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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進來吧。”
聽到曦月敲門,陳平回答道。
隨手隔空給她開啟石門。
他剛剛在劍意大道中走出一步,完成了目標所設定的15步,此刻已經靈力枯竭,渾身大汗淋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你做什麼了?滿頭大汗的。”曦月進來後,見到陳平這幅模樣,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徒弟。
又看了看玉床四周。
陳平擦了下汗:
“還能做什麼?練劍罷了。師尊找我是有事吧?”
你在床上練劍?……曦月腹誹。收回疑惑的目光,若無其事地道:
“你的禁錮術習修的怎麼樣了?”
當初陳平就是先這麼問的,然後才分享喜悅,既然是要扳回一城,她自然是如法炮製。
“算是專研出一定成效了,正想和師尊說這個事。”陳平吞了一粒聚氣丹後道。
曦月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既然有了一定的成效,剛好一起交流。本座也正好取得了一點點成效,算是過來和伱分享一下喜悅吧。”
‘分享喜悅’幾個字說的風起雲淡。
但陳平卻是楞了一下。
這個詞怎麼這麼熟悉呢?
曦月偷偷瞥了一眼陳平,見到陳平臉上出現微‘怔’的表情,很是滿意。
當然,表面上還是要裝著不喜不悲的。她沒等陳平插嘴,取出符文手稿,上面還有她的一些心得記錄,遞給陳平:
“整個禁錮術的第一層本座算是學會了吧。既然有第一步,就可展望第二步,本座說過,會帶你走出蒼瀾草原的。這是習修心得,你且拿去,能參悟多少參悟多少,為本座打打下手也好。”
說完,餘光瞥了一眼,見陳平並沒有很震驚的樣子,微微一滯。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陳平震驚,她沒沉住氣,忍不住問道:
“你不震驚?”
陳平:……
師尊啊。
哪有你這麼直截了當求震驚的?
“挺震驚的。”陳平配合道,起身拍了幾張靜音符:
“其實,我已經找到了解決之道。當前來看,該法子無需徹底破壞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禁錮。要不,這一次師尊協助徒兒我來破禁?”
這件事陳平還不確定要不要和姜有為這些古塔守護者分享。
這一次與當初在落月城當中破陣不同,當初的落月城是凌霄宗的大本營,可以有很多渠道打聽魏恂的人品。
但這裡不一樣。
村落裡每一個人的來歷和背景都不清楚。那些古塔守護者,陳平除了只知道名字之外,其他的知之甚少。
換言之,這些人是真的只是想走出蒼瀾草原,還是有可能是魔族的奸細,想混跡在這裡徹底開啟通道?
這些陳平都無法判斷。
而這些無法判定的東西很可能會成為他破禁時的不可控因素。
再者,這一次破禁影響頗大。
若他破禁的訊息傳出蒼瀾草原之後,那些封禁的大能會如何看這件事?會不會殺一儆百?
這同樣沒法知曉。
陳平自己還是挺擔心的。但破禁時需要專注施法,這個過程相當於把自己暴露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場景。
一旦有人或妖獸發現,並對他不利之時,若沒有護法之人。這種情況下他相當於任人宰割。
這是矛盾點。
不管怎麼說,必須有護法之人。
曦月就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整個蒼瀾草原之中,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這麼一個。
所以陳平沒有隱瞞。
倒不是為了打斷師尊的炫耀。師尊這麼可愛,炫耀一下怎麼了?傲嬌一下合情合理。純粹是此刻就是攤牌的時機罷了。
“你找到了走出蒼瀾草原的方法?”曦月笑了笑,一副‘真的嗎,我不信’的表情。
“真的。”陳平點了點頭。
“真的?”
陳平:……“千真萬確。”
“算了,僅僅是這麼說你可能不信,等等,我演示一遍給你看就知道了。”
陳平當即起身,抽出七星龍淵劍將108個符文臨空鐫刻而出,一邊鐫刻的同時一邊將重要資訊講解了一遍。
曦月一開始只以為是陳平的倔強,可越聽越震驚。她這些年花了無數的精力在這個禁錮術上面,對這個禁錮術自然非常熟悉。
此刻看到陳平鐫刻禁錮術,講解其中的各個錯綜複雜的支線,她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禁錮要義。
陳平舞完一套不算太完整的禁錮術,放下七星龍淵劍,見到曦月一副震驚不已的樣子。
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師尊不用震驚。這並非徒兒天賦秉異。而是這柄劍之中蘊含了一股強大的劍意,師尊之前曾見過這柄劍。而禁錮之中本身也具有劍意,大概是這一點相似點,促使我在這方面找到了禁錮的漏洞。”
有必要稍稍解釋一下,畢竟這太過於震撼。
七星龍淵劍曦月曾經感受過,知道是失靈古寶,也知道這柄劍可能蘊含劍意。如今禁錮中又恰恰剛好有劍意。
而且這股劍意還是破開斷臂禁錮漏洞的關鍵所在。
所以將一切歸咎於這柄劍多多少少也算說得過去,並不是純粹的信口雌黃。
曦月收斂臉上的震撼。
對於陳平的解釋,她沒有置喙。此刻深吸一口氣,隨即而來的便是對可以走出蒼瀾草原的喜悅。
打心裡的喜悅。
若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呆在這個鬼地方?
“你是說,只要讓禁錮中的那股劍意逃逸,禁錮就會出現漏洞。而這個漏洞正是扭曲這方天地法則的禁制?”
“只要能做到,便可以讓蒼瀾草原的天地法則恢復正常?”曦月喜道。
陳平點點頭:
“是的。到那個時候,師尊恢復元嬰中期的修為,那還不是在蒼瀾草原上任我逍遙?又何愁走不出蒼瀾草原?”
順便拍了一下彩虹屁。
“而且這條斷臂的價值僅僅是扭曲天地法則?也就是說我等的所作所為不會破壞整體禁錮的根基?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依然穩固?”曦月又問道。
“確實是這樣。至於禁錮更深層次的東西,受限於修為,我並不能窺探到什麼。”陳平點點頭。
曦月秀眉忍不住舒展開來。
一道柔光在她眸子裡綻放開來。
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找到的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只要通道禁錮沒有完全被破壞,哪怕出現了一點漏洞,也問題不大。
等到她走出了蒼瀾草原,把這裡的訊息帶回,何愁沒有高階修士過來修復漏洞?
她看了一眼陳平。
對於陳平剛才的解釋,她雖然沒說什麼,但顯然也沒全信。
元嬰及低階的修士只能順應天道法則,或者是說利用天道法則去行事。只有化神之後的修士才有機會逆天行道,做出一些與天道法則相違背之事,比如說扭曲蒼瀾草原上的天道法則,讓元嬰以上的修士的修為被壓制。
這一點看來,禁錮斷然不會簡單。
怎麼可能單單是劍意強大就可能破開禁錮?
如果單單劍意足夠強就可以破禁,那麼蒼瀾草原被封上千年,恐怕早就被破了。
陳平的劍意是很強,但那也只是同境界。上千年來,難道就沒有金丹中後期的強大劍修掉入此地嗎?肯定有。
不過陳平連如何找到靈石原礦都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指望這個徒弟會將此事對她和盤托出。
也能理解,每個人都有秘密。
重要的是真的可以走出蒼瀾草原了。
“本座要如何……配合你?”曦月自覺道。
看了下陳平……可惡,這次又被他裝到了……她心裡有點牙癢癢。
原本這是她扳回一城的好機會,不曾想這一趟蒼瀾草原之行,全變成了這個男人在引領她。
不過她也是拎得清的人,知道此刻她需要扮演好的角色就是配合好陳平。
她不知道陳平的方案是否一定可行。
但她願意全力一試。
“如今我的劍意已經足夠引起地宮古塔禁錮的共鳴。但即便劍意再強,施法時也不能離地宮古塔太遠。我需要靠近神秘遺址,逐漸去嘗試。這個過程可能會很長,需要師尊能擋住一切可能出現的敵人。”陳平望向曦月。
曦月想了想,才道:
“你施法之時,會不會引起神秘遺址中的那個面孔枯槁如干屍的老修的警惕之心?”
陳平從心道:
“一開始不好說,但隨著施法的深入,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禁錮術越精通,那些支線和陷阱越熟悉,共鳴時古塔禁錮的其他部分被波及的機率就越小,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小。
這一點陳平還是有信心的。
問題出在施法的後半段。
當共鳴足夠強烈時,當古塔禁錮之中的劍意開始逃逸之時,必然會引起異象,這是不可避免的。
這個環節,被枯槁老者感應到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
“那本座死定了。”曦月自嘲道:
“那老者金丹後期修為。若單單只是他來,本座或許還能靠一些手段堅持一會兒,但神秘遺址裡面還不知有多少蝙蝠妖獸受他指揮,十個我、二十個我都不夠死。”
“找些幫手?”陳平不確定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施法的過程會需要多久,倘若很短的話或許曦月自己就能應付,但倘若時間比較長的話就真如曦月所述那樣了。
曦月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靜室外,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才決絕道:
“那些古塔守護者本座信不過,他們在此是否另有所圖本座亦沒法判斷,這裡有沒有隱藏的魔修我等同樣無法知曉。蚩涼能出現在西荒,這裡未必就沒有。”
“一旦有,那我們無異於引狼入室,你我的處境將不堪設想。”
這其實也正是陳平所擔心的。
若真有魔族奸細,屆時又認定他和曦月有解開禁錮的天賦,那在天道法則被打破之前,恐怕就會被綁架起來,淪為他們開啟通道的工具。
最後身死道消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師尊想怎麼做?”陳平問道。
曦月目光堅定:
“此事交給我即可,我來策劃。你儘管為破禁做好準備。”
雖然這看起來很難,但曦月的語氣給人一股異常安心的感覺,陳平下意識地表示贊同:
“好。其實我已沒什麼好準備的了。師尊大致還需要多少時日做準備?”
“五日足矣。”
“既然如此,那五日之後,我等出發前往神秘遺址。”
“……”
既然已經說定,曦月很快離開,去做最後的準備去了。
離開之前,曦月向陳平要了不少金甲符、誅邪符之類的符籙,同時也將陳平剩餘的靈石原礦一併全部拿走。
等曦月走後,陳平在書桌前坐下,取出當初大戰前買下的那張地圖。
這張地圖只有村落外數十萬裡的範圍裡才有詳細的地形、資源標註,更遠的地方則要粗獷很多。
地圖上,距離村落200萬里之遙的地方,標註著一個紅點。
那裡正是神秘遺址。
從村落到神秘遺址之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折線將兩者連在一起。
那條折線是陳平自己所畫。
當初大戰之時,姜有為佈置的傳送陣就是沿著這條折線佈置的,陳平當時刻意記憶了下來。
現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
傳送陣不在,但那些駐腳點還算不錯。
很多年過去,那些點多半已經不再受到關注,剛好可以作為遷徙途中的歇息之地。
“終於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
五日的時間在忙碌中度過。
主要是曦月忙,她基本上很少出現在洞府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奔波。
陳平則利用最後的時間再次領悟了一些劍意。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開始收拾財物。
玉床、蒲團、陣法、獸皮等等,所有的東西全部塞進儲物袋。
第四天傍晚。
曦月回來的時候,同時帶回來了兩個女修。這一點曦月曾經和陳平提過,徵得過陳平的同意。這兩個女修是此次行動的合作物件。
“見過陳道友,我等是陳……陳前……道友的友人。”見陳平兩人出來,兩個女修齊齊作揖打招呼。
嗯?
陳前……道友?
陳平疑惑地看向曦月,然後就聽到了曦月的傳音:
“既然是和她們合作,總得有點誠意。原本昨晚打算和你說一說我這邊的準備情況,但回來時見到你還在參悟劍意,便沒有打擾你,稍候再說。”
陳平點點頭:
“兩位道友裡面請,進來談。”
對兩個女修回禮揖手。
這兩個女修他都認識,一個叫南楠,金丹四層,一個叫朱綵衣,金丹三層。只是平日裡沒什麼交集,沒怎麼交流過。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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