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家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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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龍御園裡。

電視機里正傳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

“各位觀眾，舉世矚目的北京第二十九屆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式在國家體育場隆重舉行。時任國家主席胡XX出席開幕式並宣佈本屆奧運會開幕。具有兩千多年曆史的奧林匹克運動與五千多年傳承的燦爛中華文化交相輝映，共同譜寫人類文明氣勢恢宏的新篇章。”

電視機外，似乎也映襯著這一喜訊，屋子裡三個孩子們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亂成了一鍋粥。

時光是筆，歲月如墨，江山代有新人出，這是個亙古不易的定律。

最大的程湛已經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程路和李燦（程燦）也到了馬上要上學的年紀。你別說，三個孩子長相都隨了父母，尤其是月份最小的李燦，小小的年紀卻長得明眸皓齒、花顏月貌，一副絕色美女的胚子。

也是因為身份的特殊，更備受眾人的喜愛，就連兩個哥哥對她也疼愛有加，什麼都讓著這個嬌小可愛的妹妹。正處在玩性最盛的年紀，三個小不點在客廳裡追來追去打打鬧鬧，玩得不亦樂乎。

“小路、小燦，你們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程湛笑嘻嘻地勾動著食指，溫潤如玉的臉頰隱含著程江河遺傳的一絲書卷氣息，朝露一樣清亮的眼睛正戲謔地看向前方。

對面的程路則完全繼承了程江海大咧咧的性子，膚色暗啞的俊俏臉龐帶著不易察覺的狂野不拘和邪魅性感。

聽著哥哥的挑釁，他提了提快要掉下來的褲子，急吼吼地叫到：“哥哥，我肯定能抓到你的，小燦上！”

“好啊好啊！哎呀……”

程燦歡快地拍著巴掌，嬌小玲瓏的身段兒急急地上前，可是一不小心就將角落裡豎立的花瓶給打了個稀碎。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傳來，讓包曉琪這個孩子總統領火冒三丈，只見她怒氣衝衝地拿著雞毛撣子從廚房裡奔了出來，噴火的目光掃視著當場，頓時將三個孩子嚇得噤若寒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即便是包曉琪是個很有耐心的女性，可天天圍繞著三個不安分的孩子打轉，再好的性子也會被磨得連渣都不剩。

包曉琪一頭齊肩的短髮被燙成時尚的波浪卷兒，眉角隱約有著幾道魚尾紋，卻不影響她端莊秀美的模樣，反而更平添看一種成熟女性的嫵媚旖旎。

只是當下手裡揮舞的雞毛撣子與這些美好的氣質有些不太協調，臉兒繃得緊緊的、黑漆漆的，一副母獅子的姿態。看來真是被這些熊孩子惹毛了，她氣咻咻地揮舞著，正顏厲色地呵斥道。

“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就不能讓我消停點嗎？說！誰幹的？說話啊！小路，是不是你乾的啊？就你最皮了，跟你老爸小時候有的一拼！”

明知道是李燦不小心摔碎了花瓶，可程湛卻乖巧地伸出手掌心，顫顫地認錯道：“嬸嬸，不是小路碰倒的，是我！”

程路弱弱地伸出手掌心，硬著頭皮道：“不是，是我，媽媽你打我吧！”

李燦跟著伸出手掌心，傳神動人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悽悽地道：“乾媽，不是小湛哥哥，也不是小路哥哥，是我不小心碰到的，你打我吧。”

三個粉嫩的小手齊碼碼地伸到了眼前，三雙悽楚的眼神望向自己，讓包曉琪一口氣堵在了肺腔裡，她沉下臉來氣呼呼地道：“哎呀，行啊，一個個的都很有擔當精神嘛，既然你們一個個的都承認了，那就一起罰，都給我站到牆跟邊上去！”

在包曉琪暴跳如雷的呵斥下，三個小傢伙提溜著褲子，耷拉著腦袋，乖乖地按照大小個的順序站在了牆邊，身體緊緊貼在牆壁上，三雙眼睛巴巴地望著包曉琪手了的雞毛撣子，那乖巧的架勢一看就知道平日裡沒少這麼排練過，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正當包曉琪準備一個個開始質問教訓的時候，程江河、程江海、程江水、徐冬梅、李東明相繼走了門。看到這一幕，眾人先是一愣，隨後都笑了起來。

“呵呵，這是幹什麼，你們又做錯事了吧！”程江海戲謔地笑道。

看著三個小傢伙頻頻地點點頭，包曉琪頓時氣結了，雞毛撣子在空中劃過幾道虛影，黑著臉道：“你們看看，別人做錯了事都往後躲，這三個小傢伙一個個的跳出來都說是自己乾的。真是氣死我了，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到這副嚴母訓兒的典型場景，程江水嫣然一笑道：“江河、江海啊，你們看看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識啊？”

程江河苦笑地搖搖頭道：“可不嘛，當年媽就是這樣，孩子齊靠牆，雞毛撣子掄上房。”

程江海贊同道：“呵呵，可不就是我們當年的翻版啊！”

在三人幼年的記憶裡，母親李秀蘭的雞毛撣子下，幾個孩子不就如現在這般在牆根裡按照大小順序一字排開，接受母親的教導麼。

時光流逝，情景再現，傳統的教育方式日久彌新。

眾人相視而笑間，三個孩子卻閃爍著眼神，甚是迷惑。

再往下訓斥也沒什麼結果了，程江水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今天先不收拾你們幾個搗蛋鬼了，今天可是小路、小燦第一天上學，還要參加開學典禮呢，都收拾收拾出發吧。”

程江水一發話，三個小不點頓時喜笑顏開起來：“哦，上學咯，上學咯！”

三個精靈歡天喜地地跳躍著，完全沒有了剛才噤若寒蟬的狼狽樣，轉換狀態快得驚人，程江河苦笑地搖搖頭道：“這三個孩子都上同一所學校，將來啊可就熱鬧了。”

程江海笑嘻嘻地道：“哥，這不有你這個大校長在嘛，他們翻不了天去，呵呵！”

時過境遷，程江河這個程家的長房長孫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逐漸在甘泉的教育領域奮足前行，如今都已經是一所中學的校長了。

聽著弟弟的調侃，程江水頷首稱是道：“是啊，今天可也是你上任咱甘泉中學校長的第一天，正好給孩子們好好的上一課！”

姐姐一發話，那就相當於命令了，讓你拒絕不得，程江河一時間哭笑不得：“看來啊，是該給這些小傢伙上上緊箍咒了。要不然我又要當校長，還得當保姆。”

聽著程江河有點抱怨的情緒，程江水瞪了瞪眼：“怎麼？不樂意啊！”

即便做了爹，即便走上了高位，可姐姐瞪眼，程江河還是習慣性地縮了縮腦袋，一臉委屈地苦笑道：“哪敢啊我的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呵呵……”

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

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村裡

這裡有紅花呀這裡有綠草

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甘泉第七中學裡，彩旗飄揚，高臺上的巨大音響播放著歡快的曲調。烏泱泱的學生們穿著鮮亮的校服在臺下整齊列隊，不遠的臺階上，觀摩的家長也人頭攢動，興奮異常地拿著手機相機忙不迭地地拍著照。

這是一所小學初中連讀的綜合性中學，也是程湛三個孩子共同的學校，更是甘泉首屈一指的明星中學。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學校組織了別開生面的開學典禮。

歡快的樂曲聲中，主持老師走上臺前，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同學們、家長們今天是我們甘泉第七中學盛大的開學典禮……下面我們有請程江河校長講話！”

熱烈的掌聲中，程江河沒有帶任何的稿紙緩步走上臺，步態穩健如風，伴隨一股儒雅隨和之姿，款款地站立在話筒前。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和藹不失莊重的笑容，掃視了一遍臺下的師生，用富有情感的話語娓娓道來。

“同學們、老師們、家長們。今天是我們甘泉第七中學開學的第一天。有很多同學也是第一次踏入這所校園，在這裡，我想問問大家，校園是什麼？”

“在我的感悟裡，校園其實就是一個家，這裡有知識、這裡有世界、這裡有夢想、這裡有未來。他就像一個家，有著溫馨美好、和諧歡樂，但也有著酸甜苦辣、悲慼憂傷。”

“校園其實就是一個家，它賜予我們一雙明亮的眼睛，去辨別善惡美醜；它鍛鑄我們堅強的臂膀，去抵擋狂風驟雨；它澆灌我們純潔的心靈，告訴我們做人的道理。”

“校園其實就是一個家，它指給我們一條人生的道路，拉著我們的雙手，呵護我們的身軀，一步步引領我們走向屬於自己的未來。”

“校園其實就是一個家，它傳授的不僅僅是知識和文明，它傳承的更是精神、是血脈、是信念、是鬥志！家風校風緊緊相連，家長老師榮辱與共，讓我們攜手共進，致力於培養我們更加優秀的下一代。”

隨著程江河的話語落下，一時間掌聲雷動，此起彼伏……

酒字巷，程家三姐弟永遠記憶所在。

時隔多年，這裡早已經是高樓林立、商鋪叢生，再也找不到當年衰敗不堪的場景了。此刻大大小小的一眾人彙集到了這裡，站立在酒字巷巷口不遠的原址上，程江水指著前方的高樓對身邊的李燦說道：“看，那個地方原本是咱的祖屋。”

李燦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媽媽，啥叫祖屋啊？”

程江水輕聲道：“祖屋就是媽媽的家啊！”

“那什麼是家啊？”李燦追問道。

程江水嫣然一笑：“家啊？家就是有你、有我的地方！”

旁邊的程江河低吟道：“家，可不是四堵牆，不是你困了的床、餓了的碗、開門的鑰匙！”

邊上的程路撓了撓頭，不解地道：“爸爸，那家該是什麼啊？”

程江河凝望著遠方，悠悠地道：“家是從鍋灶中冒出的不息煙火，不僅僅填飽我們飢餓的肚囊，它還點燃了我們整個的世界，照亮著我們的行將致遠道路。”

程江海摩挲著身邊兒子的小腦袋，問道：“小路，聽懂了嗎？”

程路疑惑地搖搖頭，程江海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投向了遠方：“你將來會懂的！家是我們的全部，就是我們的整個世界，這裡充滿煙火、充滿著傳承，更充滿著希望！”

執一捧煙火，不懼山海遠隔；

聽時光如歌，感嘆歲月婆娑。

奮鬥的脊樑吶，屹立巍峨；

曾經的少年啊，堅定如昨。

風沙漫卷，搖曳戈壁的白楊。

汗水流淌，澆灌希望的星光。

炊煙裊裊，

那是家的方向，

永遠難忘的故鄉。

冬去春又來，轉身白髮斑駁。

長路多曲折，勇敢執著渡過。

紅塵的喧囂吶，苦難蹉跎，

隴上的煙火啊，悲歡離合。

滾燙星河，流淌思念的過往，

執著腳步，追逐平凡的夢想。

鉛華洗盡，

溝壑描摹的容顏，

那是歲月來過的模樣。

古道的駝鈴，再訴滄桑的倔強。

年輕的背影，挺拔不屈的脊樑。

人間的煙火啊，

遙遠的回望，

那是永不落幕的華光。

（第一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