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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僥倖渡過河的淳于瓊單騎奔回了下邳。
審配聽說西人的前鋒已經到了相縣,不禁大驚失色。不及等到天明,他即命令全軍拔營乘夜解圍而去。
為了迷惑下邳城的守軍,東人徹夜擊鼓,向城內射箭,欲作攻城之狀。箭像雨點一樣落在城牆上,從高聳的答渠木樓間,從柵木的間隙中飛進來。
直到天色已白,攻擊才漸漸停止了。多在城牆下的吳人登城一看,除了少數東人的騎兵還在下邳城前的營壘廢墟間穿梭意外,極目遠望,東人的軍營、旗幟完全不見了蹤影。
劉備的前軍在昨晚就趕到睢水。收到袁尚的頭顱後,他不等後續的陳沖輜重,即命令全軍渡過睢水,前去襲擊下邳的魏漢軍。在前鋒中約有四萬戰馬,幾乎已經佔到了全軍的三分之二,雖然遠不及渤海之戰前的聲勢,但數萬匹戰馬搶渡睢水的喧譁之聲,十里之內皆有所聞。
清晨時分,劉備帶領中軍趕到下邳城下。
周瑜帶著百餘騎出城,同劉備和帳下眾將,張飛、太史慈、魏延、法正、張既等人挽韁並轡,在馬上一邊飲食,一邊商議戰策。
周瑜對眾人說:“我軍苦戰月餘,兵馬都已經力竭了,想隨大將軍一起破敵,恐怕不可得,但為大將軍鎮守諸城,護衛輜重,還是沒有問題的。”
歷經大戰之後,周瑜眉眼之間毫無倦色,反而手足穩健,談吐不凡,在眾人之間如同芝蘭玉樹一般光彩照人,眾人見之都不禁在心中感嘆:這大概便是所謂的將中玉山、名族之花吧,便是天上的烏雲也難以遮掩他奪目的光華。
法正說:“這些我們也有準備,只是眼下龍首未到,我們到底是繼續追,還是在此等候呢?”
周瑜便說:“審配天明前才退走,此時肯定退不遠。大將軍若是帶輕騎出擊,應該在磨盤山前便能趕上。”
魏延聽了,即刻對劉備說:“大將軍,兵貴神速,如等龍首趕來,恐怕曹操之軍也從臨淄趕來了。宜趁著,我軍新勝,先破審配,則賊軍大勢去矣!”
眾人也都持此議。劉備命騎都尉薛永、王蓋等各營傳令即刻出發,騎士各騎馬一匹,帶從馬一匹搭載箭囊鎧甲矟刀等物,隨身帶水袋和乾酪作為白天的飲食。將士們大都在過睢水時候加的誰,此時水袋尚是滿的。
於是出發,他們先從沂水向東,一直走到沂水與祖水的交界處,轉而沿著祖水向北。抬頭看天色,朝陽早就不見了蹤影,天空的雲層已然集結成漫天陰雲,空氣也陰沉凝重。等在望母山渡過祖水,雨霧瀰漫,從天上飄灑下來細細的雨珠,把騎手們戎服的袖子都潤溼了。
大軍渡過祖水後,稍稍整隊,一些斥候趁機登上了禹王山,從此向東北眺望,正見東邊的矟戟旗幟如林,從山腳東北的盡頭,一直綿延到武原城的城下。見狀,斥候連忙撥馬回來報告道:“賊據城下列陣,靜待合戰。”
西人的騎兵漸漸湧出山口,沿祖水列陣,北西向東,向北延展至十里開外。
太史慈、張飛領右軍在山腳;魏延、張既、公孫瓚居左軍在一條支流邊。劉備率黃忠、牽招、袁譚、麴義、拓跋力微、劉宣為中軍,帳下又有法正、陳宮、孟達、皇甫堅壽、傅乾等謀士隨行。
因為戰線極長,又都是騎兵,中軍排開之後成四排,左軍排成三派,正好做逐次衝鋒之用。而右軍人最少,只有兩排。
西軍列陣完畢,而東軍仍然不動。
陳宮帶蒼頭騎馬歷陣觀察東軍,回來對劉備覆命說:“審配與諸將應在中軍。左翼素來為賊所薄弱處,今日觀之,似乎以青州兵為主。賊向來重右翼,渤海便是令曹仁從右翼殺出,不過眼下曹操未到,曹仁也應該不在,領軍的就只能是幽州刺史夏侯淵!”
劉備於是同將左商量說:“我軍精銳都在中軍,應一鼓作氣直衝賊中軍,將賊陣一刀切為兩截。然後包抄賊的右軍,把他們往山裡趕。賊左翼不足為慮,則大事成也!”
眾人都點頭稱好,下令中軍將士都為戰馬蒙甲準備衝鋒。隨行的也有陶丘洪這樣年高德望的老人,他親自騎馬巡視各營,激勵將士。
他對眾人說:“諸君,渤海戰後,我軍損兵折將,令天下譏笑,以為關西徒有虛名,不值一提。我熱血男兒,名節豈能容辱?今孤懸千里而來,進則建立不世奇勳,退則死無葬身之地。今日,唯有死戰!”
說罷,前排的騎士發出鼓舞的吼聲,策騎向前從陣中衝出去。他們的馬蹄翻飛,塵霧飛騰似紗,在蕭蕭秋雨之中,最前方的明光鎧甲依然綻放出不可遮蔽的光輝,猶如冰錐穿過積雪,毫無阻礙地插向前方。
東人的中軍騎兵終於出陣迎敵,頓時馬蹄打在地上的聲音猶如數百面大鼓響起鼓點,東邊的天空也隨之騰起紅塵。
與西人不同的是,東人出動的都是些披皮鎧的輕騎兵,他們在雨幕中拉開距離,主動圍繞在西人鐵騎的周遭,不斷地張弓射失,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削弱鐵騎銳利的攻勢,但西人看也不看,任憑這身邊的戰友在箭雨中逐個倒下,自己則飛速地接近東人的本陣。
雙方的距離很近,故而在兩刻之間,西人的前鋒已接近撞上了東人的步陣。照例,為了便於騎軍衝擊,西人的騎兵之間留有不小的空檔,但即便如此,陰森森的長槊依然像是一座死亡的森林,揹負在發怒的烈馬上,前赴後繼地向著對面同樣迎來的,更為密集的長槊鐵林上。
此時正面領軍的乃是袁譚,他見前排的騎士俯著身子,用臂膀夾緊了長槊刺過去,確實很有成效,不少東人都在這一眾之下,幾乎被攜有馬匹衝撞的刺擊帶走性命。但相應的,很多戰馬也在衝撞時隨之受傷,那是些槊尖的刺擊,或者是槊尖兩邊鋒利開刃劃開的傷害。尤其是那些沒有蒙甲的戰馬,除了被長槊當胸刺穿意外,其他即便只是遇到槊尖的邊刃從馬腹劃過,仍然造成了可怕的傷害。
袁譚率軍衝入東人軍陣中之後,他的馬就明顯開始慢下了腳步。他低頭才發現,一條血口從坐騎的右前腹部向後伸長,一直到劃馬鞍的障泥處才停下來,鮮血汨汨而出,將馬腹和馬腿完全溼透。他在馬倒下之前跳了下來,正好被他的副將管統看見,趕忙策馬過來,讓他爬回到自己的馬上。
身為前陣主帥的袁譚尚且如此,其餘騎兵自不必說,這第一次衝陣下,不少人被刺死的馬摔到地上。一旦看見西人羅馬,立刻就有東人們聚攏過來攢刺。而因為分得較散,西人們很難冒險近身營救,只能仍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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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西人騎兵的大隊並沒有停步,他們向東北繼續奔行衝刺,在第一個回合裡便鑿穿了東人的步陣,完成了劉備的設計。潰陣之後,袁譚率軍繼而跑出了一個大的迴旋弧度,這才掉過頭來,這次是背東向西,志在將東人右翼完成包抄。然而這個時候,他們才看見了審配對於此戰的完整佈置。
陳宮說東人右翼雄厚,判斷確實極對,但審配的佈置卻也超出了常人的預料,他並非只是常人所想的那般在右翼堆積重兵,而是令于禁在右翼的後陣以東南方向斜線展開,且在斜線的最南端佈置了三千騎兵。
這些騎兵顯然準備已久,目睹袁譚所部向東南包抄,他們也立刻逆著迴旋的方向逆衝過來,並伴隨有佈陣掩護設計的箭雨。
袁譚看見這些敵騎衝過來,立刻回身轉望己部的陣線。在這個時候,原先很歸正的橫排已經沒有了,麾下的騎兵都聚攏在中間,而東人則分開成了兩個長列的縱隊,如同兩條長長的盲射,彎曲而又急速地從西人騎兵叢集的兩側切割過來。此情此景,不由讓袁譚心中冰涼。
如果說劉備的設計是以中軍為錘,左軍為砧,打算以此擊潰敵軍。顯然審配已經猜到了劉備的佈置,他並未阻止中軍,而是選擇在這鐵錘落下時,在右翼側後佈置了一道嚴密的巨網,打算在其用力之前就將他死死纏住。縱使終究抵擋不住,但也能爭取足夠多的時間,讓西軍的進攻意圖落空。
但他來不及想更多,兩軍的騎兵已經交織在一起。這時,西人驚愕地發現,很多東人騎兵都把一面盾牌擋在自己和馬前腹之間,人伏在馬頸上,另一隻手把長矟從盾牌的上面伸出來,刺向迎面而來的西人活著他們的馬。一旦得手就把手臂上抬放掉長槊,隨著飛馳的坐騎脫離戰鬥。
西人多著鐵甲,故而沒有帶盾牌,但在這樣的接觸之中,鐵甲的優勢也被抵消了,外圍的騎兵不斷地落馬或者隨著傷重的戰馬撅倒在地。東人的騎兵就像兩條蘸了水的皮鞭,在自己擁擠的外側抽打出飛濺的血花。
處在中間的西人,他們沒有受到阻礙,在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任何後悔和遲疑,他們繼續執行原計劃,飛快地穿過東人的縱隊,也分離出兩列彎曲的線條,一面拼殺,一面衝向斜線之中的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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