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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程家所處的院落一邊,佇立著獨屬程江水的小屋。

屋子不大,裡面堪堪能擺進去一張單人床和書桌,那是她的天堂。屋外的角落尚存留一片飯桌大小的空地,以往都是程江海尿憋急了,隨手解決的最佳位置,當然,偶爾還會來坨“大的”。雖被李秀蘭在屁股上象徵意義地扇過好幾次,但該撒的還是得撒。

正印證了那句老話:人不能讓尿給憋死。

時間長了,尿騷味濃郁難散,可土地卻也因此稍顯的肥沃起來。

基於對李秀蘭愛吃杏子的考慮,程家安琢磨著乾脆在上面種上棵杏樹,既解決了杏子的來源問題,程江海天然的肥料也有了相應的用途,兩全其美。

說幹就幹的程家安於是找了一棵杏樹苗,呼哧呼哧地院子裡挖起坑來。

至於這棵人頭高的小樹苗何時才能結出能吃到嘴裡的果子,程家安當然也有著自己的念想和執著。

何亦安放學回家,看見程家安正滿頭大汗地挖坑,於是趕緊停好腳踏車,走了過來。

“乾爸,我回來了!”

“哦,回來了。”

看看邊上蔫不拉幾的小樹苗,何亦安疑惑地問道:“乾爸,你這是要種樹嗎?”

“嗯,種棵杏樹!”

“杏樹!幹嘛要種杏樹啊?”

“當然是為了吃啊,難道指望著乘涼啊!”程家安翻了翻白眼,邊舞動著鋤頭邊解釋道:“你乾媽啊是甘泉人,從小就喜歡吃這酸不溜丟的東西,外面去給她買吧,又總老嘮叨著嫌花錢,我就想著乾脆給她種上一棵,一勞永逸。”

何亦安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乾爸,這要等到能吃上,還不得猴年馬月去了?”何亦安的智商倒是不低,只是很難理解眼前人樸質的想法。

“我這可不是渴了才想起挖井啊!”

程家安抬起頭,看著何亦安嬉戲的笑臉,雙眸微沉:“人這兩隻眼啊,總不能老低著頭盯著眼前,還是要抬起頭看看前面的路。現在吃不上,不等於以後吃不上。有些事情,想好了就要去做,只想不做啊,吶……這裡永遠是個空地!”

這個憨直男人對妻子情感的表達,或許沒有令女人面紅耳赤的炙熱,也沒有什麼口花花般的你儂我儂。他只是在用最樸質的語言,最簡單的行動,最默默的體貼,告訴你,我心裡有你。

仔細品味程家安的這番話,簡單中似乎寓意深遠,雖不知特指什麼,但聽上去確有道理,很像是個生活的哲人。

這其實是高看程家安了,如同暮鼓晨鐘般的大道理,他是說不上來的,只能將自己體會到的做人道理,用最粗俗易懂的大白話傳遞給孩子們,至於能聽懂多少,又繼承多少,程家安是不在乎的。

“哦,我知道了!”何亦安虛心受教般點點頭,隨即利索地脫掉上衣說道:“乾爸,我來挖吧。”

程家安直起身來,捶捶腰腿,將鋤頭遞給了何亦安:“行啊,這老胳膊老腿的也確實有點費勁,挖深點,下面還要鋪上一層肥呢!”

“哦,我知道。”

程家安緩步來到一邊,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先給自己點上一根香菸舒緩舒緩。

他這種抽菸的壞毛病,或許就是在那些鬧心的歲月裡才養成的。與其說是養成的,倒不如說是逼成的。

為什麼要抽菸?因為煩悶唄。

可為什麼要煩悶呢?那是因為心裡有著無法排解的愁悶,帶來一種遏喉塞鼻的窒息。

很多時候,他都想要獨自去曠野瘋狂地吶喊,想要跳到冰河裡去冷卻被灼燒麻木的神經。當你被壓抑困擾著,無法呼吸的時候。那麼,就需要找到不被逼瘋的宣洩口。

這對於一個揹負山嶽的男人來說,或許只有兩樣東西可以做到。

煙或酒!

酒,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奢求品,那麼剩下的只有煙了。

作為一個醫生,他知道這是個很不健康的惡習,但也只能以此聊以自慰。煩惱越多,抽得就越兇。漸漸的,煙就不離手了。

看著何亦安在賣力地揮動鋤頭,程家安突然想起李秀蘭的交待,不由地在心裡盤算著,趁這時間也正好和孩子談談,再往後,恐怕機會就沒這麼多了。

“亦安啊,你媽回隴佑的時候都跟我說了,過些天就幫你轉學去市裡的高中,你是咋想的?跟乾爸說說。”

何亦安掄起的鋤頭停在了半空中,臉色突然有些黯然,眉宇間帶著幾分頹然:“我還能咋想!只能先聽我媽的!”

“嗯!”程家安點點頭,語氣平和地說道:“這當媽的都是為自己孩子好,婉玲這麼做是對的,這個你要理解。”

“可我有點捨不得。”何亦安鼻子裡有點發酸,低頭又狠挖了兩下。

“是啊……”程家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眉間也簇擁起一團愁雲:“哎!想想是從4歲開始吧,你就在這個家了,這一待就是12年,我和你乾媽啊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了,你這一走,不光是你捨不得,我們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乾爸!”

何亦安心裡湧上一陣酸楚,手底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委屈地看著程家安。

“天下父母一般心!哪個父母願意自己的孩子總在外面飄著呢?這些年你爸媽沒能照顧上你,這不是他們的錯。回過頭來說,你也一樣沒能盡上做孩子的孝心啊。一個懂得珍惜的人,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你回去是對的!”

程家安一番話的結論,顯然是支援他離去的。這讓何亦安心中的委屈更加濃厚了幾分。

“乾爸,你也要趕我走啊!”

“屁話!”很少對孩子們橫眉惡目的程家安也忍不住吼吼了一聲。

可看著何亦安傷感欲泣地低下頭,又有點於心不忍。緩和了緩和口中的語氣,程家安語重心長地勸道:“哎!你這孩子也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出了這門,難道你就不是我們的孩子啦?又沒說不認你!現在你有兩個家了,這是難得的福分。人啊!可以任性但不能不惜福。”

聽著程家安這般言語,何亦安心頭一暖:“乾爸,你說的我都明白,這福我惜著呢。等我有能力了,我也想著回來報答您和乾媽,也好好孝敬你們。”

聽著孩子的肺腑之言,程家安心頭有點如沐春風的感動。家裡窮是窮了點,但孩子們的德行不失,這才是值得欣慰、值得驕傲的。

為了孩子好,不管心頭再怎麼受用,可道理還得灌輸下去。

程家安冷了冷臉,繼續說道:“父母養育你們,可不是奔著回報去的,說是養兒防老,我看啊,你們飛的越高、飛的越遠越好。你們有個好前程好光景,那就是給我們最好的報答了。”

該聽的要聽,可心裡認定的東西還是要固執堅持的,而且是雷打不動!

何亦安耿著脖子看著程家安:“乾爸,我沒想飛多遠飛多高,不管以後咋樣,我都不想離你們太遠。”

“你個沒出息的!男子漢大丈夫搞得這麼黏黏糊糊的。”

程家安狠狠地白了何亦安一眼,可看著他絕不退縮的那股子倔勁,心頭既是欣慰又是煩躁。

“算了!將來的事現在還說不上。這馬上要回去了,有些話乾爸想著當面敲打敲打你。”

“乾爸你說!我聽著呢!”何亦安乖巧地應聲道。

該咋說呢?程家安憋了半天不吭氣,心裡頭實在是有點擔憂何亦安的性子。

這傢伙打小就和何偉國不親近,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暫了些。現如今要回去了,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如果鬧個父子不和就糟糕了,何偉國還不把自己恨死。

程家安深深地抽了口煙,這才碎碎念念地說道:“這事讓我來說吧也確實有點不合適……我就想交待你,這回去了,對你爸媽都順著點,感情這東西是要慢慢培養的,要學會將心比心啊!嗯,尤其是和你爸,不許頂牛、不許蠻幹,不許吊臉子。唉,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吧?”

話點到為止即可,不能說的太透。說透了,傷得還是孩子的心。

“哦,我知道!”何亦安黯然地點點頭,他聽明白了程家安話裡的潛臺詞。可如何與何偉國安然相處,其實自己心裡也是七上八的,沒有一點把握。

“我就擔心這個……沒事了!”程家安交待完這些,感覺該說的都已經說到了位,後面就看孩子能否遵照執行了。臨了,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嗯,還有,那就是沒什麼事的時候,常回這個家看看,別讓你乾媽傷心……”

這話是藉著李秀蘭的名義說的,可難道自己就不在乎、不傷心麼?只是一個大老爺們的,扭扭捏捏說不出口罷了。

“嗯!”何亦安傷感地低下頭,繼續挖了起來,一下一下的,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付諸於了鋤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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