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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時間,眼瞅著穗穗就要開學了,衛燃這才不情不願的收拾了本就不多的行李。
“那張80萬你真的不帶著了?”穗穗抱著屬於自己的琴囊問道。
“不帶著了,等我回去之後再買一張吧!”
衛燃乾脆的搖搖頭,那床幽泉好歹算個古董,跟著自己飛來飛去的不方便不說,萬一有個磕碰都沒地方買後悔藥去,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它在新家的書房牆上掛著來的踏實,反正不管怎麼說父母就住在對門兒,根本不用擔心被偷之類的事情。
“你不會是被我打擊到了吧?”
穗穗洋洋得意的問道,這一個寒假,她除了偷偷幫衛燃把那套房子裝修出來了,另一個重大成績便是徹底學會了一曲仙翁操,要不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她都開始學習第二首曲子了。
“等明年我回來再比比就知道誰被打擊了”衛燃自信的說完,這才拉著行李,在父母的送別中第一個離開家門。
兩人搭乘高鐵趕到首都,衛燃先把穗穗送到了學校,這才找了個洗手間,從本子裡取出琴盒,搭乘計程車前往陳廣陵的樂器行。
“衛先生,新年好啊!”
衛燃剛一下車,早已等待多時的陳廣陵便熱情的迎了出來。
“陳先生,新年好。”衛燃拎著沉甸甸的琴盒和對方握了握手。
“這就是你說的那床古琴瑤光?”陳廣陵目光熱切的看著衛燃手中拎著的琴盒,引著對方直接來到了二樓的琴室。
“就是它”
衛燃隨著對方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和之前的幽泉不同,這床古琴是祖傳的,這次是特意拿來請陳先生給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門道的。”
“還是從琴盒開始說吧!”
陳廣陵等衛燃將琴盒擺在桌上,這才戴上白手套,輕輕撫摸著琴盒說道,“衛先生聽說過八寶灰漆嗎?”
“八寶灰漆?”衛燃一臉茫然,“您要是說八寶粥說不定我還知道。”
“八寶灰漆是用金銀、珍珠瑪瑙、珊瑚玉石、紅綠寶石或者孔雀石之類的珍貴寶石研磨成粉,摻進大漆裡製成的。用這種漆料製作的漆器,不管是今天還是古代,都算得上真正的奢侈品,把今天那些什麼LV之類的甩出八條街都輕而易舉。”
陳廣陵示意衛燃往琴盒上看,“在揚洲博物館裡,館藏著一件清代的八寶灰漆方盒,那盒子也就比魔方大了一圈,但已經算是非常珍貴的文物了。你這床琴的琴盒用的也是八寶灰漆,但這麼大的八寶灰漆器,放眼國內都算罕見。”
說到這裡,陳廣陵卻嘆了口氣,“能捨得用八寶灰漆做個琴盒,放在古代就算不是什麼達官顯貴王侯將相,少說也得是個富甲一方的商賈大亨才行。毫不誇張的說,就這盒子,恐怕都夠換一兩床幽泉那樣的古琴了。”
“那破本子還真大方...”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壓下內心的驚訝神色平淡的說道,“陳先生看看裡面那床琴吧。”
陳廣陵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開啟琴盒上的搭扣,在看到古琴之後想忍不住讚歎道,“真是長見識了!”
根本不用衛燃催促,陳廣陵便解釋道,“這是一床列子式古琴,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上面的龜紋斷。咱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千年難買龜紋斷,說的就是這種紋路,同時它也是評判一床古琴年代的重要依據之一。”
說到這裡,陳廣陵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把這床古琴抱出來,“這琴的重量可夠大的。就像之前那床幽泉一樣,良琴往往不是極輕就是極重,但這床琴的重量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見陳廣陵將手中的古琴翻了個面,衛燃這才問道,“陳先生,瑤光這倆字怎麼解釋?”
“這幾天我查了查”
陳廣陵遺憾的說道,“但我所知的那些有關古琴的記載裡,全都沒有提到過這床琴,所以只能靠猜到,從瑤光這個名字來看,我覺得有兩種解釋。古琴又叫瑤琴,從這方面解釋,瑤光這個名字無疑對這床琴的讚美,這是第一種。”
“另一個解釋呢?”衛燃追問道。
“在咱們華夏傳統文化裡,北斗七星的最後一顆星也叫瑤光,如果按照周易八卦的叫法,這顆星也被叫做破軍,破軍嘛,一般都用來形容軍伍裡衝鋒陷陣的將軍士兵的。”
陳廣陵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按這個解釋,再考慮這古琴後面提的那首歸舟晚泊,說不定當時這床琴是某個投身軍伍的大將軍心愛之物。”
“將軍?”衛燃暗自點頭,以他對那個破本子的瞭解,顯然第二種解釋應該更貼切一些。
陳廣陵渾然不知衛燃已經走神,頗有些期待的問道,“衛先生,我能試試這床琴嗎?”
“當然”衛燃點點頭,“另外我想和您學幾天琴。”
“沒問題!”
陳廣陵痛快的答應了衛燃的請求,動不動就能拿出兩床價值不菲的古琴,上次還痛快的給女朋友買下一張八千塊的琴練手,如此種種,哪怕看起來衛燃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他也絕對不會怠慢。
一番準備,陳廣陵坐在這床名為瑤光的古琴面前,而隨著琴絃的撥動,他也立刻意識到,這床古琴的音色遠超年前的那床幽泉,甚至比他之前見過聽過的任何一床名琴比都毫不遜色甚至遠超其上!
壓抑著激動的心緒彈完了一首完整的曲子,這次陳廣陵卻是絕口不提想買下來的事兒。如果是之前那床古琴幽泉,他倒是還有些把握,但面對這床古琴,自己那點兒家底,恐怕最多也就是買下那個八寶灰漆的琴盒罷了。
也正是衛燃帶來的這床琴,讓愛琴成痴的陳廣陵痛快的把接下來的五天全都空了出來,而前者也在琴行附近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把出國前的最後這點兒時間全都放在了和陳廣陵學琴這件事上。
時間一晃到了3月10號這天,衛燃給陳廣陵留下了一些菸酒算是謝禮,隨後又把穗穗從學校叫出來吃了頓飯,這才踏上了飛往伏爾加格勒的航班。
經歷了漫長的飛行,當飛機平穩的降落之後,他也在接機口看到了提前過來等待的阿歷克塞教授以及穿的人模狗樣的季馬。
“維克多,你總算回來了,快和我回去。”阿列克塞教授根本沒給衛燃說話的機會,和季馬搶過他的行李就往外走。
“不是,你們兩個這心急火燎的是怎麼了?”衛燃近乎小跑著在後面追問道。
“我來說吧!”
季馬稍稍放慢腳步,等和阿列克塞教授拉開了距離之後,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個摺疊起來的A4紙遞給衛燃,隨即壓低聲音說道,“後天一早,我們要回紅旗林場上課。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兩家電視臺要採訪你,其中包括一家德國媒體。
紙上的內容是等下你到了工作室之後,立刻就要對你進行採訪的第一家媒體要問的問題,相應的答案達利婭老師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還有,達利婭老師讓我轉告你,到時候她會在一邊挑錯,不管是回答的內容還是著裝、神態或者語速,每一個錯誤價值兩萬盧布。”
“又特麼漲價...”衛燃暗自嘀咕一句,趕緊閱讀著紙上的問題和答案。
而旁邊的季馬緊接著將第二張紙遞過來,不帶停頓的繼續說道,“除了這兩家媒體進行的採訪之外,明天下午,還有五家博物館希望拿到那兩張照片的展覽授權,都在這張紙上了,其中除了四家俄羅斯本土的博物館之外,還有一家波蘭的博物館,不過達利婭老師建議您拒絕這家博物館的展出請求。”
“為什麼?”衛燃抬起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還能為什麼?”季馬理所當然的攤攤手,“他們是波蘭人,這還不夠嗎?”
見衛燃一臉不解,季馬這才嬉皮笑臉的解釋道,“達利婭老師說,你的身上需要保留一些爭議性來持續這個角色的熱度,根據歷史經驗來看,站在波蘭的對立面無疑是最安全的,同時還會收穫大部分歐洲人的好感。”
“季馬,這一個月不見,你和達利婭老師混的挺熟啊?”
衛燃笑著調侃道,看得出來,達利婭老師應該是告訴了他一些什麼,否則的話季馬是不會說出“持續這個角色的熱度”這樣的話來的。
以衛燃對季馬的瞭解,他的嘴裡最多也只會蹦出“雖然我喜歡波蘭姑娘的波,但我可不喜歡波蘭人。”這樣通俗易懂老少咸宜膾炙人口的句子。
“糾正一下”
季馬裝模作樣的咳嗽一句,“維克多,在你回家的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因塔的兩個營地接納了五批的客人。其次...”
“你等等?多少?五批?這麼多?”
季馬似乎很滿意衛燃的驚訝,興高采烈的說道,“阿芙樂爾給我們送來了第二批課程,大概30多個學生和老師。周女士送來了第三批和第四批客人。這兩批加起來超過了80人。”
“還有一批呢?”衛燃追著問道。
“還記得阿芙爾樂的那個同學嗎?”
季馬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姿勢,“那個用機槍對著前男友照片掃射的義大利姑娘,她半個月前也從義大利帶來了不少同學,甚至還給我帶來了正宗的義大利咖啡,當然,並不好喝。”
“你繼續說”衛燃饒有興致的催促道。
季馬臉上的表情越發得意,順著剛剛的話題繼續說道,“其次,達利婭老師和卡爾普先生出面買下了溫泉營地和那座廢棄的軍事基地。”
“他們把那裡買下來了?”衛燃越發的驚訝,這才多久,怎麼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不但買下來了,而且交給我獨家運作開發旅遊資源。”
季馬臉上的表情越發風彩飛揚,“卡爾普先生和達利婭老師現在是那兩座營地的最大股東,而我是那兩座營地的運營總經理。”
他們倆買營地幹嘛?衛燃暗自琢磨了一番,可還沒等猜測出個結果,便被阿歷克塞教授招呼著鑽進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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