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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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出勝負之前，老夫的後手不會出動。」皇天嘿嘿一笑：「對於老夫而言，這種級數的戰鬥，才能勉強提起幾分興致。」

「真的？」凌無期臉色不由一喜。

對於這種級數的戰鬥，那怕早凌無期一向強勢慣了，但他自已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天帝還是冷策，都足以是自已生平僅見的對手。

「凌至尊，可有興趣咱們來賭一局？」

凌無期眸光不由一亮：「賭什麼？」

「即然天帝和冷策是在動手，自然是要來賭他們之間的勝負如何。賭注由你而定，如何？」

「沒興趣。」凌無期輕輕一嘆：「戰場之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又有誰能真正說的清楚。雖然看起來天帝與冷策已然打的難解難分，彼此之間卻都未盡全力。這樣的賭局等同於便是猜測人心，晚輩自問看不清楚。」

「未盡全力？」

「不錯。」凌無期雙目翻白：「天帝的進攻雖然看似兇猛，但卻根本沒有任何招式，所用的方法竟然直接就是莽夫一般的橫衝直闖。如果說天帝的修為僅是如此，又如何能鎮得住天庭那些別有用心之徒。甚至晚輩敢斷定，到現在為止，天帝最多用上了六成本事。縱然是天帝心中仇恨難消，在這種時候卻仍是不忘在其他各族面前隱藏底牌。」

皇天眉頭一皺：「那冷策呢？」

「先太子當年究竟有多強，晚輩是唯一一個與之死磕過的對頭。」凌無期苦笑：「當年的冷策戰力之強，就已絕不在晚輩之下。經過這麼多年的蟄伏，若是說冷策的修為不進反退，說什麼晚輩也絕不相信。而且當年先太子便是修練的劍道，難道經過了這麼多年，先太子居然要棄用自已以往戰無不勝的絕學神通，反而在這種時候運用起自已並不擅長的方天畫戟為兵器，晚輩也有些不信。」

皇天只是微微點頭，卻並不言語。

甚至在這一剎那間，皇天也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天帝是什麼樣的強者，先太子又是何等人物，那怕到了這種時候，卻仍是要在對頭面前隱藏自已的真實實力。」凌無期輕嘆：「看來在天帝和先太子的眼中，他們之間的仇怨，至少都還沒有讓他們失去最後一絲理智。」

皇天並未說話，眸中卻明顯多出了一絲別樣意味。

「看來冷策比前輩想象的還要多了幾分心思，到了現在這種時候，若是說冷策沒有其他意思，晚輩都不相信。」

「哼。」

「前輩也不必生氣，雖然前輩與冷策屬於合作關糸，那便應當明白有些事情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晚輩覺得，前輩以後也要多留意一些才是。」

「這等挑拔離間之計，未免也有些太淺顯了吧！」皇天眉頭一皺：「縱然冷策心中有什麼想法，也得要有這個膽量才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足以壓制住任何生靈的邪念。只要老夫站在他的面前，就足以熄滅他心中的任何心思。」

凌無期微微一嘆：「任何一位梟雄的心中，都絕不會願意永遠臣服在別人的腳下，晚輩只是想提醒前輩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皇天直接一聲冷笑，卻是不再理會凌無期的話語。

這個***，三句話不離本性，若是再與之理論，反而倒似是顯得自已小氣。

「那麼凌至尊以為，即然你能看得出來天帝和冷策出手未盡全力，那麼在場的七位絕巔強者，他們又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異常來？」皇天冷笑：「只怕那七位絕巔強者此時能容忍他們單打獨鬥，其目地也並非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單純吧！」

「前輩在考教晚輩嗎？」

「考教算不上，即是閒來無事，權當一個樂子而已。」

「各自都有各自心中的那點小算盤，能走到這一步的生靈，絕對沒有任何一位會是易與之輩。依晚輩看來，那七位至強者，不僅早已看出天帝和冷策未盡全力，只怕那些生靈此時的用意，天帝和冷策也心知肚明。」

「是嗎？」皇天不由一嘆。

「此次圖謀，天帝與其他七位絕巔強者圖謀已久，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深入敵陣之中，理應速戰速決才是上策。」凌無期搖頭：「可是冷策一出現，天帝的反常豈不是說明了問題。雖然這一次是來刺殺冷策，但身為天帝，卻不能任由冷策死在他人的手中。先太子雖然已經與神族背道而馳，但身份畢竟就擺在那裡。若是冷策死於任何生靈的手中，都必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其他人也明白天帝的用意，所以反而就任由天帝自已解決好了。」

「繼續。」

「天帝與冷策之間雖然已是不死不休，但這種情況之下，卻也不敢再真正拼盡全力。」凌無期眸光一轉，直接落到了皇天的臉上：「要是天帝與冷策鬥了個兩敗俱傷，無論最終誰能取勝，要是其他同來的那些絕巔強者有了心思，無論是天帝還是冷策，都絕對不敢真正放下心來。」

皇天臉色陰鬱，眸光之中全是寒意：「所以現在的情況，他們短時間是分不出勝負的？」

「前輩是聰明人，當然知道許多聰明人的想法。」凌無期輕嘆：「他們那些生靈，每一個心思都很重，沒有絕對把握，誰都不會把自已的後背暴露給對手。」

「不錯，不錯。」皇天咬牙切齒。

「冷策，終究也是未曾真正的放心把後背交給前輩。」凌無期輕嘆。

皇天看著凌無期，眸中卻是多出了一絲無奈。

雖然很不喜歡凌無期這種說話的語氣，但此時卻不得不承認，自已也差點被冷策瞞天過海。

「現在這種危急之時，天帝自然是可以與人妖魔三族為同一路，因為現在大家彼此都有共同的敵人。」凌無期搖頭：「可若是冷策一死，神族又會和人妖魔三族站到彼此的對立面。竟爭對手之間，行事自然可以是無所不用其極，就算是乘人之危，六位強者同共對付天帝也未必沒有可能。別看東華帝君看似是天庭一方，但這位老牌神族強者，心中未必便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尤其是北幽戰帝一死，以東華帝君的身份地位，未必便不會有其他的打算。」

「這，，，，，，，」皇天面色不由微微一沉，，，，，，，

「只怕前輩想要等他們先分出勝負再動用後手，還需要多一些耐性才是。」凌無期似笑非笑：「至少，想要在短時間內看到效果，這種可能性不會太大。」

此時，皇天突然有了一種要直接動手掐死冷策的衝動。

用皇天自已的話來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殺。」

瘟疫海之中，白虎帝君在狂吼。

第一次，白虎帝君竟是感覺到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

曾幾何時，妖族縱橫天下，主宰天地沉浮，世間任何的生靈都要對妖族退避三舍。尤其是身為妖族四極帝君的後裔，自是知道妖族曾經的輝煌。

如今被人這樣追著屁股打，白虎帝君如何能受得了？

別說是向來脾氣火爆的白虎帝君，就算是一向性格溫和的玄武帝君也被氣的暴跳如雷。更讓這些妖族高層抓狂的卻是，當那些黑衣生靈開始進攻之時，妖帝妖后竟然直接沒了蹤影。這樣的事情不僅僅只是讓妖族高層整體麻了爪子，更是讓幾位主掌帥印的妖族高層差點直接氣吐血。

若不是非常確定妖帝妖后絕不會臨陣脫逃，只怕妖族諸多高層就真的要集體摞挑子。

主掌妖帝帥印的玄武帝君更

是直接氣的在三軍陣前咆哮不止。

但面對如若潮湧而至的黑衣生靈，諸多妖族高層卻不得不咬牙往上衝。

老大不在這，但也並不代表妖族是好欺負的，老大不在這，仗還得要一樣打，事還得一樣要做。

老大有事要做，我們這些妖族高層，也絕對能支撐起妖族的半邊天，絕不會給老大丟臉，，，，，

數以萬計妖族生靈直接衝入黑衣生靈的陣營，根本就不與其有任何的糾纏，直接以最極端的方式自爆。

對於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生靈，最好的辦法便是要比他們還要悍不畏死。一但有任何的退縮可能，直接便會被潮湧一般的黑衣生靈衝破防線。

青蒼空更是直接顯出本休，以萬丈龍身強勢殺進黑衣生靈陣中，巨大的龍身擺動之間，無數的黑衣生靈直接被抽成了陣陣血霧。巨大的龍身遊走之間，似是要壓塌一方天地，接連兩個來回之間，至少便已有十來萬黑衣生靈直接隕命。

然而這種極端的神通戰術損耗極巨，那怕以青蒼空的修為，也僅僅只能撐過兩個來回，後繼泛力。

「怎麼樣？」朱雀帝君疾速的落到青蒼空身側：「有沒有發現什麼強大的存在隱身在暗處？」

「沒有。」青蒼空搖頭：「這種情況之下，到處都是亂軍，就算真的有極其強大的存在隱身在亂流之中。只要不主動出手，也很難感應得到。這種情況，依我之見，還是應當以防守為主，萬一防線一失，那些黑衣生靈便可以直接流竄於妖域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這，，，，，，」朱雀帝君臉色一黑：「要不老夫去溜一圈，如果真有強者隱藏在暗中，老夫就不信他們能忍著不出手。」

青蒼空臉色一黑：「萬萬不可，朱雀一脈雖然戰力強悍，但是空中飛行之時防禦性極差。一但被真正的強者盯上，不死也得重創。現在妖族正值多事之秋，可損失不起你這樣的高階戰力。」

玄武帝君慢步踱來：「大哥，要不我去走一趟。」

「不行，雖然你們烏龜一族的屬性是扛揍，但速度的短板實在無法彌補，一但身陷敵陣就再難脫身。」

玄武帝君臉色一黑；老子們是玄武不是烏龜，再說我們那天生屬性便是防禦力驚人，不是叫扛揍好不好。

青蒼空搖頭苦笑，臉色發白：「還是讓我先恢復此氣力，再走一趟保險一些，，，，，，」

「可是，，，，，，」

朱雀與玄武兩大帝君目光落向前線，睚眥欲裂。

幾乎每一息之間，便有無數的妖族生靈直接衝上最前沿，甚至根本連刀都沒有拔出，直接以最極端的方式自爆。

似乎經歷了飛蛾族和蝗蜂族的妖海戰術之後，這次出現的黑衣生靈比起在黑雄城的時候還要多出不少。

原本黑衣生靈之中，也不泛戰力強橫的存在。以往衝鋒在最前沿的高階戰力，這次反而卻是最前沿陣地一個未現。

似乎是吃過妖族人海戰術的大虧，這次這此黑衣生靈，竟是直接以瘟疫海為中心，直接拉開了一百多里的攻擊線，反而似是要以人海戰術直接將妖族防線沖垮。這也使得妖族所有高層心中捉摸不定，一時之間根本弄不清這些黑衣生靈的真實用意，只得被動的以妖族無數生靈的性命去填補最前沿的防線。

這種情況之下，那怕是以往妖族十帝等高層便可以狠壓前沿防線的戰法，此時卻根本不敢過早的投入戰場。一但那些強者隱身在黑衣生靈之中，面對著那些強者的暴起一擊，妖族之中卻是誰也沒有把握，，，，，，，

但這種以妖族生靈性命去填補防線的極端方式，卻讓妖族所有高層的心中都在滴血。

如此戰法，實在憋屈。

玄武帝君紅著眼睛，目光陰沉：「大哥，你什麼時候氣力恢復，再衝一次，萬事小心，且莫逞強。」

說這句話的時候，玄武帝君的眼睛之中一滴晶瑩的淚花滴落。

此時此刻，非是玄武帝君薄性。

而是除了青蒼空之外，妖族之中沒有任何一位集速度與防禦於一身，就算是青蒼空被糾纏住，以青蒼空的青龍疾行之術，就算是妖帝那樣的絕巔強者也未必能攔得住他。其他的妖族高層，要麼戰力不足，要麼防禦不足，要麼速度和體力跟不上，一但被對方拼死纏，脫身不易，，，，，，

至少，在青蒼空氣力恢復之前，玄武帝君卻是不敢拿任何一位妖族高層的性命去冐險。

正如青蒼空所言一般，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妖族高階戰力的任何一位，現在的妖族都損失不起，，，，，，

至於妖族低階生靈，至少對於現在的妖族來說還不算少。

縱然是以十萬百萬低階妖族生靈的性命去填，也絕對換不回一位妖族高階戰力。縱然是那些低階妖眾之中有天資卓絕之輩，但任何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在這種沒有任何人性的戰場來說，也是隻是一個炮灰而已，，，，，，，

血浪滔天，殘肢橫飛，，，，，，

隨著那一聲又一聲的自爆聲，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是越來越濃，所有妖族高層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那怕妖族生靈數量龐大，可是這種直接以人海戰術死磕的方法，還是讓所有妖族高層都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死一個不怕，死十個可以，死一百正常，死一千也行，死一萬還好，死十萬百萬也還能拼得起，可是當死亡數直接以千萬上億的開始計算，那怕是妖族部眾的數量，這樣的損失也要讓妖族所有高層都感覺到心疼不已，，，，，，，

這不僅僅是數字，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用血與命堆起來的數字之時，任誰都能感覺得到這數字之中的沉重與血腥。

偏偏，在沒有確定對方真實意圖之前，妖族高層甚至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底層妖族生靈拼命的衝殺，自已卻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這種感覺，直讓所有妖族高層差點發瘋。

白虎帝君雙目赤紅，怒聲狂吼：「玄武，你究竟還要不要打，難道我們就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戰況？這種打法，妖族真的損失不起了啊！」

「閉嘴。」

玄武帝君臉色鐵青：「這種打法我們損失不起，對方也未必便能損失的起，他們現在的損失並不比我們少。這種時候，比得便是誰能扛到最後，沒有確切的訊息之前，老二，別怪老子沒告訴你，老子認得你，老子的軍法卻未必認得你。」

「你大爺。」白虎帝君不由暴跳如雷，一時之間卻也不敢真的與玄武翻臉。

雖然看著眼前無數的妖族生靈死傷慘重極為難受，但白虎帝君又何嘗不知現在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妖族縱然勢力龐大，氣運圓滿，但在這種微妙的時候任何一個高階戰力的損失，都是妖族無法承擔的代價。

「那是什麼？」玄武帝君臉色不由疾變。

天際之上，一道長達萬丈的巨龍真身再次衝入敵陣之中，巨大的龍身所到之處，直接讓黑衣生靈的陣形再次一亂。

一時之間血浪滔天，無數的身形直接在青龍巨身之下被砸成血霧。

「大哥。」玄武帝君睚眥欲裂，心中卻似是在滴血。

此時的青蒼空，絕對不可能氣力恢復的如此之快。現在青蒼空能再顯青龍之身衝擊敵陣，肯定是拖著疲憊之軀咬牙死戰。

這位一向不太理會妖族事務的妖族十帝之首，在直接否定了朱雀玄

武衝陣的想法之後，自已卻以身犯險，直接再次顯化青龍真身在敵陣之中肆虐敵軍。

戰陣後方，妖族高層皆盡臉色發白。

單是青蒼空這份悍勇與無私，便無愧於妖族十帝之首。這份悲憫與血悍之心，便已遠不是其他幾位妖族高層可以相比，，，，，，

隨著連日征戰，人族方面損失很重。

很多修行者雖然都自稱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狠角色，可是像這樣極端的戰場博殺，那怕是無數久經戰陣的沙場老將都要觸目驚心，更何況只是常日裡爭勇鬥狠的修行者。

然而，極端的壓抑之下，形成的效果雖然並不樂觀，但是卻並沒有讓那些黑衣生靈出現壓倒性的局勢。無數修行者幾乎發瘋，只要一看到那些黑衣生靈出現，反而卻是如若瘋狂一般，直接便以極端的方式向黑衣生靈的陣營猛打猛衝，直至流盡最後一滴鮮血，然後再化成一聲驚天巨響，同天地同塵，，，，，，

這樣的情況一直都是在持續，那怕是獨孤不敗等人族強者三，但這種情況卻絲毫不見好轉。

老子已經都豁出性命不要了，一家老小，師門宗親皆盡亡故，那些所謂的軍令，所謂的規則，還對老子管個屁用？

甚至還有不要命的，直接懟的獨孤不敗差點自閉。

當日你自已衝上前去殺敵的時候，可曾想到過什麼軍令，可曾遵守過什麼軍規。

此話一出，直接比利刃都要管用，不只是獨孤不敗無言，其他的所有人族高層都直接無語。當日發瘋的可並不只有獨孤不敗一人，人族現存的高層，幾乎有一個算一個皆盡都直接殺至癲狂。

即然自已當日都能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麼現在別人發起瘋來，又還有誰好意思開口阻止？

至於用強橫手段直接將那些刺頭控制起來，諸多人族高層卻是連想都不敢想。在這種極端壓抑的情況下，發瘋的人族強者可不在少數，就算是想辦法壓制，但那也要他們能控制的過來，，，，，，

數以萬計人族強者發瘋，而且這樣的瘋子每一個時辰都在持續性的往上增漲，這又讓本身就已兵力不足的人族一方，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獨孤不敗幾乎揪光了自已的頭髮，有著向佛門大能轉化的跡象。

「老子不想做了主局者了，老子自已都快瘋了。」看著眼前送過來的一堆又一堆的戰報，直接抓狂：「這種無休止的戰鬥，手心手背都是肉，讓老子一隊又一隊的把他們直接送到鬼門關，老子真的怕了，誰他麻愛幹誰來。」

帥帳中的咆哮聲漸息，然而卻並沒有任何的一個人答話。

足足坐滿了二十多位人族高層的帳中，所有人都一臉蒼白，獨孤不敗的話雖然很難聽，但是他卻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