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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從。”
山王飯店樓頂的左重口中輕輕說出兩個字,底下的百姓像瘋了一般衝破了軍隊的封鎖線。
他們中有剛剛畢業的學生,工廠裡的工人,無所事事的浪人,甚至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
不同的是身份,相同的是貧窮,在財閥的壓榨下,日本社會隱藏的矛盾終於在這刻爆發。
近衛師團和海軍士兵見狀立刻迎了上去,跟黃衣服和暴民們扭打在一起,場面蔚為壯觀。
成百上千人的鬥毆確實難得一見,不過士兵們要麼沒有攜帶武器,要麼將武器背在身後。
矛盾不能再激化了,若是再有軍方人員打死打傷普通人,今天的東京就會徹底變成戰場。
“八嘎,為什麼開槍。”
後方的崗村拽著海軍中尉的衣領怒吼,要是同一軍種,他真想一槍打死這個愚蠢的傢伙。
本來這就是一場“和平”遊行,對方一槍下去,性質便發生了巨大變化,也正中叛軍的下懷。
他不得不懷疑此人跟敵人有什麼瓜葛,思考再三他讓人將對方扣押,準備回頭移交海軍。
海陸雙方的分歧由來已久,現在局勢危急,他們必須保持團結,否則面對叛軍絕無勝算。
崗村的選擇沒有錯,但缺少致命武力的威嚇,很多暴民的動作越發大膽,軍隊漸漸不支。
“暴力。”
笑呵呵的左重又開口了,話音未落,樓下打鬥更加激烈,拳打、腳踢、撕咬,異常血腥。
人群中一個腳步蹣跚的老頭歪歪扭扭倒在地上,對面的海軍士兵沒有在意抬腳繼續向前。
戰場上只有你死我活,沒有年齡之分,他不可能無視上級任務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敵人。
忽然,看似昏迷的老頭猛的睜開眼睛,眼神之中滿是狡詐,手上同時抽出軍刺往上撩去。
海軍士兵只覺得襠下一涼,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重重砸向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努力睜大雙眼試圖看清兇手的樣子,卻只看到了一個蒼老的背影。
附近的人都在拼命,沒人注意到這一幕,男人、女人、成人、青少年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偷襲得手的老人嘿嘿一笑,心中無比得意,靠這一手,他當年在高麗殺死了不少中國人。
如今用來對付這些乳臭未乾的後輩們自然不在話下,他稍稍喘了口氣再次找到一個目標。
可惜這一次老頭錯了,在他倒地之後,身穿陸軍制服計程車兵看都沒看當即給了他一刺刀。
這完全是肌肉記憶,日本陸軍操典中有要求,士兵在清掃戰場時必須確定敵人完全死亡。
看著刺刀捅穿人體,陸軍士兵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看了看周圍,然後裝作若無其事離開。
“不...不該是這樣的。”
老頭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死去,喃喃自語中腦袋又被人踢了一腳並真正陷入了昏迷。
暴民和軍隊你來我往,無數人從他的身體上踩過,沒過多久,皇宮門口就多了一灘肉泥。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例,不斷有民眾或者士兵命喪當場,雙方打出了真火,局勢開始失控。
零星的槍聲不斷響起,面臨生命危險,職業軍人可不管什麼狗屁命令,自己性命最重要。
一直在煽風點火的黃衣服不甘示弱,一樣拿出了步槍、手榴彈分大肆發放,這下熱鬧了。
軍隊固然厲害,暴民也不遑多讓,他們中有很多在鄉軍人,還經歷過實戰,頗有戰鬥力。
一樣的武器,一樣的隊形,一樣的口令,日本人就這樣在自己的皇宮前展開了一場廝殺。
“噠噠噠噠....”
打鬥中,不知是哪一方拖出了大正十一年式機槍,耀眼的火舌掃過人群,頓時屍橫遍野。
這彷彿開了個頭,很快各種重火力裝備逐一登場,兩邊打得不亦樂乎,鬥毆變成了戰爭。
近衛師團和海軍依靠機槍的數量逐漸佔據優勢,暴民畢竟不是現役軍人,慢慢敗下陣來。
見到情況不妙,黃衣服們互相對視一眼,覺得沒必要再裝了,當即推來一門九二步兵炮。
這是日軍的新銳裝備,30年代初期投產,剛剛列裝,第一師團接收此炮不過一兩年時間。
作為尊皇討奸部隊的成員,他們的任務是挑起矛盾,給予民眾火力支援,現在是時候了。
“裝彈~”
其中一個黃衣服大喊一聲讓人將70毫米殺傷榴彈裝進炮膛,右手飛快轉動關閉螺紋炮閂。
炮擊準備完畢,此人死死盯著幾百米外的皇宮大門及防禦工事,毫不猶豫拽動了拉火繩。
這麼近的距離不需要過多調整俯仰角度,直瞄擊發即可,一聲巨響後炮口閃過一道火光。
九二式步兵炮的彈速為198米每秒,炮彈僅僅用了兩秒便飛過了戰場,撞在了一堆沙袋上。
炮彈頂部的引信瞬間啟動引爆了內建的1.05千克危險品,產生了高達幾千攝氏度的高溫。
“轟!”
一股氣浪在爆炸處生成向著四面八方橫掃,夾雜的彈片將擋在面前的所有東西化為飛灰。
突如其來的炮擊,一下打掉了近衛師團和海軍的抵抗勇氣,有人偷偷朝身後的皇宮跑去。
他們是經受過嚴酷訓練,但用血肉之軀阻擋炮彈,那是傻子乾的事,況且這是皇室內戰。
不管雙方誰輸誰贏,依然是由萬世一系的天照大神後裔來統領帝國,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站住!站住。”
唯有崗村面目猙獰,高舉手槍命令潰兵不準後退,卻被洶湧而來的人潮裹挾著進了宮門。
接著不等他發號施令,先進來計程車兵不顧同袍的苦苦哀求,強行將厚重的包鐵木門關閉。
失去了外圍陣地,堅固的宮城成了他們最後的希望,沒有大口徑火炮,叛軍攻不下此地。
等各地勤王部隊到來,在場的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就洗乾淨脖子等著雍仁清算吧。
問題是他們安全了,被拒之門外的官兵傻眼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這該怎麼辦。
只能投了。
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於是士兵們紛紛丟下武器,舉起雙手示意投降,暴民在黃衣服的指揮下,倒也沒有殺俘。
日本人不是傻子,知道現在殺俘,只會讓包圍圈裡的軍隊做困獸之鬥,增加圍剿的難度。
既然如此不如先放一放,不僅可以擾亂敵人的軍心,也能收攏一批職業軍人為己方所用。
之前在旁觀戰的安藤輝三等人看準時機現身,和藹的跟俘虜談心聊天,宣傳皇道派思想。
“吆西~”
樓頂處,雍仁親王放下手上的望遠鏡,語氣感慨:“沒有想到,國民們竟然如此有戰鬥力。
唐國太宗曾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孤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以後定然會善待百姓、國民。”
此人有些得意忘形,似乎忘記了皇宮裡還有數千名敵軍,頭號敵人昭和更沒有束手就擒。
萬一對方來了援軍,裡應外合之下勝負難料,這會就開始幻想將來如何,真是愚蠢之極。
“殿下英明。”
左重抽了抽鼻子,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露出微笑,一邊拍著雍仁馬屁,一邊提出了建議。
“殿下,下一步可以開始了,不能給偽皇喘息機會,我們要一鼓作氣打進皇宮,誅滅國賊。
我認為第一波進攻還是要交給百姓,目的是消耗對方彈藥,儘可能的殺傷敵人有生力量。
皇宮內糧食、淡水不缺,缺少的是藥品和武器裝備,我們這麼做能夠有限削弱偽皇實力。
百姓們消耗完再讓義軍組織精銳突擊隊,直搗黃龍抓捕偽皇,接下來您就該考慮年號了。”
“哈哈哈哈。”
雍仁聞言大笑,一把拉住左重的手正色說道:“孤能得償所願,全賴先生您運籌得當之功。
若雍仁能登上皇位,自有高位相贈,到時你我同心協力,定能成就一番君臣相得的佳話。
此言天地可鑑,如有反悔,天棄之,先生不負我,孤必不負先生,年號就取廣至,如何?”
這個彎太急,左重差點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連忙點頭:“殿下博古通今,臣自愧不如。
廣至,取自中國《詩經》,有明月照光,體質剛健之意,寓意我大日本帝國將天下無敵。”
“喲西,還是先生懂我。”
雍仁非常滿意,隨即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從兵變開始,他已經很多個小時沒有閤眼。
先前還不覺得睏倦,這會大局已定,心中放鬆之餘覺得渾身疲憊不堪,恨不得倒頭便睡。
“殿下。”
左重恭敬欠身,小聲提醒:“您的聖體重要,不如去壁爐旁小睡一會,宮城一破我來叫您。”
“也好,那就辛苦先生了。”雍仁確實很累,不再說話率先走下飯店樓頂,來到一個房間內。
左重親自把幾個沙發拼成一張小床,又找來幾張被褥,最後將壁爐燒旺,這才告退離開。
“殿下怕冷,注意加柴。”
臨走前,他對門外的護衛囑咐了一句,確認對方會半小時加一次柴後邁出山王飯店大樓。
望著天空陰沉的天色,他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沉吟片刻向著安藤輝三一行人走去。
與此同時,一支綠色試管被倒放在某個隱蔽角落,封口處的蠟封一點一點融化慢慢滴落。
“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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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結束隔離了,回家~東京劇情就要結束,中間過渡幾章進入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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