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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回去的路上又開始飄雪了。
時間還早,他們回到出發地點的時候,阿措正蹲在地上和狗玩兒。
摩托車的轟鳴聲很快吸引了狗的注意,江佟剛剛停下來,幾條哈士奇就飛奔來圍住他。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我還招狗喜歡?”江佟的腿被來回蹭,他艱難地下了車。
陳子兼拍了兩下手掌,那幾條狗才跑開了。
雖然雪不大,但還是糊了江佟一臉。陳子兼朝他走來的時候,他還在用手掌來回摸著自己的臉,摸下來一手水。
“別用手。”陳子兼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紙,疊在一起給他擦了。
因為江佟的手溼著,他半舉在空中,讓陳子兼幫他擦臉的這個動作顯得很自然。
紙被陳子兼順手團掉,又放回口袋裡。
“在我們這兒還是有點說法的,”阿措走過來,莫名地看了眼陳子兼,“這幾條狗,尤其老八,最喜歡帥哥美女。”
江佟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說法,只是簡單而禮貌地笑了下。陳子兼大概是看出江佟的不自在,馬上換了話題,問阿措:“湯熬好了嗎?”
“當然,走吧。”阿措說。
原來今天是留在這裡吃和住,江佟跟在陳子兼身後,和他一起走進了阿措的房子。
裡面比江佟想象得空曠,但東西很多,看起來很溫暖。
幾條狗跟著他們一起進去,在房屋角落的大狗窩裡熟練地趴下。
阿措帶著江佟走到最裡面的房間,推開門,是一間很標準很整潔的客房。
“我這兒一般也就二哥曉星他們來,多的房間只有這麼一個。”阿措手還握著門把,江佟剛要說話,被身後的陳子兼打斷:“我去他那裡打地鋪。”
按道理說他們兩個是要熟悉一些,但因為他的到來,讓主人和帶他玩的人要擠在一起,江佟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這裡其實挺大的。”江佟轉過身,發現自己離陳子兼很近。
可能是門邊太擁擠了,阿措拍了下陳子兼的肩膀,小聲說了句你們商量,便轉身走了。
“我也可以睡地板。”江佟又提議。
但他這樣說的時候,陳子兼表情不是太好,讓他的尾音變得飄了一些。
“怎麼了?”江佟問。
陳子兼提醒他:“你感冒剛好,地板很涼。”
“沒事的……”江佟說話的時候,陳子兼保持著自己的面無表情,就讓他不敢繼續開口了。
“那好吧,又麻煩你了。”
“你又不麻煩。”陳子兼認真地說完這句話,便抬步離開。江佟在門邊愣了一瞬,追上去。
因為開了暖氣,陳子兼在客廳裡脫掉外套,捲起袖口,和跟上來的江佟說:“你自己玩會兒,我跟阿措做飯,他手藝不行,我怕太難吃。”
他講這些的時候,臉上也並沒有那種玩笑的表情,反而讓江佟失笑了。
已經走進廚房的阿措這時回過頭來,警惕地看著陳子兼。陳子兼只好湊近江佟一些,輕聲和他說:“沒騙你。”
江佟看著陳子兼進了廚房,火一開,那邊就熱鬧起來。他沒什麼事情好做,把一張小凳子拎到狗窩旁邊,和老八玩兒。
從小到大,江佟還真的沒有養寵物的經歷。
他的父親江岷是本地商人,母親戴月曼是劇團的舞蹈演員。這對夫妻物質富足、和睦幸福,唯一的問題是戴月曼年輕的時候身體不算好,所以懷孕很辛苦。
在江佟之前,他們其實還失去過一個孩子。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很難再有小孩,沒想到江佟出生了。
他是一個早產兒,剛生下來就在醫院待了四個多月。在江佟有記憶的小時候,他常常都在生病,為此,戴月曼甚至特地請了一個家庭醫生。
西藥要吃很多顆粒,中藥又格外苦,江佟吃過各種各樣的藥,也打過很多針。
為了避免他生病,家裡沒有養過寵物,要是江佟像其他小孩那樣表現出很喜歡的態度,一向滿足他喜好的戴月曼也只會把他抱起來,哄道:“小貓小狗我們不能養,你要是喜歡,就多買幾個娃娃好不好?”
江佟是個懂事的孩子,只要戴月曼說不可以,他一般就不會再要求。
到大學階段,江佟才真正離開家,他讀臨床,學業緊張,學校又離家很遠,在外出讀書的快十年時間裡,他回家的次數都很少,大部分時候是戴月曼想他了,到他大學的城市來看他。
直到現在,快要六十歲的江岷也還在從商,他很忙,經常不在家,倒是戴月曼,年紀漸長退休後難得清閒,就在家裡曬曬太陽種種花,有時候也教教學生。
她一個人不覺得孤獨,但江佟會有些擔心,好幾次問她想不想養貓貓狗狗,都被她拒絕得很乾脆。
“家裡毛多啊。”
“毛多不是能請阿姨收拾嗎?”江佟笑,“再說我其實也不會過敏的,養了小貓小狗還能陪陪你。”
“我要什麼小貓小狗陪,你能經常回來我才是有點安慰。”
老八很喜歡江佟,一直把腦袋往他掌心裡蹭。江佟被它的眼睛盯著,過會兒才回了神。
“要是月曼姐姐看到你這麼可愛的小狗,”江佟頓了下,“大狗,會不會就會喜歡寵物了。”
江佟摸了摸老八,把手機拿出來,對著老八拍了好幾張照片,全發給戴月曼。
戴月曼沒有馬上回復,可能在忙著澆花看太陽,江佟沒有再打擾她。
沒等多久,陳子兼說可以吃飯了。江佟站起來,幫忙從廚房裡端菜拿碗。
三個人在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邊坐下。阿措拎了一隻很大的塑膠瓶過來,往三隻碗裡倒酒。
味道一出來,直衝得江佟眯眼。阿措看到江佟神色,嘿嘿地說:“這是我自己泡的酒,比買的好喝,真的不騙你,二哥每回來我這兒,要能喝酒的話他肯定喝。”
江佟下意識看了一眼陳子兼,陳子兼抬手攔了一下阿措,只讓他往其中一隻碗裡倒了那麼一口。
“你要是想喝,嘗一口就行了,不想的話就不喝。”
阿措不勸酒,也沒說什麼,只是倒好酒以後舉起了碗。
“有緣千里來相會啊,今天見到二哥的朋友很開心。”他自己先喝了一碗,那架勢有點把江佟看呆了。
“我們這兒就是這樣,讓你見笑了。”阿措說。
“怎麼會。”江佟這時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不喝了,他拿起那隻只有兩口酒的碗,也不會說太漂亮的話,悶著頭就喝了。
“確實好辣。”江佟皺著眉,看得阿措笑了。
這酒味道很衝,只喝下一口,那股濃烈的辣味直衝上江佟頭頂,好像在他的全身快速地完成了一次迴圈。
“喝點水吧。”陳子兼把一杯涼好的白開水推給他,江佟端起來喝的時候,餘光又看到陳子兼走了。
他高大的身影在江佟眼裡晃晃悠悠的。
“那江佟,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和二哥認識?”阿措一邊夾菜一邊好奇地問。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現在是醫生。”江佟說。
他的眼睛很遲鈍地盯著陳子兼離開的方向,話一說完,陳子兼就拿著一瓶酸奶回來了。
“喝點這個。”他甚至把瓶蓋給江佟擰開。
大腦好像被蒙上一層薄薄的紙,視線變得難以對焦,江佟覺得自己好像點了點頭,他伸手去拿酸奶,手指碰到的卻是溫熱。
陳子兼視線垂著,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把酸奶拿起來,這一次遞到了離江佟更近的地方,回頭和阿措說:“應該吃點東西再喝的。”
後來他們應該是吃完了晚餐,陳子兼好像是讓自己坐在沙發上等他。阿措的房子有一個很大的陽臺,陽臺上幾隻狗在玩鬧。
江佟喝醉了,膽子就變得大起來,很想去碰狗狗,走到陽臺上卻被凍得直縮脖子。
但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蹲在那裡摸了一會兒狗的脖子,被它們圍起來拱著。全身都有點癢,江佟卻笑得很開心。
陳子兼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記憶裡不知道裝了多少江佟笑的樣子,陳子兼好像很快地完成一次時空穿越,他嚮往每一個江佟的笑,卻好像常常都錯過。
他腳步停頓,站在江佟身後,有些發呆,直到風吹得江佟頭髮都亂了,才想起什麼似的,開啟門走到江佟身側。
江佟覺得好像突然溫暖了一些,他垂著眼,視線裡出現陳子兼的雙腿。
“這樣會冷。”陳子兼想讓他進去,伸手過來扶他,不知怎麼又收回去了,只是又問:“進去好不好?”
“可是它們很暖和。”江佟仰起臉看陳子兼,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凍的,兩邊臉頰都紅紅的。
陳子兼被風吹得眯了眯眼,他不打算再和江佟講道理,這次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起來。
蹲得太久,江佟腿有些麻,晃悠悠地跟著陳子兼進了房間。
他難得任性了一回,卻沒有什麼記憶。
有印象的時候,江佟手裡捧著一杯陳子兼給的熱水,坐在客廳裡,對著緊閉的玻璃門外的陽臺,眼睛裡有一些剛睡醒時的生理性淚水。
“剛剛你媽媽給你打電話,一直不掛,我就幫你接了。”陳子兼說。
他的聲音驟然響起,讓江佟覺得忽遠忽近,有些恍惚。
“哦,”江佟緩慢地想起來,“吃飯之前我給她拍了一些老八的照片。”
“嗯,我就跟阿姨說,你喝醉了,這樣可以嗎?”陳子兼開啟沙發邊的落地燈,眼睛裡也有一點淡黃色的光,明明暗暗地看著江佟。
“可以,”江佟笑了笑,“我媽不管我喝酒。”
“還要不要再坐坐?”陳子兼雖然在問江佟,但手已經從茶几上拿過一包煙。
“你抽吧。”江佟說。
在拿出電話的時候,他才想起什麼,遲鈍地問陳子兼:“我們不是要去泡溫泉嗎?”
陳子兼從裡面抖了一根菸出來,但沒點火,和江佟陳述一個事實:“你喝醉了,還要怎麼泡?”
他的手指轉了一下,調換了菸頭的位置,叼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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