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黑白樓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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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峰上，蒼青目送皇天離開。

對於這位與自已同根同源的天道化身，其實蒼青的心中對他們沒有半點兒好感。雖然最近一段時間的確與皇天算是有了瞭解，可是蒼青卻並不喜歡這位準備半路來摘桃子的天道化身。

尤其是皇天的種種行徑，更是讓蒼青都大為失望。

等到皇天走遠，蒼青的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無奈。而隨著身後的腳步聲輕輕響起，蒼青的臉色也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看來，皇天還是選擇離開了啊！」素民長老的聲音響起：「原本老夫以為，就算是皇天真的下定了決心，也還會再觀望一陣再說。如今就這麼離開，倒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實屬意外之喜。」

蒼青臉色一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對於素民長老和皇天之間的爾虞我詐，蒼青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雙方彼此都是同根同源，皇天突然入局，其實何嘗又不是另有所圖。而素民長老的假意離開，也只不過彼此間勾心鬥角，雙方都在擺弄自已的心眼。

這種勾心鬥角事情，蒼青也實在沒有任何心思參與進去。

現在蒼青最想要的，就是一切的是非恩怨都遠離自已而去，離的越遠越好。那怕是在這孤峰上獨自一人逍遙自在，其實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兒。

「素民長老倒真是好手段，假意離開讓皇天去打頭陣，然後再試探一下天道的意思，倒真是好算計。」蒼青一聲長嘆：「皇天這一去，也算是替素民長老試探了天道的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嗎?」

素民長老一聲輕嘆，卻終是沒有說話。

「難道，皇天突然強行入局，就不是為了來分一杯羹？」素民長老一聲冷笑：「即然一開始就用意不純，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念舊情了。皇天一直等著老夫的態度，不也是為了利用老夫替他探路而已。如今誰都在玩套路，那就只能看誰的套路更深了。」

蒼青一聲苦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原本，這種事情本來就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糸，不管素民長老和皇天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舉動，其實他都可以袖手旁觀。如今兩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終究只是他們的事情，現在只要不牽扯到我的身上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蒼青突然有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是見到了自已最不想見到的東西，又似乎是碰到了令自已作嘔的事情。那怕是蒼青極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這時候從內心深處也不由升起一種厭惡感。

然而，這個時候蒼青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蒼青也早就已經看清了這個世間的人情冷曖。有些時候本身就是爾虞我詐，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不擇手段。如今素民長老這麼做雖然的確有些過份，可是這也是生存之道。

套路碰到套路的時候，就只看誰的套路玩的更真而已。

誰先陷入被動之中，誰就先輸了一局。

如今，只不過是皇天先來輸了一局而已。

那怕是這種結局讓人難以接受，可是這也是彼此博奕之後的套路而已，如果素民長老先沉不住氣，後果有可能也是一樣。

「這件事情，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素民長老一聲長嘆：「畢竟，這件事情你沒有必要牽涉其中。你未來的路還有很多的機會去走，沒有必要和我們一樣孤注一擲。」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打算丟下我？」

「不錯，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讓我們都去冐險。」素民長老一聲長嘆：「此次天地大劫天道有意直接越過我們，未必就沒有敲打我們辦事不力的意思。要是這個時候再鬧出點兒什麼動靜，那怕是天道也應當不想的吧！」

「這些，我早就明白？」

「如果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糸，老夫又豈會刻意讓你遠離這件事情。」素民長老一聲長嘆：「要是真的引起了天道的不滿，只要你沒有牽涉其中，我們就還有收手的餘地。」

蒼青不由一聲苦笑，卻終是沒有說話。

原來，從一開始自已就是被素民長老算計其中了。

這種被人當成棋子的感覺，令蒼青心中十分反感。

可是，這種時候那怕蒼青心中再怎麼不願意，一時之間也根本無法改變什麼。即然這時候事情都已經發生，就算是和素民長老撕破臉皮，也只會讓自已的臉上更難看而已。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那怕是想要阻止也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好了。」

卓君臨本來以為白髮老人出手替冷風渡了眼前的必死之劫，就算是不會費盡周章，也必然會有損自身。

可是白髮老人只不過站在虛空之中隨手揮了揮手，就直接告訴卓君臨已經完事了。這樣的情況直接讓卓君臨差點沒有懵圈。

就算是糊弄人，也沒有必要糊弄的這麼明顯的好不？

雖然卓君臨並不知道天道到底需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替冷風渡劫，但至少也應當不是這麼簡單的吧！

然而，現在白髮老人告訴自已事情已經全部做好了，這就有點兒糊弄人了吧！

「渡個死劫而已，難道還需要什麼麻煩的嗎？」白髮老人一聲長嘆：「這麼多年以來，這算是老夫遇到最簡單的事情了。」

卓君臨目瞪口呆的看著白髮老人，整個人都不由當場傻眼。

要不要把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這對於他們來說可是難於登青天的大事兒，縱然是天道化身，能不能多少給我們這些普通生靈留點兒顏面？

可是，這個時候卓君臨卻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難不成，自已和白髮老人理論一番，你這渡劫弄的太簡單了一些，沒費什麼力，一頓酒也給省了？

那怕是卓君臨的臉皮向來都算是夠厚，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前輩厲害。」

這個時候，卓君臨張了張嘴，最後也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甚至這時候在看向白髮老人的時候，眼眸之間只是多出了一絲尊敬。

或許，也只有像白髮老人這樣的存在，才能有這種底氣說這樣的話。

「冷風所走的路，其實是一條根本走不通的不歸路。雖然冷風身上有著大氣運，可是這修行之路本身就是天理迴圈，容不得半點捷徑可走。」白髮老人一聲長嘆：「這種事情對於你們這些眾生來說本是無解之局，甚至只要有任何一點點的失誤都有可能會萬劫不復。然而對於老夫來說，只不過是繼路重續而已，有了這條路，冷風所走的路自然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這一點兒你可明白？」

卓君臨點了點頭，似是聽懂了，又似是什麼都沒有聽明白。

這些事情，聽著讓人總感覺有些無奈。

甚至這個時候，卓君臨眼眸之間，卻是多出了一絲亮光。

「那這個，前輩，能不能，，，，，，」

卓君臨滿眼放光，眼眸之間滿是躍躍欲試：「即然前輩可以斷路重續，讓一條根本走不通的路重新走的暢通。那麼有沒有修行之法，讓我短時間之內修為大增？」

白髮老人只是一聲輕笑，卻並沒有理會卓君臨。

這個時候，在白髮老人的眼眸之間，卻似乎是突然多出了一絲寵溺一般。

無論卓君臨說出什麼令人費解的言語，白髮老人卻根本生不了半分氣，那怕是這時候卓君臨所說的話有違天理倫常，但在白髮老人的眼中，卻似乎

只是頑童的胡說八道而已。

「你想知道？」

鬼使神差的，白髮老人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真有？」

卓君臨雙眸不由發亮，若是真有這捷徑可走，那自已豈不是同樣也可以擠身於當世至強者之列？

「方法的確是有，可是老夫為什麼要告訴你呢？」白髮老人一聲長嘆。

「我，，，，，，」

卓君臨不由一愣，繼而神色卻變得異常蒼白起來。

「如果卓公子肯投效於老夫的門下，老夫自然可以相告。」白髮老人一聲長嘆：「甚至就算是更玄妙的手段，老夫也可以傳授，不知卓公子意下如何？」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黑。

如果是在以前，卓君臨或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可是堂堂天道啊，超脫於世間任何眾生之上的存在。如果能拜入天道的門下，將來自已的路必然會走的更加迅速。以往所遇到的種種危險都可以逢凶化吉。可是自從知道天道化身的存在之後，卓君臨就已經對天道沒有了嚮往。

在卓君臨的心中，所謂的天道也只不過是一個不曾露面的劊子手而已，如今那怕是這種任何人都難以拒絕的誘惑就擺在自已的面前，卓君臨卻仍是不為所動。認定了某一件事情之後，卓君臨就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至少，那怕是再多的利誘在前，卓君臨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別人的棋子，，，，，，

「算了，晚輩不問了。」

卓君臨終是一聲長嘆：「還請前輩恕罪，這樣的條件晚輩實在難以接受，這件事情就此作罷。」

「你拒絕了？」

白髮老人錯愕的看著卓君臨，滿臉的不可思議。

「難道，這還不夠明顯的嗎？」

「卓公子你可知道，只要老夫一句話，不知道將有多少生靈爭先恐後的想要拜入老夫的門下？」白髮老人一臉震驚：「只要你投入老夫門下，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甚至就算是超越素民長老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知道。」

「知道你還拒絕？」

「因為，我從來都不喜歡當任何人的棋子，更不想做任何人的狗。」卓君臨一聲長嘆：「我答應了前輩，或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許多好處，可是同樣也等於是把自已賣給了前輩甘願當一顆棋子，這樣的條件對於我來說，實在沒有任何的意義，晚輩實在沒有任何的想法，也沒有這個意願。」

說話的時候，卓君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白髮老人，眼眸之間的寒意也是越來越濃。

然而，白髮老人卻並沒有動怒。

「看來，卓公子是對老夫有什麼誤會的吧！」白髮老人一聲長嘆：「不過這樣也好，卓公子真要是投在老夫的門下，以卓公子的種種行徑，只怕以後老夫還有的是頭痛。」

黑白樓中，五個老怪物正在商議以後的事情，突然凌無期臉色一變，繼而眼眸之間不由閃過一絲喜色。

「竟然，成了？」

「什麼成了？」

凌無期一臉的震驚，眼眸之間帶著欣喜：「魔子的路，竟然真的走通了？我能感應得到，這時候魔子的所有障礙竟然都已經消失了。」

「這，，，，，，」

四個老怪物各自面面相覷，神情卻是變得異常古怪。

魔子，竟然把一條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走通的不歸路走通了？

雖然這一次魔子本身就是為了走這一條不歸路才陷入的危險，他們也曾對魔子抱著極大的期望。可是這個時候突然聽到這樣的訊息，那怕是他們這些老怪物早就已經達到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變的心境。

但在這一剎那間，幾人的心中仍是欣喜若狂。

魔子這一條路走通了之後，不僅僅是人族將會多了一位絕巔強者，更重要的是這一條修行之路將有了新的始端，對於人族修行者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賀的大事。

甚至這個時候，那怕是他們這些老怪物們都有一種想要去看著究竟的衝動。

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剋制了自已的想法。

「那魔子，是不是已經成了，，，，，，」

杜康小心翼翼的開口。

「現在還不能說是大功告成，但至少也是已更進一步了。」凌無期一聲長笑：「一法通則萬法通，魔子第一步走通了，後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我們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些時間，魔子出關之日便是大功告成。」

四個老怪物不由同時面露喜色。

這種時候，突然聽到這樣的好訊息，他們不由都心情大好。

只要能大功告成，那怕是再讓他們等上一些時日又能算什麼？

這麼長的時間都等過來了，為了將這一條路走通，人族多少驚才絕豔的生靈都倒在那條不歸路上，如今已經看到了希望，自然是不能急於一時。這樣的道理，他們自然是都懂的。甚至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現在都已經把魔子當成了希望。

「只是，我現在在想，到底是因為什麼，明明沒有希望的不歸路，為什麼突然就直接走通了？」凌無期一聲長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凌無期的話，四個老怪物臉色不由同時一變。

魔子如今走通了那條不歸路，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天大的好事兒，可有事情卻不能僅僅只看表面，這背後到底有沒有什麼隱情，他們也不得不多關注一下。

可是，那怕是現在絞盡腦汁，一時之間也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或許，是有高人從中指點了吧！」凌無期一聲長嘆。

四位老怪物不由同時一愣，神情卻是變得異常古怪。

高人？

整個人族之中，除了他們之外，又有誰能稱得上高人，縱然是強如他們，面對魔子的處境也是根本束手無策，縱然人族之中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他們也相信自已的眼睛。連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人族其他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別忘了，卓君臨帶回來的那位。」凌無期一聲苦笑。

此言一出，四個老怪物不由同時色變。

甚至在這一剎那間，四人心中也不由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真的是由那一位出手，以那位的手段自然是可以替魔子擋下一劫的。可是現在思來想去，他們也實在想不明白到底那位白髮老人為什麼會出手相助魔子。這種事情，那怕是他們都算得上是見多識廣，這時候也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

天道，可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任何生靈釋放善意的。

如今天道突然有這種舉動，那怕是他們這些老怪物都不由頭痛不已。沒有弄清天道的意圖之前，他們也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那我們怎麼辦？」

楊侗臉色不由一黑，神情卻是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如今即然已經知道是天道在暗中出手，那他們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天道如今也等於是變相幫了人族一次，他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天道為什麼要幫魔子，這一點到現在我也十分鬱悶。」凌無期一聲長嘆：「不過即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必然是與卓君臨達成了某種協議。畢竟這只是天道與凌無期之間的事情，我們也不方便插手。」

「難道，我們就真的什麼都不管？」

「管？」

凌無期一聲長嘆：「我倒是想管，可是我們現在又拿什麼去管？事情已經發生，而且是對人族有利，我們又憑什麼插手其中？卓君臨即然已經和天道達成了協議，由著他們去就好了。」

「可是，，，，，，」

杜康欲言又止，卻終是閉上了嘴。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那怕是杜康都不由有些鬱悶。

如今的形勢已經越來越難，人族的態勢也越來越不穩定。

現在又冐出卓君臨這麼一個刺頭和天道扯上了關糸。這樣的情況之下，那怕是他們這些老怪物們心中也有些不安。萬一要是卓君臨真的和天道達成了某種無法接受的協議，到時候人族也有可能會受到牽連。

如今，就算是他們有心，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道友多心了。」凌無期一聲長嘆：「雖然卓君臨平時看著不靠譜，但卻從來都不曾做過有損人族利益的事情。我相信就算是卓君臨與天道達成了某種協議，也絕不會拿人族的未來去交換。」

「怕就怕，卓君臨被天道下套，到時候，，，，，，」

「天道下套？」凌無期不由搖頭苦笑：「道友想多了吧，那可是什麼存在，卓君臨又何德何能，竟然值得天道那樣的存在算計下套？若是天道真想要算計卓君臨，倒我們倒真是要高看卓君臨一眼了。」

一處偏僻的酒館中，卓君臨與白髮老人對面而座。

桌上的菜式很單一，一盤花生，一盤豆乾。

可是在他們的桌子邊上卻直接丟了十來個酒罈子，那怕是酒館老闆也曾見過些市面，可是看到這種酒量的豪客，也不由傻眼了。

以前他們不是沒有見過酒量驚人的江湖豪客，但像這樣牛飲鯨吞的卻還是第一次遇到。甚至他們短短兩個時辰所喝下的酒，已經快能抵得上他們酒館一個月的量了。

更讓酒館老闆覺得不安的還是，卓君臨在進店之前就直接丟下了十兩金子，其價值已經完全足以將這小酒館直接盤下來了。按照卓君臨和白髮老人現在這麼個喝法，自已酒窖的酒只怕真能給搬空。

原本這種出手闊綽的豪客上門，店家定然是極為高興的。

可是這麼個喝法，店主生怕會喝出事來，真要是在自已的酒館出了事情，那到時候自已必然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只怕這店都會關門，他們也有可能會吃上官司。

本來店主是想要勸住兩人的，可是店主才剛一開口，就直接被卓君臨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在這些普通的百姓面前，如今卓君臨就如同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任何的一個眼神，其實都可以用那些普通百姓當場嚇死。

「店家，今日這店我們包了。」卓君臨再次丟出一塊金子到了店主的手裡：「你庫房裡的酒全部都給搬上來。」

「這個，，，，，，」

店主面色不由一白，神情卻是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錢不夠？」

「客官說笑了，客官的錢就算是盤下小店都綽綽有餘，只是這般飲酒，未免會傷了身體，客官若是喜歡小店的酒，要不，，，，，，」

「不用，你們儘管上酒，出了任何問題都和你們無關。」卓君臨一聲輕嘆：「我們是黑白樓的客人，店家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