第一百三十四章，代理人是什麼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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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學校的事情，顧航交代給了奧賽娜，乃是讓她要先把三個學院的架子給搭起來。

奧賽娜其實有些奇怪，按照之前的說法，他們在教育方面首要做的，是成人教育，包括了掃盲和基礎工人培訓，方便進廠幹活兒。

外帶針對兒童、少年的四到六年的通識義務教育。

這是非常務實的行為。

教育難道不需要花本錢的嗎？

對成人的教育，那是為了短期培訓能夠儘快的勝任崗位，哪怕馬馬虎虎一點也總比空有人力發揮不出來作用要強；對兒童、少年的教育則是著眼未來，外加不大想要用又透支未來潛力、生產效率又不高的童工。

只是，在教育方面，除卻學生脫產之外，還需要數量不少的全職老師。而這些人都是需要政府財政供給的，全都是成本。

至於教舍，那反而是好辦的事情。幾棟房子而已，在復興城大搞建設的過程中，規劃出一片地方來專門建造，不是啥難事。

但按照總督現在的說法，這三所學院，都可以算得上是高等教育的層次了。

怒梟星上已經多久沒有這種學校存在了？廢土上所謂的知識分子，至少奧賽娜見過的，大多都是走的私人教育、小規模精英培訓的路子，靠的是私人教師、長輩教育、殷實家底。

她自己就有點這種意思。

搞高等教育？

不是不好，但是不是有點太早？

別的不說，連足夠有水平的老師都找不來。

那個綜合學院也就罷了，忠嗣學院也可以靠從軍中抽調人手、乃至於厚著臉皮去請不死鳥來，甚至把人送到不死鳥修道院去進修來做。

可技術學院怎麼辦？

總督麾下勢力中，正兒八經算是比較優秀的技術人員，也就只有武佳蓉一個，剩下的、她的那些學生，也無非是些普通的初等專員，擔當不起教師的職責。

綜合學院也是一樣，難道要讓原本內城那些接受所謂精英教育、家庭教育成長起來的本土知識分子做教學嗎？不是不行，但也得等從他們之中甄別出合適者，再得經過忠嗣學院的改造才好。

她向總督提出了這些疑問，顧航倒也沒有強硬讓她執行，而是給瞭解釋。

當然，所謂的解釋也不是說把什麼系統之類的講出來。

“不是要現在就用上，你說的那些我也都知道。只是我們需要先把架子搭起來，哪怕教授的內容還不夠好，也總能給走完義務教育的少年、給有心更進一步學習的有潛力者一個去處。事情要一步步做沒錯，但也總要開個頭出來。”

“我明白了。”

接了言語，奧賽娜就走了。

教育這件事，就算是沒有新出來的【建築】介面，顧航也是一樣要做的，無非是現在往前提了、而且有花費恩賜做助力的辦法了。

建築系統給的加成，不算多，但最關鍵的是長久。無論是那幾個學院也好，還是那兩類工廠加成也罷，只要能保證治下的核心區域維持穩定生產，那麼就可以長長久久的發揮效用。

相比於一時的花費，長久的產出肯定有價值。

當然了，如果三天兩頭面臨戰火，有了建築系統加成的工廠學校什麼的，讓人家給毀了，那也沒什麼說的。

……

奧賽娜走了之後，緊接著丹尼森·亨利就跟了進來。

這位，今天一早剛剛從垃圾鎮過來。

倒也不是專門過來給顧航當個顧問，而是確實有事情來辦。

“又需要更多的軍械嗎？”

“是的。”應聲的時候，亨利的臉色有些難堪、不好意思。上一次來求軍械物資，他好像還說過這是最後一批了，這才過了一禮拜，馬上卻又要。

但他也沒有辦法。

他現在不僅是新聯盟商務部的顧問，是投效了總督的商人，但與此同時，這兩個月間，他在垃圾鎮也算是水漲船高，過去夢寐以求的代理人，如今卻唾手可得，也確實得到了。

他現在，在給總督大人辦事之餘，也要為垃圾鎮考慮一下。

所幸，在他考慮之中，這兩者並不衝突。

他組織了下語言，繼續說道：“主要還是那些綠皮獸人的威脅。那些鬼東西，數量比起前兩年好像又增多了不少。我們……垃圾鎮的拾荒者，已經放棄了好幾個產出不錯的拾荒場地；冒險者也聚集起來，跟那些綠皮獸人打了好幾仗，但說實話，那些綠色牲口的肉體強度太高了，哪怕他們的武器比較簡陋，但單兵作戰的能力還是超出武裝冒險者太多了。”

講到這裡，他頓了頓，又抬頭看了看總督大人的臉色，然後才繼續說道：“受到那些綠皮獸人的影響，垃圾鎮各項廢料回收的產業，都少了20%左右的產出。如果局勢再繼續惡化下去，這個數字還得擴大。上一批賣到垃圾鎮的軍械肯定是有用的，我們武裝了三千多個拾荒者，算是頂住了那些綠皮的侵擾。但是損失很大，不僅無力奪回原本的拾荒場，就連頂住都不知道還能頂多久。”

聽完丹尼森·亨利的彙報，顧航若有所思道：“那你需要什麼？”

“更多的軍械，更強力的重型裝備，垃圾鎮的武裝冒險者不能再用普通的步槍，拿人命去高塔廢墟中跟那些獸人搏鬥。”亨利堅決的說道，“前聯盟的裝備不夠用，得要您的正規軍中的G9系列步槍，還有火炮，如果有裝甲車也是極好的！垃圾鎮可以用一切來換，我們未來的產出可以全部供給復興城，由復興城代銷，無論是金屬原料還是熱灰石，價格上都可以再往下優惠一些！”

顧航臉上露出了一個很燦爛的微笑：

“那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們二十來臺步戰車、十幾輛坦克、上百門重炮，外加八千具全套單兵裝備，伱看怎麼樣？”

亨利愣住了。

他本是試圖在向總督大人討價還價。

他知道步戰車也好、大炮也罷，新聯盟軍團自己都還在整編軍隊之中，各部隊都還不夠用呢，各級軍官沒事兒就催總後勤部，要抓緊把相應的裝備給配給到位。

那兩樣的東西，他本來就沒指望。他只是想用這種漫天要價的方式，要到比本土產的槍械更靠譜的G9系列步槍。

只要有了這東西，他們就能大約做到以三到五倍的人數與綠皮獸人對抗時能夠有一定優勢，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得有十倍人數才能穩定防守、得有將近二十倍優勢才敢發動進攻。

丹尼森·亨利是見過G9系列步槍的能力的，好保養、耐操、適應各種環境，威力比本土槍械還要大很多之餘，關鍵還更輕便、更精準。

說句不好聽的，真要到了無可奈何的時候，上個刺刀都能當一把好的長柄近戰武器，比隨身再多帶一把大刀都靠譜。

結果，我就想著要一兩千套裝備，甚至願意降價銷售各種原材料，但總督大人一開口就是八千套，外加重炮和步戰車？

這是驚喜？

驚嚇才對！

亨利登時就想，這是不是總督大人在反諷自己？

但馬上念頭一轉，卻又有了個更悚然的念頭。

總督大人口中所說出來的這裝備量，聽起來怎麼這麼像是一個完整的步兵師？

軍隊改編的具體情況他當然不知道，但多少有些風聲。

想到這一點，他再抬起頭時，已經面有驚駭。

而總督大人那嘴角的笑意，在他看來卻充滿了冰冷。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他問道：“總督大人……倒也不用這麼多軍械……垃圾鎮可能一時之間也湊不齊那麼多原料物資購買……”

但顧航卻不打算再跟他打什麼啞謎了，接下來的話語相當的直截了當：

“我知道垃圾鎮付不起這個價碼，不過用整個垃圾鎮來作為償還，我倒是勉強能夠接受。”

猜想被證實，亨利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強顏歡笑：“您是想要全取垃圾鎮嗎？”

“當然，這有什麼不對嗎？”顧航說道，“垃圾鎮本就是聯盟的一員，還是聯盟重要的原材倆供應基地。現在，那裡受到了綠皮獸人的嚴重威脅，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順帶，垃圾鎮一直以來的生產方式、權力架構，我看著也不太順眼，總歸要向復興城這裡靠齊的。”

亨利心中已經是方寸大亂了。

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垃圾鎮中一位代理人的位置，結果這才坐了半個來月，垃圾鎮就整個都要沒了？

但自己能反抗嗎？

顯然不可能。

他這個代理人的位置，就是總督扶起來的。

甚至，總督大人要他去當那個代理人，明晃晃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收服垃圾鎮所做的準備。

他自己當然也明白。

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以至於自己的屁股都還沒擺正。

“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希望我的軍隊到時候只需要對付那些綠皮獸人就可以了。”

顧航給了他最後一句話。

……

丹尼森·亨利並沒有在復興城多做停留，當天就坐上了返回垃圾鎮的車。

兩百公里，以從復興城到垃圾鎮之間的基建情況，得開七八個小時，那還是一路通暢的情況下。

但這已經商路暢通的了。

在返回的路上，亨利很仔細的好好想了想整件事情。

很快他就想通了。

這有什麼不通透的？

自己在垃圾鎮也不過是個剛剛靠著總督大人的商貨支援，當上的代理人，甚至不算是所有代理人裡面最大的一個。而相反，藉著自己在總督這邊的關係，借勢進入到新聯盟的體系之中，那位置不比在垃圾鎮當個頭領要隆重得多？

更何況，未來的聯盟，還會像是過去十年間那麼爛嗎？

看顧總督的樣子，留著所謂‘聯盟’的殼，行的那可是集權的事。

可以預見的，新聯盟將會快速的向外擴張。總督大人手下有人有槍有錢還有大義在手，天上還有星艦支援……以後，新聯盟的權威會越來越盛，直接統管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大，這不趕緊靠過去，還等什麼？

不管是在新聯盟體制之下，做一個高官，還是秉承現在的行當，當個大商人，那顯然都比在垃圾鎮廝混有前途得多了。

更何況，這事兒是自己能擋的嗎？

車子剛剛開出復興城，他就已經開始為剛剛自己在總督面前那副拎不清的模樣而懊悔了。

為什麼說話的時候屁股要坐在垃圾鎮那邊？

垃圾鎮代理人是什麼垃圾？

自己明明是商務部的顧問！

懊喪之間，他又迅速想到了補救的法子。

他與司機交談了幾句，車子迅速轉道向衛興城的廢洞區而去。

亨利在那裡見到了帕特爾，藉由跟他之間的老交情，聯絡上了珀博夫，知曉了他那支營隊的所在位置，然後就趕急趕忙的過去了。

在三池鎮，亨利看見了完成了剿匪任務的珀博夫。

三池鎮是匪窩這件事，他之前還真不知道，頂多曉得這裡跟劫掠者脫不了關係，是重要的銷贓地和藏匿地，但還就真的不知道，一整個鎮子都是匪窩。

他先是一陣稱讚，說珀博夫把這裡剿滅乾淨了，是天大的好事。至少五六千人的匪徒，一戰而歿，從復興城到垃圾鎮這兩百公里地區，算是一片清朗了。

珀博夫哪兒被人這麼捧著吹噓過？人都被吹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看氣氛差不多了，丹尼森·亨利順勢就提出了邀請。

乃是讓珀博夫再往東北方向走五十公里。

那裡正是垃圾鎮。

“你要我去打垃圾鎮？”珀博夫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那可不行，不得軍令，我不會做那麼大的動作的。”

“珀博夫少校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讓您帶隊去進攻垃圾鎮，只是想讓您將隊伍駐紮在垃圾鎮不遠的地方。當然，我也明白，如此重要的行動，肯定需要總督首肯。我來找您，本來也存了想要透過您這裡的軍用專線聯絡總督的意思。”

珀博夫稍微想了下：“你是想借我的兵，狐假虎威？”

亨利一拍手，臉露微笑：“是的。總督大人有發動大軍，將垃圾鎮取下來的意思。我就在想，如果非要到那一步，豈不是我們這些人辦事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