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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直面麴義的一營約有二千餘人,但仍然來不及整軍備戰。畢竟雙方的距離已經近在遲尺,而東軍的鐵騎正列成一道銳利的錐形陣,在他們來不及舉槊橫擊的時刻,鐵蹄就在頃刻間衝入,他們只能橫行避讓。
但東人來得太快了,很多西人哪怕人躲過去了,馬卻不來不及避讓。東人的長槊紛紛刺向兩側受驚的馬匹,一時間西軍嘶鳴不斷,人仰馬翻,就這樣硬生生讓麴義殺出了一條血路。
上林軍軍候耿丘負責此營,此時見陣型難以維持,乾脆便帶領了親衛隨從脫離大部,試圖與東人並行廝殺延緩他們突入的速度。然而還未來得及靠近,一名右側的東人忽然離隊向他衝來,這大出他意料之外,倉促間根本來不及招架,就用矟幹勐擊戰馬向前避讓。
但此時的西營亂象叢生,身後一些將士擁堵住了退路,根本不給他過多避讓的空間。這使得東人的長矟瞬間而至,自他坐騎的右臀刺入,從左下腹洞穿而出,簡直如同捅穿豆腐一樣輕易。由於衝擊速度太快,東人來不及抽手,突然的停頓立時將其手腕折斷。而他竟然毫無懼色,趁著兩馬頂在了一起的時機,左手立刻抽出環首刀,橫砍一刀。耿丘驚魂未定,尚未回頭舉槊,而他的後腦,連帶著兜鍪和頓項,已經被一併噼飛。
最終還是有西人騎士,能夠與麴義羌騎正面接手,互相對刺中,各有被刺中下馬的。但更多的西人,他們的馬頭來不及撥轉,在側面或者後面被衝擊之下,就只得奔逃躲避。就像耿丘之死一樣,奔潰的戰馬擠在一塊,又把尚在抵抗的人馬抵翻。落地的騎士,不論是西人還是東人,不管是被刺中,或者中了流失,或者馬蹄受了傷害而撅倒,在這種混亂情況下,幾乎都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很快就被四處亂奔的馬蹄踐踏致死。
隨著耿丘的戰死以及其部的奔散,陳沖與麴義之間再無阻隔,眼見著羌騎先鋒已經要逼近到陳沖附近了。
此前為了更好的指揮各軍,陳沖與劉備已各自分領兩翼,即以陳沖指揮左翼,劉備指揮右翼。而在陳沖麾下具體的佈陣,又分為左中右三部,關羽居左,魏延居中,段煨居右。畢竟在事先預測的時候,眾人以為左軍可能會面臨北方鮮卑人的衝擊,便令精銳強將都聚集在左陣。然而眼下麴義直插中軍的攻勢實在出乎意料,此時在陳沖身旁守衛的,大約也只有數百名親信騎士。
這些騎士在風勢稍減看到烏鴉旗幟之後,就又開始了一次變陣。他們在混雜之中跳下馬,將韁繩綁在腰上,圍繞著陳沖結陣,用亂箭阻止東人的衝擊。前列東人儘管甲厚,但陳沖的本部都配有最精銳的弩機,弩箭排射時,往往竟能破甲而入,一旦射中人的面目或者撐開頓項鐵環射入脖頸登出,中者無不應聲而落。即使中箭者能夠忍住,但畢竟身騎大馬,目標極大,穿甲箭透過馬鎧,即便沒有傷害很深,但馬受傷後很容易失去控制,變得難以駕馭,甚至左右蹦跳,衝撞旁邊的騎手。這樣,前鋒的羌騎很自然地順著密集箭失方向繞開,轉而衝入沒有集團抵抗的散騎之中,肆意蹂躪被衝散的西人隊伍。
至此,率先突襲的麴義羌騎已全部入陣。
旭日東昇,刺破雲層的幾抹陽光灑在大地上,照起無數冉冉上升的塵煙,太陽雄渾的輪廓也映入眾人的眼簾,這讓參戰雙方頭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戰場上的情景。
東軍在此時已經列陣完畢,龐大的軍隊鐵幕般在曠野上展開,一眼望去,似乎無窮無盡,讓人不禁聯想起肅穆巍峨的山巒。而在最前列的騎士們皆上馬危坐,整裝待發,手持的馬槊也已形成一道綿延不絕的冰冷森林,在日光下閃爍著光斑,即使還未接敵,但也能想象其中廝殺時撕扯血肉的巨大威力。
再看西軍,與東軍的嚴整冷峻不同,由於麴義的先登衝陣,原本精銳的左軍已經被撕裂出一條巨大的裂口,無數的西人被打亂編制散開重整,紛亂的廝殺聲與金鐵聲此起彼伏,這令已變陣臨敵的右軍也帶上了幾分惶惶的色彩。
優劣的情形是如此鮮明,幾乎不再需要曹操任何思考與猶豫。他一揮手,東軍陣中爆發出震震巨響,那是近百面巨鼓同時擂動才有的巨大鳴響,伴隨著激起的層層角聲,頓時整個東軍奔騰而出,令天地愈發搖動,又似是火焰熊熊沸騰,將整個戰場燃燒、升騰,化作一團灰盡。
陳沖遠望到東軍大部也飛馳而來時,知道此時的戰況已經糟糕到極點,隨時都可能演變成全軍覆沒的大敗。但他更知道此時的自己絕不能亂,要設法將敵軍的第一波攻勢擋住,但真的能夠擋住嗎?
這時隨行的陳群對他說:“兄長,賊軍大部將至,正當火速突圍!此時不走,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陳沖仍想死鬥,說:“我乃三軍之膽,此時若走,玄德那邊就局勢大壞了!”他回首正要對陳群囑咐,這時赫然發現,族弟左手虎口被箭射破血肉模湖。陳群劇痛鑽心下,還是強忍痛苦流淚勸道:“可眼下形勢,如何還能再戰呢?”
陳沖此時靈臺通透,心中對局勢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眼下戰局確實危急,但也並不是沒有挽救的法子,畢竟被撕破的只是自己所在的中陣,無論是關羽的左陣,還是段煨的右陣皆尚未受太大影響,若讓潰勢蔓延到他們之中,才是真正的大勢已去!
想到這,他立刻喚來一個令兵,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極快地說道:“你去通報金城都督段煨,讓他前列騎軍,側列盾牆,勿要因我而驚惶,亦不需救。右陣乃全軍支柱,只需穩固全陣,便是大功一件!”
待令兵收下令牌複述一遍離去後,陳沖又手持令牌,對陳群鄭重道:“長文,你去雲長陣中,讓他虛張聲勢,高舉旗鼓,但務必要穩住不動。”
陳群不料他竟如此下令,心下焦慮非常,連連問道:“那如何使得?左右陣皆不動,兄長如何得生?”
陳沖先解釋說:“右陣是全軍支柱,絕不可動,而左陣精銳雲集,又有御北虜之責,一旦妄動,便露我側翼,鮮卑一來,也是大敗啊!故而只能威嚇聲援,不可出擊。”但見陳群依舊不走,他便厲聲斥責道:“軍令如山,軍情火急,長文,你要抗令嗎?”
陳群見陳沖的意志如此堅決,也別無他法,只好拱手說了聲珍重,後匆匆打馬離去。此時東軍的第一波生力軍已經加入戰場,跟隨在麴義身後的破口不斷推進,而麴義在方才稍作喘息後,再次集結部隊,發起了對西軍的第二次鑿擊。
由於此前本陣的親信們將陳沖圍在中間,獨自抵抗了東人的數次衝擊。故而其中有數百騎不做他想,當即頂著箭失直奔陳沖而來。由於距離太近,先鋒的數十騎須臾間近至跟前,長矟攢刺下,陳沖本陣的義從當即有數人或死或重傷。
眼見東人距離陳沖不過數人之遙,陳沖身邊的騎士,如臨羌北宮起、略陽牛黑、河池張囂、上雒顧郃、匈奴沮渠卷奴、鮮卑賀佑佛等人,都不顧生死挺身衝出去捍衛。
其中北宮起身長八尺,勇力絕倫,是平呂布之亂時極為出名的勇士。此時他不顧東人矟尖的戳擊,揮手捉住了敵人的矟幹,馬上的羌騎怕被撤下馬,只得放棄長矟策馬退走。北宮起左手持奪來的長矟,右手持長戟,徒步衝入東人馬隊中亂刺,刺倒兩匹,刺騎士一人洞背穿出。他一直揮矟不斷,直至兩肩都被刺穿,舉不起手來。
一個東人騎士催馬趕上他,用左手掀起他的兜鍪扯住頭髮,牢牢按在馬頸旁,右手立刻用短刀刺穿了他的脖子,割下了頭。但他的血衝出去很是嚇人,一下子噴了割頭者一臉。割頭者視線血紅模湖,害怕遭到襲殺,就扔掉了北宮起的首級,策馬逃走了。
在眾人的奮力廝殺下,很快這群東人就死傷殆盡。但這卻使得更多的東人聚集起來,而且對他們的殊死抵抗越來越有懷疑了。有人喊道:“這軍中應當有絕等富貴之人,要邀取勳爵,必在此地哩!”
話語很快傳到麴義耳中,他聽說有一陣敵人極其難攻,便問令兵道:“那陣西人舉什麼旗幟?”令兵思考了一會,回答道:“除了尋常的軍旗外,似乎立了幾面四字長旗,但不知是什麼字。”
麴義聞言不禁大喜,笑罵道:“無知小子,那是陳沖的天命八字旗!上蒼卷顧,竟將這潑天功勞送我手中了!”說罷,他不顧箭雨,讓周遭的騎士重新向自己集結起來,馬首相次,所向正是陳沖的本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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