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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氣成霧的天氣,第三場十二席議事開始了,戰場上的家主都得回來,就在北邊兒議事堂。

三年多近四年來,自打劉景濁再不遮掩人皇身份,無論是七姓家主或是那位掛兩國相印的葉先生,就都只是聽令,從未跟劉景濁唱過反調。

十二席議事,其實攏共十三張椅子,劉景濁的位子靠最北,面朝大門,也就是俗話說的上席。

這次沒人跟他客氣,他自己也沒客氣。

落座之後便先讓杜神拿著這些年的戰報,戰損多少,殺妖多少,得到多少,失去了多少。

雖說大家都看在眼裡,可聽到這個龐大數字,還是有些心驚。

但至今為止,拒妖島上已經死了十位登樓修士,將近四年而已。

杜神唸完戰報之後便抱拳離去,這種議事不是他能待著的,待著也彆扭。

劉景濁往每人面前推去一壺酒,指著酒水,滿臉笑意:“這是我們青椋山酒水,釀酒之人諸位可能不認識。但她爹你們肯定都認識或者聽說過,不過酒水還沒個正經名字。”

島上除了相逢酒,還有七姓自釀酒水,只是很早就不對外出售了。

葉蘆臺不喜飲酒,但這會兒卻是頭一個拿起酒壺的。一口之後,葉蘆臺笑道:“怎麼喝怎麼像黑道酒水。”

劉景濁哈哈一笑,“葉先生慧眼,釀酒之人名為潭塗,是金柏獨女。”

秦翻雪本來灌了一大口,聽見是潭塗之後,趕忙放下酒壺。

劉景濁自然瞧見了,便輕聲道:“放心喝,還有。”

秦翻雪與金柏本就是至交好友,將來若是……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此時陳晚渡放下酒壺,開口道:“功績也表了,酒也喝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鄧惡風卻說道:“我還是對新島以西的那艘看不見的船比較感興趣,先說這個也行。”

劉景濁點頭道:“那就先說明船的事吧,對面那讓屍骨起來參戰的手段,屬實噁心。但有了明船在此,就不必管這些煩人蒼蠅。再者就是,明船在此,即便我們戰死,只要不是魂魄被當場攪碎,來不及挽留,那明船陰差就會想盡一切方法幫我們保全魂魄,留一個轉世機會。我跟酆都羅山有交易,戍邊人投胎,不用排隊,過審受刑之後就可以去往輪迴路。”

袁秘笑著說道:“人皇幫講講價,最好是我們能挑一挑來生落在哪兒。”

劉景濁笑道:“放心,但凡戍邊人,功過相抵之後,多半都有功德在身,來生不會差的,起碼比我強,不至於生下來就沒爹孃。”

左珩川瞄了一眼劉景濁,心說待會兒還不知要說什麼呢。這小子從不在這等場合輕易搬出他的身世,如此自揭傷疤,肯定是有什麼事兒,得先拿自己的身世做鋪墊。

果不其然,又開始賣慘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嘆息不止,好半天才終於開口:“我這點兒傷,確實不算什麼,就是跌境、兩三年難以動用靈氣、魂魄去了一趟酆都羅山,而已。因為我的失誤,導致船塢被炸,戍己樓一樓被炸,湯都死了,李湖生也死了。”m.

話鋒一轉,“所以,酈瀟瀟這樣的事兒,我不可能任由其再發生。”

宋男來皺著眉頭,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繞彎子行嗎?”

劉景濁一笑,灌下一口酒,笑眯眯環視一週,忽然站了起來。

“說正事兒之前,我給七位家主道個歉。”

退後一步,重重抱拳。

“我只想到了怎麼吸引人登島,忘記了本土坐商的艱難處境,七位家主也不跟我說,我這今兒病倒了明兒受傷了,還真沒注意到。所以一樓姬泉擬了一道找補法子,幾位家主可以聽一聽。”

喊了一聲姬泉,後者推門走來,行禮之後便開口道:“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七姓抽調人手去往青鸞洲跟瘦篙洲開設坊市,可以從戍己樓購進,再由自己的鋪子售出,但不強制要求七姓坊市以天材地寶置換戍己樓的東西。”

朱霞浦搖頭道:“我們還真沒到撐不下去的地步。”

劉美祝附和道:“我們是拒妖島的本土修士,靠這個撈錢,不是惹人笑話嗎?”

姬泉笑道:“所以還有第二種法子,由人皇自家山頭兒藩屬的坊市出人,七姓出資,每隔一段時間七位家主可以列出需要的天材地寶,由坊市那邊想法子購進,在分紅里扣錢。這樣的話,假如一間鋪子開起來花了十枚泉兒,自然是七位家主出錢越多掙得越多。”

劉景濁插了一句:“現如今婆娑洲尚無坊市,婆娑洲的生意,七位也可以出錢,哪怕各位全額出了,只由方家坊市打理都行。”

葉蘆臺笑著說道:“人皇這是變著法兒把七姓往自家山頭兒拉攏呢。”

劉景濁攤手一笑,“葉先生怎麼想都行,我光明磊落,不怕人說。”

葉蘆臺笑道:“我心臟。”

劉景濁對著姬泉擺了擺手,後者告辭離去,隨後劉景濁開口道:“煩勞景城主跟漁子前輩各起一道隔絕大陣,接下來我要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一道劍陣一道隔絕大陣,頃刻間籠罩此地。

劉景濁拿起桌上酒壺,站著喝酒。

“最開始的陳黃庭,到麵館老廖,再到酈瀟瀟,給我長了記性,所以今日議事,有幾句話跟各位說清楚。八百年前那場損失慘重的大戰,只要不是個傻子就都知道,是有人洩露了我們這邊在戰場上的落腳地,對方早有伏兵,若非那次,如今天下可就不是我老丈人跟姬聞鯨獨領風騷了。”

袁秘緩緩抬頭,眯眼問道:“你什麼意思?死傷最多的可是我們這七家!劉老家主唯一一個閨女戰死,我們這七個,誰沒死兄弟姐妹?”

劉景濁神色淡然,“我不是懷疑你們其中的誰,我是誰都懷疑。七位前輩,或是七家合道,我都懷疑。我當然沒有查清楚到底是誰,真要查清楚了,就不會是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跟大家聊了。對了,那座疊虹山,今日有人登山,破爛山董壽春跟神弦宗陶檀兒,還有一個湊巧碰上的秋暮雲。我倒要瞧瞧,多大一座山頭兒,敢勾結妖族?今日所說之事,都可以告訴七位合道老前輩。”

拒妖島七姓家主,個個面色凝重。

這不是小事,就宋男來來說,她不敢保證自己老祖是不是。

左珩川抿了一口酒,心說這小子故意的啊!打草驚蛇,給人下套兒呢是吧?可做這自亂軍心的事兒,弊大於利吧?

童嫿全程沒開口,喝酒而已。

反正不管你們誰是奸細,我帆海山不可能是,我們帆海山人都快死絕了,鬼去做奸細嗎?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笑著說道:“沒別的意思,大家不要想太多。我就是想要告訴幾位前輩,我肯定會死,有可能死在你們之前,有可能死在你們之後,但肯定不是老死的。諸位前輩肯定也會死,但怎麼個死法兒是自己可以決定的,被人殺跟被妖殺,區別還是很大的。諸位也好好想一想之前姬泉提議,必須二選一,具體選哪個,到時候說一聲就行了。”

轉頭看向宋男來,劉景濁笑著說道:“咱倆得商量商量給元青擺酒,軒轅城那邊回信來了,我外公作保,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宋男來罕見露出一個糾結表情,看了劉景濁一眼,邊走邊說道:“我沒覺得姬泉老牛吃嫩草,我是氣元青那小子。他畢竟不是煉氣士,萬一以後……那不是耽擱姬泉嗎?設身處地去想,元青百年之後,姬泉孤身一人面對漫長歲月,可怎麼活?”

邁步出門,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又不是小孩子,做事之前就想得到後果的,話本里那麼多天庭公主下凡愛上書生、放牛娃的故事,你就權當元青運氣好,碰到一個願意與他廝守的仙女嘛!”

宋男來直翻白眼,不過還是說了句:“我這麼大歲數了,也沒喜歡過誰,冷不丁就要去給元青當大人,愁得慌。”

劉景濁哈哈大笑,“宋家主,聘禮啊!不上門提親就算了,起碼該有的聘禮得送去軒轅城吧?”

宋男來點頭道:“這個你放心,不會虧待姬泉。不過……元青是個凡人,總要留後代吧?元青二十六了,過不了幾年就三十幾了,再想生就不容易了吧?但我總覺得讓女人生孩子是個很不公平的事情,憑什麼不是男人生?所以我沒法兒去說啊!”

劉景濁呵呵一笑,嗖一聲就跑了。

你不好說?我說去嗎?

你讓我去跟姬泉說,早點兒生個大胖小子?

鄧惡風笑著走來,輕聲道:“恭喜啊!”

宋男來壓根兒不接茬兒嗎,而是反問一句:“鄧惡風,八百年前咱們歲數都差不多,也算是年輕人。咱們當家主是在那場大戰之後近兩百年了。他劉景濁腦子又沒進水,怎麼會想不到這個?”

鄧惡風一本正經道:“所以咱們各回各家,我去問我家老祖是不是奸細。”

宋男來翻了個白眼,嘆息道:“這傢伙一召開議事,準沒好事兒,這下不是把苗頭全戳我們七家頭上了嗎?還有啊!他派人去了疊虹山,跟我們說什麼?即便有奸細,奸細是傻子啊?自己咬鉤?”

鄧惡風問道:“那時候你多大?你跟劉沁同年生的吧?”

宋男來點頭道:“是,那時候我跟她都是六十幾歲,她天才,已經是真境巔峰,我才是神遊境界。你鄧惡風那時候才元嬰呢!”

鄧惡風轉頭看了宋男來一眼,後者略微一頓,隨即破口大罵:“鄧怕風!你給我死遠點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左珩川的院子裡,劉景濁回答漁子所問:“紅酥說,當時是想攪碎魂魄的,但朽城那邊說不必做得這麼絕。”

所以左珩川又問一句:“你已經確定就是他?你今天不就是想跟大家這麼說?八百年是家主的,可就他一個。”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沉聲道:“那前輩有沒有想過,一個不在拒妖島的人,憑什麼讓酈瀟瀟體內那頭大妖如此懼怕?我可以斷定,出了霧水國之後,酈瀟瀟是真的想以這個身份,就做人。”

話鋒一轉,劉景濁問道:“前輩查過酈素素體內有無什麼禁制嗎?或者曾經有過咒印之類的,在酈瀟瀟死後就消失了。”

左珩川一眯眼,“你是說?”

劉景濁點了點頭,傳音道:“假如從一開始,霧水國的大妖就是想擺脫某隻大手的控制,故意在我手裡死了三次,是想打消某些人的顧慮。再者就是,酈瀟瀟身上沒有妖氣的原因,是不是出生起的酈瀟瀟,就已經是不是單純的酈瀟瀟了?”

他取出一封信,又說道:“我還沒看。”

左珩川拆開信看了一眼,緩緩豎起大拇指。

信上說,酈瀟瀟出生之時險些夭折,幾乎沒救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又活了。

那就明白了,她的軟肋,是妹妹。

也就是說,不管劉氏老家主是不是,島上也還有人是!

灌了一口酒,劉景濁笑著說道:“總是這麼撲朔迷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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