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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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瑩然在大叫。“你說，衛清遠向你示愛了！”他的行動還真快啊！

嫣然點點頭，開始後悔將這件事告訴姐姐了。

“那你怎麼說？”瑩然拉著嫣然又問。

“我能怎麼說啊，當然是說－－－”

“好。”瑩然迫不及待的幫嫣然接了下去。“你要是不接受像衛清遠這樣的好男子，以後你一定會遭到天譴的，讓你一輩子碰不到好良人的。”

“卜瑩然，我得罪過過你嗎？”嫣然問。

“沒有。”

“那是我欠了你的錢沒還嗎？”

“也沒有。”瑩然的頭繼續在搖。

“那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要你來這麼恐嚇我啊？”什麼不接受衛清遠，她就會遭到天譴，以後還甭想嫁個好人家！這麼毒的話，那個卜瑩然，那個她要叫‘姐姐’的人竟然說得出來。

“我是不想讓你錯失了一樁好姻緣嘛。”瑩然盡是裝無辜。

“我們倆都得去打仗，況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代父從軍的事。”

“為什麼？”瑩然顯得不解。

讓衛清遠知道嫣然的偽裝，他便可以就近照顧她，這樣對嫣然本身有助益的，她不能理解嫣然的憂慮。

“我若讓他知道我即將代父從軍，衛清遠必定不會肯的。”他一向專制，霸道得很，難保在他得知事情真相後，不會將她的計謀全盤說了出去，這不是懷裡她的事嗎？哼，她才不幹呢。

嫣然的有心不無道理，只是－－－“有衛清遠在，你的處境會好些，我也較能放心。”

光想到嫣然日後得跟一群男人共睡一床榻，瑩然的眉目就怎麼也舒展不開來。

“我會找適當的時候跟他說明的。”當然那個“適當的時候”是指拔營之後的事了。

“那，你對衛清遠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愫？”瑩然又好奇了，直接趴在嫣然的床沿，質問她。

“你饒了我行不行？”嫣然在求饒。

“不行！你今日一定得交代清楚你跟衛清遠之間的關係，我才肯饒了你。”逼供便得逼出答案，這是瑩然的原則。

“我只覺得他人不錯。”這是她對衛清遠唯一的感覺了。

“那就好了啊。”

“什麼叫做‘那就好了啊’？”

“就是感覺對了，就可以嫁了。”

“拜託！嫁人可以這麼隨便的嗎？”嫣然掀掀眼皮，翻翻白眼。

感覺對了就可以！喝！那以後瑩然一定很好嫁。

“哎呀，你別老是煩我了，我還得趕快將這些書看完，好還給衛清遠的。”嫣然捧起書又看。

“不用還他了。”

“為什麼？借了人家的東西哪有不還的道理！”嫣然瞠目，不敢相信那一句‘不用還’是出自瑩然之口。

他們卜家一向不佔人便宜，這是爹爹從小教導他們姐弟的家訓啊，怎麼瑩然這會兒說出來這種話來，真是令人不解。

“反正你早晚要入衛家門，這書還不還給衛清遠，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反正，這書搬來搬去，還不是她這個衛少夫人的。

“喝！你這樣取笑我！”嫣然去搔瑩然的胳肢窩，又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衛清遠來笑鬧我！”

“不，不敢了。”瑩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有人呵她癢了。“好妹妹，你就饒了我吧！”

“那你也得饒了我才成，不要再張口閉口的全是衛清遠才行。”

今兒個衛清遠的那一番告白弄得她六神無主，狼心大亂，姐姐還盡是在鬧，弄得她更是沒了主意。

其實，她也不是嫌衛清遠不好，值守朱正在即，他與她不該被這些兒女私情的小事給牽絆住，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不給衛清遠答覆，而硬要凱旋歸來時，再與他談論的原因了。

瑩然快被嫣然搔的沒力氣了，只能虛應著：“好啦，好啦，你快住手，別再呵我癢了。”

嫣然這才停下手。

瑩然擦去眼角的淚，又說：“說真的，你對衛清遠－－－”

“你還說！”一抬手，嫣然又要欺負瑩然了。

“啊啊啊－－－”瑩然急流勇退，連忙逃離了嫣然的床沿，直搖手說道：“不問了，不問了，再也不問你跟衛清遠之間的事了，反正軍中生活，你們倆總會遇上的，真要有緣有份的話，衛清遠必定不會錯失掉你的。”

“卜－－－瑩－－－然！叫你不要說了，你還說！”嫣然發火了，她討厭姐姐一直將‘衛清遠’三個字跟她嫣然劃上等號。

瑩然就在嫣然的閨房裡跟妹妹鬧著，直到兩人都累了，跑不動了才停歇。

突然，瑩然的臉上出現難得的正經，她瞅著一雙眉眼瞧妹妹，說道：“咱們怎麼跟爹孃說你從軍的事啊？”

嫣然聞言，猛搖頭。

“這事萬萬不能給爹孃知道。”

“為什麼？”

“這事若是讓他們兩老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捨不得我一個女孩子家到前線去作戰，想想那個時候，爹一定會自個兒重披戰袍。也不願意我身陷危險的，所以這當然事絕不能讓爹孃知道。”

“可是，他們若是問起了，那又該怎麼辦？”

“我出征前，自會六一封家書給爹孃，姐姐不用擔心。”嫣然牽動嘴角，堅強的一笑：“那天，你和明堂也不要去送我了，我怕看到你們兩個，會忍不住想哭的。”

“哭就哭嘛，有什麼好怕的？”說著說著，瑩然就想到嫣然此去，非的三年五載才能回來，一想到這，她就想哭了。

“哎呀，你怎麼說哭就哭了呢！”嫣然替姐姐擦起眼淚來。“我就怕你這個樣子，我會走的不放心呀。”想想他們卜家不是老就是笑，唯一能擔起家務的又是她與姐姐瑩然兩人，但她們又都是女流之輩，這叫嫣然這會兒怎麼走的安心呢。

瑩然忍住了淚水，垮著一張臉，責罵嫣然。

“我哭這都是你害的，你還敢笑話我！”

“不笑話你，但我怕人家會笑話我啊。”嫣然揚唇一笑。“從軍之日，我便脫去了羅衫，褪去一身女兒裝，而穿上戎服，扛上槍支，屆時若是在大庭廣眾下與你哭哭啼啼，人家還當咱們卜家的男子眼淚是井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呢。”

“那我不哭就是了嘛，你讓我送送你。”

“姐姐，真的不要了。”

其實嫣然是怕離別在即，她自個兒會臨生懼意，打退堂鼓，畢竟她不像外表這般的堅強，是什麼都不怕的呀。

她也怕，怕戰火的無情，燃斷了父母恩，手足情，讓她與家人陰陽兩相隔，怕此一去，便是永無止境的思鄉。

“你真的不要送我。”嫣然的鐵了心腸了。

她若要走，也要走的堅強，不讓姐姐與明堂看出她的不安。

瑩然是明白嫣然的，她們兩姐妹是同性子，她又怎會不知道嫣然在想些什麼呢！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來，你自個兒要多保重。”

“我知道。”

知道自個兒有責任安然無恙的回來，她還想再見到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