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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尼斯港安靜的午後,被一陣陣尖銳惶恐的鐘聲擊得粉碎,讓西境的富商闊佬們,差一點沒拿住手裡鎏金的精緻酒杯,幾滴名貴的紅酒灑在了他們華美的衣服上。

“怎麼回事兒?!”

史戴佛·蘭尼斯特,作為蘭尼斯特家族在家族最重要港口的留守,此時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報警鐘聲給驚醒了。

在剛剛的夢境裡,他看到自己深處奔流城的附近,可問題是,那裡已經沒有自己家族的圍城大軍了,而剩下的,是滿地的斷肢殘軀,蘭尼斯特家族驕傲的怒吼雄獅被戰馬踩在了血色的泥濘中。

他一點也不相信剛剛所看到的一切,怎麼可能?自己的好侄子詹姆已經將河間地徹底打垮了,就憑奔流城裡的幾千人,還能撲騰出什麼水花?

那條老鱒魚,現在還活著沒都不知道,白色的鱒魚,恐怕就要乾死在陸地上了。

驟然被鐘聲驚醒,這位五十多歲的蘭尼斯特家族旁支,此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認得出這鈴聲所代表的意義:

有敵人襲擊蘭尼斯港!

但問題就在這兒,哪來的敵人?北境的小狼崽子,帶著他的軍隊,正在和史戴佛·蘭尼斯特的堂兄泰溫公爵對陣,怎麼可能神兵天降到蘭尼斯港來?

這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真當西境的高聳群山和堅不可摧的金牙城要塞是擺設嗎?

況且,詹姆·蘭尼斯特的一萬兩千人的大軍,也不可能放他們進來呀。

那這是什麼情況?排除了北境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南邊的提利爾家族,還有那幫渾身魚腥味的鐵民了。

且不說提利爾家族這個時候,應該正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們的好國王藍禮·拜拉席恩身上,就算是他們瘋了來攻擊西境,南邊的秧雞廳也會把他們死死攔在西境邊界的。

就提利爾家那些泡在葡萄酒裡的軟蛋們,怎麼有膽來挑釁強大無匹的蘭尼斯特家族呢?

如恍然大悟般,這位深沉於迷夢之中的蘭尼斯特,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是鐵群島那幫強盜,駕著他們的長船,來偷襲蘭尼斯港了,也就意味著:

他們加入戰爭了!而且,不幸的是,他們選擇了西境的對立面,要直面雄獅的獠牙了。

從休息的躺椅中如兔子一般彈起,史戴佛·蘭尼斯特完全清醒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衝到了城堡的露臺上,一雙眼睛直接就看向了日落之海的寬闊海面。

只看了一眼,他的心就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在蔚藍色的海面上,他看到了遮天蔽日的帆影,還有那船帆上,張牙舞爪的海怪標誌。

鐵艦隊來了!毫無疑問!這是整個鐵群島傾巢而出了!

在歷史上,蘭尼斯港和裡面的蘭尼斯特艦隊,曾經無數次遭遇了鐵艦隊的突襲,但沒辦法,因為地勢和船員素質等等一系列問題,西境的艦隊,真的打不過鐵艦隊。

從血龍狂舞時期的海怪之戰,到六十多年後的黑火叛亂,再到十餘年前的葛雷喬伊大叛亂,好像蘭尼斯特的艦隊,就是留在這裡等著鐵艦隊來偷襲並焚燬一般。

而現在,在這征服歷299年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歷史上令蘭尼斯港無比痛苦的回憶,似乎又要再次重演了!

……

站在鐵艦隊旗艦,名為無敵鐵種號的巨大戰船的船頭上,身披重甲,篤信淹神的鐵艦隊總司令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正在怒吼著他的艦隊,對驚慌失措的蘭尼斯特艦隊發起奇襲。

十餘年前,他曾經幹過一次一模一樣的事情,當時,家族站在了鐵王座的對立面,他按照二哥攸倫·葛雷喬伊的計劃,率軍突襲蘭尼斯港,一戰摧毀了西境的艦隊主力。

要不是後來的海戰,敗給了鐵石心腸的王家艦隊總司令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那場仗,恐怕就是另一個結局了,因為鐵艦隊如果在,已經去見七神的勞勃,根本就不可能登上派克島。

“拿下他們的船,先殺人,能不燒就不燒,咱們接下來還有大買賣要幹呢!”

隨者維克塔利昂指揮刀所指的方向,鐵民傾巢而來的一百多艘長船,從兩側開始包抄停靠在港口裡,驟然遇襲,連船帆都沒有張開的蘭尼斯特艦隊。

這個時代沒有火炮,所以,艦隊對決,基本上是靠著撞角直接撞沉對面,或者船舷相接,直接跳幫攻擊,最好的也就是在穿上架上拋石器,把石塊或者易燃物扔到對面的船上。

不過,這種情況一般是大船才能玩的,鐵民的艦隊,清一色的全是高速度的掠奪性長船,這種船犧牲了體積,把全部的技能點都花在了速度上。

這也跟他們所處的情況息息相關,一幫海盜,打得贏不嬴無所謂,能跑就有下一次再出擊的機會,所以,速度比其他的都重要。

“阿叔,這幫蘭尼斯特看起來又是毫無準備,真的是記吃不記打。”

站在他身邊,完成了北境和鐵群島談判的阿莎·葛雷喬伊,此時並沒有在她的黑風號上指揮戰鬥,而是跟在這個跟她關係極好的叔叔身邊,直接輔助指揮整個鐵艦隊。

在席恩·葛雷喬伊迴歸遙遙無期的情況下,她依然是巴隆·葛雷喬伊的繼承人。

阿莎的嗤笑聲讓不苟言笑維克塔利昂扭頭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最前面的戰鬥已經開始了,但這位鐵艦隊總司令的眼睛裡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他平淡地問道:

“阿莎,你跟我說,你相信你見到的那位白港小子,叫克雷·曼德勒是吧?”

“對,是這個名字。”

阿莎點點頭,他沒明白自己的叔叔提那個令人討厭的年輕男孩幹什麼。

“伱說,他用五千人去挑戰詹姆·蘭尼斯特的一萬多人,究竟有多少勝算?”

對於這個問題,阿莎·葛雷喬伊皺著眉緊緊思索了一會兒,發現根本得不出什麼答案。

按理來說,弒君者好歹是統兵多年的人,一路上擊破河間地兩萬人,怎麼著應該都比克雷·曼德勒一個小孩厲害吧?但阿莎的直覺告訴他,克雷·曼德勒這人邪性的很,不能以常理去揣度他。

想了半天,沒什麼足夠的證據讓她得出結論,她索性不想了,肩膀聳聳,說出了典型的鐵民發言:

“管他呢,反正我們做兩手準備,搶完蘭尼斯港,廢了蘭尼斯特的艦隊,就算克雷·曼德勒那小子被弒君者打敗了也無所謂,沒有船,西境能把我們怎麼辦?”

“如果那小子真的深藏不露,把弒君者和他手下那一萬多人給收拾了,那就更好了,我們直接跟他們合兵一處,把西境這些富得流油的傢伙們都搶一遍。”

“西境到處都是黃金,我們付鐵錢就是了。”

聽到最後這句話,維克塔利昂緊繃的臉龐緩緩開裂,露出一個不算太明顯的笑容,這才是海怪的女兒,鐵群島上,可不講大陸貴族那一套。

鐵艦隊的海戰能力,到底是七國的巔峰層次,對上毫無準備的蘭尼斯特艦隊,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蘭尼斯特戰船,不是被大火徹底燒燬,就是成了鐵艦隊的戰利品。

造船這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那根支撐整個戰船的巨大龍骨,就不是隨便砍一棵樹就能行的,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處理才能用。

鐵民在維克塔利昂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船長的帶領下,把事情做的很絕,他們全殲了蘭尼斯特艦隊之後,直接攻上了驚慌失措的造船廠。

一把大火,直接將蘭尼斯特用於儲備造船材料的好幾個大倉庫,徹底燒了個乾淨,這下,蘭尼斯特就是收復了蘭尼斯港,也只能看著落日之海發呆。

沒船是真沒辦法,總不能用漁民的小舢板吧?

維克塔利昂事情做的這麼絕,就是為了徹底廢掉西境的造船潛力,為下一步攻佔整個仙女島做準備。

沒有船,仙女島跟整個西境的聯絡,隨時會被鐵艦隊切斷,到那個時候,餓,維克塔利昂都能把物產不夠豐富,糧食很難自給自足的仙女島給餓死。

這是陽謀,泰溫公爵就算是智計過人,也沒辦法憑空造船出來,縱觀整個維斯特洛,白港的曼德勒家族,暫時和自己是一夥的,兩家的艦隊合起來在,足以完全碾壓剩下的任何一家。

蘭尼斯特艦隊剛剛被自己的艦隊給一勺燴了,剩下能擺得上臺面的,也就是河灣地那一兩個家族的艦隊,還有就是已經把王冠扣到腦袋上,控制整個王家艦隊的史塔尼斯·拜拉席恩了。

不過,這兩個傢伙,現在,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摻和鐵群島與西境之間的戰爭,河灣地的軟蛋艦隊,不敢來單獨挑釁鐵艦隊,而史坦尼斯,更不可能燒過整個維斯特洛來打自己,真當坐在那把硌屁股的鐵椅子上的,還是勞勃啊?

所以,維克塔利昂給登陸的鐵民們下達的命令就是,隨便殺,放心殺,大膽殺,搶到的東西都是大家的。

整個西境的兵力被北境的兩路軍隊死死地拖在河間地戰場不能動彈,西境的沿岸對於已經掌握制海權的鐵艦隊而言,就像君臨的女支院,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很快,一場大火就席捲了整個蘭尼斯港,曾經富庶的西境之珠,現在已經淪為了人間地獄,鐵民壓根就沒什麼紀律性可言,他們也不怕遭到什麼報應,大家信的神都不一樣,談什麼報應?

維克塔利昂沒下令讓自己的寶貝船員,去和已經關上大門,嚴防死守,如臨大敵的蘭尼斯特港駐守城堡硬碰。

搶東西要緊,誰有功夫打你的高牆厚堡?

於是,一隊隊渡鴉,被惶惶不可終日的史戴佛·蘭尼斯特派往了赫倫堡,西境後院起火的事情,必須要讓當家的泰溫公爵儘快知道。

要不然,真讓這幫鐵民在西境放開殺戮,就算泰溫·蘭尼斯特戰勝了所有的敵人,西境也徹底廢了。

……

對於身在奔流城,處於一個無人敢惹的舒適地位的克雷來說,他還不知道鐵艦隊已經在蘭尼斯港幹了一票大買賣,對於他而言,鐵民打不打蘭尼斯港,對他而言的意義並不是決定性的。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儘快處理乾淨那在逃的兩千多蘭尼斯特潰軍才是正理。

四名獵魔人親衛已經返回了奔流城,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兩千多人,無論如何都會斷糧,因為他們四個人,已經讓蘭尼斯特後勤部隊疲於應付。

本來,下一批解送奔流城前線的糧食才剛剛準備起運,就被他們四個人逮著機會燒了四分之一,而這批命運多舛的糧食,在出發後不久,就遇上了急速南下,準備兜底的葛洛佛侯爵和他手裡的一千騎兵。

所以,如果克雷不圍攻奔流城,這一萬人再過上半個月也得斷糧,可惜,克雷當時不知道這個事情。

在這個戰場通訊全靠喊的時代,同步的資訊交流根本就是在做夢。

“克雷大人,據可靠訊息,原本騰石河北大營的蘭尼斯特軍隊,在兩天前出現在了這個位置。”

艾德慕·徒利來到了專門給克雷準備的房間,給他分享了最新的戰場情況,克雷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眉頭就是一皺,抬眉問道:

“過河了?”

艾德慕·徒利嘆了口氣,點點頭:

“過河了,這些陷入絕境的人,最後的力量實在是可怕,我們追上他們兩次,都被他們甩脫了,這些人非常狠,每次追上他們,都會有一些重傷的人自願留下來斷後,和我們拼命廝殺。”

克雷理解艾德慕·徒利的意思了,這就是說,徒利家族和北境騎兵組成的聯合部隊,兩次攻擊都沒能把這些人留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克雷放鬆了交疊的手指,輕聲說道:

“看來,蘭尼斯特軍隊中也不乏勇士,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他本來想說你們輸的不冤,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大家都知道徒利家族軍隊戰鬥力堪憂,但明著說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克雷進駐奔流城之後,本來是下令讓北境騎兵叢集出兵兩千人,快速機動到騰石河沿岸,徹底滅殺這最後的潰兵。

但艾德慕·徒利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表示自己會帶上河間地足夠的軍隊,一舉幹掉這兩千人,為徒利家族贏回榮譽。

克雷本來壓根就沒打算同意,但後來,霍斯特·徒利公爵把他叫進書房談了好一會兒,讓他為整個徒利家族考慮,就讓一步算了。

老頭都這麼說了,克雷能怎麼辦?只好答應,但是,為了保險,他還是派了兩百騎兵參與了隊伍。

現在看起來,這位一溜煙又跑回奔流城的艾德慕·徒利,有點搞不定這兩千亡命徒了。

老爺們,家裡老人住院了,這幾天天天陪著,精疲力竭,每天4k大家先看著,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恢復6k以上的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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