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黑魚,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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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時間點,羅伯·史塔克並沒有獲得足夠的戰場榮譽,但是攻下孿河城之前的當機立斷,讓他還是漸漸坐穩了北境軍團主人的位置。
現在,維斯特洛三王並立,羅伯·史塔克能不能撿起塵封幾百年的北境之王之冠,問題不在於他身上,而是在於他父親艾德·史塔克。
作為北境上上下下都信服的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擁有無與倫比的人望,不同另一條時間線,他被囚禁在君臨,最後被喬大帝砍了腦袋。
雖然不好聽,但就是這個道理,老爹沒了之後,羅伯·史塔克順理成章自稱為北境之王。
但現在,沒有任何訊息能說明艾德·史塔克死亡,那無論如何,羅伯·史塔克都不能跳過艾德·史塔克自己稱王。
這裡可沒有太上皇的說法,因為羅伯·史塔克所繼承的北境之王王位,法理上來自己史塔克家族的先祖,那位於屈膝之棧向征服者伊耿下跪的降服王託倫·史塔克。
所以,要是繼承這頂王冠,那王冠就要戴在艾德·史塔克頭上,但是,艾德現在人在哪都不知道,要是現在羅伯·史塔克成了王,哪天艾德·史塔克回來,倆人怎麼見面?
但深知北境諸公的克雷知道,實際上北境這塊土地,一直是維斯特洛最大的分裂勢力聚集地。
和多恩一南一北,依靠天險,北境人壓根就對南方的紛紛擾擾沒興趣,關起門來自己稱王過日子才是他們想要的。
北境人向龍下跪,這是心服口服的,他們臣服於有龍的坦格利安家族,但是等到龍滅絕了,該豎起反旗的時候是一點絆子都不打。
現在,史坦尼斯和藍禮都稱王了,這場仗就更有意思了。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誰都不認,什麼狗屁國王。”
瓊恩·安伯罵了一句,這句話引起了大廳裡眾人的笑聲,很能反應他們的心態。
“對,我們不認什麼南方的國王,除非他們能幫我們把君臨城那個小崽子和泰溫大人給揍出屎來!”
有人嚷嚷道,語言粗俗不堪,但在這群北境老爺們之前卻非常的管用,立刻就得到了一大堆人的附和。
克雷的眼睛,一直在這些貴族身上打量著,他很清楚盧斯·波頓在看自己,除了他,還有羅伯·史塔克母子,以及坐在凱特琳夫人身邊的一位身著黑色魚鱗甲冑的老人。
這是大廳中為數不多沒有笑的人。
克雷知道這位老人是誰,他是霍斯特·徒利的弟弟,凱特琳的叔叔,有“黑魚”之稱的布林登·徒利爵士。
這位艾林谷的血門騎士,在得知羅伯·史塔克發兵南下,而鷹巢城拒絕了羅伯·史塔克的召喚之後,立刻辭去了血門騎士的職位,於幾天前帶著一小支人馬加入了北境大軍。
克雷知道這位老人的智慧,但當時的他忙於攻陷孿河城,因此也沒有機會和這位“黑魚”大人打交道。
現在想來,自己其實是攻陷了他哥哥封臣的城堡,嘖,如果佛雷家族還算徒利家族封臣的話。
不過,從今天來看,老爵士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一點意見,似乎也是對瓦德·佛雷拒絕率兵救援奔流城,阻擋北境大軍於城外的做法非常不滿。
“諸位,聽我一言!”
面容飽經風霜,灰白色頭髮的老爵士敲擊著桌面,發出的咚咚聲,很快讓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
這些歲數稍大的北境貴族,都認識這位老人,他的話,北境貴族們還是願意聽一聽的。
老爵士的臉上,兩條濃密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藍色的瞳孔掃視著全場,他沉聲道:
“諸位,我知道我的兄長,瓦德·佛雷所做的背叛之事,最後連帶著佛雷家族落到這般下場,是罪有應得。”
他首先將佛雷家族拒絕號召,阻擋北境的行為定性為叛逆,這就給了這次攻城一個非常合理的臺階。
“至於這位克雷·曼德勒大人,我認同你對孿河城擁有部份權力,但孩子,我得實話實說,憑藉你白港的力量,是吃不下這麼大的孿河城領地的。”
“與其在這裡爭吵,我個人有一個建議,孿河城附近,以及綠叉河東岸的土地,歸你曼德勒家族所有,但西岸和南方的佛雷家族土地,這部分可以用來作為戰爭中有功將士們的獎勵。”
其實,如果正常來說,一個貴族想侵奪另一個貴族的土地和頭銜,一般情況下,是透過聯姻或者談論血脈的方式。
換句話說,貴族與土地的聯絡,實際上跟這個貴族叫什麼沒什麼關係,而是跟他的血脈有關。
但這次的佛雷家族,卻不適用這種情況,因為第一,佛雷家族現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自己的封君還佔據自己城堡的兩大家族是一個都沒落下的全得罪了。
而且,明擺著,佛雷的繼承人是一個弱智,哪個北境貴族會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
說句不好聽的,北境嫁過來的女兒脫光了把自己扔床上,伊耿·佛雷能不能豎起來都是個問題。
而且最致命的問題是,伊耿·佛雷這弱智是先天的,遺傳怎麼辦?
孿河城的智障家族?那個貴族會受得了這種調侃?孿河城的主人代代智障,怎麼可能?
所以,在排除打亂神聖的維斯特洛繼承法的前提下,直接由一家貴族接管孿河城是唯一的選擇。
但是,孿河城這塊肥肉實在是太香了,誰要是一口全部吃下去,其他人都得得上紅眼病。
所以,人老成精的“黑魚”爵士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把佛雷家族的土地劃出來二分之一,一半帶上孿河城給了攻下城堡一戰中居功至偉的克雷和他的曼德勒家族。
而另一半,在現在大家寸功未立的情況下,先畫一張大餅擱在那裡,擺明了,誰有功就獎勵給誰。
什麼獎勵給有功將士?只會有將而不會有士。
極端點,誰要是能把艾德·史塔克救出來,或者直接在戰場上宰了泰溫大人,只要功績確鑿無疑,那那一大塊地就是他的。
成立一個全新的伯爵領地,沒有絲毫問題。
這就跟立了個懸賞在那一個道理,誰有本事就是誰的。
不要以為這些北境貴族只在乎自己在北境的一畝三分地,要是能在頸澤以南搞擴張,他們熱心的很。
見到眾人都沒吭聲,等了兩分鐘,羅伯·史塔克作為北境軍團的主人拍了板:
“以諸神的名義,以我父親的名義,現在,我將孿河城及其東岸的土地,賜予曼德勒家族,而孿河城以西以南的土地,將在諸神的見證下,在戰爭結束之後,賞賜於為我們帶來勝利的英雄!”
這話一出,算是蓋棺定論了。
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克雷身上,他站起來抽出自己的長劍,離開座位,將劍杵在地上,向羅伯·史塔克行了一個封臣的禮節。
看著克雷毫無表情的年輕臉龐,部份北境貴族還以為這小子是因為憑空被砍了一半的領地而心生憤怒,他們哪裡知道,克雷心中是笑開了花。
唯一大概明白點克雷意圖的,大概只有盧斯·波頓了,在他看來,只要克雷拿下了孿河城和東岸的土地,那他曼德勒家族在咬人灣沿岸的土地就連成了片。
可以這麼說,只要經營好了,白港對於咬人灣的統治就是鐵板一塊。
某種程度上,盧斯·波頓的想法,已經觸及了克雷計劃的冰山一角了,但是,生長於陸地深處的盧斯·波頓,他的思維永遠困於土地上,突破不了最後的一部分。
解決完了孿河城,至於佛雷家族,失敗者的命運,剩下的十來位嫡系男丁,交給了布林登爵士進行處理。
北境諸位大人不願意手上沾這個血,為河間地清掃叛逆,布林登爵士可沒什麼顧慮。
“好了,諸位大人,這裡的事情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但是戰爭還在繼續。”
羅伯·史塔克一句話將會議從瓜分佛雷遺產的盛宴上拉回了戰場。
“現在,孿河城是我們的了,我們現在要考慮接下來怎麼和泰溫大人打好這第一仗。”
羅伯·史塔克命人攤開了地圖,他指著這條從南到北的綠叉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還是之前的計劃,克雷大人帶上我們所有的騎兵,以及從佛雷家族投降的四百餘騎兵,快速南下直插奔流城。”
羅伯·史塔克帶著皮手套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長長的一條。
“接下里,剩下的部隊裡,我們留下五百弓手和劍士駐守孿河城,同時保護我們的後方糧草運輸。”
“接下來,我將帶領各位大人,沿著國王大道南下,正面迎擊泰溫大人。”
羅伯·史塔克站起身,腰間的長劍出鞘。
“以史塔克和北境各個古老姓氏的名義,此戰,我們必勝,我們要讓泰溫大人感受一下我們北境人的厲害,並且告訴他,凜冬已至!”
大廳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頓時,一片利刃出鞘的嗡鳴之聲。
必勝的呼喝迴盪在高聳的衛河塔,飄蕩在綠叉河上,最後溶於滾滾河水之中,將北境的宣言,帶往南方。
經此一戰,沒人會跟克雷搶這一路騎兵指揮官的位置,而且孿河城的分配給了大家一個心理暗示:
我北境大軍所到之處,如果不投降,攻破城池之日,就是城中貴族失去一切的開始。
這種誘惑,將使得北境軍團的戰鬥力進一步提升,土地,永遠是最誘人的東西。
……
會議結束了,克雷帶上了葛洛佛伯爵,賽文伯爵,布萊伍德伯爵和一些其他的北境貴族,和五千北境騎兵一起,組成了一支機動軍團。
在離開之前,克雷將自己拿下孿河城,並且獲得了孿河城和東岸土地的控制權的事情透過渡鴉告訴了遠在白港的自家老爺子。
至於老爺子會是什麼反應,克雷非常清楚。
本來,憑空多出來這麼一大片土地,以老爺子的謹慎性格,估計會猶豫要不要接受,但現在,有了獵魔人力量和龍之後,老爺子的腰板不是一般的硬,膽子那是相當的大。
什麼,孫子在南方搶了一座城堡,那還問什麼?插上旗子就是我曼德勒的!估計從接到信的那一刻起,老爺子就會考慮派誰來接收孿河城了。
分兵已經開始進行了,各家將自己的騎兵部隊,都帶到了孿河城西岸的城堡裡,除了一眾北境貴族之外,土生土長的河間地人“黑魚”布林登爵士也在這支大軍之中。
他將統帥三百騎兵作為先鋒和斥候,負責規劃行軍路線和探知敵情。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任務,斥候可不是說遠遠地看一眼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敵人有多少人,都在哪,佈防是怎麼樣的,裝備如何,糧草運輸隊的位置在哪,隊伍的紀律性怎麼樣,是否有攻擊的可能性等等。
這些都要斥候去判斷,而且,斥候大機率將會和敵方計程車兵進行小規模的正面交鋒。
雖然比不上成千上萬人的大軍團廝殺,但這種斥候間的交手,往往更加殘酷而血腥。
因為作為大軍的眼睛,伱放對方的斥候回去,等於就是暴露本方的訊息,這在戰場上,是難以承受的損失和風險。
所以,斥侯之間的交手,往往只有一方能活下來。
胸前繪製著一枚漆黑鱒魚的布林登爵士,在西岸的一處堡壘裡,找到了作為騎兵軍團的指揮官的克雷。
他看著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曼德勒小子,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自己的外甥艾德慕。
都是繼承人,但兩個人在戰場上的表現截然不同。
當初他跟隨羅伯·史塔克進入孿河城的時候,他見到了當時剛剛停下殺戮,正靠在城牆上休息的克雷。
這個鬚髮灰白的老人非常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樣子。
身穿甲冑的年輕人渾身就像是在血裡泡了一遍,猩紅的血液從甲冑上小蛇一樣的往下滴落。
在他的身邊,層層疊疊的佛雷士兵屍體堆成了小山,久經戰陣的布林登爵士只看了幾眼,就知道這是一場極為高效的殺戮。
克雷·曼德勒,幾乎沒在任何一處地方做無用的攻擊,每一劍刺出,都是致命的攻擊。
更令他驚訝的是,克雷·曼德勒在結束這場殺戮之後,置身於屍體中間時眼神中的那股平靜。
這是真的見過血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會殺這麼多人,一點都沒有害怕。
這也是布林登爵士在會議上支援他,也跟著他南下奔流城的原因。
在戰場上,最怕的就是指揮官的不冷靜,但布林登爵士相信,這位年輕的曼德勒,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給他更大的驚喜。
而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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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家族這樣處理,縱然有主角的原因,但更多的,我個人理解,聯姻是為什麼的,是為了壓制這片領地和周圍貴族的反彈。
波頓家族吞下臨冬城,如果不立一個假的二丫擱在那,那臨冬城上上下下,整個北境的頭頭腦腦連個向波頓低頭的臺階都沒有。
但佛雷家族不一樣,他們自絕於整個河間地和北境,換句話說,拿下他們,沒人同情和反對。
泰溫在卡斯梅特的雨季中是怎麼處理的?手段可比這殘忍多了。
雖然是封君處理封臣,但道理是一樣的,曼德勒家族怎麼從河灣地流亡到北境的?
輸了,土地和城堡就必須由勝者處置,與你聯姻是因為你還有點價值,但如果我壓根就不想在這裡再聽到你的名字,那樣的話……
驅逐是仁慈的,趕盡殺絕才是基本操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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