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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安這邊應付著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何亦安依舊在檔案館裡緊張忙碌著,距離張永毅給予的時間表越來越近了,他現在基本上算是木匠搖墨斗——連軸轉,一刻的工夫都不敢懈怠。
正當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姜南卻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何老師,館長讓你抓緊時間去他辦公室一趟,好像挺急的。”
何亦安心裡咯噔一聲,有點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急急詢問道:“說什麼事了嗎?”
“這我那好問啊,你趕緊去吧!”
“好好好!”
看著姜南神色緊繃的模樣,何亦安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三步並作兩步匆匆趕到了張永毅的辦公室。果不其然,張永毅面色極其的凝重,正在辦公室內焦躁地來回踱步,不時地看著手裡的電文,眉毛緊緊地攥在一起。
“館長你找我?”
“小何,整改任務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何亦安如實地報告道:“檢索工作已經一大半完成了。”
聞言,張永毅頓時愁腸百轉,焦灼地道:“哎呀,這下可就麻煩了?”
何亦安心頭一緊,上前一步惶惶地問道:“怎麼了?”
張永毅將手裡的電文遞給了何亦安:“你看看這個!”
“這是?”何亦安拿起電文來略微掃視了一番,隨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張永毅面色陰鬱,眉毛倒豎,眸子裡顯出幾分惱火,恨恨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這麼多事,我們創新整改的事八字沒一撇呢,就給我捅到省館裡去了,還給我吹得天花亂墜。也就奇怪了,有些領導還就信了。你看看,省裡都下文了,說是要結合年度考評的時機組織對某些創新改革的單位進行參觀見學。啥是某些?啥是創新改革?說的不就是我們嘛!”
何亦安俊臉煞白,盡顯心神交瘁的疲憊,一時間滿嘴苦澀,憂愁地說道:“可我們還在進行當中,什麼效果都沒出來呢。”
“所以啊我才這麼焦慮啊。”
張永毅轉頭過來,一副坐擁愁城悲涼蕭瑟之色,然後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何亦安,懇切地說道:“小何,無論如何要把整改速度進一步加快了,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太寶貴了。”
何亦安兩手一攤,很是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們已經在全力以赴加班加點了啊。”
張永毅蹙起了眉峰,再三思索,咬了咬牙,語出堅決:“這樣,我已經再次督促胡廣權加派點人手了,就算是全館動員,也要把這個硬骨頭給啃下來。小何,你是負責人,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啊。”
何亦安心頭髮出一聲哀嘆,現在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無疑又給他舉步維艱的任務加註了一層要命的砝碼。
可現實情況容不得他撂挑子、談抱怨,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退路都已經堵死了,只有硬著頭皮迎難而上:“館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張永毅長吁了一口氣,面帶愧色地拍了拍何亦安的肩膀,欣慰地說道:“好好好,那趕緊去忙吧。”
時間變得更加緊迫起來,以前如果是按分來算,現在就要按秒了。
至於張永毅所說的發動全館人員突擊,也不知道是否能真正落實到位。他匆匆忙忙地回檔案科,可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群情激奮地嚷嚷著,顯然胡廣權已經將情況通報給了眾人。
“科長,還要延長加班時間啊,我們都已經持續加班兩個月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是啊,我們也是拖家帶口的,誰家沒個情況呢,總不能老是沒完沒了地耗在館裡啊!誰提議的就讓他自己加去,反正我是加不動了。”
“科長,我都聽說了,這次調整職稱也有他吧。搞了半天我們累得跟個孫子一樣,完全是在給人做嫁衣捧臭腳呢!”
胡廣權佇立在一旁,面色呆板,從表面上看去,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等到大家喋喋不休地叫囂完畢,他這才略微皺起眉頭訓斥道:“你們這些同志,怎麼老是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呢。嚷嚷著要加班費,這不從業務經費裡也撥下來了嘛!還嫌不夠啊?”
話語剛落,有科員就不滿意了,牢騷滿腹地道:“科長,說是加班費,可那幾個錢連搓一頓的都不夠,純粹就是個意思。你要不就多整點,要不就別加班。啥福利都沒有,乾脆就取消這鳥整改,誰愛幹誰幹去,別折騰我們!”
“就是,就是……誰愛折騰誰折騰去!”眾人一道起鬨起來。
胡廣權撫了撫光潔的額頭,然後兩手一攤,糾結著面容說道:“你們都少發點牢騷吧,看到你們這懶散慫樣我都頭痛,當我不想舒舒服服的上班下班啊?館裡領導的決定,是我能左右的嘛,都到這份上了,大家就再堅持堅持……”
聽到這,何亦安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心裡明白,依靠這些捧著鐵飯碗習慣混日子的同事,去完成如此艱鉅的任務是不可能的事。
靠人不如靠自己,這絕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想到這裡,他連門都沒進,直接轉道去了檔案庫房……
何亦安所遇到的問題,還在酒字巷忙活的程江水肯定是不知道的。這時候她依舊在屋子裡忙乎著糊紙盒,大大小小的紙盒摞起來都快頂上了房梁,看上去量挺多的,其實摺合下來卻沒有多少勞務費。
程江海回到家裡,看著滿屋頗為壯觀的場景,驚訝地問道:“姐,一天你就糊了這麼多啊,這能掙很多錢吧?”
程江水嗔怪地翻了翻白眼,悻悻地說道:“想得美,你別看這麼多,實際上可沒幾個錢。”
“哦!”程江海弱弱地應了一聲,臉上很是蕭瑟。
程江水抬起頭來,清新雅緻的面頰帶著一絲笑意:“咋?失望了?江海啊,什麼東西都得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那有一天就能吃出個胖子來的!”
說完這些,程江水話鋒一轉,說道:“哦,對了,你哥來信了,說起你了!”
聽著程江河說道自己,程江海頓時有點心虛,忐忑地上前一步,臊眉耷眼地問道:“呃,哥……哥都說啥了?”
“看把你嚇的!”
看著弟弟條件反射般的畏畏縮縮,程江水瞪了瞪眼睛,寬慰道:“江河本來也是希望你能讀高中的,可我把你的具體情況和想法說了,他也考慮了很久,算是同意了吧。”
程江海眼睛裡頓時閃出一絲欣喜的神采,安然地說道:“真的?哥真同意了?那……那我就放心了。”
“怎麼?怕挨你哥的揍啊……”
看著弟弟如釋重負的輕鬆模樣,程江水連連搖頭苦笑,心頭卻是一陣苦澀,嘆息道:“哎,你啊,見了你哥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人家兄弟都是你親我親的,就你們哥倆,簡直就像是老師和學生、領導和下屬的關係,真讓人發愁。”
作為大姐的程江水,其實對兄弟倆人的緊張關係頗為頭痛,卻也沒什麼妥善的解決之道。程江海對哥哥的畏懼是發自骨子裡的,這是長期積累形成,是一種非人力所能左右的必然。
更何況二人的年紀相差著八歲,算是有著小半個代溝,生活的理念懸殊太大。
對於程江海的頑劣,程江河一直抱有著一種深惡痛絕的心態,尤其是母親的病倒,他將所有的罪責統統怪罪在程江海的頭上,當年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個罪魁禍首,這也致使本就不是特別親密的兄弟情感雪上加霜走入了冰點。
以前,程江河還會在李秀蘭安排下管教弟弟,可從母親病倒後,別說是拳腳相加了,程江河幾乎不理會程江海,完全把他當做了空氣般的存在。
如此情況,想讓二人恢復到兄謙弟恭的溫馨狀態,談何容易。
可不管怎樣,作為程家的長子,對程江海的未來發展,是絕對有話語權的。換句話說,程江海提心吊膽,最害怕的就是哥哥的反對,那比起來自父親的壓力更叫人心悸。
聽完姐姐的抱怨,程江海耷拉下腦袋,心頭被懊悔和委屈填的滿滿當當:“姐,這還不都是因為我犯了錯嘛。”
看著弟弟自責難過,一副生無可戀的悲催模樣,程江水不由地一陣心疼。
程江海這幾年的變化她都看在了眼裡,算是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也虧得她在兄弟倆中間周旋著,好歹說通了程江河,只是情感的彌補卻是任重道遠。
她意興闌珊地嘆息道:“算了,這江河自個也不是沒有問題,對別人是雅氣,對自家兄弟是個霸氣,這哪能行!回頭啊,姐替你說他!”
程江海頓時臉色變得煞白,這要讓程江河知道了,還以為自己在背後挑唆姐姐呢,回頭弄得自己有嘴難言、裡外不是人就糟糕了,他驚慌地勸阻道:“姐,你可別說我哥啊,他以為我跟你告狀,說不定又要捶我呢!”
程江河撇了撇嘴,柳眉皺起,一臉的無奈:“哎,瞧你那個膽子,對外面刺扎扒武(兇狠)的,見了你哥就是條軟皮蛇。”
“那是因為他是我哥啊!”程江海顫巍巍地說著,隨即話鋒一轉:“姐,我去幫你做飯吧?”
程江水嗔怪地瞪起眼睛,不容置喙地說道:“你少來,你現在的任務只有一條,好好地給我複習,空閒了陪陪媽說話,其他的一概沒你的事!”
程江海面色一黯,糾結著道:“做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我挺喜歡做的!”
程江水雙眸微沉,制止道:“行了!你還真準備將來當廚子去啊。”
聽著姐姐的話語,程江海突然眼前一亮,順著杆子往上爬:“咦,姐,你說我乾脆去考廚師專業學校吧。”
這話頓時惹得程江水七竅生煙,再也保持不住和顏悅色的狀態了,惱火地斥責道:“滾,越說還越來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寫信告訴你哥去!”
程江海心頭一顫,連連擺手道:“啊,不不不,我是隨口說說的,不當真,不當真!”
“那還不趕緊學習去!”
“哦,那我先去看看媽!”
說完程江海趕緊溜進了裡屋,看著弟弟心驚膽寒的慫樣,程江水搖頭苦笑,感慨道:“這江海啊,還真是夠怕江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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