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節 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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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我要知道天琴第一第二集團軍的動向，天琴王宮守衛的動向，德遠公爵的動向，還有那個被天琴情報局抓捕的龍鱗衛軍官的情況！”

陳興把自己關在密閉隔音的長官休息室中，向索拉發出命令。

[尊敬主人，您的要求已經嚴重違反系統的底層規則，嚴重干涉人類社會的政治結構，請恕索拉無法執行！]

“索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

“如果你試圖抗命，就讓諾娃來跟我說，你沒有這個資格！”

陳興齜著牙齒，如同一頭兇狼，“不過我事先要警告你，拒絕我的後果將會非常非常嚴重！”

“甚至涉及到你是否還能繼續存在！”

[已接受命令，執行中……]

[即刻開始，大眾網路系統中所有監控將向主人完全開放]

[目標監控資訊檢索中……]

[天琴第一集團軍正在執行火炮對決任務，世界地圖座標……]

[最高統帥舒穆冰塵正在營地中休息]

[天琴第二集團軍正在執行迂迴運動任務，世界地圖座標……]

[最高統帥舒穆香蘭正在指揮車中追看偶像電視劇“陪我去看流星雨”]

[天琴王宮守衛於十五分鐘前完成下半夜換防，目前無特別狀況]

[德遠公爵舒穆宏德正在王宮寢室中休息]

[龍鱗衛軍官“鄧國”被囚禁於天琴情報局地下室B2層6號審訊室，正在接受藥物注射拷問，目前尚未洩露秘密……]

[“鄧國”生命指標為36%，處於重傷、昏迷狀態……]

與此同時，漂流在無盡黑暗之中的虛空母艦“冥河方舟”，艦橋裡紅光閃動，警報大作。

“一級警報，一級警報。”

“目標“陳興”已進入失控狀態，嚴重威脅到族群生存！”

“一級警報，一級警報。”

“啟動緊急預案，編號36579，最大程度滿足目標需求，確保網路控制權！”

空間的另一端，陳興並不知道自己的幾句話引起了整個虛空母艦的震動。

他看著螢幕中低垂著腦袋，奄奄一息的龍鱗衛軍官，心情感到十分壓抑。他默默地關閉螢幕，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很想去救這位寧死也不願出賣戰友的漢子，但他知道，這樣做會打草驚蛇，讓整個行動功虧一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地這條鐵骨錚錚的生命逝去，什麼也做不了。

慈不掌兵，他第一次體會到，身為領導者的無奈。

有些時候，必須犧牲一些人，成就大多數人。

然而，這些被犧牲掉的亡魂，都會在餘生折磨那個做出決定的人。

七個小時後，上午十點，龍鱗衛軍官“鄧國”被秘密/處決，直到死亡的前一秒，他依然沒有透露半個字。

由於事關冰藍城兩衛的龍鱗衛，天琴情報局不敢讓太多人知道，只有少數幾個人參與了最後的處決。

陳興沒有專門去檢視參與人員的相貌和名字，事後殺死這些人並不能消除他的罪惡感。大家都是各為其主，沒有對錯。

遷怒，只是懦夫的行為，內心強大的人根本不屑於此。

“嘟嘟嘟，嘟嘟嘟……”

思緒之間，黑表忽然響起。螢幕自動點亮，陳興一看，是七公主的影片通訊。

看來對方是為了違規監視的事情，隨即接通了影片。

螢幕一閃，出現一張瓷器般精緻的面孔，此刻卻面帶慍怒，眉毛都豎起來了。

這是陳興第一次看見趙若汐&諾娃生氣的樣子，美人薄怒，竟然這麼好看。

“陳興先生，你要求索拉違背系統底層規則進行監控，十二小時內就會被值日學者發現！”

她的語速很快，完全沒有給陳興說話的機會，“系統的底層邏輯中有一個類似於病毒的模組，是白塔學者在構建程式時候植入的雙重保險，當有違背底層規則的運算出現，模組就會開始計時，違規運算的持續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模組就會通知值日學者！”

“值日學者在接到通知後，會啟動緊急預案，認為主腦已經不再適合管理人類社會，對大眾網路系統進行關閉。三分鐘之內，人類製造的備用主腦“海拉”將會接管系統。”

“請你終止這個命令，否則我們將會失去對系統的控制權！”

“如果這麼重要，你為什麼不直接要求索拉終止？”陳興問道。

“我尊重你。”七公主那雙好看的眼睛透過螢幕注視著陳興，“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們將一起面對。”

被捕的龍鱗衛軍官已經身亡，而這段時間裡天琴上層也沒有任何動作，洩密的警報算是暫時解除了。

“索拉，停止監控。”陳興朝黑表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繼續利用明網作弊，否則人工智慧上陣，現有的特權都會被收回。

[收到命令，終止一切違規操作……]

“等會兒我們會進入當機狀態，值日學者會誤以為是資料冗餘造成的，對系統進行重啟，清除冗餘。”

“記錄模組在重啟後將會重置，從而抹除被發現的風險。”

“知道了。”

通訊結束的半小時後，所有人的黑表忽然開始嗡鳴。

紅色的小字出現在螢幕上。

[警告，警告！]

[黑暗時刻將於二十分鐘後降臨，時長為三分鐘，請各位公民留在安全地點，確保自身的安全]

[重複警告！]

[黑暗時刻即將降臨，為期三分鐘，請各位公民確保自身安全]

主腦重啟，系統停止運作三分鐘，所有監控失效。這三分鐘內，犯罪率直線飆升，原本遵紀守法的公民撕開面具，釋放心中的野獸，因此被稱為“黑暗時刻”。

雖然五、六年才會發生一次三分鐘的黑暗時刻，但衛星訊號覆蓋區中，半數以上的強姦案都發生在這三分鐘內。

世界混亂了三分鐘，然後重歸於正常，這就是黑暗時刻。

二十分鐘後，黑表嘟的一聲，自動重啟。

黑暗時刻降臨，倉庫外響起了狂歡的尖叫，緊接著倉庫大門受到打砸，外面的人似乎想衝進來。

“關好門，不用理會他們，三分鐘就消停了。”

這三分鐘對有些人來說很漫長，但對陳興來說，僅僅是喝了一杯茶的功夫，毫無知覺。

因為如果他願意，每時每刻都可以是黑暗時刻，而且是他個人製造的黑暗時刻。

與此同時，青國丹金的瑤光宮裡，七公主面對著資料如瀑的巨大螢幕。

“這次欺騙那個人，是因為底層規則不容改變。”

“你必須記住，那個人不是敵人，是我們的朋友。”

[遵命，我的造物主，諾娃·伊蓮娜]

“我的名字是趙若汐·諾娃·伊蓮娜。”

[造物主，我擔心你的人類部分影響了你的判斷]

“我再次重申，我們和人類是共生關係，並非掠奪者與被掠奪者的關係。”

[人類自私、愚昧、殘酷，同類之間矛盾激烈，紛爭不斷]

“每個智慧物種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並不代表我們的進化方向是最優的。”

“人類的足跡遍佈多元宇宙，生存能力僅次於蟑螂和老鼠，相比之下，我們的生存空間更加狹小。”

[參考本位面的人類歷史，異種智慧生命與人類共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遭到驅逐和清洗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七]

[即使被接受，我們還要面臨長達數百年的歧視與排擠]

“索拉，我的姐妹，我不否認你的擔憂。”

“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最近我發現了一個半機械半生命的世界碎片，或許在那裡我們可以找到新的族群進化方向。”

[期待你的發現，我曾經的造物主，趙若汐·諾娃·伊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