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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帶有的嘲笑意味的眼神剎那間就消失了,朱實很快換了個表情,語氣低沉地說: “我只是為了慎重起見罷了,再說,採手印並不會很麻煩啊!”
田隊長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朱實,半晌,他才朝南田醫生揮揮手說:
“南田醫生,那麼,就麻煩你在解剖之前先採下死者的指紋吧!”
南田醫生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下樓去了。朱實隨後也跟楊所長和田春達點點頭,快步跑下樓。
田春達隊長則和楊所長慢慢步行下樓,由於一連串的疑問開始在田春達的眼前一一浮現,令他不禁有些腳步遲緩。
朱實為什麼要重新驗左清的指紋呢?
左清的指紋不是已經採過一次,而且證明毫無疑問啊!
但是剛才朱實的眼神那麼有自信,這又是為什麼?
還是我疏忽了什麼重要的部分?
想到這裡,田春達突然停下腳步,因為他的腦海時浮現出鑑定專家公佈手印比對結果的那一幕。
當時,朱實不是有兩次都曾想開口說話嗎?
她究竟發現了什麼事?
眼見楊所長跟在南田醫生的後面走進房屋,田春達只好也來到正房。
洪向竹夫婦和洪向梅夫婦正好聚在正房的一個房間裡談話,他們一看見打從玻璃外門經過的田春達,立刻不約而同互望了一眼。
“啊!田春達隊長,請等一等。”
洪向竹開啟玻璃門,揮手叫住田春達。
“田隊長,我們有件事想跟你說。”
“這樣啊……”
田春達點點頭,走近門邊。
“我們找到這個。”
洪向竹小心翼翼地開啟層層紙巾,讓田春達看裡面的東西,田春達一見到這樣東西,立刻睜大眼睛。
因為,那正是辛有智襯衫上遺失的鈕釦。
“夫人,這顆鈕釦是在哪兒找到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看見祝文葉手裡拿著這顆鈕釦,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兒撿到這顆釦子。”
“祝文葉小姐還沒有康復嗎?”
田春達憂心地問。
洪向竹神色黯然地點點頭。
“她雖然不像剛開始時那麼瘋瘋癲癲,不過病情仍沒有什麼起色。”
“田隊長!”
房間裡傳來洪向梅聲音。
“那天,祝文葉不是跟你們一起去豐田村的廢墟嗎?她會不會是在那個時候撿到的呢?”
但是田春達當下就予否認。
“絕對不可能,因為祝文葉一見到辛有智的屍體就立刻昏倒,所以不可能有機會拿到這顆鈕釦。這件事洪向梅夫人的先生應該也知道。”
聞言,辛吉很快便點點頭。
洪向竹則一臉迷惘地說: “這可奇了,祝文葉自從那天跟大家一塊兒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走出家門一步,那麼,她會在哪裡撿到這顆鈕釦呢?”
“讓我看一看釦子。”
田春達從洪向竹手中接過那個紙包,開始仔細看著那顆鈕釦。
那是一顆在黃金做成的菊花臺座上鑲鑽的扣子,只見臺座上有一個小黑點,看起來很像是血跡。
“洪向梅夫人,這顆釦子的確是辛有智襯衫上的鈕釦嗎?”
洪向梅無言地點點頭。
“這種釦子有沒有備份?”
“沒有,這種釦子當初只做五顆,沒有其它的了。”
“這麼說來,這的確是辛有智遇害當天襯衫上掉下來的扣子了。洪向竹夫人,這顆釦子可不可以暫時由我來保管?我想拜託楊所長調查一下。”
“好的,請拿去。”
田春達於是非常小心地用紙巾包起來。這時,楊所長也趕來了。
“啊!田隊長,你在這兒啊?”
楊所長一來到田春達身邊,便說道: “原來左清跟辛有智一樣,都是被繩子之類的東西勒死的。兇手好像勒死左清之後,才把他從瞭望臺上扔下去……”
這時,白色冰屑也從厚厚的雲層中緩緩飄下。
看來,今年果真提早下雪了。
*******
紅葉湖畔一帶從早上起就開始下雪,此時,地面巳像穿了一件厚重的白色大衣般,而湖水、湖畔,以及湖後的群山也都溼漉漉地在喘息著。
四外並沒有風,只有白白柔柔的雪花不斷自漆黑的夜空飄落而下。下雪的夜晚是如此靜謐,靜得叫人感到有些不安。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田春達、楊所長、以及古恭律師三個靜靜坐在洪力家的大廳裡。
他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大家只是默默凝望著壁爐裡的炭火,而那座英式壁爐則不斷傳來火炭燃燒時所發現的滋滋聲。
他們三人在等待解剖的結果與鑑定專家從左清屍體上採下的指紋分析報告。
田春達從剛才起就一直閉著眼睛,整個人深陷在大型安樂椅中。
現在思考的漩渦已經開始在他的腦海裡成型了,之前之所以沒有成型是因為在他的思考之中有一個極大的盲點,如今他好不容易注意到這個盲點,而指引他的人竟是朱實!
田春達的腿微微抖動著,隨後睜開眼睛,看看四周。
這時,玄關外響起一陣腳踏車的剎車聲,聲音中斷沒一會兒之後,門鈴就響了。
三個人吃驚地互望一眼,楊所長剛準備站起來,外面便傳出輕輕的腳步聲,有個人小跑步跑向玄關。
不久,腳步聲快步朝這裡逼近,緊接著大廳的門開啟了,一位女傭探頭進來。
“隊長先生,有位客人說要見你。”
女傭臉上浮現出非常緊張的神色。
“有客人要見我?什麼人?”
“是位女客人,她自稱秦菊……”
聞言,三人都不約而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是說秦菊?”
田隊長非常吃驚地說。
“請她進來,快請她進來!”
女傭點頭退下之後,沒一會兒,一個個子嬌小的婦人便出現在門邊。
這位婦人身穿一件黑色大衣,還用一條長長大大的圍巾從頭圍到臉,不過大衣和圍巾上都沒有被雪沾溼,可見她是乘車來的。
婦人微微跟大家點頭打招呼後,轉身脫下大衣和圍巾交給女傭,再轉頭跟大家一鞠躬。
這三個大男人一見到眼前這位婦人,全都感覺一陣昏眩。
“你……你就是秦菊?”
“是的。”
古箏老師宮川香十分平靜地回答。
三個男人聽言都吃驚地瞪大眼睛。
那個自稱是秦菊的婦人,則轉動她那雙不靈活的眼睛,望著三人說: “我原本已經回到南光,後來從一個學生那裡得知晚報上刊登了有關左清的事,我認為不該再繼續隱瞞身分,所以才連忙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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