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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週轉,陸風一行終是駛出鐵棘沉木林,來到了最近的一處傳送驛站。

因為已經地處偏遠的緣故,驛站顯得有些破舊,人影稀薄,連帶著外頭插著的靈獄標識旗幟,都褪去了色澤,在夕陽的餘暉下,無力的垂著。

陸風未免還有被追尋得到的可能,事先已經將馬車拆解,放生在了驛站之外;

一行人走進驛站,瞬時便引得裡頭守衛的注意。

不大不小的驛站之中,負責傳送事宜的僅有三名守衛,一老二小,三人瞧著陸風等人出現,目光頓時移動不開,紛紛投向了江若雲身上。

如此偏移之地,鮮有女子出現,更何況還是如此光鮮亮麗絕色容顏的女子。

老者壓抑著激動,按例上前詢問:「諸位自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問話間,目光依舊死死盯在江若雲身上,邪光隱現。

另外兩名男子湊近下,自慚形穢的不敢去看江若雲,轉而看向了陸風攙扶著的若水身上,下意識舔了下乾燥的嘴唇。

「南沽鎮!」

唐元沉聲回應,於三人的表現心生反感,一股霸道的氣息朝著三人蓋去,直叫三人氣息一怔,臉色煞白。

老者僅有地魂境實力,渾然扛不住唐元的震懾,看著唐元的年紀,不由滿目心驚膽顫。

兩名男子同樣驚了一跳,明白踢到了鐵板,再不敢造次。

但當三人聽得南沽鎮一詞時,驚慌的臉上卻是都不約而同的浮現一抹戲謔與冷意。

驛站一角,一名商賈扮相的中年男子聽言,嚷聲提醒道:「年輕人,那處地方現下可不太平,還是別去為好。」

陸風一驚,「多謝閣下好意,不知南沽鎮發生了什麼事?」

中年男子猶豫著道了一句:「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只是這幾日封城了,許進不許出,若非如此,我昨日就該在那咯。」

負責傳送的老者打岔道:「諸位莫聽他瞎說八道,南沽鎮上沒發生什麼大事,僅是一位有名望的‘沙醫遭了竊賊,丟了個寶貝,才組織封的城,想來現下估摸著都已經找上了。」

陸風意味深長的看了老者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老者此刻的態度比之先前多了幾分殷切之意。

仿若很希望他們去往南沽鎮一般。

唐元在意問道:「丟了什麼寶貝?誰偷的?」

老者迎合道:「敢對沙醫下手的竊賊,那定是外來的無知魂師了。」

唐元這才聽得重點,「沙醫是當地較為有名望的藥師嗎?」

老者輕蔑一笑,似在嘲諷唐元又是一個無知的存在,「在南沽鎮,你可以得罪當地的名望大族,可以不將靈獄乃至任何魂師放在眼中,但卻不可遭惹沙醫。」

「沙醫是南沽鎮所有人最看重的存在;地處無淵冥海邊界的南沽鎮,時不時的都會有各類古老罕見邪異的病,隨著塵沙吹拂降臨在人們身上,若沒有沙醫庇護,南沽鎮勢必成為一處死亡絕地。」

一名年輕的守衛接話道:「何止啊,若是沒了沙醫,保不準那裡的疾病會蔓延開來,塗毒其他城鎮呢。」

唐元暗自記下,念及藥師一詞,冷不丁的想到了葉梵身上,意有所指的朝陸風看了一眼。

陸風會意,隱晦的點了下頭。

事關藥師,這外來的竊賊,估摸著還真有可能會是葉梵!

二人心中都一致這麼認為著,而所竊之物,也都隱隱有著猜測,許可能就是玉菩佛燧。

結合封城一說,葉梵眼下的處境,怕是不大妙。

當下,二人都展露出了一絲急切,催促著老者趕緊準備傳送事宜

老者陰沉一笑,直言道:「此處不比外頭,因為偏遠之故,傳送陣的維護消耗頗大,相應的傳送費用也要大些,每人需得十塊中品源石。」

陸風一怔,相較於外頭以魂幣定價或是以下品源石定價的傳送費用,確實昂貴太多太多。

眼下他手中其他資源倒是還有著不少,唯獨源石卻是揮霍得差不多了。

老者捕捉到陸風神色間的躊躇,暗道後者許是個外表光鮮實則沒錢的主,顧及唐元實力,以及江若雲和若水的姿色,不願放過下,改口道:「老朽見諸位年紀不大,便且行個方便,說來也是你們運氣好,正巧本站的傳送陣也到了測試的日子,就讓你們趕趟免費傳上一次吧。」

唐元拱手:「如此,便多謝了。」

「且在這等候一會,一切就緒後,會來喚你們。」

老者說完,攜兩名年輕守衛朝著驛站後頭走了過去。

「有問題!」

老者幾人一走,唐元低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他可不認為老者會那麼好心,幾十塊中品源石的資源,可不是小數目,若真定下此般規矩,他作為靈獄下轄的管理者,可沒那麼大許可權說免就免。

陸風點頭:「表露的太明顯,都留個心眼。」

唐元轉而朝角落的商賈開口:「這位仁兄,此地的傳送費用當真如此嗎?」

那中年男子輕笑了一聲:「不過是看人下菜罷了,如我們這些常年往來各地的遊商,是不收任何費用的;」

唐元聞言心中的狐疑少了幾分,若那三人真有免去傳送費用的權利,顧及那三人看若水和江若雲的眼神,多少就解釋得通了。

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說不準此刻三人正於驛站的後頭,設下著什麼骯髒的埋伏。

若水依舊處在昏昏醒醒的極度虛弱狀態下,但因陸風以著體內四類玄氣,平衡她周身的水行氣下,疼痛感算是緩解了不少,但也僅僅只是緩解。

眾人等候了小半個時辰。

忽然一道隱晦的陣法波動氣息傳出。

陸風頓時臉色一凝。

唐元並未察覺違和氣息,但見陸風神色異樣,不由明白什麼,「可是感應到了什麼?」

陸風沉著臉,點頭道:「走,我們去後頭。」

唐元聞言,氣憤憤的於前開路,待得來到驛站後方,見傳送陣基旁僅剩下兩名年輕男子後,臉上頓顯慍怒。

「那老頭呢!」

唐元怒斥,此刻也是捕捉到了陣法運轉過的氣息彌留。

不用想也知,大機率是顧及他們實力,去請援兵了。

那兩年輕人面對唐元的怒火,神色有些慌亂。

其中一人故作平靜道:「大人他先一步測試了傳送陣。」

另一人聞言,連道:「對對對,沒錯,大人怕傳送陣有什麼變故,以身作則,先試驗了一番。」

唐元憤懣:「此前不是說叫我們趕上這測試的機會?」

二人臉色大變,一時語塞。

陸風冷厲的聲音響起:「你們立個魂誓,所言不虛?」

二人當即惱怒。

「我們可是靈獄派遣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們?」

陸風適時甩出一枚令牌。

二人接下,臉色倏得大變,齊齊跪了下來。

陸風冷哼一聲,沒想到自公孫顎納具中得來的便宜令牌,倒是於此派上用途了,當下厲聲喝道:「還不算眼瞎,既識得這總獄獄長令牌,還不如實交代!」

二人面露猶豫。

其中一人大著膽子道:「你如此年輕,怎麼也

不似總獄獄長,如何會有這般令牌?」

另一人聞言,頓時大了幾分膽子:「你莫不是偷來搶來的!?」

陸風殺意隱現,直衝二人:「這令牌確實不是我的,但卻不是偷來搶來,而是殺了人得來的!」

「殺……殺了人……」二人頓時一顫,渾身寒毛直豎,「你……你殺了總獄獄長!?」

體會到陸風那股冰冷的殺意下,二人再不敢質疑話語的真實性,也明白遠遠低估了眼前這些人的實力。

陸風沉聲道:「我既連總獄獄長都敢殺,自不會將你們放在眼中,若不老實交代,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你們下去見那位獄長。」

二人面露驚懼,渾身直顫,畏怯間似存著什麼忌憚,不敢言語。

唐元見狀,朝著其中神色較為堅決的人便是轟出霸道的一拳,直叫那人轟飛數十丈開外,生機奄奄。

另一人嚇得頓時下身一暖,溼漉襲捲,再不敢有半分遲疑,連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給你們聽,別殺我。」

「大人他去往南沽鎮了。」

「他去稟報那裡駐紮的獄主大人,想埋伏截殺你們。」

陸風聞言,臉色不由一變,他沒想到這般偏僻險地,竟會駐紮有總獄下遣的獄主;

既為獄主,實力少說也有著天魂境層面,要是事先設局,他們一下還真不好應對。

唐元憤怒間一掌拍向那男子,直接震斷了他周身經絡,廢去了一身實力。

那男子摔落在地後,滿目皆是陰毒狠厲,但卻不敢再表露分毫。

見陸風徑直朝傳送陣走去,揮手間修復了運轉之勢,眼中的陰毒不禁化作畏懼。

他明白,自己或許依舊遠遠低估了陸風一行實力,沒想到他們明知傳送另一頭有著危險等著,竟還敢迎頭直上;

看著幾人消失在傳送陣之中。

男子驚懼的目光漸漸平復,轉而朝另一邊殘存著一口氣的同伴看去,眼神狠厲而又堅定。

撐著身子靠近,以著最後殘存的餘力,擰斷了後者的脖子。

他清楚,唯有將洩露出賣訊息的責任推卸,他或許才有一絲苟活的可能。

那位新任獄主的狠辣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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