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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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宮，看著哈德遜送來的草原攻略計劃，無論是保守派，還是改革派都一起沉默了。

計劃是好計劃，就是太費錢了。偏偏大家還無從反駁。

有眾多勢力支援的草原七國，都擋不住獸人的反撲，分封出去的貴族領主就更不行了。

最好的選擇，就是穩紮穩打一路高築城池。即便是遇到獸人反撲，也能夠倚仗城池要塞就地防禦。

只是這麼一來，需要支出的錢糧，就遠遠超出了大家的心理預期。

“陛下，放慢東進腳步吧！

獸人帝國遭受重創，數十年內都無法恢復到巔峰，我們還有時間。

從現在開始，每五年把國界線向東推進一百里，逐步壓縮獸人的生存空間。

利用這難得的安逸時光，一路穩紮穩打，慢慢將敵人磨死！”

弗蘭西斯伯爵神色凝重的提議道。

沒有辦法，前線那幫傢伙都是獅子大開口。光前期投入放費用，都能夠讓王國財政破產。

資料擺在那裡，就算是再怎麼節省，最終需要支出的錢糧，依舊是一筆天文數字。

“東擴八百里，將雪月湖變成王國的內湖”，聽起來就熱血沸騰，怎奈現實不可取。

單純計算領土面積，這片區域的疆域，和近東大地相差無幾。

近東地區上有冰雪世界，中間有雪月湖為屏障，下游地區還有詛咒之地。

只需在湖中佈置一支水軍，最適合敵人的進攻戰線，就只剩下了幾百裡。

王國在近東大地，築造了十座大城，就構建出了一條堅固的防線。

此刻把邊界線向前推進八百里，那麼一切都不一樣了。

冰雪世界的天然屏障不復存在，雪月湖也不再是天然國界線，就連詛咒之地也到了王國境內。

雙方的邊界線，直接把拉長到了數千公里，國防壓力增加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如果不是沒得選擇，哈德遜也不會提出那麼喪心病狂的防線計劃。

在內心深處，弗蘭西斯伯爵恨不得王國的擴張步伐立即停下來，等休養完生息再東進。

不過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不容易大獲全勝，要是因為政府決策放棄到手的戰利品，恐怕下面的人要天誅國賊了。

尚武的王國貴族可不好惹，誰要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立即就會被撕的粉碎。

連續的對外戰爭勝利，提振的不光是民心士氣，還有貴族們的傲氣。

“弗蘭西斯伯爵，你沒有開玩笑吧？

五年推進一百里，那麼實現我們的戰略計劃，最少需要四十年。

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人生有幾個四十年，就算是你我有這份耐心，國民能夠答應麼？

王國等待了三百多年，才迎來了覆滅獸人帝國的契機。

如果不能把握住，等敵人恢復了過來，再想要覆滅獸人可就沒機會了！”

軍務大臣艾克曼伯爵毫不客氣的回懟道。

按照哈德遜提議的東擴八百里，軍務部和前線將領商議出了數十套方案，現在突然放慢腳步，讓他回去怎麼和手下人交代？

尤其是在覆滅獸人為第一原則的前提下，任何反對東進的意見，通通都是異端。

某種意義上來說，阿爾法王國已經被仇恨綁架了，戰車根本就停不下來。

“閣下，如果能夠解決錢糧的問題，就算是立即覆滅獸人帝國我都支援！”

弗蘭西斯伯爵冷笑一聲說道。

甭管理由多麼充分，都掩蓋不了王國財政虧空的現實。

現在不光官員的薪水無法按時發放，就連前線將領的軍餉，也被迫延遲發放。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被拖欠的就越多。子爵以上貴族，現在都是在替王國白打工。

……

看著雙方爭吵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凱撒四世也暗自發愁。

好不容易才打出來的機會，要是現在放棄，那也太可惜了。

然而，錢糧問題現在真心無解。

阿爾法王國能夠贏得這次戰爭，已經是五國聯盟大力支援的結果。

問題是剛剛經歷了邪教之亂，小弟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前面大家已經咬牙支援了一波，繼續要錢要糧怕是就要友盡了。

“陛下，出兵教皇國吧！

只要這次行動順利，我們面臨的困境，都會迎刃而解。”

宰相德爾加多侯爵的話，開啟了眾人的新世界。

沒有錢糧就出去搶，為了人類的繁榮昌盛，犧牲腐朽的教皇國完全值得。

順便還能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替先王們出一口惡氣。

“宰相，教廷雖然富庶，但想要把錢糧收上來，怕是不容易啊！”

凱撒四世略顯遲疑的說道。

搶教廷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問題是王國軍隊沒有上繳戰利品的傳統，通常都是一路搶劫一路瓜分。

即便是王國政府勒令軍隊上繳戰利品，最後能夠收上來的大機率也只剩下三瓜兩棗。

在利益面前，貴族們的節操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陛下，我們可以效仿獵鷹王國，發放私掠許可證，讓貴族們在教皇國自由活動。

以教皇國的富庶程度，按照參戰人數每人收取三五百金幣，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如果需要海軍護航，可以額外加收戰利品的十分之一作為報酬。

財政部設立專業評估機構，負責替大家處理戰利品，還可以再賺上一筆。

如果順利的話，此戰之後我們的財政情況，將會大大好轉。”

德爾加多侯爵的解釋，讓眾人直呼專業。

不愧是財政大臣出身，撈錢的手段就是不同凡響。

眼下草原戰場大戰已經停了下來，獸人的殘兵敗將根本不敢過來搞事情，貴族私軍們已經可以各回各家。

王國貴族都快要窮瘋了，有機會發上一筆財，大家都不會拒絕。

“這麼幹，會不會有損王國的聲譽？”

看得出來，凱撒四世還是有幾分節操的。

公然組織大軍出去搶劫，這種節操喪盡的事情，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陛下放心，法蘭克人已經動手搶了，其他南大陸國家的搶劫大軍也在路上。

如果我們五國聯盟也加入的話，除了獵鷹王國之外的所有人族的國家，都參與了進去。”

德爾加多侯爵面不改色的說道。

當所有人一起爛的時候，那就相當於大家的道德水準都在，誰也別想鄙視誰。

至於缺席的獵鷹王國，那完全不是問題。阿爾法王國這次行動採取的方式，都是跟著他們學的。

最後的道德障礙不復存在，提議瞬間獲得全票透過。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王國的財政缺口，又何止只是一星半點兒。

政府的債務能不能還上，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現在的關鍵是：必須解決東進的經費。

為了這一戰略目標，王國政府付出億點點犧牲，也是值得的。

……

大草原深處，一群包裹嚴嚴實實的獸人，聚集在一座小山谷內。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居然還沒有蒐集到足夠的靈魂，你們一個個是幹什麼吃的？”

虛影喋喋不休的怒罵，一眾獸人紛紛低下頭顱。

面上一個比一個羞愧，內心深處卻是在暗自竊喜。

邪教組織也不好混，若是完不成任務，懲罰之嚴厲那是生不如死。

不過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所有人都沒完成任務。

法不責眾在邪教中同樣適用，甭管組織規矩如何森嚴，也不能把所有的教眾一起處決掉。

坦率的說，這次任務失敗，大家都很冤枉。

一切部署都安排好好的，誰也沒有想到，影響戰爭的居然是一把火和一場水。

前面的一把火還好，雖然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好歹也收集了一部分靈魂。

後面的大水完全是無差別攻擊，獸人大軍倒了血黴，混在裡面的邪教組織成員，又豈能獨善其身？

光參加會議的邪教頭目，都比上次少了一半，中下層邪教成員的損失只會更大。

人都沒了，任務自然是沒指望。現在大戰提前結束了，再想大肆蒐集靈魂，明顯是不可能的。

或許是發洩夠了，冷靜下來的虛影，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聲。

突然一陣黑霧籠罩到了場上的兩個倒黴蛋頭上，剛剛發出慘叫聲，地上就只剩下兩堆白骨。

顯然，法不責眾在邪教中的解釋不一樣。不會全部被處決，也不影響殺雞儆猴。

“他們兩個就是任務失敗的榜樣，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年內仍然無法湊數開啟祭壇的靈魂，那麼就拿自己去湊數吧！

現在人少員了，屬於他們的那份任務，你們也一併給分攤下來吧！

你們是知道的，本座做事最是公平。

分壇的任務完成不了，壇主拿命去填；總的任務完成不了，你們就一併拿命去填。

有機會就儘可能去搜集靈魂，超額完成任務者，將受到重賞。只要立下的功勞足夠大，直接成為聖域也不是沒有可能！”

虛影賣力的畫餅道。

可惜剛才的手段太過狠辣，嚇壞了現場的一眾獸人。哪怕是畫出來的大餅非常誘人，大家依舊沉浸在剛才的陰影中。

當然，主要還是虛影的畫餅技術不夠高明。稍微有點兒見識的都知道，靠外力強行提升到聖域有多扯淡。

力量可以灌輸，法則領悟怎麼解決？

真要是法則領悟都能夠靠外力解決，虛影早就先把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聖域。

這種不專業的畫餅技術，一看就非常假，很難調動大家的工作積極性。

如果不是之前上了船，現在沒得選擇，恐怕在場的一眾獸人，大半都會選擇跳反。

毫無疑問，眾人的心理變化，虛影是一無所知。作為一名老古董，很多固有的認知是很難改變的。

獸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相比虛影所在的時代，獸人也進步了很多。

無論是文明層次，還是知識水平認知，都有了長足的發展。

畢竟，普通獸人也成不了邪教高層。能夠擊敗競爭對手衝出來的，都是獸人中的精英。

邪教1.0版本，越來越難以忽悠住這些傢伙。或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虛影才選擇使用雷霆手段震懾。

……

近東指揮部，看著來自王都的詔書，哈德遜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以國家名義號召大家出去搶劫，連一塊掩飾的遮羞布都沒有，這未免也太“實誠”了。

“湯姆，派人把詔書內容抄錄下來，分發各地的駐軍。

告訴各省總督，王國和獸人之間的戰爭，暫時告一段落。

從現在開始，各地的貴族私軍就地解散，責令各部在半個月內啟程返回封地。

願意參加調停教皇國大戰的私軍，可以到軍務部報名。為了大軍的安全起見，原則上參加行動的最小出兵單位，不得低於一個團。

允許貴族領主攜手組建聯軍參戰，但前提是參戰部隊必須是精銳。

此戰關係到王國臉面，實力不足的貴族領主，就不要報名了！”

不設定門檻不行，要是放開所有限制，最終的報名人數怕是要突破天際。

外出搶劫，那也是勞師遠征。一旦兵力數量過多，指揮和後勤都是大難題。

主要問題集中在指揮上，後勤還可以在教皇國想想辦法。法蘭克軍隊肆掠教皇國這麼長時間，糧草都是就地補給。

參加行動的全部都是貴族私軍，所有部隊都有高度自主權，軍令的效力在這裡必定會大打折扣。

要是遇上一名強勢的將領，能夠鎮得住場子還行，不然就是各自為戰。

……

“元帥，此戰我們不參加麼？”

一旁的何塞疑惑問道。

按理來說，搶劫教皇國這種暴利買賣，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科斯洛家族沒道理不去參加。

最好是哈德遜親自帶隊，過去直接就是大軍統帥，收益就有保障了。

“不義之財，不可貪圖！

這次教皇國之行，我們就不參加了，把機會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哈德遜搖頭說道。

“搶劫”，可不是什麼好活兒。科斯洛家族才剛從下面走出來，背上這種罪名。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