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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那行,老朽這就為客官清場。」

店主倒也是個識趣的人,急忙關了店門,再搬出許多藏品。雖然並不認識卓君臨,但聽到卓君臨提到黑白樓之時,也知道這必然是傳說中陸地神仙般的人物,如今這等存在即然要在這酒館暢飲,店主又怎麼可能會不識趣?

尤其是現在卓君臨如手如此闊綽,更是讓店主根本沒有拒絕的道理。

等店主忙完之後,卓君臨再次倒了一碗。

「看來,卓公子日常也是一位不拘小節之人。」白髮老人一聲冷笑:「這就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店家,如今卓公子都能以金錢身份壓得店主不敢多言,這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吧!」

卓君臨只是一聲輕嘆:「即然是要請前輩喝酒,自然是要盡興的。這些普通人又豈能明白我們的酒量,多話只會影響到我們的酒興,倒不如痛快飲上兩杯。」

白髮老人臉色不由一黑,神情卻是變得異常難看。

這時候看向卓君臨的時候,神情中卻是多出了一絲冷漠:「看來在卓公子的眼中,自已終究是與普通凡人有別吧!」

卓君臨只是訕訕一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甚至在這個時候,眼眸之間卻是多出一絲無奈。

「難道,卓公子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個世界,本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卓君臨一聲長嘆:「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命軌跡,也都有自已的歸宿之處。不對等的生靈之間,自然是沒有任何共同的交際。就像我和那位店主一樣,雖我同為人族,可是彼此的身份卻有著天差地別,這一點前輩應當明白的吧!」

「這,,,,,,」

白髮老人臉色不由直接黑成了鍋底,神情卻是變得異常難看:「難道,人族就是這般分別的嗎?」

「世間眾生,豈不同樣都是這般分別?」卓君臨一聲苦笑:「在天道的眼中,不是同樣也分了三六九等?眾生在天道面前從來都只能予取予求,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動不動就是天災降世,動不動就是天地浩劫。眾生從來都只能於水深火熱之間苦苦求存。」

「這,,,,,,」

白髮老人臉色不由再次一黑,神情卻是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這時候在白髮老人的眼眸之間,不由閃過一絲凝重深色。

原來,卓君臨在這酒館之中的仗勢欺人,真正的目地卻是在這裡等著自已不成?只不過一開始自已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這樣的情況,縱然是白髮老人心中都不由一驚。

從一開始,卓君臨只怕就根本沒懷好意。

「有些事情,卓公子不會明白。」

「可是,有些事情我卻看的一清二楚。」卓君臨不由搖頭苦笑:「為了一已私慾,卻讓整個世間都陷於萬劫不復之中。多少生靈於前輩的一念之間而化成劫灰,又有多少生靈會在前輩的意念之中化成虛無?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前輩總不能告訴我,這世間的所有一切災厄劫灰,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糸的吧!」

白髮老人慾言又止,卻終是沒有說話。

甚至這個時候,白髮老人的眼眸之間,卻是多出了一絲無奈。就如同是一個不被人理解的老人,獨自傷心,,,,,,

白髮老人拿起酒碗,連喝三碗,面色漸紅。

這種普通人釀的酒,對於白髮老人這樣的存在來說其實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應。甚至就算是喝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讓白髮老人有任何反應。

可是這個時候,白髮老人卻如同是醉酒了一般,神情古怪。

「卓公子在怪老夫嗎?」

「難道,我不應當怪前輩嗎?」卓君臨

一聲冷笑:「任何一場大劫,雖然不是前輩親自出手,可是那一次又真的能與前輩脫了幹糸?真正的幕後黑手從來都是前輩,難不成到了現在這種時睺,前輩竟然要說那一切都和自已沒有任何的關糸嗎?」

此言一出,白髮老人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甚至這個時候,在白髮老人的眼眸之間,卻是多出了一絲猶豫。

「卓公子即然說這天地大劫是由老夫引起,那可知為何要有這天地大劫?」白髮老人一聲長嘆:「如果有的選擇,老夫也絕對不會願意發動這天地大劫。天地萬物皆有定數,世間萬法亦皆有定數,這天地大劫,同樣也是定數。」

「難道,前輩能說,在這每一次天地大劫之中,沒有私心?」

「這,,,,,,」

白髮老人臉色一白,卻並沒有開口。

這時候卓君臨的話,顯然讓白髮老人都不由有了一絲猶豫。

或許有些事情,遠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復雜,也根本不可能能向任何人解釋。那怕是有千言萬語,這時候白髮老人卻是選擇了沉默。

「難道,前輩連解釋都不願意嗎?」

一聲震響,自北海響起。

巨大的聲響直衝雲霄,似是要將整個天地都翻過來一般。

天地震盪,山川倒覆。

整個北海浪潮沖天,海嘯不絕。

一層又一層的浪潮翻湧之間,無數的北海水族直接在水花間被絞成了碎沫,一道道浪潮過後,地面上一層又一層的血沫不斷的湧出。

僅僅不過數息之間,早已不知道有多少水族生靈已經被震成血霧。

在這樣的天地自然之勢中,無論何等樣的生靈都顯得極為渺小,那怕是真仙境的水族生靈,也根本承受不住一次浪潮的翻湧,直接被絞成血沫。

隨著浪潮疊湧之間,那些水族生靈一層又一層的漂了起來。

虛空之中,一道身影貪焚的吸食著源源不絕升空的殘魂。

僅僅不過數息之間,整個北海水族死亡竟是不下千萬之巨。縱然是一些低階的水族生靈,這時候也不由遭了禍端,,,,,,

「成了。」

孤峰之上,素民長老雙眸放光,眼眸之間滿是喜色:「看來,皇天已經沉不住氣先行動手了。別看皇天平日裡都是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行事卻是狠辣至極,直接選擇了沒有背景的北海水族。」

蒼青不由連翻白眼。

這種時候,蒼青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這時候素民長老那幸災樂禍的架勢,卻讓蒼青心中極為不舒服。

甚至在這個時候,蒼青眼眸之間不由閃過一絲無奈。

不管素民長老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在蒼青的心中卻是感覺到了極度不安。如今皇天被素民長老的套路擺弄的失去了應有的理智,現在皇天一步步走上了不歸路,這時候素民長老這位罪魁禍首居然還能說風涼話,這就讓蒼青極為反感了。

雖然蒼青知道素民長老也是不得已,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那怕是有再多的想法也根本沒有用。

「難道,這就是道友想要的結果?」

「是的。」素民長老直言不諱。

「可是,現在卻是讓皇天拿自已的性命去賭。」蒼青一聲冷笑:「這種事情,本就是絕對不可容忍的事情。就算是天道有意寬恕,但皇天如今一但出手,身上便沾染上了無盡的因果,到時候再要脫身都沒有可能,這也是你一開始就想要的答案和結果,是嗎?」

「是的。」

「道友,你就真的如此鐵石心腸?」

「天道本就無情無私,只是皇天自已

看不透中間的關糸而已。」素民長老一聲長嘆:「老夫是這一場天地大劫的引路人,而你蒼青卻是收官之人。這件事情本來就和皇天沒有任何的關糸,即然他一定要強行牽涉進來分一杯羹,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所以,那怕是將皇天送上絕路,也在所不惜?」

「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素民長老一聲長嘆:「其實從一開始,老夫就已經拒絕過他。即然他一定要堅持來動你我的利益,那就是他自尋死路了。」

蒼青看著素民長老,卻終是沒有說話。

雖然蒼青明白素民長老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蒼青卻並不能接受素民長老的這個解釋。所有的事情如今就像是一團亂麻,那怕是蒼青都不由感覺心中極其鬱悶了。

這種爾虞我詐的事情,總是讓人心生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種事情的根源,蒼青也能理解。

如今讓蒼青心中不舒服的還是,為什麼這種事情要讓自已知道,而且自已還動了側隱之心。

這樣的情況,本來是絕不應當發生的。

「天道本就無情無私,更不應當有任何的情感存在。」素民長老一聲長嘆:「或許現在你會覺得老夫這麼做不仁義,可是有些事情卻遠不是仁孝禮義可為。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做選擇的時候,那怕你將老夫推了出去,老夫也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蒼青愣愣的看著素民長老,一時之間卻是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或許,這就是現實。

也是生存之道,,,,,,

白衣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臉色卻並不好看。

尤其是在看到卓君臨的神情不對之時,白髮老人似乎是看透了什麼一樣,竟是自顧自的開始大碗飲酒,似乎是要強行將自已喝醉一般。

這樣的情況,讓卓君臨的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

不管天道在其他眾生的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卓君臨卻是知道自已欠了白髮老人天大的恩情。如果不是白髮老人出手,或許魔子真的就有可能在那條不歸路中一去不復返,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間。

那怕魔子還沒有出關,可是卓君臨也能感覺得到魔子已經渡過了自已最難的那一關。這個時候看到白髮老人這幅模樣,縱然是卓君臨都不由心中有些不安。眼前的白髮老人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這時候那怕是訴苦的言語都不願意再和卓君臨多說。

這樣的情況,讓卓君臨心中不由一震。

白髮老人,難不成真的有什麼苦衷不成?

雖然自已與白髮老人之間的交往並不深,可是以卓君臨的眼界來看,白髮老人也並不是什麼殘忍兇狠之輩,,,,,,

然而,卓君臨終是沒敢放下戒心。

這無數歲月以來,有多少生靈在天地大劫之中而應劫,又有多少生靈在無緣無故之間直接變成了劫灰。雖然卓君臨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白髮老人在暗中佈局,但種種證據都直接指向白髮老人,若是說所有的事情都和白髮老人沒有任何的關糸,卓君臨卻是說什麼都根本無法相信,,,,,,

「前輩,你,,,,,,」

「卓公子是不是覺得很可笑?」白髮老人突然一聲長嘆:「是不是在卓公子的想象之中,老夫就應當生來便是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那怕是讓人看上一眼就是覺得心神不安的那種樣子?」

「這個,,,,,,,」

卓君臨並沒有直接回答,可是卻也並沒有反對。

天道以前在自已的眼中,本來說是凶神惡煞的模樣,,,,,,

可是現在白髮老人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那怕卓君臨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

,也曾遇到過無數的生靈,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已竟然會直面面對這種問題。

「其實卓公子不回答,老夫又何嘗不清楚?」白髮老人一聲長嘆:「這麼多年以來,老夫雖然從來都未曾現身於眾生眼前,但眾生所經歷的一切老夫又何嘗不是親眼所見。只怕在很多生靈的眼中,老夫本身就是那種凶神惡煞的樣子,那怕是有其他的形態出現在世間眾生的面前,他們也都只會當成是老夫欺瞞世人的花樣而已。」

卓君臨不由訕訕一笑,卻終是沒有說話。

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那怕卓君臨心中的確這樣想過,可是在見到了白髮老人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之後,卓君臨心中竟是沒來由的多出了一絲同情。

這種想法,連卓君臨自已都覺得自已是瘋了。

可是,卓君臨心中卻十分清楚,那就是同情。

一種源自於骨子裡內心深處的同情。

「其實,前輩如果真的沒有做過什麼,為什麼不給眾生一個解釋?」卓君臨一聲長嘆:「如果一切都是誤會,也不是沒有解開的機會,前輩若是願意,晚輩可以,,,,,,」

「不用了。」

白髮老人一聲長嘆,神情卻是變得越發的失落。

「前輩,,,,,,」

「卓公子不必再多說了,那些事情,其實都和老夫有關。」白髮老人一聲長嘆:「即然一切的罪責都要歸咎於老夫的頭上,老夫也都認了。終究是老夫的一已私慾,才讓整個世間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就算是要怨恨老夫,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

卓君臨不由一愣。

怎麼剛剛還是好好的,僅僅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白髮老人的態度就突然大變,到底又是因為什麼原因,竟然讓白髮老人突然有這麼大的改變。

那怕是卓君臨,這時候心中也突然升起一種極度不妙的感覺。

這事兒,似乎透著一絲古怪啊!

可是這古怪到底是在那裡,那怕是卓君臨一時之間也根本想不明白,不過這個時候,卓君臨也實在沒有心思猜測白髮老人的想法。

像白髮老人這種存在,往往都有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已終究只不過是一個小輩,對於這種存在的種種怪誕想法,又如何能猜測得透。

面對白髮老人這種級數的存在,那怕是心中有著無數種想法,現在也只能強行壓制下來。自已在對方的眼中,其實與螻蟻根本沒有任何的分別,又何必自作多情?

「卓公子,今日即然是你請老夫喝酒,那就讓老夫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頓,那怕是醉上一場也好。」

「好。」

卓君臨一聲長嘆,終是再次舉碗。

有些時候,無論有多少的言語,都要酒裡,,,,,,

一聲聲慘叫,一聲聲悲鳴,讓整個世間都如同是人間地獄一般。

在這宛若是人間地獄的地方之中,一道身影滿身血汙,一雙眸子之間全都是血紅色,瘋狂的汲取著流逝的生機。

那道身影所過之處,一具具屍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腐化。

短短不過數息之間,卻宛若是經歷了一場時光變遷一般,所有的屍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腐爛,不斷分解,到最後的卻又直接變成了飛灰,消失不見。

然而,那道身影卻在不斷的瘋狂怪笑,神情也不由變得越發的猙獰,如同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兇慘嗜血,,,,,,

虛空裂開,數道身影急速而至,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時,第一時間便向著那道身影攻去。然而那道身影卻是一聲怪笑,身形宛若鬼魅一般。

縱然那幾道身影的修為都已經到了大羅金仙的境

界,可是在那道身影的面前卻如同是三歲頑童一般。那身影舉手投足之間都似乎是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強如那幾位修行者,也不過在瞬息之間便已直接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那道身影所過之處,屍骨腐化的速度稍慢了一些。

然而,也僅僅只是稍慢一些而已,轉眼仍是風化之後,隨風而逝。

隨著那道身影不斷的汲取眾生生機,身形也漸漸變得挺立起來,可是那道身影身上的戾氣卻是越來越濃,那怕相距仍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卻也讓人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虛空中,仍是不斷有生靈急速趕來,可是那道身影卻根本沒有要離開的離開,身形所至,無數的生靈在不斷的化成劫灰。

一道道身影消形於無形,一聲聲怒喝聲不斷。

可是,卻並沒有任何一道身影后退半步,,,,,,

「西海發生了一場大災難?」

黑白樓中,凌無期的臉色十分難看,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似乎有一種怒意將要壓制不住。

縱然是其他四個老怪物,這時候臉色也不由變得異常難看。

原本,西海是屬於妖族地域,這事也與人族沒有任何的關糸。

可是現在西海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數,那怕是凌無期等人也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天大劫到來,也絕不可能只是發生在西海,這世間各族只怕都難以置身事外。可是現在那場災難只是發生在西海,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手段殘忍,極其血腥,每一個死去的生靈都是生機斷絕,其中有很多都是根本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水族。」凌無期一聲長嘆:「這樣的手段,那怕是最邪惡的修行者,也未必能做的出來。」

四個老怪物各自面面相覷,神情難看。

凌無期所說的情況,他們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可怕之處。

可是,如今這種時候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怕是他們這種境界的生靈也不由心中升起一種不安之感。

甚至可以說,如今西海發生的情況,冐出來的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

幕後兇手今日即然可以向西海水族出手,將來也未必不能對人族出手,到那個時候,人族的情況就極其危險了。

現在他們所說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真要是到了不可收場的地步,只怕,,,,,,

「兇手,會是誰?」

凌無期臉色凝重:「我想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這天地大劫將至,各族都將人人自危,縱然各族都有想法,也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那麼,這兇手豈不是更難尋找?」人王面色一白:「這無形之間,豈不是讓我們增加了許多難度?」

凌無期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陰沉的望向人王。

人王面色不由一白,腦袋不由縮了縮。

凌無期現在的這種眼神,那怕是人王都覺得有些陰沉,這時候看在眼中,更是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怕,是有人要汲取眾生的生機,才會如此不擇手段。」凌無期一聲長嘆:「這種情況,當世之間又有誰會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這,,,,,,」

四個老怪物不由同時神色疾變,臉色也不由變的異常難看起來。

雖然凌無期的話並沒有說明,可是中間所指的究竟是誰,這時候已經是呼之欲出。縱然是他們這些老怪物,此時心中也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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