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Ⅱ卷：聖域時代 第14章：送別哀歌在月下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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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中,所有的侍衛都在,但此刻,全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而那侍衛總長,突然抽出長劍,一劍向自己脖子砍去！

"總長!不可!"所幸有人反應快,及時制住了總長。

"小姐平日最受家主寵愛，如今卻成了這樣！我不死,如何平息家主的怒火?不光是我,你們都得死不少!"侍衛總長突然十分失態地大喊道。

而在侍衛們面前的石臺上,有一具小小的、冰冷的屍體,正是那小女孩。

"家主神通廣大,也許能救活小姐,總長千萬不要衝動行事啊!"有人上前勸說道，他們將總長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侍衛總長痛苦地用雙手掩住面龐。

鎮守之森深處。

"依綾,快走!"綾若塵護著小女孩,在不斷左躲右閃的,身上有無數猙獰的傷口。

突然,數道漆黑的牢籠撕裂空間出現,牢牢地將兩人框住,一道黑影,同時出現:"別負隅頑抗了,兩個靈識體,還不足以從我中逃脫。"

牢籠間有無數尖刺現出,眨眼間便將兩人刺得奄奄一息。

"媽媽······"小女孩聲音十分微弱地喊道。

"傻孩子······"綾若塵眼裡含著淚水,似乎想再摸一摸自己的孩子。隨後,她身上猛然亮起了光華,竟強行掙脫了牢籠一瞬間,但她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用盡全力,將小女孩推向了一個漆黑的深淵中。

"不——媽媽!媽媽!"小女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綾若塵被黑尖刺刺穿,她幾乎要瘋了,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殺我的媽媽啊?!為什麼啊?!她在心中吶喊著、咆哮著,也絕望著。

在最後時刻,在小女孩被深淵吞噬的前一刻,聽到了綾若塵的最後一句話:"孩子,切記不要過忘川河,不要上往生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位母親,將唯一生的機會留給了孩子,而她自己,選擇了坦然面對痛苦,甚至是死亡。

在小女孩的感知裡,一切都歸於黑暗了,她在不斷地下墜、下墜······直到來到了一個灰濛濛的世界,地上也有花有樹,有山有水,但一切都顯得灰濛濛的。

"媽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仰望灰濛濛的天空,小女孩拭去臉上的淚水,雖然聲音中仍帶著哭腔,但此刻卻多了幾分堅強,而仇恨,也同樣被她銘記在了心中。

小女孩便在這灰濛濛的世界中游蕩著,這裡沒有什麼白天黑夜的概念，一直都是灰色的天空,唯一變化的,就是那些眼神空洞的遊魂,他們無緣地出現,又都向著一個方向,無故地離去。

她獨自一個人,默默地忍受著這週而復始、不見盡頭的孤寂,尋一處地方,為媽媽刻了一個墓碑,餓了,就找些灰色的野果充飢,累了,就倚靠著媽媽的墓碑睡覺,偶爾也會在夢中哭泣。

"那些遊魂,最終的目的地,又是哪兒呢?"有一天,小女孩帶著這個疑問,向著遊魂遊蕩的方向而去。她原本清明澄澈的雙眼,已經變成了漆黑如墨的樣子,小臉上也不再常帶笑容。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條大河,灰黑色的河水滾滾西流而去,不知其源,也不知其將流向何方。

而有一座古樸的石質長橋,通往河的彼岸,而對岸似乎有了顏色，那裡是一片紅色的花海,橋上有一位身破爛衣服的老婆婆，手裡端著一碗湯,過路的遊魂,每一步都要喝一口，方能繼續行進。那碗湯彷彿沒有窮盡一般，只見得喝,卻不見得少。

老婆婆自然也看到了小女孩,渾濁的眼眸中有幾分嘆息與可悲之色,依舊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小女孩踏上了石橋,走到了老婆婆身邊,但老婆婆並未給她湯喝,而是給了她身後的遊魂。

"婆婆,這是什麼地方啊?"

老婆婆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給遊魂遞湯,而小女孩也就在旁邊站著,默默地等待著。她發現,這些遊魂,無論是什麼樣的、帶有怎樣的情緒,喝下那碗湯後,都平靜了下來,彷彿變了個魂似的。

終於,沒幾個遊魂走上石橋了,老婆婆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盯著小女孩看了片刻，開了口,聲音十分沙啞:"孩子,你心中尚有執念,而且執念太重,還是回去吧"

"這裡是往生橋,再向前走,是彼岸、是來世,你還是回去吧。"

"往生······來世?"四個字從她口中輕輕吐出,對她來說,這四個字,並不難理解,畢竟她從小就接觸這方面的知識。"婆婆知道,怎麼離開嗎?"

"天道難行，天理難存,命運無常,重疊陰陽啊······"老婆婆嘆了口氣,不再理會小女孩了。

鎮守之森外。

天色陰沉,淋淋漸淅地下起了小雨。遠處，有一隊穿著純白衣服的人,抬著一個棺木,淋著雨,踏著泥濘的泥土，緩緩走來。

這是一支送葬的隊伍,而領頭的,正是澹臺古,但他此刻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臉上滿是悲愴,顯得十分蒼老。

木製的棺木裡,安放著一具小小的屍體,穿著上好的綢緞繡衣,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送葬的隊伍漸漸來到了一個墓地，在那裡，澹臺古親手挖了一個大坑,將棺木下葬,此刻,這位準王級強者,手居然在發抖。他親自刻下了一塊黝黑的石碑，上面的字是:"愛女澹臺依綾之墓。"

周圍,似乎有若有若無的哀歌聲響起,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澹臺古眼角也有兩行熱淚滑下,他用手掩住面龐,不忍面對。

送別哀歌在月下回蕩,命運無常奈何此身入葬······

澹臺莊園,大廳。

"家主,有天族貴客來訪。"有侍衛進來,對那顯得分外疲憊的澹臺古彙報道。

"讓他進來吧。"

"諾!"

片刻後,一個身穿華貴的雪白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一頭雪白長髮,眉目如畫,一雙三角眼,顯得很是英俊。

"古大人這是遇了什麼事了,竟有如此疲態?"中年人輕笑道。

"都下去吧。"澹臺古沒理他,而是吩咐了一句,身邊之人都退出了大廳。然後,他緩緩的起身,準王級強者的威嚴,在此刻,終於顯露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你無疑比我更清楚!我終於看清楚了,你們這群人的真面目!"

"古大人息怒,只要您答我們的條件,一切都將歸於平常,怎麼樣?"中年人絲毫不懼,笑道。

澹臺古沉默了下來,眼眸閃爍,周圍的氣流都開始凝固了。

"據我所知,貴女應該也未徹底死去,只要您答應,我可以告訴您她的訊息。"中年人又說道。

"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助您登上磐巖谷谷主之位,還能與妻女團聚,何樂而不為呢?"中年人依舊微笑著。

澹臺古沉默著,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一切依你，但我希望，你能拿出足夠的誠意，否則，老夫恐怕要成千古······"

陰陽界。

小女孩順著原路,想回到媽媽的墓碑旁,但當她回到原來的地方時,卻發現墓碑被什麼東西段掉了,只剩下了幾塊碎石。她頓時呆住了,這一次,悲傷、憤怒、瘋狂·····種種負面情緒終於淹沒了她的理智。這一刻,她感到,世界似乎對她充滿了惡意,那是她唯一的寄託啊！此刻,卻全都沒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毀掉媽媽的墓碑?！為什麼你們殺了她也不讓她安息?你們······都該死啊!!!!!!"

小女孩體內,一股黑色的力量湧現了出來,一道道漆黑的紋路蔓延在她的身體上,顯得十分詭異。然後,小女孩猛然轉身,望向那一望無際的灰濛濛的大平原，以及那眾多的遊魂。然後,猛然衝了過去,漆黑所過之處,有無數遊魂就此湮滅。這是一場無差別的殺戮。

漆黑不知肆虐了多久,往生橋上的老婆婆看著來到這裡的遊魂越來越少,長長地嘆了氣,卻並沒有去管小女孩。

漆黑不過澄澈本心的移變······

灰濛濛的世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子,有光照亮了方世界，一名青年現出,立刻四下打量了起來。

"綺雲,不要耽擱,本皇撐不了多久,從生界撕開死界的裂縫,排斥力太大了。"低沉的聲音從白色口子中傳出。

"謹尊皇令。"青年微微躬身,四下裡打量的目光立刻鎖了一個不斷散發出漆黑光焰的黑球,一伸手,無數光羽向那黑球轟擊而去,將漆黑光焰不斷擊潰。

黑球中央,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心中湧現出了仇恨,黑焰轟然爆發,向那青年轟擊而去。

青年皺了皺眉,還有些麻煩啊······他剛想出手,一道白光從白口子中射出,摧枯拉朽般擊穿所有黑焰,擊中了小女孩,將她擊飛了出去,身上出現許多小傷口,顯得十分悽慘,小女孩想動,但劇痛又讓她動彈不得。

"趕緊抓來,我快撐不住了!"聲音從白口子中傳出,青年立即抓住小女孩,衝入白口子中去,白口子瞬間關閉。

這片世界,又恢復了灰濛濛的樣子,一切又如常了起來。只有那往生橋上的老婆婆，看了一眼那白口子，隱約之間似乎有低語聲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