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戰略意義上的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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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那是分外眼紅。哈德遜的名頭，在獸人帝國可是大名鼎鼎，已經霸佔懸賞榜單多日。

哪怕是深居簡出，都迎來了好幾波刺客。或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殺手參與，又或許情報失誤，在榜單上的資料標註上漏了大地之熊。

結果就是一群糊塗蛋殺手一頭扎進來，還沒有明白是咋回事，就被幼熊揪了出來當玩具。

事實上，這種刺殺敵軍將領的成功率，從來都非常低。像哈德遜這種出入大軍相伴的謹慎王者，刺客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刺殺能夠成功的，要麼是混到主帥身邊，要麼是趁其外出落單時發起偷襲。

類似的手段，此前阿爾法王國已經交了學費。現在的哈德遜老爺身邊，都是自家的親信守衛，連一個侍女都沒有，更不用說讓獸人混過來了。

……

“親王殿下，人族騎兵已經來了，領頭的好像是哈德遜那混蛋，讓我帶隊伍出去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

格雷格上前請戰道。

從他那雙通紅的比矇眼中可以看出來，對哈德遜充滿了濃濃的仇視。

“好，接下來就由你帶兵打頭陣。傳令下去，開啟營門全軍出擊！”

布茨威格親王神色凝重的下令道。

比蒙的字典裡沒有“防守”兩個字，尤其是這種野外遭遇戰，更沒有退避的道理。

看他們的營寨就知道，就不是適合防守的地。最關鍵的是局勢不允許他們固守，別看現在外面只有人族騎兵，沒準呆會兒步兵也跟了上來。

一旦將自己限制在營地中，喪失了騎兵的高機動性，全軍覆滅就只是時間問題。

伴隨著雙方距離的不斷拉近，兩強相遇的巔峰碰撞，即將在這曠野之中拉開序幕。

“弓弩手預備，伺機尋找目標射擊，不要和比蒙客氣！”

哈德遜非常不講武德的下令道。

為了這次戰鬥，他可是帶走了莫西人所有的微型弓弩。尤其是那些魔法弩，更是能夠刺破重騎兵鎧甲的戰爭利器。

“嗖、嗖、嗖……”

一陣箭雨的破空聲傳出，衝在前方的比蒙騎兵險些被射成了篩子。一獸當先的格雷格團長，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提前去見了獸神。

見到這一幕，布茨威格親王臉色大變。實在是太不講究了，騎兵對決居然玩兒魔法科技。

更令他擔心的是這些不起眼的微型魔法弩匯聚在一起，居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威力。

要是往後人族騎兵，人手一副魔法弩，他們比蒙騎兵還怎麼在大陸上混？

難道要繼續加厚鎧甲，增強士兵的防禦力？

又或者是將普通鎧甲，換成高防的魔法鎧甲？

這兩種選擇，對比蒙一族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鎧甲繼續加厚，意味著機動力將進一步降低。

魔法鎧甲什麼都好，就是造價高、產量低，都是鍊金大師純手工製作，不具備量產的可能。

從額頭飛過的箭矢，將布茨威格親王拉回了現實。比蒙一族的命運，還是未來再考慮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渡過眼下這一關。

在付出數百名騎兵損失的代價之後，兩支大軍終於碰撞到了一起，頃刻間上演了人仰馬翻和獸仰獸翻的名場面。

“人族騎士團！”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布茨威格親王拋下了擊潰眼前這支騎兵的念頭。

沒有法子，都是騎著戰馬的敵人，外觀上的差距並不大，在交戰之前很難分清騎士團和騎兵團的區別。

哈德遜讓騎士團打頭陣的決策，無疑是明智的。戰場上的野蠻碰撞，比蒙騎兵也僅僅只是略戰上風。

然後這種優勢，並不足以讓他們彌補兵力上的劣勢。一輪正面對決穿透之後，地上又增加了數百比蒙騎兵。

戰死的人族騎兵數量，實際上還要更多一些，只是在兵力優勢之下，顯得不怎麼起眼。

大軍掉轉馬頭，一個“殺”字從哈德遜口中喊出，騎士團再次發起了衝鋒，無數騎兵也緊隨其後。

新一輪的力量碰撞發生，戰鬥場面變得越發血腥了起來。在野蠻與文明的碰撞中，這一刻佔據上風的已經變成了文明。

兩輪巔峰對決，加上前面被箭雨帶走的數百人，比蒙騎兵減員已然破千。

見到這一幕，隱藏於大軍之中的布茨威格親王，暗道一聲“糟糕！”

雖然想要摘下哈德遜的人頭，可終歸還是理性佔據了上風。在經歷了第二輪交鋒之後，也不再掉轉獸頭，直接衝士兵們下令道：“跟我撤！”

說話間，竟然頭也不回的帶著部隊開始跑路。待哈德遜掉轉馬頭之時，雙方的距離已經拉開到了數百米。

看著逃竄的比蒙騎兵，哈德遜只感覺有幾分不真實。這次他可以沒有開掛，貝爾斯登大爺自始至終都趴在他的肩上睡大覺。

“追！”

哈德遜當即下令道。

比蒙騎兵一撤，這場戰鬥的勝負，也算是提前分了出來。難得有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了。

砍死一個算一個，對比蒙這種人丁稀少的種族，殺戮就是最好的戰略。

平原大地上，出現了一追一逃的神場面。理論上來說，現在追擊比蒙騎兵是無用功。

不過這裡終歸不是大草原，大道一共也就那麼幾米寬，容納不下太多的騎兵，逃竄的比蒙騎兵不可避免的要踩踏道路兩邊的農田。

然而，沿途的農田中多少還是有幾個坑。偶爾出現獸失前蹄，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這場追擊的真正意義，就是擊殺這些發生意外的倒黴蛋。當然，也不排除比蒙軍官運氣不好，帶著部隊一頭扎進了某個“死衚衕”。

平原大地，那只是整體上土地偏平整，並不代表著所有的土地都在同一地平線上，沒有任何障礙物。

偶爾出現幾個小土包，冒出一段狹窄道路，又或者是出現一道峽谷、河流，都是可能發生的。

看著遠方天空中盤旋的鷹人，哈德遜暗罵一聲“晦氣！”

有這些傢伙在天上指路，指望敵人將軍隊帶入“死衚衕”，基本上是沒戲了。

一個全殲比蒙騎兵軍團的機會，就這麼在他的手中溜走，不過追殺還是要繼續。

三十里、五十里、一百里……一路狂奔的追逃戰鬥中，居然跑到了莫西公國的邊界線。

“停止追擊！”

哈德遜大手一揮喝止了追擊的隊伍。

不能繼續追下去了，哪怕身據魔獸血脈，戰馬的耐力終歸還是有限的。

在之前的追擊之中，累死的戰馬也不在少數。現在就連哈德遜自己的戰馬，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再追下去搞不好又要出馬命了。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取得的戰果也是不菲。倉皇逃離的比蒙騎兵軍團，現在已經被重創。

估摸著逃入奧頓公國的能有一半，就算是運氣不錯了。剩下不是在追逃戰中走散，就是已經被送去見了獸神。

“一群殘兵敗將，估摸著奧頓公國應該能夠解決吧？”

哈德遜有些不確定的自言自語道。

真心不是他想要坑奧頓公國，實在是敵人一門心思的往那邊跑，他想攔都攔不住。

要是比蒙騎兵憨厚一點兒，跑去和援兵匯合，哈德遜敢保證：就算不能讓他們全軍覆滅，也能夠將他們的建制打殘。

往其他國家跑，也是差不多的結局。只要鄰國的軍隊稍稍一攔，這群比蒙就完蛋了。

唯獨奧頓公國是一個例外。在此前的戰鬥之中，就已經被人獸人遠征軍重創，現在正處於有國無防的狀態。

能夠保住王都所在的一片核心區域，就算是非常努力了。邊界防禦，還是先省省吧！

就地休整了兩日，哈德遜才下令大軍回返。休息這麼久，既是為了讓士兵們放鬆一下緊繃的時間，也是擔心比蒙騎兵去而復返。

事實證明，純粹是他想多了。逃入奧頓公國的比蒙騎兵軍團僅僅只是休息一夜，然後又繼續開始跑路。

從行軍路線上判斷，不是要在盤整一些奧頓公國，就是準備進入戰錘王國。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貌似都坑了隊友。這種事情還是讓莫西人去處理吧，反正仗是打贏了。

雖然折損了幾千騎兵，玩廢了上萬匹戰馬，但是在重創比蒙騎兵軍團的戰績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看似殲敵數量似乎不多，換個說法就不一樣了：消滅了比蒙一族百分之一點五的人口，並且還全都是青壯。

戰爭定性哈德遜都想好了，極具“戰略意義”的一次大勝。拿出去吹牛逼，絕對是夠用了。

相比來時的疾如風，回返的時候，卻是是騎兵變步兵，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慢悠悠的進行晃盪。

都是被逼出來的，追擊比蒙騎兵的時候，都是縱馬狂奔。原本代步用的駑馬，自然是丟棄在了後方。

用馬過度的後遺症，在最近兩天那是陸續爆發。

幸好這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特製的魔法藥劑搶回了不少戰馬的命，不然這些騎兵沒準就真成了步兵。

現在不需要趕時間，自然要愛惜馬力。直覺告訴哈德遜，這些高效的魔法藥劑，不是什麼好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亞斯蘭特大陸點偏了科技樹。所有的治療魔法，都是以消耗傷員的生命力為代價。

治療藥劑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但凡是能夠立即見效的藥劑，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

奧頓公國比蒙營地之中，收到哈德遜撤軍訊息的布茨威格親王，終於鬆了一口氣。

來不及高興，麾下報上來的傷亡資料，就讓他的好心情全部破滅。

看著營帳之中人數減半的軍官，布茨威格親王語氣低沉的說道：“這次戰役的失敗，主要是我們低估了人族的力量，大陸霸主終歸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想來你們也感受到了，人族騎士團的戰鬥力，雖然比我們略弱一些，但是憑藉武器裝備上的優勢，這個差距已經被他們彌補的差不多了。

就連那些人族騎兵，在騎士團的帶動之下，也能夠對我們造成不小的傷亡。

皇庭那邊我會負責解釋，不會追究你們戰敗的責任，但我希望大家引以為戒，收斂起來那自命不凡的傲氣。

要時刻銘記，我們的敵人不是弱小的史萊姆，而是稱霸亞斯蘭特大陸的霸主。

敵人雖然強大，可英勇的比蒙……”

又是敲打麾下的將領，又是鼓舞士氣，布茨威格親王現在也是拼了。

別看嘴上說得輕鬆，皇庭那邊他會搞定。可獸人帝國是殘酷的，比蒙一族的內部競爭，同樣也不差多少。

吃了這麼一個大敗仗，要抓他小辮子的競爭對手，絕對不會手軟。

如果不是現在大軍孤懸在外，搞不好指揮權都被解除了。

理智告訴他，如果在接下來沒有亮眼的表現，回去之後最少也得脫層皮。

“親王殿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次針對莫西公國的行動，怕是很難以達到最初的目的。

不如派人同各路援軍聯絡，相邀他們一起南下過來和我們匯合，大家合兵一起殺入戰錘王國。”

克拉克提議道。

作為謀士，他的命運和布茨威格親王息息相關。要是老大出了問題，他這個小弟也得跟著倒黴。

以獸人皇族對他們這些附庸種族的歧視，碰到布茨威格親王這種能聽勸的老大實屬不易。就算是想要轉換門庭，都沒有可操作性。

“晚了，如果大軍實力尚未受損。相邀各路援軍一起殺入戰錘王國，確實是一條好路。

到了現在這一步，即便是能夠合兵一處，我們能夠獲得的話語權也不會高。

縱使在戰錘王國取得大勝，也很難彌補這次戰敗帶來的影響。留給我們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一路南下攪亂人族腹地。

人族在北部大陸的實力並不算太強，除了阿爾法王國、戰錘王國和莫西公國之外，剩下的都是一群小國。

以我們手中的兵力，完全可以掀起一場大亂。丹尼爾公爵已經給我們做出了榜樣，接下來我們只要跟著學樣就行。

傳令下去，接下來遇到人族村莊、小鎮一律搗毀，將這些土地上的農奴、平民全部驅趕出去。

我們需要一場難民潮，一場規模龐大，能夠動搖人族在北方統治的難民潮！”

布茨威格親王冷漠的說道。

想要絕地翻盤，那就必須要出奇招。按照正常的打法，無論他接下來怎麼表現，都很難獲得足以掩蓋之前大敗的戰功。

“殿下，掀起難民潮攪亂人族各國不難，可是光靠這些，皇庭那邊怕是還交代不過去。

除非我們能夠將混亂一路傳播到大陸中部，有效的削弱人族的戰爭潛力。只是……”

不待中年將領把話說完，就被布茨威格親王揮手打斷。將混亂傳播到大陸中部，可不是那麼簡單。

中部的幾個人類王國，又不是傻子。估摸著不等他們靠近，人家的軍隊就殺了過來。

剛剛遭受了一場人族騎兵毒打，沒有哪位比蒙敢保證憑藉這支半殘的軍團，能夠承受住一家王國的軍事打擊。

“難民潮不一定要進入大陸中部，驅趕著難民進入阿爾法王國也是一樣！

當然，如果難民潮的規模足夠大，能夠順便給人族中部各國造成麻煩，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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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