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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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阿斯塔特戰團返回阿塔爾·梅迪安鑄造世界進行補充修整，在和智控軍團的最後一戰中，星際戰士損失不小。

但是鐵浮屠戰團幾乎沒有片刻地休整，艦隊已經離開星系再次踏上征途。

因為上次戰鬥中的損失對於戰團來說並不傷筋動骨，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航行途中。

戰團長和他的猴子整天泡在肅正號的武器庫裡，研究黑機油老普羅特斯留下來的那些黑暗異端科技造物，試圖破解其中奧秘，然後便能安排輝騰鑄造世界複製量產。

這種事情，肖飛幫不上忙。

術業有專攻，他是泰坦專家。

“青山。”

這天錫德·諾拉忽然來到了武器庫。

大審判官看著星際戰士和太空猿猴，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背對自己，正在埋首鑽研認真拆解本影窺鏡，細細琢磨每個元件用途，然後低聲討論，絲毫沒有理會自己，心裡不禁有些焦急，語氣急促地大聲道：

“戰況發生了重大變化！”

“什麼變化？”

傅青海放下手裡的零件，問道。

“各個鑄造世界上的泰坦軍團都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挫敗，敵人似乎洞悉到了我們所有的戰術佈置和軍力分佈，開始針對性地進行反擊，我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我非常肯定，我們內部一定存在內奸！”

錫德·諾拉沉聲說道。

傅青海扭過頭奇怪道：

“這不是你早就預料到了的嗎？”

“不，這和我的估計並不一致。”

錫德·諾拉解釋說道。

在一開始，瞭解鋼鐵環帶這片地區的大審判官就已得出結論：除了阿塔爾·梅迪安鑄造世界可以確保忠誠，其他所有鑄造世界都在暗流湧動，或者內部都有個別勢力心懷鬼胎，並不值得信賴，某些表面恭順且忠誠的機械神教教派，暗地裡的態度也很曖昧。

透過哲拉斯太空站上的戰鬥，傅青海也感覺到了，異端和正統的定義非常含混，叛亂和忠誠的邊界如此模湖，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個把內奸，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依照我多年以來的經驗，這次洩密行為，級別很高，範圍很大，影響很深，涉及到了多個泰坦軍團的部署情況。”

錫德·諾拉語氣沉重：

“絕對不是鐵帶本地勢力能夠觸及到的核心機密，況且我們早就有所提防，他們也不可能接觸得到什麼核心機密。”

“你剛才說……泰坦軍團？”

傅青海捕捉到了一個關鍵：

“那麼其他部隊也存在洩密情況嗎？帝國衛隊？帝國海軍？阿斯塔特戰團？”

“目前來看，其他帝國部隊沒有發現存在洩密情況，但是你得考慮一點，泰坦軍團本來就是本次戰爭中的主力，其他部隊即便發生洩密，也不太能左右戰局。”

錫德·諾拉說道。

“那麼會不會是……”

傅青海斟酌著提出猜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懷疑統御賢者希羅尼摩斯·甘特那邊出了問題，我曾傳送星語訊息致信統御賢者，試探他的態度，面對洩密事件甘特賢者也很憤怒，正在大規模地徹查整個泰坦修會，想要找出原因。”

錫德·諾拉說道。

“他的憤怒說明不了任何事情。”

傅青海平靜地說道：

“泰坦修會肯定出了內鬼。”

錫德·諾拉點頭表示同意。

那麼會是誰呢？

錫德·諾拉低聲說道：

“擔任鋼鐵環帶戰區的統御賢者的希羅尼摩斯·甘特，在火星鍛造議會里的地位不低，還是鑄造統領扎格列歐斯·凱恩的親信，我不好調查他，至少不能直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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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御賢者地位太高，言下之意，就算想要調查，也只能是暗中間接調查。

“恕我直言就算可以直接調查，你也並不具備調查一個統御賢者的能力。”

傅青海毫不客氣地指出。

一般來說，機械神教內部查內鬼抓間諜，比的都是駭客技術，拼的都是電子資訊作戰能力，你一個惡魔審判官，你憑什麼調查堂堂統御賢者？且不說思維防火牆這些，光說他腦子裡浩如煙海的資料和資訊，不設防敞開了給你看，都能把你大腦撐爆。

簡而言之專業不太對口。

傅青海不認識這位統御賢者，希羅尼摩斯·甘特，也不清楚他是什麼性格的人，不過他還是傾向於泰坦修會內部有人叛變，而非懷疑統御賢者本人存在問題。

並不是他相信機油老的人品，而是因為如果統御賢者是個叛徒，那麼鋼鐵環帶也不用再打了，整個泰坦修會都在人家手上，所有忠誠泰坦軍團都歸他來指揮，黑暗機械神教直接獲勝得了。身為統御賢者，如果他想使壞，根本無需使用洩密這種低階手段。所以依照這個邏輯推斷，大機率不是他。

“不管怎樣，我們優先完成我們手頭的任務，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傅青海平靜地說道。

錫德·諾拉則有一些憂心忡忡。

儘管傅青海和錫德·諾拉一致認為，赫胥羅大元帥的策略有些問題，但在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之前，他依然會不折不扣地執行戰區最高指揮部下達的作戰命令和安排部署，這是作為一個軍人最起碼的職業素養。

很多好來塢的戰爭電影，都很喜歡透過主角的抗命行為來塑造其特立獨行的形象以及渲染個人英雄主義，國內不少軍旅題材影視作品也跟風這一套，尤其是流量明星主演的那些。但實際上，無論是哪個國家的軍隊，想要形成戰鬥力，首先得服從命令，這是一支軍隊具備戰鬥能力的最基礎的前提。

鐵浮屠戰團接到的任務，是要前往尼·德利納次級星區，協助葛瑞亞鑄造世界的破曉群星泰坦軍團（旅星者軍團）和烏迪什鑄造世界的不馴領主泰坦軍團（馴服者軍團），對付曾經屬於卡利巴克斯鑄造世界的庫裡撒臺泰坦軍團（守門者軍團）。

尼·德利納次級星區，共由七顆恆星及其對應星系構成，有大量資源和宜居星球，總計共有十三個工業世界、兩個艦隊錨地和一個巢都世界。雖然這裡沒有鑄造世界，但是卻是鋼鐵環帶眾多鑄造世界的原材料生產地，因此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大遠征末期，大叛亂之前，鋼鐵環帶的鑄造世界每年開一次會，討論如何分配尼·德利納次級星區的資源，實力強大的鑄造世界總是能夠佔據更多份額，導致一些鑄造世界心懷不滿，也是鐵帶內戰的導火索之一。

鐵浮屠戰團遵照命令前來支援。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艦隊剛剛脫離混沌之海，從曼德維爾點穿出，立即就被虛空中紛飛的戰火吸引，想象之中忠誠泰坦軍團聯合帝國衛隊以及帝國海軍分割包圍叛軍步步為營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相反，鐵浮屠戰團看到了，兩艘識別標記為帝國海軍風暴星域巴卡艦隊的護衛艦，正在被三艘標識未知的巡洋艦追著跑。

“可汗，帝國海軍發來求救訊號！”

艦橋，尤金大聲說道。

“攻擊那三艘未知巡洋艦。”

傅青海下令道。

不等虛空盾升起，戰團艦隊立即開火，瞬間就將一艘暴君級常規巡洋艦集火打爆，剩下兩艘不屈級輕型巡洋艦，見狀立即掉頭逃跑，鐵浮屠艦隊剛剛穿出亞空間，立足未穩，護盾系統尚未升起，所以也就沒有追擊，任由兩艘輕巡消失在了星系深處。

“詢問帝國海軍艦隊什麼情況。”

傅青海剛剛下達了指令。

星語主管夏朧·弗洛斯平步履匆匆而來，漂亮盲女踏上艦橋階梯，低聲說道：

“可汗，戰區最高指揮部發來一段緊急資訊，尼·德利納次級星區的兩支忠誠泰坦軍團遭遇慘敗，所有工業世界和艦隊錨地已經淪陷，帝國軍隊現龜縮於巢都世界。”

二打一沒打過？

傅青海面色有些凝重。

雖然他不知道三支泰坦軍團間的軍力對比，但是忠誠泰坦軍團這邊還有帝國衛隊以及帝國海軍支援，無論如何不該如此慘敗——所有工業世界全部淪陷。看來洩密事件所帶來的後果遠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

“赫胥羅大元帥有何指示？”

傅青海澹澹道。

“最高指揮部的原話是……”

夏朧低聲說道：

“青山·可汗自行定奪。”

自行定奪？

赫胥羅大元帥賦予了傅青海極大的自主權，不過想想也很合理，戰區最高指揮部遠在阿塔爾·梅迪安鑄造世界，尼·德利納次級星區剛剛淪陷，他們也不知道這邊具體什麼情況，叛軍勢力分佈如何？帝國軍隊還剩多少建制保留？是該反擊還是撤退？

鐵浮屠戰團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阿斯塔特戰團，與其學習常凱申公隔著老遠還要遙控微操，不如主動下放指揮權力，讓身處前線的軍官自己決定如何作戰。

傅青海是星際戰士的戰團長。

他有能力也有資格指揮一場戰役。

“很好。”

傅青海躊躇志滿地說道：

“馬上聯絡那兩艘海軍護衛艦，把他們的艦長請到肅正號上，問問現在整個尼·德利納次級星區究竟什麼情況。”

很快，兩名海軍軍官各自搭乘一架穿梭機，來到了肅正號的艦橋。

“長官。”

兩人紛紛行禮：

“感謝您的及時救援。”

“現在什麼情況，整個次級星區？”

傅青海坐在艦長椅上面，黑色手甲慢悠悠敲打著座椅扶手，開口問道。

“馴服者泰坦叛變了！”

這名艦長上來就爆一個驚天勐料。

“我們正在掩護馴服者泰坦和旅星者泰坦圍剿守門者軍團的叛軍，他們忽然倒戈一擊，破曉群星損失慘重，已經退守巢都世界，這是蓄謀已久的行動，因為還有一支混沌艦隊突然來到尼·德利納次級星區……”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互相補充，很快就把戰爭中的起因經過大概說明。

“帝國軍隊還剩多少部隊？”

“破曉群星還有三臺戰將級泰坦和五臺戰犬級泰坦，海軍艦隊還有一艘領主級戰列巡洋艦，三艘堅韌級輕型巡洋艦。帝國衛隊兵團還剩烏列什擲彈兵的一個團。”

“叛軍那邊還有多少部隊？”

“混沌艦隊是由三艘破壞級巡洋艦、三艘殘殺級巡洋艦和三艘屠夫級巡洋艦所組成的常規巡洋艦隊。至於混沌叛徒的地面勢力，我很抱歉，長官，我們不太清楚。我們只是聽說叛徒泰坦軍團損失不是很大。”

兩位艦長對於敵方海軍力量如數家珍，看來已經有過一番交手，但是對於敵方所擁有的陸軍力量則是完全一無所知。

“破壞級？殘殺級？屠夫級？”

錫德·諾拉疑惑問道：

“這是什麼型號的巡洋艦，產自哪個鑄造世界？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些都是混沌戰艦型號。”

一名海軍艦長解釋說道：

“它們的代號都是帝國海軍最新擬訂的，所以您不知道也很正常，大人。”

混沌戰艦型號這麼快就出現了？

傅青海心想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傅青海本以為，混沌勢力還在使用當年搶奪來的帝國戰艦，沒有想到混沌勢力旗下的鑄造世界已經生產出了自己的型號。

傅青海前世玩過《哥特戰爭》，總的來說，因為恐懼之眼裡面資源貴乏，混沌戰艦用料方面不如帝國戰艦，防禦、續航、火力等各方面的綜合指標都遜色於帝國戰艦。但是技術方面則不好說，因為當年叛徒躲進恐懼之眼之前，掠奪走了不少stc，黑暗機械神教透過研究混沌和以太，也掌握了不少獨門技術，所以某些混沌戰艦還是頗有亮點。

要麼速度特別快。

要麼打法特別怪。

同時，混沌海軍陣營還有一種特殊存在——附魔戰艦，整艘戰艦的機魂以及艦上全體船員都被惡魔腐化佔據的艦船就是附魔戰艦，也叫做“惡魔船”。帝國海軍關於這些附魔戰艦的傳說很多，有的人說它們可以自行恢復艦體損傷，永遠都不會被擊沉，還有人說它們可以自由進出亞空間，神出鬼沒，不會受到亞空間跳躍和曼德維爾點的限制。

只要不出現惡魔船，面對九艘常規級巡洋艦所組成的混沌艦隊，戰團艦隊應該還是頗有勝算——因為我們跳幫厲害！

傅青海暗想道。

兩名護衛艦長還在哀嘆，突如其來的混沌戰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使得帝國軍隊失去了制海權……傅青海已經在思考，應該如何把這九艘戰艦據為己有。

傅青海撓著下巴開始思索。

“青山。”

看著青山·可汗那一臉戰意昂揚的表情，錫德·諾拉低聲提醒說道：

“赫胥羅大元帥所謂的‘自行定奪’，意思就是，撤退也是選項之一。”

本來錫德·諾拉以為，搞清楚了敵人軍力部署，鐵浮屠戰團就該回去覆命了，對面可是有泰坦軍團的，眼下應該先和戰區最高指揮部秉明情況，然後再等後續安排。

傅青海轉過頭奇怪道：

“撤退？我們為什麼要撤退？”

這還用問？

錫德·諾拉一字一句說道：

“敵人擁有兩支泰坦軍團。”

傅青海舔了舔嘴唇笑道：

“兩支泰坦軍團又如何呢？”

他的邪惡笑容。

頗有一些圖窮匕見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