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聖人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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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興亡關你屁事，蒼生苦難與你何干？你算哪根蔥哪頭蒜？還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你這麼悲天憫人，十三年前早幹嘛去了？

現在九山糜爛了，萬民死完了，你在那裡苟延殘喘熟視無睹，這會兒活蹦亂跳地來跟我們說這些，你就不嫌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頭直立的巨狼，居高臨下地怒懟一個梗梗著脖子，在那裡不服不忿的瘦小男子。巨狼話糙理不糙，還真就讓人無言以對。

“行了哲別，你們別再難為我們家田耒了，他失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我們怎麼苟延殘喘了，要是沒有他們魁星踢斗的機關術，你，我，咱們能有今天？”

天劍女王出來打圓場，並且還隨著話指了指下面遠處，正打的如火如荼的戰場。

星辰山遠處，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四周，無數大小不一千奇百怪的屍骸渣滓怪，正密密麻麻一浪接一浪的，前仆後繼地衝擊著人類大軍的防線。

人類大軍中的機關機械炮陣槍陣輪番上陣，不斷收割著這些浪湧而來的怪物，要不是有這些機關怪物在，人類大軍絕不能成為這次的九山主力。

這些大殺四方的機關獸，都是魁星踢鬥最高階的智慧結晶，是世間機關頂尖的集大成者，本來只是少數存在，並且還往往都中看不中用的不能實戰。

直到田耒跟他的機關術橫空出世，這才帶著魁星踢鬥更上層樓，才有了這些數量眾多的實戰機關獸。

雖然這些機關獸，必須由魁星踢斗的頂尖高手，運用他們高超的中樞力來運轉；並且這些機關獸的神奇也都只能曇花一現，雷霆一擊後必須長時間回氣才行，可這些大殺器還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因為田耒的到來，就因為這些機關獸的出現，九山才奮起反擊，把天光浩劫困死在這裡的。

人類大軍拼死抵擋，軍事智慧無所不用其極，卻還是力有未逮。

因為只有被仙山仙人等異類，殺死打爛的渣滓怪，才是真殺了。

由各種渣滓組成的怪物，前仆後繼地撲來，被打爛後再淌回通天光柱處，再次排列組合復活成新的渣滓怪，重新回來加入到攻擊的浪潮中。

這邊的人類戰士犧牲後，甚至也會變成渣滓，要是不及時收斂，很快就會過去變成渣滓怪再殺過來。

渣滓怪大軍的最後面，通天光柱下坐著一個即便坐著也如山一般的，黝黑的渣滓巨人，瞪著兩隻通紅的大眼隨時準備撲出來。

隔著浩大的兩軍戰陣，人類大軍的後面也站著一尊山神巨人，頂天立地的山石身軀中，充盈著各種各樣生機盎然的植物，很多地方還五顏六色的百花齊放。

包括駕馭山神巨人的仙王在內，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早就該聚在一起商量一下了，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事真是想做而做不到啊，尤其是像這等規模的九山大會。

擁有星辰力跟化鋒之法的怪獸之王鋒北豪振臂一呼，所有人爭相響應，先不說各路英雄來了多少，就連十三帝皇都一個不拉的全來了。

除了鋒北豪代表的三大力量外，九山山神中的五個、凝聚凡俗之力的帥王、自然之力的王者哲別、大洋之火、魔法、冥府等各方守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齊聚一堂了。

只是這峰北豪一開口，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家人還沒反應過來，天機之王田耒的聖母心就再次爆發，水火不容地反對起了這個滅天絕神的計劃。

天劍女王話音剛落，在旁邊貌似閉目養神的龍騎大君，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的說道：“不管怎樣，這也是滅天絕神啊。鋒北豪，你可知道，一旦點燃龍脈燃爆九山，咱們可就再沒回頭路了。”

早就急不可耐，幾次欲言又止的華彩大師，立刻跟上幫腔道：“對對對，是，絕神是沒錯，很好！我舉雙手贊同，但是連我們這九山一塊炸了，同歸於盡可就，可就那個啥了。”

“對呀對呀，對呀——”有幾人也在旁邊弱弱地附和。

眼見這情形，哲別立刻怒不可遏地大喊道：“對什麼對！我大哥永遠不會錯！

我大哥早就說過了，天得逞，萬物枯萎；地藏勝，生靈塗炭。天地不仁，不管誰勝誰負，咱們九山萬物生靈都難逃末日。”

哲別說得意猶未盡，金狼國女可汗景羽就來幫腔了：“沒錯！天地爭鋒，咱們綁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也不過是勉強遲緩末日糜爛的步伐罷了。

俺豪哥幫咱們救咱們，力挽狂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你們還不信嗎？

豪哥會害我們嗎？他只是想為我們拼搏一線生機罷了，要是你們不同意，那好，誰再說個好辦法我聽聽。”

女可汗身穿緊身皮草，頭插鮮豔悠長的雉雞翎，杏眼圓睜櫻桃小口美豔不可方物。

旁邊的自然之王巨狼哲別正好相反，他只在腰間圍了幾十把長刀做戰裙，全身就以厚重粗豪的狼毛示人。兩人站在一起，標準的美女與野獸。

龍騎大君跟華彩大師說的沒錯，哲別跟景羽說的也是事實，大家該如何應對？如何自救？

這麼大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左右為難的糾結，都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應該再相信一次鋒北豪。

雖然怪獸之王確實救了眾人多次，並且每次都能化腐朽為神奇，可他這次畢竟是要滅天絕神啊。

場面逐漸冷清下來，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鋒北豪跟田耒，因為這事最後還是要看兩人的意思。

世間只有田耒有能力破解天鋒破，九山只有鋒北豪能燃爆龍脈毀天滅地。

鋒北豪遠遠的沖天機之王說道：“田耒大哥，你不做決定，其實也是一個決定，並且還是最壞的決定。”

哲別跟鋒北豪心意相通，大哥那裡話音未落，他這裡立刻跳著腳地大喊道：“對呀田耒，你快點，等星辰大樹一轉過去，就算是你解開了天鋒破，也來不及了！”

自然之王說著再次指向通天光柱，“這玩意都快把咱們九山的底蘊跟凡俗生命，吃幹抹淨蒸發通透了，你還在這裡無動於衷，難道這就是為了天下蒼生？”

龍騎大君還想說什麼，卻被海皇黃槐給偷偷地拉住了，兩人看向僵在那裡的田耒，卻見這哥們目光呆滯，關鍵時刻竟然又傻愣住了！

鋒北豪也發現了問題，皺眉看去後突然驚呼道：“你恢復記憶了？田耒！”

一語驚醒夢中人，田耒攔住鋒月芳來摸他腦門的手，隨口應道：“好像是，我好像又回到十三年前了，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卻又模模糊糊的看不很清楚。”

聽田耒這麼說，鋒北豪立刻從坐的地方跳下來，驚喜交加地說道：“不要緊，只要你能知道是十三年前就好辦，來，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咱們一起回去看看。”

說著話，鋒北豪身形電轉，遠遠地出指如箭，鋒芒一下子插入了田耒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