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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一抹極淡的月色掛在西邊無星的天空。
吃完晚飯,岑嫵在賓館房間裡整理行李,朱顏跟住在別的房間裡的姐妹們互動了一下,決定要一起去參加肖寄晚上開的慶功會。
西城闊少今晚在一個西城著名的夜店裡包了場,場子裡的酒都免費,蹦迪也免費,數個頂奢包間還可以玩通宵。
大家都在說還是肖寄闊氣,誰讓人家家裡是西城頂頭的巨型財閥集團呢。
西線汽車經銷商的進口跑車貨源都是他們肖家從海外進口來的。
這次被親眼圍觀以後,一眾人等發現肖寄屬實財大氣粗,竟然說今晚在慶功會上玩一個抽獎遊戲,獎品是一輛邁凱倫S720跑車。
朱顏很激動的說:“要是我抽中了,我就開這輛跑車回去。”
她在各行各業都卷得不行的滬市打拼,這次跟著模特經紀公司的人來,他們不給她包機票報銷,朱顏早抱怨過了。
“岑嫵,你去參加慶功會嗎?有很多好玩的,還有肖寄的很多公子哥朋友會來,今天車展上他帶著參展的人也會來。”朱顏打算拉岑嫵一起去,人多才熱鬧。
岑嫵本想拒絕,她回來就換過衣服,洗過澡,去賓館一樓的超市裡買了一些小零食,這三天的報酬她已經拿到了。
比原來說好的數目多了兩千,應該是下面的人確認到她的確是肖寄找來的車模,為著開罪之前一直對她的冷落,跟她做做殷勤樣子,想封她的口,免得她到肖晉面前去告狀。
她現在整個人很放鬆,披著半溼的濃黑長髮,坐在床上,吃著一包青檸味的薯片,在賓館房間裡看朱顏那天未看完的電影。
喬琪喬跟葛薇龍就那樣在一起了。
葛薇龍什麼都沒有,她還以為這個男人能給她快樂呢。
“擱這兒看這爛片幹什麼啊?”朱顏把電影給岑嫵關了,拉她起身,“走吧,邁凱倫跑車呢,四百多萬呢,要是真的抽中了,咱們大老遠的來這趟,真的毫無遺憾了。”
岑嫵後來被朱顏拉去了西城的凝糖夜店,這是城中最炸的場子。
肖寄經常來,是這兒的頂級VIP,門口除了停泊著各色扎眼的天價跑車,真的有一輛碳灰色的全新跑車,入門級別的邁凱倫,被肖寄拿來當做這個春風讓人沉醉的晚上的獎品。
朱顏見到之後,特備興奮,一個勁的衝跑車拋飛吻,“寶寶,媽媽今晚一定中獎,來帶你回家。”
岑嫵倒是不痛不癢,她不會開車,亦覺得自己沒有這中獎的運氣。
她跟朱顏一起進了炫色霓虹跳閃的夜店。
裝潢奢靡的包廂裡,音樂挑逗,酒精迷醉,到處都是花團錦簇。
肖寄在,周聞也在,兩人一起坐在主位裡,被在場所有人追捧。
岑嫵一進去,就閃到了角落位置,自己端了杯喝的,趁別人不注意,偷偷的瞄周聞。
周定海是周聞親爺爺的傳聞在這個晚上得到證實,港城的數家主流媒體報紙已經登喜報了,恭賀港城周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孫。
周定海一生榮光,富可敵國,如今終於後繼有人,準備要把自己的家產全部交給年方不到二十四歲的新銳賽車手周聞繼承。
於是,東道主肖寄不再成為這個晚上的主角,港城周家的準繼位太子爺周聞,什麼都不做,就搶走了肖寄的風頭。
女人們都想在這個晚上結交周聞。
就算昨晚還有網紅在網上曬跟他的恩愛照,到了這種歡場,他依然像落入盤絲洞的唐僧肉一樣被一群女模特,女明星,還有西城的名媛千金們覬覦。
岑嫵今晚不是來尋歡的,她還是個學生,就算偶爾出來接活賺零花跟學費,做平面模特跟車模,她的作風還是保守的,閒少來夜店包廂參局。
她穿得很保守。
一件霧霾藍的針織連身裙子,下身是一雙透明的咖啡色絲襪,搭配珍珠白的平底樂福鞋,長髮紮成松馬尾。
臉上只著了淡妝,唯一帶了點璀璨的是掛在耳朵邊上的流蘇糖果耳環,細銀鏈末端掛著閃爍的兩顆紙包糖果樣的碎鑽墜子。
隨著她擺頭的動作,搖晃舞動,讓她的小臉蛋看起來更為純澈甜美。
周聞坐的地方一直很吵鬧,一群女人們嬌嗔著,欲拒還迎的嘗試要跟他靠近。
朱顏的人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岑嫵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坐在吧檯,低頭喝一杯果子酒。
肖寄發現了她,走來她身邊,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傻坐著?”
“肖總。”岑嫵拘謹的站了起來。
“坐啊。”肖寄招呼她。
“嗯。”岑嫵悶應一聲。
“今晚有個抽獎活動。看到那個飛鏢沒有,還有掛在天花板上的氣球,每個氣球裡有一個紙條,裡面寫著獎品。”肖寄看著岑嫵有些惘然的眼眸說,“最大的獎品是門口那輛車。”
“是嗎。”岑嫵很了無興致的附和。
肖寄見她並不感興趣,開了個玩笑,“還有一個獎品,是周聞開車,帶人去兜風。”
岑嫵瞬間終於懂了,今晚為何這麼多女人來了。
“你想坐周聞的副駕駛嗎?”肖寄笑著問。
“……不想。”岑嫵回答。
“難道想坐我的?”肖寄打趣,故意想逗岑嫵笑。
“肖總,別開玩笑。”岑嫵認真,榛子色的眸子閃過華彩。
“真的沒開玩笑,過去玩吧,沒什麼好拘謹的。”肖寄溫聲招呼她,“其實我不是那種公子爺。會為難人的那種。”
“是嗎?”岑嫵惴惴不安的說。
“肯定是,起碼我不會為難一個還在上學的女大學生。”肖寄強調自己的人格沒那麼惡劣。
“肖總。”岑嫵欲言又止。
“說。”肖寄抿了一口手裡的金酒,很紳士的示意道。
“周聞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怎麼獎品還會設定被他帶去兜風?”岑嫵試探的問。
“哦,他好像現在沒有女朋友。”肖寄回答,頓了頓,又說,“而且他這人水性楊花,經常換,就算現在有,過了今晚,說不定就沒了。”
肖寄說著,瞧了瞧岑嫵,發現原來她不聲不響的,目標還挺大。
“你也喜歡周聞?”肖寄的嘴角生出幾絲玩味。
“不是。”岑嫵否認。
“以前認識?”
“沒有。”
“……哦。”肖寄覺得無趣,問她還不如問周聞呢。
“好好玩,馬上抽獎了。在我的地方,別拘謹。”肖寄端著酒走了。
“謝謝。”岑嫵點頭。
肖寄回到水晶吊燈下,對懶懶倚靠在黑色皮質沙發卡座裡的周聞指了指岑嫵。
周聞抬起薄薄的眼皮,一雙眼尾酷似帶了鉤子的多情桃花眼睨向岑嫵。
岑嫵正在朝他這邊看,兩人視線隔空相接,她萬萬沒想到肖寄走過去,會立刻跟男人提起她。
岑嫵慌忙掩飾自己今晚一直在留意他,低頭喝酒,故作掩飾。
周聞的視線隔空在她身上定格了些許時候,才帶著決意的收回。
肖寄瞧出來了那股決意,玩味的問:“怎麼?真認識啊?什麼時候的事?”
周聞淡淡說:“太乖了,不是我的菜。”
肖寄冷斥:“是嘛?那給我好了,是我的菜。”
周聞掐滅手裡還在燃燒的煙,牽動薄唇,口吻似真似假的霸道,“別碰,誰碰她,我跟誰急。”
肖寄悟了,這是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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