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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膽兒騎車來到梅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他在藍半尺的鋪子裡耽擱了很久,後來又折返去買電影票,所以來到梅家的時候,正趕上晌飯前。
韓大膽兒知道梅若鴻他爹,因為之前提出退婚,逼得梅若鴻遠走海外留洋的事情,對自己很是不滿。尤其上次梅若鴻為了幫自己查案,勞累過度病倒了之後,梅老爺子更是看見韓大膽兒就氣不順。
他也不敢進去討嫌,只好敲開大門讓人通傳一聲,然後自己就在牆根地下貓著。
過不多時,門分左右,梅若鴻從裡面走出來。看見韓大膽兒把腳踏車放在牆根,自己倚靠著腳踏車,在牆邊站著,也不說話,就帶著一絲笑意,靜靜地看著他。
韓大膽兒察覺有人看自己,一側頭見是梅若鴻,趕緊上前搭話,梅若鴻收起笑容道:
“戲票呢?”
韓大膽兒道趕緊從兜裡掏出電影票,說道:
“沒有好看的文明戲,就買了兩張電影票,是美國新電影《人猿泰山》!”
梅若鴻接過戲票,看了看。
韓大膽兒道:
“其實還有個電影叫……叫《木乃伊》,不過那玩意兒都是些怪力亂神,糊弄人的玩意兒,所以我沒買,就買了這個!”
梅若鴻道:
“電影本來就是假的,不過是娛樂而已,這個你都較真?那你怎麼不買《狂潮》的戲票,聽說是個現實主義題材電影,不更合你口味!”
韓大膽兒道:
“光有海報,還沒上片呢!再說,你不是喜歡看浪漫的美國片麼?”
梅若鴻其實就喜歡跟韓大膽兒抬槓。看他平時侃侃而談,見到自己卻說不出囫圇話的窘迫樣子,心裡就覺得這高大的男人忽然有種小孩子般的可愛。這時韓大膽兒說,因為在自己喜所以才買的《人猿泰山》電影票,心裡又著實覺得有些甜蜜。
梅若鴻雪白的面板,雙頰微微暈紅,嘴角含笑意,就如一株雪中紅梅,傲然而立卻帶著一種獨特的嬌美。不禁看得韓大膽兒有些臉紅心跳,趕緊把眼神挪開。
梅若鴻讓韓大膽兒跟自己進院,說拼好的地圖在房間了,讓他順便留下吃了晌飯再走,可韓大膽兒見了梅若鴻他爹總覺得有些磨不開,雖說兩家是通家之好,可自從梅若鴻去留洋之後,梅老爺子每次見面也沒給過韓大膽兒好臉色,韓大膽兒心裡也清楚,所以推脫總廳有事,拿了地圖就得回去。
梅若鴻見他號稱韓大膽兒,天不怕地不怕,連鬼神都不懼,卻不敢輕易進自己家門,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但心裡隱隱也有一絲嗔怒。梅若鴻的性格其實並不願意勉強別人,只是對韓大膽兒格外不同。
韓大膽兒拗不過他,便道:
“偵緝科還有案子,要不明天我去化驗所再找你拿地圖!”
梅若鴻冷冷地道:
“我們家是龍潭虎穴嗎?嚇得你不敢進來,你這韓大膽兒的名字看來也是白叫的!膽子這麼小,地圖也別要了!”
韓大膽兒知道梅若鴻是將自己,可自己心裡還真就不吃將,正色道:
“正好,我也好久沒見梅伯伯了,今天趕上了,就蹭頓飯!”
說著大踏步走進梅家宅院。
可說是這麼說,來到正廳看見梅若鴻他爹之後,後背還是有點發緊。梅若鴻他爹也真是一如往常,沒給韓大膽兒一點好臉兒,一直是冷言冷語的,聽得韓大膽兒連心尖都快結冰了。
還好梅若鴻他媽十分熱情,一邊數落自己老頭子,一邊把韓大膽兒讓入了席。
這頓飯一開始吃得甭提多彆扭了,只是梅若鴻他媽一直給韓大膽兒佈菜,梅若鴻他爹卻對著韓大膽兒運氣。
後來老爺子兩杯酒下肚,就開啟了話匣子,劈頭蓋臉對著韓大膽兒就是一頓數落,梅若鴻和他媽出言相勸,不勸還好,一勸這老爺子反倒來勁兒了,不光數落,竟然開始大罵起來。
這位梅老爺子是個文人,不會市井鄉罵的髒話,反而用了不少帶典故的詞兒。韓大膽兒受西式教育,對古文典故所知不多,也聽不太明白,自己又是晚輩,只能靜靜聆聽訓示。
待得數落完之後,梅老爺子看著韓大膽兒靜聽訓示的樣子,氣兒也順了不少,對韓大膽兒的態度,也漸漸比之前大有好轉。
家宴散席前,梅若鴻問起韓大膽兒今天為什麼約好早上,卻現在才來,自己為了等他都沒去化驗所。
韓大膽兒說起前幾天去孟家辦案的事,關於孟家的隱私一概不提,只說了大概案情,還有找到的反切密碼。
梅若鴻他爹聽完也大為震驚。他和孟家老爺子孟邦彥相識幾十年,也算是至交好友,前段時間孟老爺子謝世,他還曾去弔唁,卻想不到孟家白事背後,竟然還有此等懸案。
韓大膽兒又提起從反切密碼中得到的訊息,雖然知道和方位以及占星有關,但對此自己一竅不通,著實頭疼。
梅老爺子聽罷,起身去了書房,不多時拿著本線裝古書回到客廳。正是一本《開元佔經》。
老爺子說道:
“我早年所看的書比較龐雜,這也是其中之一,你拿去用吧,上面還有些我的批註,有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
原來梅若鴻他爹早年也是個雜學家,各種觸類旁通的學問都懂得不少,其中更對占星有些心得。
韓大膽兒歡天喜地的謝過老爺子。接過書一看,這本《開元佔經》是宋代的印本。原本還擔心看不太懂,不過翻開書頁就見,書中但凡有些晦澀難懂的地方,梅若鴻他爹都用蠅頭小楷,在一旁做了批註,這下心中更是不勝歡喜。
飯後在書房裡,梅若鴻他爹又給韓大膽兒詳細講述了些占星的學問,韓大膽兒原本對這些玄學絲毫不感興趣,只不過要破譯密碼,所以這才不得已強打精神聽老爺子講述。後來說起韓大膽兒近來辦的案子,尤其提到了小舅舅朱天飛之死,心中頓時頗感悲傷。
這時,梅若鴻從外面走進書房,手裡拿著一個卷軸。
這卷軸很寬,她開啟卷軸,上面全是韓大膽兒在王維漢宅邸描摹的那些圖樣。現在這些圖樣已經被全都拼好了。
韓大膽兒剛要接過來,梅若鴻卻將卷軸一端放在韓大膽兒手中,並讓他豎直立起卷軸。然後梅若鴻豎直將卷軸抻開,環繞韓大膽兒身軀一週,然後將兩端畫卷硬軸相對。
接著說道:
“你給我的這些圖,的確是地形圖,不過要這樣看!”
韓大膽兒見這卷軸內紙張較硬,豎直開啟環繞一週,紙張竟然不塌。然而再看拼合的地形圖時,卻發現,原來自己最初的判斷果然沒錯,這竟然是一張立體地圖。
當時在王維漢家,由於走馬燈式的古器,只能將地圖維持很短的時間,而且,光線花紋有些讓人眼花繚亂,所以並未完全看懂這些地形。現在卷軸環繞一週,彷彿將自己置身於某一個點,周圍的卷軸則成了四周真實的地形。
圖中所有線條,雖然不知是道路還是河流,可都有畫的近大遠小,有著完美的透視關係,肉眼看去,幾近於真的置身於地圖所在的位置之中。
韓大膽兒不禁感嘆,這古器少說也有一二千年之久,想不到那時候的人,竟然能製作出如此立體的地圖,就連後世人恐怕也莫有能及。
梅若鴻道:
“這圖上所畫的看不出是道路還是河流,但靠這張圖,很難找出圖中所示的位置,但遠處幾點起伏之處應該是山脈,不過山勢起伏不大,我覺得像是有點像燕山山脈!”
韓大膽兒仔細看罷地圖,便將卷軸收起,然後點點頭道:
“我覺得也有些像,但是那些山脈似乎距離很遠,並不像是立體圖,可能只是參照或是某些標記。圖上這些線條,很像天津衛河流水脈,但是遠比現在的水脈要複雜得多。
這上面標記的地方很可能就在天津衛,不過要找些古代文獻中的地圖作為參照,好好比對一下,才能推測出大概的位置!”
梅若鴻卻道:
“這個交給我吧!我已經在比對了,你就去研究那些反切密碼!我這有結果了就通知你!”
韓大膽兒點點頭,正要把卷軸交給梅若鴻,梅若鴻卻搖搖頭,拿出一張大紙。開啟一看,卻是一張手繪描摹的地圖,正是剛才那立體圖的俯瞰圖。
原來梅若鴻早就依照立體圖上的地形,還原成俯瞰地圖,親手描摹了一份,專門用來比對!
她事事都幫韓大膽兒預先想好,這讓韓大膽兒心中感到一股暖意,只覺得梅若鴻清冷的外表下,對自己的一顆心卻是真誠而熾熱。
梅若鴻他爹看了兩人,言談話語表情動作,雖不如何親密卻頗有情義。他看著韓大膽兒長大,原本很是喜愛這個剛直的小夥子,只不過因為之前他對梅若鴻太過無情,這才心中惱怒。現在見此情狀,心中不禁大為寬慰。
韓大膽兒要告辭離開的時候,梅若鴻也正要去巴斯的化驗所,所以韓大膽兒就騎車馱著她先去了化驗所。路上提起了過段時間法租界的小型拍賣會和員嶠仙鏡的鏡芯。
韓大膽兒說起鏡芯,又提起這鏡芯原本藏在鈴鐺閣中學地宮藏寶室內,後來被小狐仙葉靈的父親三眼神狐葉知秋所盜。
梅若鴻聽到葉靈的名字,忽然道:
“說來,那個丫頭上次為了你手上,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韓大膽兒隨口回答道:
“不知道!我從外地回來,也一直沒見過她!”
梅若鴻聞言心頭舒展,也不再問些什麼。
兩人在巴斯的化驗所分別,韓大膽兒和她約好看電影的時間,便騎車回了總廳偵緝科。
今天偵緝科本來也沒什麼案子,韓大膽兒就獨自在一旁用藍半尺那借來的譯本,嘗試破譯反切密碼,尤非和範統原想晚上叫他一起去吃包子,可見他聚精會神地在那寫寫畫畫,也不知在幹什麼,不敢上去打攪,下了班也都自行離開了。
知道天黑了韓大膽兒才大致解完所有密碼,但是這些密碼,除了有些意思似是而非,看不太懂之外,其餘也只是些星宿的名稱而已。
他本打算,翻開《開元佔經》對照其檢視,這時才發覺,外面華燈初上,天色已晚,於是便收拾東西,騎車回了家。
他剛進家門,就覺得有些不對,斜眼看牆頭,發覺牆頭上自己撒的灰土,好像被蹭掉了一些,而且院子裡原本設定的機關陷阱雖然撤了,但有些地方還是撒了些白灰。地上似乎有些白灰印記,雖然很少並不易察覺,但卻一點點地直通自己房間。
韓大膽兒警覺起來,手中暗釦了兩隻鐵筷子,然後佯裝無恙,把車鎖好,故意喊後廚預備晚飯,卻一步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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