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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太好看也是什麼好事情,在劉景濁認識的人中,顏如玉與曹庋最是感同身受。
出門在外總是受人圍觀,這點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好在是這綠湖山懂點兒臉色,曉得為曹庋解圍。
過門之後,曹庋並未著急登山,而是等在不遠處,等候一個熟悉之人。
當年一別,現在算起來也十好幾年了,當年十幾歲的少年人,已經是能夠煉製下品靈丹的天才丹師,到這綠湖山,是被華楊請來的。
此時曹庋體內,獨孤紫池破口大罵,罵得可難聽了。
「你這小東西,老子教你煉丹,讓你當了那麼久小祖,你是一點兒也不體諒我是吧?明知道我怕那個傢伙,還不跑?」
曹庋倒只是淡淡然一句:「華楊叫我來的,到門口了又走,就太不是朋友了。」
獨孤紫池無言以對,可他實在是不願再見到劉景濁了。別說見到那個傢伙,就是見了一次那傢伙的徒弟,老夫都吃夠了虧!
而此時劉景濁與龍丘南枝的船也才落地而已。
雖然比不上龍丘棠溪,卻也是龍丘家一代年輕人裡拔尖兒的,之一。見人至此,綠湖山掌律親自下場迎接,那個畢恭畢敬的勁兒,直叫人咋舌。
左丘凌跟在劉景濁身後,小聲嘀咕:「這老婆子可瞧不起人了,看人下菜,要不是表姐來,肯定就鼻子眼兒瞪上天了。」
劉景濁有些不解,心說怎麼都是新鹿王朝的公主,在龍丘家眼裡不是多緊要,可在神鹿洲別處地方,她不去主動欺負人就很好了,怎麼還被人瞧不上眼?
想到此處,劉景濁變傳音龍丘南枝,問道:「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被這麼欺負吧?有什麼不好說的內情?」
龍丘南枝搖了搖頭,傳音答道:「也不是,只是……怎麼說呢,我小姑姑……你明白不?」
劉景濁瞪大了眼珠子,我明白個九啊!
什麼就明白不?指著我去算,那你就說一聲,我卜上一卦試試。可你這稀裡糊塗的,什麼事兒還沒有說,就問我明白不?你這不是欠罵嗎?
好在是此時送走了那位掌律,龍丘南枝這才有空傳音,但有點兒扭扭捏捏的:「我小姑姑……不喜歡男人,凌兒是被小姑父逼著生下來的。小姑姑至死都沒有真正喜歡過小姑父,所以小姑姑一走,就……這下總是明白了吧?」
劉景濁點點頭,這還不明白,我是傻子嗎?
只不過,這資訊,有點兒……使人震驚啊!
大致意思就是,左丘凌的娘,根本就不喜歡男的,生下左丘凌後就得了一場病,不願吃藥,鬱鬱而終
此時劉景濁再扭頭兒看了一眼左丘凌,問道:「你見過華楊嗎?」
姑娘搖頭不止,「之前我都沒聽過。」
劉景濁微笑道:「見了再說,要是喜歡還行,要是不喜歡,誰也沒法兒逼你,你那位皇帝父親要是不答應,我就去找他講講理!」
本以為至少都會有個感激表情,沒想到,此時左丘凌正盯著不遠處一個男子,直流口水。
劉景濁揉了揉眉心,沒好氣道:「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結果龍丘南枝也冷不丁一句:「但人家就是長得好看,你沒轍。」
劉景濁氣笑一聲,伸手朝著曹庋,喊道:「小櫃子,過來。」
相貌自然不是曹庋記憶中的,聲音也不是,他跟獨孤紫池也都沒有本事發現劉景濁的不對勁。
但這一聲小櫃子,除了劉先生,還能是誰?
年輕人幹嘛小跑著到了劉景濁身邊,憨笑一聲,抱拳道:「劉……赤亭先生,好久不見了。」
劉景濁點點頭,特意回頭朝著兩個姑娘,炫耀一樣。
他是長得好看,還不是要聽我的?
不過小子聰明倒是一點兒沒少,曉得不喊劉先生,而是赤亭先生!
美人胚子越長大越好看,看起來是男女都一樣啊?
陸家嘴一把摟住曹庋,小聲問道:「小子,有沒有興趣到魚雁樓做事啊?不用你煉丹,也不用你去幹力氣活兒。我給你修建一處透明房子,全用水晶做,你在禮拜呢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就行,一次一枚泉兒,怎麼樣?」
曹庋嘴角上揚,微笑道:「赤亭先生變了,卻也沒變。」
劉景濁微笑道:「那就要看你以變者目光向我看來,還是以不變者目光向我看來的了。書上都寫了,天地尚不能一瞬,況乎我也?」
結果曹庋一笑,「這點兒倒是沒變,一點兒都沒有變,先生還是喜歡給人講道理。」
劉景濁撇嘴道:「那是我說的沒道理嘍?」
曹庋抱拳道:「赤亭先生變了不少啊?都有點兒不正經了。」
記憶中的陸家嘴當然也會開玩笑,但那個玩笑始終有些僵硬,僵硬笑話之中,總是夾雜著各種道理。也不是道理就不好了,只是顯得又些不倫不類,看似無意,實則刻意。
總而言之,在曹庋眼中,劉景濁相比從前,更隨性了些。
至於曹庋黃庭宮裡那位,由始至終都沒敢搭茬兒。
見左丘凌直落口水,曹庋只得笑著抱拳,問道:「姑娘是?」
青衣姑娘趕忙擦了菜口水,笑著說道:「我叫左丘凌,今年十七了,小哥哥多大了?」
結果一聽見是左丘凌,曹庋連忙後退幾步,恭恭敬敬抱拳,沉聲道:「我與華楊關係很不錯,就是他邀請了我來的。」
這就有些尷尬了,不少人都知道,這次除了湖主破境之外,其實還說華楊與左丘凌的體育場見面。
劉景濁笑呵呵摟住曹庋,其實是相當於羈押,兩人就這麼好兄弟似的登山了。
「小櫃子啊!華楊是什麼人?三十歲的金丹修士,了不得啊?這都能認識啊?」
曹庋面色一緊,硬著頭皮傳音詢問:「劉先生,不會是想弄他吧?他什麼本事,能惹到劉先生?」
劉景濁笑著說道:「你看你,想哪兒去了?我好歹也算是大前輩了,欺負一個小輩像話嗎?再說了,華楊這個名字我頭一次聽說,只是好奇而已。」
曹庋心說你的好奇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想了想,曹庋說道:「華楊,不是什麼壞人,但劉先生絕不會喜歡他,因為劉先生是做事之前喜歡為別人著想的人,而華楊是做事之前,先問問自己能得到什麼的人,與我交朋友,道理也簡單,我是丹師。但,這並不妨礙我能跟他交朋友。」
劉景濁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明白了。你也放心,我不是為華楊而來的,綠湖山那個掌律,看她不順眼很久了,憋了十幾年,想給她小小教訓。那個華楊,要是能把左丘凌騙到手,那是他的本事。要是左丘凌不願意,那我沒法子,只得帶她走。」
就衝左丘志明在位期間出兵浮屠洲這一件事,就該幫忙的。
左丘凌跟在後邊兒,疑惑道:「表姐,他不是什麼小人物吧?」
龍丘南枝只是說道:「他要是端起來,還真是頂大的大人物。」
雖然從小就見不得這傢伙,但這些事不得不承認。
也不知道兩人在前面說什麼呢,總之勾肩搭背好一會兒,終於是鬆開了。
曹庋倒是文質彬彬,抱拳離去。
反觀劉景濁,摳出來鼻屎一彈,看得人直作嘔。
龍丘南枝忍
不住傳音:「你是不是隨性的過頭兒了?你可說跟龍丘家的人在一起,別人都以為你是龍丘家的人呢!」
劉景濁淡淡然一句:「可我不是啊!我是龍丘家的女婿,可我又不是倒插門兒。」
龍丘南枝竟是無言以對。
不久之後,一行人入住綠湖山客邸,劉景濁可熟悉,都不用別人帶路。
曾經跟龍丘棠溪一塊兒來過的。
龍丘家的人來了,住的當然是第一等客邸。
煉氣士的捧高踩低絕不表現在背後,光是一個客邸區分就可見一斑了。
反觀青椋山,客邸那麼多,跟朝廷修建的新村落似的,地方都一樣大,願意選哪個選哪個。
只要是外人,沒在青椋山牒譜留下名字的,誰來都是住那地方,一視同仁。
入夜之後,劉景濁在院子裡燒火煮茶,不出意料的,綠湖山那位湖主來了。
跟當沒什麼變化嘛!
老婦人衝著龍丘南枝行李,滿臉堆笑,「確實不知道南枝小姐也來了,有失遠迎,恕罪啊!」
哎呀呀!死老太婆說話做事兒,不會別的花樣了?當年與龍丘棠溪到此,還不是一樣的說法兒?
龍丘南枝面無表情,只淡淡然道:「讓那個華陽死了這份心吧,我表妹只要不想嫁,誰也攔不住她!」
劉景濁往上空看了一眼,心說真無聊,找那位紫池老道聊聊去。
分身已經離去,院中同樣多了一道身影。
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憑空出現,就站在那位湖主面前。
龍丘南枝一愣,皺眉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左丘凌低下頭,輕聲道:「外公怎麼來了?」
老人只是板著臉,沉聲道:「還知道我是爺爺是外公?我還以為你龍丘南枝與我同境了,就覺得你是爺爺了!」
劉景濁手肘下巴,心說終於知道老丈人與平川先生讓自己跟來幹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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