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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的弟弟是間諜?怪不得尤文會選擇在夜晚來找自己,克雷開始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

雖然白海衛隊一再跟他保證,白港是相對乾淨的,南方人的間諜,在白港都被他們給揪出來,送到狼穴的地牢裡給審一遍,最後拉出去找棵樹一吊了事。

克雷一直對這種說法保持沉默,不置可否,他不認為南方的老爺們都是傻子,以前的白港就不是一個體量小到不值得關注的地方。

現在,作為橫跨北境河間兩地的曼德勒家族的核心,白港不被人滲透才是怪事兒。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回白港僅僅一天,就從尤文這個能隨時出入海神塔的護衛嘴裡,聽到了南方間諜的訊息。

“說說,你是怎麼確定你弟弟是南方人的眼睛的,這可是一個足以讓他不經過懺悔,直接給拉出去砍腦袋的罪名。”

克雷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平靜地把這事兒的後果告訴給了尤文,這事兒他必須給尤文說清楚,作為領主,這是他的責任。

“我知道大人,我弟弟埃裡,他因為高大,而且劍術不錯,您這次南下的時候,他和我都在徵召之列,您知道咱們白港,沒人會拒絕,否則在這裡就混不下去了。”

克雷點頭,白港或者說,整個北境都是這樣,領主徵召到你,如果伱不是傷殘,或者老的不能動,拒絕徵召會讓所有人看不起你。

“埃裡被徵召,做了步兵,跟著羅伯大人南下跟泰溫公爵對陣,戰場上刀劍無眼,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斷了兩條腿,躺在床上,一直是鄰居在照顧的。”

“我在收拾他東西的時候,無意間掀開了一塊兒髒地毯,下面有個地下室,我在裡面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找到了一把鑰匙,是跟我腰間,那個能進入海神塔一模一樣的鑰匙,我還是找到了一口箱子,裡面是一些…一些關於大人您,還有曼德勒家族成員的情報。”

“以前我是不碰他的東西的,要不是這次我要照顧他,給他收拾東西,還發現不了這些東西,他…恐怕已經做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尤文一口氣說完了,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些話憋在他心裡,終於是說出來了,這讓他無比舒服,哪怕,埃裡是他的弟弟。

克雷仔細思考著,這事兒恐怕沒這麼簡單,他問道:

“尤文,你弟弟埃裡,平常跟你一起住嗎?”

“不,我們早就分家了,他那個人性格不好,我們一見面,說不了幾句,就會因為南北兩邊哪裡更好而吵成一團,他總是很嚮往南方的生活。”

尤文有些落寞地回答道,以前他還不理解為什麼弟弟會那麼執拗,現在看來,自己的弟弟,早就把一顆心,丟在了南方了。

“好,假設你說的是對的,你弟弟埃裡真的是南方人的眼睛,那這就產生了兩個疑問,第一,他為什麼會幹這個,是誰讓他乾的?第二,他是怎麼把訊息傳出去的?”

第一個問題,克雷現在沒可能得到答案,只有從埃裡的嘴裡,才能得到答案,但第二個問題,克雷在心裡大概有個揣度。

因為交通條件極其落後,所以,長距離傳信,尤其是北境和南方這種山長水遠的狀態,想要及時溝通,除了渡鴉之外,再沒有第二個可能了。

那問題又來了,整個白港,能有效使用渡鴉的人,除了老爺子親自掌握的之外,還有誰呢?

克雷的腦海裡,想起了一道身著灰袍子,脖子上掛著叮噹作響鎖鏈的身影,沒錯了,肯定就是他,不過,克雷有些好奇,這位,是怎麼瞞過所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幹這件事兒的呢?

如果真的是他,那埃裡就絕對不是一個人,憑他自己一個人,能打探到多少東西?

克雷有些後悔,當時在海神塔的時候,克雷為什麼不給這位金髮碧眼的學士,來一記亞克席法印,說不定,當時就會有所收穫。

有意思,這次回來,就遇上了這件事兒,克雷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誰,把這麼大一顆釘子,釘進了自己的地盤?

雖然這是個蘭尼斯特,但他不一定會把訊息送給蘭尼斯特,他後面究竟是誰,倒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這件事一定要解決,否則,如果自己離開的訊息洩露了,老爺子又不在白港,家族將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地位。

克雷看著白港的城牆,這道厚重的白色高牆,能擋住一萬大軍的正面猛攻,卻攔不住來自四面八方,別有用心的人的滲透。

克雷再一次覺得,這道城牆,也給不了他什麼安全感了,想想君臨城紅堡地下,八爪蜘蛛盤踞結網的那些四通八達的地道。

身為一國之王,和自己的王后交流感情的聲音,都能被他人,隔著一道薄薄的牆,聽完了全過程,這難道不令人毛骨悚然嗎?

君臨尚且如此,又怎麼能奢求其他地方會堅固到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呢?

對於克雷的問題,尤文回答地非常痛苦,說實話,他以為那口神神秘秘的箱子,裡面會裝著弟弟一個單身漢,對某個姑娘的思念的信件,而當他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他真恨不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些紙,從來沒有開啟過這口箱子。

但是,身為曼德勒家族的高階護衛,他猶豫再三,內心也不能接受自己全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弟弟所做的事情,完完全全就是在對白港不利,對曼德勒家族不利,對少爺不利。

他不知道該和誰說這件事,度過了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下午之後,晚上一口東西都吃不進去的他,終於熬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海神塔見到了克雷少爺。

他自己不願意,也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弟弟,所以,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克雷,少爺說怎麼樣,他就怎麼樣,這樣,他能稍稍減輕自己內心的痛苦。

“少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殘廢了,至於他過去跟誰聯絡,我沒有問他,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

尤文苦澀地搖搖頭,在犄角旮旯發現那把鑰匙和箱子之後,他雖然震驚,也慌亂過,但戰場上的強大心理,很快就讓他冷靜下來,裝作無事發生地恢復了剛剛發現的東西。

所以,到現在,他的弟弟埃裡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也怪不得他,他被徵召的時候非常倉促,根本就沒時間來收拾好自己手裡的東西。

而且,他這個性格孤僻,屬於那種誰也不喜歡的角色,沒人會來他的家。

誰知道,這一去,再回來的時候,就把兩條腿丟在了戰場上,自己只能躺在床上無奈地看著積滿灰塵的屋頂。

“你想讓我做什麼?你是知道的,站在我的身份,我的立場,尤文,你弟弟埃裡,肯定是會遭受屬於他的懲罰的,你很清楚我們北境人對於叛徒是什麼態度。”

克雷看著尤文的眼睛,那雙不斷躲閃的眼睛,有痛苦,有憤怒,有悲傷,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克雷看得出來。

“少爺,我想求您,給埃裡一個體面,不論他過去做了什麼,他至少在戰場上,為北境付出了自己的兩條腿……”

克雷抬起了一隻手,阻止了尤文接下來想說的話,他能猜到尤文這個做哥哥的,後面會怎麼辦了,因為他今天能來找自己,其實已經在心裡做出了選擇了。

他會說,埃裡交代完一切他知道的,尤文自己會親自送他的弟弟去投入七神的懷抱,他不允許自己能無視弟弟過去所做的一切。

但他畢竟是埃裡的哥哥,想要讓自己的弟弟,以一個戰士的榮耀,體面地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一個叛徒,被眾人唾棄,丟在荒郊野外,任憑野獸啃食。

克雷突然理解為什麼艾德·史塔克將榮譽看的那麼重要了,感情這不是個孤立現象,整個北境,有很多人都將自己和自己家族或者親人的榮譽,擺在了一個不容受損的地位。

就像今天尤文來找自己,換成克雷,他肯定就不會這麼幹,在他看來,家人肯定比虛無縹緲的所謂榮譽重要得多。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得感謝尤文的發現,老爺子一直想找機會收拾這個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蘭尼斯特,現在,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

而且,自己處理這個埃裡,肯定不能直接把人從床上揪下來,然後搞什麼公審,讓他吐露所謂勾結南方人的罪行,那樣的話,估計尤文也得懷揣著對自己的恨意,離開白港這個地方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弟弟埃裡那邊,你不用做任何事情,順便問一句,你和你未婚妻的婚禮,在什麼時候舉行?”

尤文嘴巴微張,顯然是沒有跟上自家少爺的腦回路,他乾巴巴地回答道:

“少爺,都說好了,我一回來,我們就結婚,但誰知道出了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瑪娜說。”

“不用說,婚禮照常進行,給你們明天一天的時間準備,把章程送到我這裡,後天,我會主持你們的婚禮,順便,見一見你這個腦子不好的倒黴弟弟。”

“少爺這……”

“這是我的意志,你照做就是了,埃裡能不能有一個對所有人都好的結局,就看他自己了,小心些尤文,我雖然很感謝你今天對我來說這些,但是,我要提醒你,單就海神塔鑰匙被別人偷偷複製這一條,你再長一個腦袋都不夠我砍的。”

尤文愣在了原地,這一個下午,他心中,正義感和對弟弟的責任,一直在他的心裡天人交戰,他完全忘了自己在這件事情中也是有著巨大的責任的。

很久之後,他失魂落魄地答了一聲:

“知道了,克雷大人。”他沒有再叫克雷少爺。

“離開吧,尤文侍衛。”

克雷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像剛剛說出在別人婚宴上審訊別人弟弟的計劃,跟他完全無關似的。

停止的手指,再一次在扶手上敲打起來,克雷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是非常的不近人情,但克雷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誰知道這個埃裡,透過從尤文這裡複製的鑰匙,到底從家族裡竊取了什麼情報?

說句不好聽點的,這事兒換成其他任何一位領主,尤文和他弟弟埃裡,全部會被立刻吊死一個都跑不了,克雷能讓尤文離開,自己之後親自去處理這件事,已經算是仁慈了。

但克雷的仁慈,僅僅就到這裡了,他是一位領主,是曼德勒家族的少主,沒有多餘的善心分給一個小小的侍衛,哪怕這個侍衛,剛剛就證明了他的忠誠。

克雷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他們的身上,自己當初承諾了給他們當證婚人,那自己就會做到,但其他的事情,他們還不值得克雷更多關注。

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給白海衛隊下達最新的任務,交接自己的軍隊,還有對自己獵魔人小隊,在他離開這段時間之內的安排。

一個間諜,一發亞克席法印下去,什麼都交代了,再之後,這個埃裡,對克雷就沒什麼價值了。

一個在戰爭中失去雙腿,徹底廢掉運動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在進行所謂的間諜活動的,這樣一個人,他死不死,克雷並不介意,但他背後的這一張大網,克雷必須連根拔起,不留後患才是他的風格。

克雷會在婚宴上,把給尤文當證婚人,還有處理埃裡這兩件事一起辦完,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回跑一個港口區普通侍衛的家裡。

再之後,他就得親切問候一下我們的席奧默學士,看看這位一直表現的沉默寡言,戰戰兢兢的學士,到底在給自己玩什麼花招。

克雷算是親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學問沒有立場,而學士有,心中第一次升起了要廢了學士制度的想法。

讓這樣一幫人深入貴族的堡壘之中,直接負責貴族的生命健康和來往信件收發,就算是絕大部分人都能恪守學士誓言,但總歸有不安分的,而作為領主,是不知道誰有這樣的想法的。

很快就會結束這一段,畢竟什麼都不做立刻就騎龍走人,肯定是不合適的,這塊,我得刀一個學士,然後啊,跟大家講一下,我這一個月,一邊上課,一邊上班,還在碼字,整個人都麻了,更新保證每天都有,但要雙更得等下個月我調整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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