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Ⅰ卷：帝都風雲 序章（二）：黑月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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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灣城，乃是帝國東北三大行省之一的黑月行省首府，此城靠近黑月灣，再往外，即是這帝國之外的絕跡——暗淵外海。

黑月灣城連線著三大水系，同時與洛北帝國直接接壤，戰略位置極為重要。城中，有一條彎彎江水穿城而過，成為城中的重要生命線，江水奔湧向東，注入到寬廣的海洋之中。

在夕陽西下之時，金黃色的餘暉灑滿全城，柔和的輝光在地平線處閃耀著。城東北處，臨近沙灘的巨大行宮綴滿金輝，夕陽為行宮平添了一份靜謐之色，一切彷佛歲月靜好。

此時的行宮之內，一隊隊身著紫金色鐵甲計程車兵不斷到處巡邏著。由於帝國皇帝的蒞臨視察，禁衛軍已經接管了全城的防衛工作。因此，禁衛軍大統領也來到了黑月灣城，他本身是皇室子弟，自身實力也是過硬，達到了五天之境。

“陛下，禁軍精銳已經全部到位，只待陛下計劃發動！”行宮主殿之中，一身中年人穿金甲，眉宇間滿是陽剛之氣，他正是禁衛軍大統領。此時的他單膝跪地，向上位負手而立的男子彙報道。

“嗯。”上位之人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來，他的目光望向遠處，淡淡的道：“這暗淵外海，倒是困擾我天遖多年了，一直都是個大問題啊······”

“陛下，此次探訪，倒是未發現什麼危險，不若令東北集團軍整軍出動，直接蕩平那暗淵外海！”禁衛軍大統領字句鏗鏘地說道。

“不可。”上位人搖了搖頭，“先皇曾集四大供奉、兩大集團軍之力進軍暗淵外海，最終四位供奉隕落三位，軍力折損過半，方才退回天遖。”

“此次吾等能順利迴歸，只是因為未深入暗淵外海，沒有遭遇危險而已。”

“這······”大統領身軀明顯的一震，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之色，四大供奉？兩大集團軍？天遖竟然曾針對暗淵外海出動過如此龐大的力量？且不說那四大供奉有何等的通天之力，光是兩大集團軍，就足以蕩平一片海域！

“陛下，這暗淵外海中，到底有什麼······”

“有你我都無法觸及到的東西。”上位人輕聲道。

言畢，他頓了一下，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今晚，註定不會平靜了。對了，注意一下那兩個小傢伙的安全。”

“臣領命！”大統領沉聲道，隨即起身，快步離開了主殿。

行宮正門，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女正在這裡，一人蹲著，似乎是在搗鼓什麼東西，另一位青衣少女立在一旁，神色顯得極為淡漠，靜靜的注視著少年手上飛舞的刻刀。

“你在這裡佈陣，不怕被罰麼？”片刻之後，少女如百靈鳥般悅耳的聲音響起，言語中有著幾分好奇。

“我又不是佈置什麼殺陣，再說了陛下也知道呀。”那少年回頭一笑，說道。他有著一雙如寶石般的黑眸，長長的睫毛讓女孩子都覺得嫉妒，五官顯得十分陽光、帥氣，帶著些孩子特有的稚嫩之色。

一旁路過的大統領聞言，頓時滿頭黑線，這裡可是皇上的行宮啊，在這裡佈陣，換個人恐怕直接就去世了，但偏偏陛下又很縱容這倆小傢伙。

“這倆小傢伙，唉······”大統領嘆了口氣，微微搖頭，轉身離開了。這倆都是來自帝都四大家族的嫡傳子弟，此次跟隨皇上前往暗淵外海附近歷練的，倒是得看好咯。

“你只要別搞出炸陣之類的事情就行了，忘了上次在暗淵外海附近麼？”青衣少女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眼底深處，有些許陰霾。很快，少女又恢復了淡漠之色，說道。她一襲青裙，並沒有過多的紋飾，只有裙襬處有些許精緻的花紋。而她的容顏更是讓百花失色，說是傾國之姿也不為過。

三千青絲隨意的用幾根粉藍色的綢帶扎著，垂至不堪一握的腰間，光潔的額頭、青色的眸子、大眼睛上有著修長的睫毛，鼻樑微挺，加上粉嫩的小紅唇，讓人不禁驚歎造物主的神奇，真是個鍾天地靈秀的女孩兒。

“方黎，你確定嗎？”待到大統領走遠後，少女表情有些凝重了起來，問道。

方黎眨了眨寶石般的黑眸，說道：“我從爺爺的啟靈珠那裡看到的警兆，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啊。”

少女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悄生生的立在一旁，注視著方黎刻畫紋路。

方黎手中有一柄小巧的刻刀，刀柄上鑲嵌著一顆晶藍色的寶石，刀鋒極其鋒利，不斷的刻畫出一道道玄奧的紋路，散發著點點藍色光暈。

這種光暈就是元力，這個世界的根基之一。天地間充滿了天地元力，這些元力又根據自身的性質分為多重屬性。人們可以吸收天地元力來修煉，天地元力吸收了之後有強筋健骨之效，但只有凝結出了元核，修煉之道才算是入了門，因為這元核是步入凡三境的基礎。

而少年所刻畫的紋路，正是這個世界最為玄妙的東西之一——陣法。陣法的分級按照靈識等級來分，高階的陣法具有毀天滅地之能。

他所刻畫的是一道極為簡單的一級陣法，結警陣。此陣並沒有什麼攻防之力，主要是用來探測人的進出，而看方黎刻畫的大小，恐怕能覆蓋整個行宮。

漸漸的，方黎握著刻刀的手有些抖了起來，額頭上更是大汗淋漓，以他這凡靈境三重的元力，想要支撐著刻完這結警陣，似乎有些困難，這東西對靈識之力的消耗也是巨大。但真正的陣法大師，並不需要使用刻刀，他們憑藉自身強大的靈識就能迅速佈下一道道陣法，速度自然要快上不少倍。

一股精純的元力突然湧入他體內，原來是一旁的少女見他元力不夠，一雙小手按在了他背上，將自身的元力過濾成了無屬性的注入到了他體內。

“你繼續。”少女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方黎握著刻刀，又繼續刻畫了起來。夕陽西下，少女似是靠在少年身上，而少年專心刻畫陣法，他們身邊，花海爛漫、蝶舞蹁躚，如同一幅畫卷一般。

片刻之後，隨著最後一道光印的成型，道道藍色光暈組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陣圖，自行吸收著天地元力，方黎又擺弄了幾下，藍色光暈便消失了。

“你把陣法關掉了？”少女瞧見藍色光暈消失了，問道。

方黎指了指天上，道：“沒有啊，你看。”天空之上有一層薄薄的白色光幕，幾乎是透明的，少女運轉元力才看清楚。

“等著吧，還有一個多時辰月亮就要升起來了。”方黎望西方的落日與滿是餘暉的天空，說道。

“嗯。”少女螓首輕點，旋即那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大眼睛望著方黎，輕聲道：“對了方黎，那天在暗淵外海附近，你沒事吧？”

“啊？”方黎搖了下頭，道：“沒事的，只是有點兒頭疼而已，現在好了呀。”

“嗯，注意一些。”少女輕輕囑咐了一句。腦海中卻是再度回憶起那天的情景。

那一日，船隊已經臨近了暗淵外海，從甲板上，都能看得見那清晰的分界線。一邊是陽光明媚，另一邊則是烏雲籠罩、悽風苦雨；一邊是海水清澈，另一邊則是海水漆黑，恰如被墨染過一般。

在不斷靠近那分界線時，她能感受到，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熾熱了起來，當她閉目時，彷彿聽到了誰人的呼喊聲。但還不待她仔細感受，旁邊的一聲驚呼，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是方黎突然頭疼欲裂的喊叫聲。

············

行宮主殿，那男子目光看向天空中，以他的目力，自是能看到那層光幕，他眼中出現了讚許之色：“這小傢伙，當真是個人才啊。”

“只是不知，今夜，究竟會有什麼。”男子呢喃道，隨即化為一道紫色電芒消失於殿中。

隨著太陽緩緩西落而下，在最後一縷陽光也消散於地平線之時，一輪彎月悄然升起。銀白色的月亮投射下一束束慘白的月光，帶著絲絲清冷之意。

隱隱的，月亮上，似乎有點點的黑紋出現，那些黑紋，組成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好像是一張惡魔的臉，注視著這座行宮。

月下的行宮各處，依舊燃著燈火，依稀可見人來人往，有人沉思、有人嬉鬧、也有人在等著什麼······

結警陣那層薄薄的光幕將整個行宮籠罩在內，已是徹底變得透明瞭起來，只有佈陣的方黎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任何想要硬闖進行宮的人，都會被方黎察覺到。

夜，轉眼就過了近半，月光依舊慘白如故。行宮的燈火卻開始陸續熄滅了下去，只有那一隊隊巡邏計程車兵手中的火把才映照出一片片亮光。

“怎麼還不來嘛？”少女站在屋簷下，睜開了青色的眸子，望著閉目感知的少年，問道。

“噓——！”方黎並未睜眼，而是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響響了起來，極為悠遠卻又非常微弱，但少女還是聽見了，頓時緊張了起來，小手上風元力凝聚，一對青眸警惕的看著四周。

方黎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看向空中，臉上有些驚疑不定的神色。

“快！發訊號！音韻，快發訊號！”微眯幾秒後，方黎立刻說道。

少女聞言，立刻向空中發射了一個金屬球，絢麗的紅色煙火在行宮上空綻放開來。

“該死的，這人好敏銳的靈識，我這麼破掉這小陣，還是被發現了。”夜空中，懸浮著數人，似乎融入了這片天地中一般，完全沒有絲毫氣息外放。

“無妨，這整個黑月灣都被潮汐迷引結界籠罩了，好戲，就要開場了。”一人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手。

霎那間，整個天地中有一股波動盪漾，那輪彎月上的黑紋迅速蔓延開來，銀月，變成了一輪黑月！整個天地頓時暗了下來。海灘上，已退去的潮水突然漲了起來，隨著陣陣漲潮，一道道模糊的黑影也出現在海水之中，向行宮湧去。

伴隨著黑月的降臨，一道道黑影從宮外向宮內侵入，有的甚至直接轟碎宮牆，見人就殺。巡邏計程車兵立刻與黑影廝殺在了一處，血腥氣開始彌散。

“能改變天象？這是天境強者！快走！”音韻瞧見黑月，面色一變，拉著方黎，立刻向行宮內跑去。

“禁衛軍出動！隨我迎敵！”一聲大喝突然響徹行宮，暗中蓄勢待發的禁軍立刻抽出大刀，向來犯之敵迎去。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金甲的男子緩緩升入空中，拔出腰間的佩刀，刀鋒指向黑月，冷哼一聲，一層金色波紋悄然擴散而出，黑月有一小部分重新化為了銀白的月光，一束束柔和的月光灑下。

“五天之境？巖奎，你去吧。”空中懸浮的數道身影中，有一道身影向大統領爆射而出，一柄黑色的巨鐮橫空出世，直朝大統領切去。

大統領冷哼一聲，長刀一砍，與黑鐮斬在一處，巨大的衝擊波在行宮上空炸開來。隨後他背後金翼一振，朝著黑鐮追擊而去。

“這襲擊皇宮的人實力好強。”音韻臉上有些凝重之色，和方黎一起站在一個金碧輝煌的殿外，不知不覺間，二人竟然來到了主殿之外。

不過，此時的主殿中，早就沒了人影。本該在此歇息的皇帝，卻是不翼而飛了。

“他們是什麼？”方黎瞳孔猛的一睜大，手中凝出數道水箭，蓄而不發。

主殿之外，突然出現了許多模糊的黑影，身上散發著惡人的腥臭味，黑影一出現，就有攝人心魂的低語聲在周圍響起，黑影正在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逼來。

“黑月潮汐？”音韻畢竟見多識廣，反應了過來，反手數道風刃切出，落在黑影上，卻只是讓其晃了晃。

“看來真的只能用物理攻擊。”她手中出現一把青色長劍，凜冽的劍氣瞬間刺穿了一道黑影。

另一旁的方黎也是一樣，發現元力攻擊似乎沒用後，手中出現了一把通體雪白的雙尖長槍，也是一槍一個。

但是這黑影似乎是無窮無盡的一般，他們殺了一個，轉眼之間又出現了兩個，根本殺不完。兩人只能憑藉著精妙的劍法與優秀的槍法，暫且的抵擋一下。

“音韻小心！”方黎眼角餘光突然瞟到音韻身後形成的一道黑影，一槍丟出，直接將那黑影刺穿，但他因此卻是被數道黑影擊中，身上出現了道道血痕。

音韻自然是大驚，一道道劍氣橫掃而出，將黑影清理了一大片，隨後把方黎的長槍撿起丟給了他。

兩人酣戰了近一刻鐘，但是黑影越來越多，到最後都如同潮水一般湧來，二人都已是氣喘吁吁，體內元力也已經不多了。

畢竟兩人只是那凡靈境三重的實力，元力本就不多，面對如此詭異的敵人，自然是沒法將之徹底滅殺。

“方黎，得離開這裡！”音韻又是一劍斬滅一片黑潮之後，一劍將大殿前的柱子削去大半，跳了上去，朝方黎大喊道。

方黎自然聽到了她的聲音，一邊對付著黑潮，一邊朝那裡移動著，跳上柱子，又是幾個輕巧的跳躍，來到了大殿屋頂上。

黑影見追擊不到，很快便如潮水般淹沒了整個大殿，並且朝著整個行宮擴散而去。整個行宮內，廝殺聲與叫喊聲不斷，血腥的氣味遍佈，此刻彷佛成了人間地獄。

轟！

一聲巨響突然響起，只見大統領直接被黑鐮給斬落了下來，砸在了行宮中，引起陣陣塵土飛揚。

“怎麼辦？大統領都已經落敗了。”音韻眸子有些驚慌之色，問道。

“現在只有逃出去才行，但是這裡已經被另一座結界籠罩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監視之下，必須破掉結界才可以啊。”方黎的黑眸投向空中，一層黑光正將整個黑月灣籠罩在內。

“真是兩個有趣的小傢伙，我去會會他們吧。”之前啟動結界的那黑衣人目光掃了掃行宮內，注意到了他倆，怪笑一聲，從天空中掠了下來，悄然出現在兩人身邊。

“十一歲便已步入了凡靈境巔峰，這兩個小傢伙，天賦倒是極為出眾啊。只可惜，天賦越重，越得殺掉······”

“這兩人若不除掉，未來必是大患。”他在心裡嘀咕道，隨後一掌向二人拍去。這一掌攜帶著極強的勁力，若是擊中的話，二人必然會當場身亡。

但是他的手掌距離二人還有一寸距離時，一層藍色元力光盾被激發出來，擋住了他的手掌。方黎和音韻立即轉身，他們才剛發現身旁多了個人！

“咦？”那人有些吃驚之色，隨後注入元力一掌拍下，在方黎與音韻驚駭的目光下，直接拍碎了光盾，把二人扇飛了出去。

二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頓時傳來陣陣劇痛，那人的勁力雖說被光盾化解了絕大部分，但剩下的對他們來說，依舊很難抵擋。畢竟，那是來自天境強者的攻擊，跨越了兩個大境界。

“咳咳。”方黎的嘴角出現了些許血跡，他咳嗽了兩聲，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把音韻拉到身邊，問道：“你怎麼樣？”剛才音韻離那人最近，她受到的勁力是最大的。

“還死不了。”音韻面色也相當的蒼白，嘴角也有血跡出現，十分虛弱的說道。

黑衣人望著方黎腰間破碎的玉佩，眉毛一挑，道：“兩個小東西倒是讓人驚訝，身上居然有這種東西，應當是哪個世家的子弟吧？若是如此，那就更得死了。”

“你是誰？”方黎把音韻護在身後，毫不示弱的瞪著那人說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死了。”黑衣人輕笑一聲，手掌又抬了起來，下一擊，必然是奪命一擊！

方黎黑眸轉了轉，面前這人的實力是他們無法抗衡的，那就必須得想辦法，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他手裡的玉佩已碎，按理來說爺爺應當會感知到，可是爺爺此前傳信說，今夜，被一位神秘強者攔住了，沒法前來啊！

“我有一個讓你不死的辦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黑衣人突然說道。

方黎一愣，眸中大為警惕，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們二人為我帶路，尋到這行宮中的密道，我便放你們二人一馬，如何？”黑衣人問道。

“你覺得可能麼？”方黎冷笑一聲，今天如果他真的給人帶路叫出去來換命，那未來，他心中會一直有一個結，修煉之路必然步履維艱。

音韻聽到他的話，也是微微點頭，但那一掌她受到的勁力最強，她現在十分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黑衣人不再猶豫，一掌朝著方黎當頭拍去！另一掌，向音韻抓了過去。

方黎見狀，手持長槍擋在音韻面前，他不能退，身後就是音韻，絕不能退。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長槍，閉上眼睛等著那一掌一抓的落下。

音韻有些呆呆的看著他面前的方黎，淚水從她的嬌顏上滑落，“不要啊！你快走啊！”她不停的在心中吶喊著，卻無濟於事。

砰！

方黎的身體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拍飛，落在了遠處，生死不知。音韻望著遠處生死未卜的方黎，徹底呆了下來，心境似乎出現了些許波動？這一刻，她心亂如麻。

你，我真的······不想再讓別人為我而死了啊，方黎，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啊。你這份情，我如何去還？

“為什麼······為什麼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額頭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了青色光紋，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封而出一般。

“嘿嘿！”黑衣人怪笑一聲，“一個凡靈境的小子，也想擋我？”他伸手朝音韻抓去，然而，抓到一半時，突然停手，面色大變，迅速向後退去。

那是一柄如液態般的碧藍色三叉戟，突然橫空出世，三叉戟上壓縮的似乎是一片海洋，恐怖的元力波動如淵如獄，直向黑衣人刺去，任他如何躲避，都被直接刺穿，身體頓時炸成無數碎塊。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氣息突然籠罩黑月灣，碧藍色的偉力從海中降臨，直接將那結界震碎！那無數的黑影發出陣陣尖嘯聲，一個個迅速的消失而去。

浩瀚的偉力在天地間浩蕩奔騰，這一刻，整個天地彷佛都微顫了起來。恐怖的氣息當即鎖定了空中的那數人。

“這是聖者？哪來的聖者？我們明明有眼線在帝都盯著啊！”空中懸浮的數道身影頓時大亂。

“老二死了，結界也碎了，快走！不然待會一個都別想走！”一個黑袍人手中的玉佩突然破碎，他面色一變，立刻說道，說罷，自己率先消失，其他幾道身影迅速跟上。

“朝哪裡跑？動了我項家的人，還想跑了？”黑月灣上空那道浩瀚身影冷哼一聲，一個巨大的掌印出現在數里之外，掌上藍光大盛，有一道身影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直接成了一片血霧。

“該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人一咬牙，身體瞬間自爆，趁著自爆爭取的時間靈識迅速逃出。其他幾人見狀，紛紛想要效仿，但那掌印突然炸開，那幾人直接被恐怖的蔚藍偉力吞噬。

強如天境，在那等力量面前，也是瞬間隕落！

······

燈影跳動，火光微閃，映照出那張絕美的臉龐。

淡淡的木香充斥在屋內，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束束微涼的月光。她，已經在此處站了半個時辰，美眸中滿是複雜之色。

片刻後，她悄然坐在床頭，三千青絲隨意置於身後，望著那如沉睡般的面容，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若不救我，何至於受此苦？”

少女目光柔和的凝視著他，發現了他額頭出現了些細密的汗珠，便端來一盆水，打溼毛巾，小手輕柔的替他擦拭著。

做完這些後，她突然挽起一縷髮絲，髮梢處，有些許青藍之意，見此，她皺了皺眉頭，目光中有些難言之意。

“罷了，你既救我一命，未來，我定陪你三年！”

“至於那三味寶物，我幫你找······”

她貝齒輕咬紅唇，目光由複雜變得堅定了起來，輕解羅裙，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依偎在仍舊昏迷著的他的懷中，俏臉通紅，隨即輕輕閉上了雙眸。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