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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后臉色驟沉,面上已隱有慍色,德惠帝放下茶盞,神色慵懶地往後一靠,悠悠道:“朕不過是讓左相初審一遍這些奏摺,將稟奏的一些瑣事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摺子處理掉,重要之事,左相自會呈交給朕,由朕來定奪。左相身為股肱之臣,替朕分憂乃是其分內之事,朕覺得並無不妥。”
太后眉心緊鎖,越聽臉色越難看,終是忍不住厲聲咄叱道:“皇帝身為一國之君,邦國之事乃關乎江山社稷,又豈有瑣雜之分?!處理朝政、批閱奏章乃是帝王必行之責,又豈容他人代勞?!”
然而,德惠帝似乎對太后的疾言厲色置若罔聞,仍舊語氣閒淡地道:“只要以利社稷,又有何不可?”
見德惠帝仍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太后目光一凜,心頭的怒火瞬間向上躥起,直衝腦門,彷彿下一刻,便要溢位眼眶。
正當她欲發作之際,卻聽德惠帝忽然輕笑一聲,道:“母后雖身在後宮,但不也向來對朝廷之事殫精竭慮麼,既有母后和左相在,又何須朕事必躬親、費心勞神?”
太后聞言,猛然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德惠帝,輕顫著唇瓣問道:“皇帝這是在指責哀家干涉朝政嗎?”
話音一落,便見她眸中的驚愕瞬間化作了一團赤焰,繼而怒氣衝衝地指著德惠帝,聲色俱厲地道:“這些年,皇帝怠忽荒政,沉湎酒色,就連上朝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若非哀家費盡心思替你籠絡群臣,你又如何能坐穩這天下?若非哀家替你守著祖宗基業,只怕大權早已旁落,你又如何對得起南陵的列祖列宗?”
太后氣得渾身發顫,怒視著眼前這個自己傾盡全力扶持上位的兒子,心中頓感悲愴,“哀家所行之事,有哪一件不是在設身處地替皇帝思慮,又有哪一件不是在為南陵數百年的基業設想?可到頭來,皇帝不但不聽勸諫,一意孤行放權給左相,任由佞臣亂政,反而還指責哀家插手朝堂之事!”
面對太后咄咄逼人的詰問,德惠帝眸中明顯多了幾分不耐之色,微微蹙眉道:“朕何曾指責過母后干政,母后又何必動怒?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魚水之歡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左相赤心奉國,乃國之股肱脊檁,不過是讓他替朕分擔一些政務而已,怎麼到了母后口中便成了佞臣亂政了?”
太后聽著德惠帝這番荒唐至極的言論,氣得額角直跳,看來皇帝是鐵了心要維護華家,即便她此刻再憤怒,也只能咬牙切齒地將這口氣憋在心裡。她心知皇帝當下受華家父女蠱惑至深,若自己再出言相逼,只怕會徹底毀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反而中了華家的離間之計,最終讓華家得償所願。
思及此,太后只得按捺下心頭的怒意,緩了面色,轉而苦口婆心地說道:“哀家只是希望皇帝能將心思多放些在政事上,莫要日日縱情酒色,樂不思蜀,至少早朝還須親臨才是,也好敲山震虎,讓群臣知曉誰才是天下之主。只有讓他們心存敬畏,方能行有所忌。”
“母后此言差矣,難不成朕不上朝他們就不認朕這個君主了?”德惠帝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輕慢的笑意,眸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和狠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若敢對朕不敬,朕便摘掉他們的項上人頭,又有何難?”
太后眉心一擰,正欲出言駁斥,卻見德惠帝不耐煩地摁了摁眉心,“不是朕不願上朝,實在是那幫大臣既囉嗦又煩人,一件小事便要商議一兩個時辰,聽得朕昏昏欲睡,可一向他們尋要解決之法,便又是長篇大論、言之無物。朕每日去朝堂上聽他們廢話連篇,倒不如留在宮裡,還能圖個清靜。”
清靜?太后聽了,不由覺得荒唐可笑,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慍意。自己這個兒子是何種德行,她未嘗不知,皇帝日日沉浸在酒池肉林中醉生夢死,何曾有過半分清靜?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言辭,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昏聵無能找藉口罷了。
太后頓感心口發堵,但出於對德惠帝的瞭解,她還是耐著性子規勸道:“能讓朝臣在朝堂上稟奏之事,又何來小事?作為一國之君,若連朝堂都不能掌控,又如何去管理天下?皇帝自當——”
“母后。”還未待太后將話說完,便被德惠帝出聲打斷。
他目光慢慢凝向太后,微眯的眼角似壓抑著一股薄怒,眸中赫然多了幾分冷意,“朕來此是為了探望母后,並非為了與母后討論政事。若母后一心惦念著政務,那朕便不叨擾母后了。”
德惠帝說罷,正欲起身,卻聽太后悽笑一聲,兀自撫掌道:“好,好,甚好……如今皇上羽翼已豐,倒是不再需要我這個母后了。”
太后看著眼前這個愈發陌生的兒子,心中倍感淒寒,不禁幽幽長嘆一聲,眸中一片悲慼。
德惠帝定定地看著太后,神情晦暗,眼眸深處彷彿藏著什麼,令人辨不分明。
半晌,才見他闔了闔眼,眉間似化了幾分春色,彎唇道:“母后何出此言?朕只是希望能多與母后閒話家常罷了。”
太后聞言,不免有幾分動容,但隨即便斂了神色,頷首道:“那哀家今日便不與皇帝討論國事,咱們說說家常。”
太后言罷,端起一旁的茶盞,潤了潤喉舌,才緩緩開口:“昨夜宮中遇襲,後宮一眾妃嬪不是被嚇得魂不附體,便是亂作一團,唯有皇后心繫皇帝,半夜頂著風雪,全然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去陪伴皇帝,可皇帝卻將皇后獨自留在殿內打理後宮諸事,自己帶著侍衛去了瓊華宮。皇帝可曾擔心過皇后的安危?”
太后方一開口,德惠帝的目光便暗了暗,似有什麼從眸底悄然劃過,隨即隱去。
“看來皇后來看望過母后了。”德惠帝聽完,微微眯起眸子,指腹輕輕敲擊著案几,哂笑道,“母后多慮了,朕雖帶走了近身侍衛,可朕的龍吟殿裡裡外外都有禁軍把守,皇后又會有什麼危險?再者,皇后身為六宮之首,替朕管理好後宮乃是分內之事,既然她深更半夜還有精力折騰,那朕便讓她好好盡一盡皇后的職責,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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