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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少見齉鼻兒走遠了,這才折返回當鋪,然後拿著當票,花兩塊錢半把太真觀供桌桌圍子贖出來,當票上雖然寫的兩塊,但贖當日子到了,要是沒贖出,當鋪就得在原金額上加利息,這得虧贖當日子才剛過兩天,要不就狗少手裡這幾塊錢,還不夠給利錢的呢!
狗少看看桌圍子,見桌圍子下襬掛著十多個銅鈴鐺,跟和尚的鎏金鈴鐺外形大小几乎一樣,風一吹叮叮噹噹一陣鈴聲,十分悅耳,但聽聲音和卻鎏金鈴鐺發出的響聲全然不同。
這銅鈴雖然悅耳卻不甚清脆,不似那鎏金鈴鐺,聲音清脆響動時猶如龍吟。狗少把鈴鐺拆下,桌圍子一扔,取出一個最像鎏金鈴鐺的銅鈴,用塊帕子包好放在口袋裡。另外那十多個鈴鐺,則找了塊布,嚴嚴實實包住,見發不出一點響動,這才塞進兜裡。
他揣著鈴鐺和兩塊多錢,在東興街採買和尚說的物品。其實那些東西統共用不了多少錢,兩塊錢足夠。和尚是料定狗少得拿錢胡花,但又不想耽誤事,所以才多了個多給了他不少錢。
狗少在南市清河街附近喝了碗茶湯。茶湯可不是麵茶,用龍嘴大銅壺沏的出來的那種才叫茶湯,層層疊得撒著芝麻細鹽和麻醬的那叫麵茶。有很多人把二者混為一談,但兩個一個甜一個鹹,風味兒各有特色絕不相同。
茶湯是把過了籮的糜子面、紅糖、桂花、用開水沏成糊狀,再加青絲、紅絲、芝麻、核桃仁、葡萄乾等等作為輔料的小吃,味道香甜可口。鋥光瓦亮的龍嘴大銅壺,從壺嘴到壺把兒是一條飛龍,張牙舞爪鱗爪清晰,壺嘴是個龍頭,龍鬚是兩根彎彎曲曲的銅絲,顫顫巍巍的尖兒上挑著兩個紅絨球,看著就這麼精神。
狗少喝完茶湯,就溜達到“上權仙影院”門口等著和尚。上權仙是一家南市的老影院,傍晚時開場,白天門口沒什麼人,他找了半頭磚坐在影院牆根下曬著太陽衝盹兒。
狗少在影院門口溜溜等到天擦黑,影院都開始是上人了,才看見老和尚不疾不徐的踱著步子,慢悠悠的從廣善街方向走來。走近了一看,狗少這個氣啊,只見和尚手裡拎著一口袋糧食,狗少心說“害我在這溜溜等了半天,感情老和尚買糧食去了!”
“您了真行!我在這傻老婆等苶漢賽的,溜溜站一天,就喝了一碗麵茶!您了到不著急,還買糧食去了!”
灰袍老和尚拉著狗少來到一個僻靜的犄角旮旯,他抖了抖手裡的糧食袋子微笑道:
“這可不是糧食!”
他開啟袋口讓狗少往裡看。狗少看了一眼,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噁心的欠點沒吐出來。他渾身一激靈退後幾步說道:
“好麼!您了怎們弄這麼一兜子膈應人的玩意兒!”
您可能要問兜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能把狗少膈應長這樣,難不成是斷手殘肢?還是腐爛的人頭?
還真不是!
這兜子裡是一口袋“蛆”!就是那種蒼蠅的幼蟲,大尾巴肥蛆!
狗少劃拉這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道:
“還不快扔了!這玩意兒,您了得掏多少茅房才能攢出來?”
和尚道:
“那可不行!這東西可有大用處!咱們走吧!老墳找著了!”
狗少跟這和尚一路往普濟河方向走去,沿途狗少覺著那袋蛆蟲噁心,總是離著和尚兩步開外。
狗少就問和尚:
“您了弄一兜子這玩意兒到底幹嘛用?”
和尚道:
“野史典籍所載糯米可治殭屍,世人皆信以為真。其實非也!”
狗少還真是聽劉瞎子說過,糯米能拔屍毒,剋制殭屍,但自己從來也沒見過殭屍,真假就更不知道了。就聽和尚接著說道:
“其實殭屍所懼之物,乃是蛆蟲!因蛆蟲能蛀壞屍身,若屍身腐敗殭屍便不能行動作惡,而糯米形似蛆蟲,所以民間傳言,殭屍懼怕糯米!”
和尚又道:
“那看守員嶠仙鏡的獨角黑蛟,雖不曾化龍,但也是前年蚺蛇修煉而成,不具龍形確有龍性,古來龍種之獸身披鱗甲,無堅可破。因蛆蟲可鑽入鱗甲,蠶食其肉,所以龍和殭屍一樣最怕蛆蟲。”
狗少問道:
“那我們何必要找棺材釘,直接帶著這口袋蛆過去,不是更好麼?”
和尚搖頭道:
“那黑蛟寄附在其他形器物骸之上,沒法直接用蛆蟲剋制。所以才需那蟲頭棺材釘,因其蟲形釘頭,形似蛆蟲,所以既可以鎮壓殭屍,也能釘住黑蛟,如此咱們才可取得古鏡!”
狗少聽罷和尚的話,以為和尚是要用這袋子蛆蟲剋制老墳裡的殭屍。便出言詢問,豈料和尚卻搖搖頭道:
“非也!”
如此一來狗少卻更加一頭霧水,全不解和尚要這一帶蛆蟲何用。再想詢問和尚卻只道:
“一會兒到了老墳,用處自知!”
二人邊走邊說,狗少將已經得了軒轅鏡的事情告訴了和尚。
月上柳梢之時,才來在了普濟河畔的一片荒地。之前狗少曾經在西關外地穴中,燒死了妖道玉柳散人,那片墳地曠野,同此地也是一般無二。這時想來狗少仍不免心有餘悸。
舊時天津衛老城之外便是海河,海河兩岸上游下游,加上支流南北運河子牙河,將天津衛分成河東、河西、河北、紅橋,老城往南一片窪地,後來也開闢城區,成了南開,再加上九國租界,組成了一個人口稠密,街道繁華的城市。
離開這片城區,天津衛周邊卻大都是農田菜地,或是荒墳曠野,埋屍葬地多集中在西關外,東營門外荒郊野外。北運河支流的普濟河畔,也是一片荒野,後來也逐漸成了埋骨之所。
此時冷月當空,普濟河畔孤冢林立野草叢生,荒寂駭人著實可怖。眼見遠處有一片墳塋。狗少提心吊膽,低聲問道:
“這埋著殭屍的老墳到底在哪?”
和尚指著墳塋深處道:
“就在亂墳深處,是座明代古冢!”
狗少問道:
“明代?那也有幾百年了,到底是什麼人的墳?”
和尚道:
“當年大明洪武滅了蒙古人,分封二十六個兒子位藩王,燕王朱棣,就是後來的明成祖永樂皇帝,他受封燕趙之地。當時此地盜匪賊寇橫行,朱棣帶兵四處剿匪,有群賊寇在此地被官兵包圍相持不下,官兵假意答應不動兵刃勸其投降,誰知賊寇投降後,官兵卻反悔殺降。官兵最後的確沒動金鐵兵刃,而是用繩子將眾匪勒斃……”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一座殘破坍塌的墳塋前,和尚止住腳步,矮下身形低聲道:
“這夥兒賊寇被官兵就地掩埋,誰知的賊寇怨氣難平,化成殭屍在此地為惡。匪首更變成殭屍中最厲害的飛僵,在此地吃人為禍,後來燕王請來武當山的道士降服了一眾殭屍,道士本想將匪首飛僵身焚燬,但若焚燬屍身,飛僵怨晦之氣四散,必然傳播瘟疫,為禍百年……”
狗少接話道:
“……所以這道士就把殭屍就地埋了?”
和尚道:
“不錯!那道士用法器鎮住殭屍,要數百年後怨氣散盡,才能焚燬屍身,不過年深日久,所有人都把這件事忘了!咸豐年間,太平天國和捻軍相繼而起,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有兩個盜墓賊就把這殭屍冢給挖了,原本散盡了怨氣的殭屍,受了人氣又起了屍。殭屍吃了盜匪,又要為禍百姓,結果被一個遊方的高人降服,這人用蟲頭棺材釘制伏殭屍,將其築冢埋屍。”
和尚指著塌了的墳塋道:
“前幾年發大水沖毀了墳冢,那具殭屍的棺材才暴露出來!”
狗少問道:
“那現在呢?直接過去開棺拔釘子?”
和尚搖搖頭道:
“棺材被屍氣吸住,現在根本打不開,若強行破棺,殭屍吸了人氣便會立即詐屍撲擊活人!殭屍除了生黑、白毛的稱為黑兇和白兇之外,還有遊屍、伏屍、不化骨、飛僵等等,一旦成了飛僵,就能憑空飛行,威力奇大!”
狗少聽他越講越邪乎,心中反倒有些疑惑。過去他家裡有錢,父母老家兒給他給他找了老師教專管,所以肚子裡道有些文墨。閒暇時也看些閒書,這和尚所說的,自己好像在袁枚的《子不語》裡看到過,但卻不知是真是假。
說什麼殭屍狗少還有些將信將疑,但要說有屍首能飛天撲人,這都民國了,飛機都上天了,他哪會信這些荒誕無稽的怪談,所以越聽和尚說的邪乎,心裡反倒不以為意。
想到此處,狗少心下大安,語氣和緩隨口問道:
“那你說怎麼開棺?”
和尚將手裡的布袋抖了抖,言道:
“那就要靠這些蛆蟲了!”
和尚抬頭觀瞧,天上烏雲遮月,圓月光華,透過雲層忽隱忽現。他從袖中抻出兩條帕子,一條給了狗少,另一條自己附在口鼻上在腦後繫緊。拎著手中布袋,和狗少一起走到那墳包前。
只見這墳塋封土高大,只不過被年深日久,又被大水衝過,所以坍塌了大半。一口黑漆大棺,露在墳穴之中,棺材上並無棺材釘,且尚有一角埋在土中。
這時狗少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見棺上無釘,竟然伸手就往去搬動棺蓋,豈料一搬之下,棺蓋卻紋絲不動。
和尚見狗少如此魯莽,登時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
“你幹什麼?”
狗少微微周圍,顯出一臉無奈,和尚不去理他,將手中布袋開啟,翻轉袋口,袋底朝天,將蛆蟲全都倒了上去。
狗少嫌蛆蟲噁心,連忙後退幾步,卻見那袋子中並非全都是蛆蟲,還有不少黑殼甲蟲,他只道蒼蠅嗜屍,並不知其實嗜屍昆蟲種類甚多,這些甲蟲卻也是其中一種。
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這些蛆蟲和甲蟲,灑在棺材上,不一會兒,就全都朝著棺蓋和棺身只見的縫隙爬了過去。全都聚在棺蓋棺身介面處不停蠕動。別看這些昆蟲幼小,只約莫一支菸的工夫,這些蛆蟲甲蟲竟然蠕動身子,將棺材蛀出一條淺淺的縫隙。
這時,棺材縫隙中忽然噴出不少灰白色氣體,氣味兒奇臭無比,和尚伸手示意,讓狗少不要靠近。一側頭,卻見狗少正叼著一根點著的煙,蹲在墳邊!
和尚一間那點著的菸捲,頓時大驚失色,只見棺中噴出的白氣,一遇到狗少菸捲明火,立時便化成一道火線,整個墳穴瞬間爆燃,一個碩大藍色火球,從棺中爆起,將棺蓋直接頂飛!
那火球光亮甚明,竟將周圍的曠野都映得瞬間一亮!和尚與狗少被這股火焰氣浪推動,倒著向後飛出,狗少紙卷面前一陣燒灼,眉毛睫毛全都瞬間捲曲。
兩人摔在墳穴旁邊,抬眼間卻見,棺蓋飛起的同時,一句棺中古屍,飛上了半空,似在空中懸停,片刻便要向下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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