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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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揹著一個黑色皮質的雙肩包,這是上回前女友過來送他的禮物。嘴裡哼著今年春晚一炮走紅的《相約九八》的曲調顛顛上樓。
來早了一刻鐘,小樓靜悄悄的。推開會議室門,頓感一股暖意,屋裡空調開著,有人比他更早。
一個正在伏案書寫的女子聞聲抬起頭。這一剎那,李唐也看清了女子的長相,很年輕,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眼窩很深,鼻樑挺直細長,看起來像個混血兒。
“你好,我是話劇中心的李唐。”李唐不認識,自我介紹道。
“李老師,您好!我叫袁荃,飾演李惠蓉。”對方忙站起來。
原來是戲裡的女一號,跟自己演一對兒。
“別,千萬別叫老師,叫我李唐就行。”李唐忙擺手道。
這年頭“老師”這個稱呼還沒有爛大街,只有真正有才能的前輩和藝術家才能擔得起這個稱呼。
“李……呃,李哥,您請坐。”
小姑娘一臉拘束,說著就要去幫著泡茶。
“別客氣,我自己來。”
李唐搶在前頭,給自己泡了杯茶,拿著熱水瓶湊過來給袁荃的杯子裡續了點水。
“謝謝,李哥。”
袁荃又要誠惶誠恐的站起來。
“坐坐坐,你也來得夠早的。”李唐笑呵呵示意。
考慮到兩人在戲裡演一對戀人,要儘快消除兩人之間的陌生感。他順便朝桌上的劇本瞅了一眼,見劇本上勾勾畫畫寫了不少東西。於是便又笑道:“你的準備工作做的夠充分的。”
袁荃靦腆地笑了笑:“我是第一次拍戲,什麼都不懂。”
“巧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第一次。”
看到袁荃疑惑的眼神,這貨故作誇張地解釋道:“以前都是跑龍套,嚴格意義上來講不算是真正的拍戲。”
袁荃“噗嗤”一聲,成功被他逗笑,拘束的心態頓感輕鬆。她千里迢迢從京城來到上海,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緊張,患得患失。
李唐端著茶杯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可以面對面交流。
“聽說你是中戲的,怎麼被選上的?”
“嗯,我是96屆,今年大二。去年我拍了一段街頭採訪,正好被彭導看見,於是就找到了我。李哥,你呢?”
“我?運氣好唄!”
“咯咯咯,李哥,你真逗!”
放開了,聊起來就順暢多了。袁荃是個愛笑的女孩子,笑靨如花,整個人透著青春靈動,和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聊天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不多時,劇組主創們陸陸續續來到會議室,最後彭曉蓮和張建亞陪著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走進來。
大概除了袁荃有些發懵,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李唐看到這位老者也嚇了一跳,心道:這位老爺子怎麼來了?
老者叫劉瓊,八十多奔九十的高齡,默片時代入行的電影演員,妥妥的祖師爺。三四十年代在上海灘紅極一時,建國後又兼任導演,拍了很多優秀電影,比如《女駙馬》、《喬老爺上轎》、《51號兵站》、《阿詩瑪》等等。
待導演彭曉蓮介紹後,大家才知道原來老爺子扮演的是五十年後的郭紹白,原先的劇本里沒有這個人物,是彭曉蓮後面加的,透過五十年後老年郭紹白的回憶,徐徐拉開發生在建國前後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
劇本圍讀並不是簡單的演員之間對對臺詞就好,而是整個主創團隊包括幕後的導演、編劇攝影、燈光、美術等方面的大佬一起參與,集體研討,大家針對劇本結合實際拍攝提出各種修改意見。
在某種程度上,劇本圍讀相當於劇本定稿會。會議結束後,最終確定的劇本將不再允許隨意改動,成為全劇組成員共同維護的智慧結晶和創作共識。
會議開始之前,大家簡單自我介紹,除了李唐和袁荃這兩位男女主角以及扮演陳老總的那位特型演員之外,其他的演員包括幕後主創團隊全部來自上影廠。這也算是彭導對廠裡做了一定的妥協和交換。
會議開始後,彭曉蓮便讓大家針對劇本提意見。
這個劇本最早是由上影廠提供的,但彭曉蓮對原始劇本並不滿意,便張建亞一起對劇本進行了二次創作,今天原始編劇沒來,估計是心裡不爽,於是大家把各自的問題都拋給了兩位導演。
電影劇本圍讀和舞臺劇的劇本圍讀區別不大,多了一個攝影環節,同時更加突出燈光效應和美術的作用。
幕後團隊多是強調技術方面的細節調整,演員則要結合人物的特點提出自己的看******到李唐的時候,他把正在記錄的筆記本往前翻,這段時間他的準備工作做的比較充分,羅列了一大堆的問題。
這貨先是打了招呼:“導演,不好意思,我的問題可能比較多?”
“不要緊,問題多是好事,我們只有把所有問題都搞清楚了,才能塑造好角色。小李,你大膽問吧。”彭導揮揮手鼓勵道。
“謝謝導演。首先我想問的是郭紹白這個人物準確的年紀是多少,劇本里只是說他二十幾歲,比較模糊。另外他是屬什麼的?他的星座是什麼?他家裡有兄弟姐妹還是獨生子女?他父母多大年紀?性格如何?父母的關係怎麼樣……”
彭曉蓮聽著李唐巴拉巴拉冒出來一大堆問題一臉懵,抬手打斷道:“小李,你先慢點。你問郭紹白的年齡和家庭背景這些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要問的那麼細呢?連星座,父母的性格、關係都出來。”
她話音剛落,會場裡就冒出一陣鬨笑,嘲笑的成分佔了大多數,顯然很多人對李唐這個外來的男主角人選有牴觸心理,只有劉瓊老爺子看了看提問的李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唐不慌不忙,笑笑道:“導演,對不起,星座可能是個玩笑,這個有點玄學。但父母的情況包括性格、關係,這個一定要問,因為父母的言傳身教會影響角色在成長過程中的一些性格特點。
郭紹白這個人物很複雜,他的性格有堅強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如果說李惠蓉作為地下黨是有信仰的,那麼郭紹白的信仰是空白,或者乾脆說他的信仰就是李惠蓉。隨著故事的推進,這個人物是搖擺不定的,我想要抓住他性格中最基本的點。”
他的這番話讓會場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是懂行的,細一琢磨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只是他們平時想不到這麼細,或者是慣性思維使然。
“呃,小李,你繼續吧。”
“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美國?如何入籍的?又是怎麼當上美國媒體的記者……還有就是他和李惠蓉是指腹為婚還是自由戀愛?他們的戀愛經歷……”
李唐又問了一大通,然後看著彭曉蓮,滿滿的求知慾。
彭曉蓮只能報以苦笑,道:“你問的這些我不知道,我相信原始編劇在寫這個人物的時候可能並沒有想那麼多,估計也無法給你準確的回答。所以我還是建議你透過劇情和臺詞來推斷郭紹白這個人物的性格。”
“我知道了,導演。”
彭曉蓮的回答正是李唐所要的結果。
這是他在百老匯總結出來的經驗,百老匯的舞臺劇往往都是編劇中心制,劇情、臺詞往往不能輕易改動,演員的表演不可避免的受到侷限。
在這種情況下,演員和編劇之間就會出現一個雙方博弈的過程。演員提出問題,需要編劇解答。如果你能解答,我就按照你的路子來演。反之,如果你不能解答,那麼作為演員發揮的餘地就大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演員不想紅的,每個配角都有一顆當主角的心。即便是很小的角色,都想要極力去展現自己。發揮餘地大了,自然展現的機會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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