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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
詭異粘稠的黑火,在姜祁心裡有了一個猜測的瞬間,便在姜祁的身周燃燒了起來!
相比於前幾次,這次的速度極快!
幾乎是在剛剛出現的瞬間,便距離姜祁只有不足一尺!
下一刻,就會燃燒到姜祁的身上!
不祥的危機感遍佈了姜祁的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點靈覺,每一寸經脈,都在提醒著姜祁一個事實!
危險!
被燒到,就是萬劫不復!就是徹底“消失”!
姜祁不驚反喜,因為黑火的出現,印證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根據姜祁前幾次的經驗來看,只有窺探到某個存在不允許得知的因果時,黑火才會出現!
換言之,只要黑火出現,那麼就意味著姜祁知道了不該他知道的東西!
“騰!!”
黑火即將蔓延到姜祁的身上,但他沒有慌亂。
只是緩緩的攤開了手掌。
掌心中,躺著一枚玉佩,上面雕刻著模糊的蒼龍,雖然模糊,但一勾一畫之間,完美的描繪出了蒼龍的神韻。
“吟!”
恍惚中,蒼龍發出了龍吟之聲!
如同長鯨吸水一般,所有的黑火,都被盤龍佩吸收!
“嗡。”
盤龍佩吸收了全部的黑火之後,滿足的嗡鳴一聲。
似乎是在說:這次不是土豆燉土豆,是牛腩燉牛腩!
姜祁鬆了一口氣,小心的把盤龍佩送回了十八子的空間之中。
從剛剛組合龜甲的時候,姜祁就一直沒有把盤龍佩放下,即便是意識進入龜甲內的執念幻境,也一直握在手中。
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占卜的事情還得延後。”
姜祁有些可惜的自言自語。
這次黑火的出現,基本上是出乎姜祁的意料之外的。
因為姜祁也沒有想到,在白玉蟾真人那看似荒誕的表象之下,居然還有這麼多的資訊。
而且,還是觸及到了黑火“資訊壁壘”的那種。
可到底是意外情況。
盤龍佩看起來似乎是黑火的天敵,但它也是有極限的。
在一段時間內能夠吸收的黑火併非是無限。
剛才那一次,盤龍佩裡就傳出了“吃撐”這種意味。
本來之前姜祁是想著,在得到龜甲內的傳承之後,就開始繼續占卜自身隱秘的。
這個行為不用想,一定會引來黑火。
如果沒有盤龍佩,估計姜祁會直接涼涼。
黑火這玩意簡直不要太邪性,純粹就是因果概念層面的東西。
是,這玩意燒起來很慢,但無論你怎麼躲,它與你之間的距離,都是以某個恆定的速度縮短的。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反制的手段,註定會被黑火灼燒。
至於那是個什麼感覺,姜祁永遠也不想知道。
到現在,姜祁所知道的,能夠反制黑火的手段,除了自己手上的盤龍佩之外,也就二爺的那一刀了。
可即便是二爺的刀,也是在匯聚了二爺一生征伐的氣機,以及借用了兩千年來無數生民祭祀供奉的香火,才做到斬斷黑火“根源”。
二爺揮出這一刀之後,也直接陷入了沉寂,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時間說。
也就是二爺存在特殊,有能夠“續費”的希望。如果換成一位別的武將,基本上就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只有同歸於盡這一個可能。
關鍵是,九州歷史上,跟二爺一般的存在,攏共也沒有幾個。
名垂千古,到今日還有人祭祀的,大致就是兩種。要麼是霍去病,生前積累的名聲功績大到沒邊。
要麼是嶽武穆,關羽之後忠義第一人。
九州人傑雖多,可到底是有數。
而黑火,基本上是無窮無盡的。
只不過,似乎黑火的源頭並不能無限制的投放。
不然姜祁早就被燒沒了“存在”。
沒錯,不是灰燼,而是“存在”。
姜祁跟黑火也算是老熟人了。
一但被這黑火給燒到,燒的不是肉身,不是神魂,而是你整個人的“存在”。
舉個例子,如果姜祁被燒了,那麼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會忘了“姜祁”這個人的存在。
最徹底的社會性死亡。
這比毀滅肉身神魂還要恐怖。
不過雖然這次黑火的突兀出現,打斷了姜祁原本的計劃,但收穫也很大。
“什麼婚房,老婆,原來是這個意思。”
姜祁嘴角帶著一抹笑容,但這笑容裡沒什麼輕鬆的意味,反而是帶著凝重與驚駭。
白玉蟾口中的“被搶的老婆”,指的是孫思邈的“診金”。
也就是孫思邈要求的,未來顧清韻的第一個孩子,要拜孫思邈為師。
顧清韻答應了。
而在今天,白玉蟾表達出準備傳承自身法統的意思之後,姜祁問他,自己行不行?
白玉蟾當時說的話是這樣的:伱不行,不過……
不過什麼?白玉蟾沒有說完,便開始了掐算。
然後才是後面“出一口惡氣”的展開。
“老婆”是弟子。
“婚房”是孫思邈收徒的那一刻。
而姜祁這把燒婚房的火,就是獲得白玉蟾傳承的代價。
十年內不得破身。
這透露出一個資訊,那就是白玉蟾以為,或者在白玉蟾掐算到的未來中,顧清韻的孩子,是她和姜祁的……
當然,這一點姜祁也有一些預料,但至少目前姜祁的選擇是順其自然。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白玉蟾的視角,或者計劃中。
本來顧清韻的這個孩子,應該是他白玉蟾的弟子才對。
但沒想到被孫思邈給“近水樓臺”了。
而白玉蟾的反應也並不是意外,只是有點生氣,並準備給孫思邈的“婚房”來一把“火”。
看起來很簡單的一個事。
就是兩個大佬爭徒弟,而其中一個捷足先登了而已。
但問題是。
這兩位大佬之間,隔著好幾百年!
這種就好像實現商量好的情況,是怎麼出現的?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孫思邈和白玉蟾交流過!
這個時間點,在很久之前!
猛地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以白玉蟾南五祖之一的真人境修為,能夠透過銀針跟孫思邈對話,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
但問題又來了。
白玉蟾沒有能夠閱讀執念的能力!
姜祁很確定這一點,很簡單的一個邏輯。
如果白玉蟾能夠做到姜祁這般的能力,又為什麼只是真人?
姜祁不信,關羽是留下執念的大佬中最古老的一個。
再往前肯定還有。
如果白玉蟾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南宋之後,都該是白玉蟾的傳說才對。
既然這個推斷行不通,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有人在傳話!
隔著幾百年的時光,充當孫思邈和白玉蟾的傳聲筒!
會是誰?
姜祁其實有一個猜測。
但不敢確定。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讓姜祁驚駭的發現。
“呼……”
姜祁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猜測雖然驚駭,但至少有一個好訊息。
那就是,姜祁基本上能夠確定,獲得白玉蟾的傳承,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或者比較狗血的“命運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碼”。
十年不破身而已。
姜祁本身是無所謂的,在這方面他本來就比較清心寡慾。
至於孫思邈和白玉蟾的“戰爭”。
兩個真人隔空鬥法,姜祁能怎麼辦呢?
他只是一個柔弱的十八歲孩子而已。
乖乖的當一個工具人,把好處拿到手裡才是正經。
姜祁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龜甲。
並沒有選擇馬上第二次進入執念幻境。
因為姜祁現在是極端虧空的狀態。
本來姜祁以為,白玉蟾既然這麼痛快的把自己送出來,那麼第二次進入應該會方便很多。
但沒想到,還得實打實的“充能”才行。
這操作是有點離譜在裡面的。
太不負責任了!
姜祁默默的吐槽著白玉蟾,然後沒控制住,一頭栽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姜祁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看了一下自身的情況,青鸞真氣已經恢復如初,玄炁也恢復了大概三成。
想要進執念幻境,至少也得再等兩天。
姜祁默默的估算了一下時間。
然後起身推門走出了辦公室。
晚上七八點的博物館,卻依舊是燈火通明的樣子。
明天就是博覽會開啟的時候,今晚上要做最後的除錯。
由於姜祁把十八子上一葉障目的神通當成禁制覆蓋了辦公室,所以員工們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姜祁把存在。
而現在,姜祁看著在胡宴與老沈的指揮下井井有條的員工們,不由得反思了一下。
自己這個老闆的作用是什麼?
有我沒我似乎沒有區別?
“咳咳。”
自覺還是有那麼一點用的姜祁咳嗽了兩聲,吸引了一些注意力。
胡宴和老沈扭過頭,都用一種“你居然還在”的神色看著自家老闆。
“進度怎麼樣了?”
姜祁四處看了一下,然後看向老沈,問道。
老沈神色詭異的沒有說話。
“進度百分百。”
胡宴倒是神色如常,一板一眼的說道:“現在是善後。”
說著,胡宴指了指周圍。
姜祁這才發現,員工們是在打掃……
“嗯……不錯。”
姜祁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後,說道:“今晚,加班費雙倍。”
一句話,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看來我還是有點作用的。
姜祁笑呵呵的想。
胡宴歪了歪頭,老沈卻讚許的看了一下姜祁。
大老闆姜鴻一直在強調一點。
當老闆可以不用面面俱到,甚至可以擺爛。
但一定要會花錢,而且要學會把錢花在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上。
至少這一點,姜祁做到了。
“春秋的展廳佈置的怎麼樣了?”
姜祁看向胡宴。
在龜甲已經集齊之後,本來這場博覽會的價值對於姜祁來說也就到底為止。
但二爺之前的突然出現,讓姜祁還得再繼續操心一段時間。
至少,得幫二爺收集到足夠“續費”的香火才行。
一是因為,這是幫二爺的忙,古往今來也沒幾個人有這樣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這可是二爺啊!
二來也是因為,姜祁自己也很好奇,為什麼二爺會突然出現。
之前姜祁也猜測過,估計跟執念的關係不大,但如果是二爺的執念的話,姜祁更好奇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的執念,能夠讓二爺這般上心?
不會是興復漢室吧?
姜祁突然有些頭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執念,姜祁只能說愛莫能助。
蜀漢,或者說季漢,是一群理想主義者在為了一個夢想而殫精竭慮,宵衣旰食。
但,那個時代終究已經過去。
就算是名垂千古的關聖帝君,也做不到逆轉時代的事情。
暫時放下了這些心思,姜祁跟著胡宴,來到了放置春秋的展廳。
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用一天的時間,清空了這個展廳,用來單獨擺放春秋。
而之所以選擇這個一號展廳,是因為這個展廳是博物館內唯一半開放式格局的展廳。
從博物館正門進來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這個展廳。
現在,這個展廳變成了一個“廟”。
從大門口進來,就能夠給關二爺上香。
姜祁的正前方,也就是展廳的最深處,是一副關二爺的畫像。
是二爺夜讀春秋的形象。
而在畫像的面前,就是擺放著春秋的透明玻璃櫃。
整個佈局很有意思。
一個普通成年人從正門進來之後的視線,大機率會把玻璃展櫃中的春秋,與畫像中二爺捧著的春秋重合。
就好像是二爺在邀請你一塊閱讀典籍一樣。
給人一種莫名的代入感與親切感。
這讓姜祁很滿意。
經過與二爺短暫的接觸之後,姜祁發現,二爺似乎並不是傲氣,而是……不太善於表達情緒。
說白了就是外冷內熱的半社恐。
只不過二爺本身的形象很傲。丹鳳眼。臥蠶眉,一看就給人一種傲氣凌人的印象。
關鍵二爺還有這份實力。
然後就變成了人們印象中的關二爺。
但姜祁覺得,二爺還是親切一點的好,畢竟是財神。
“這是我短時間內能夠想到最有新意的佈局了。”
胡宴在姜祁旁邊問道:“老闆還滿意嗎?”
“很滿意。”
姜祁微笑著點點頭。
心裡則在感嘆,一個月五萬的工資真沒白花。
一邊想著,姜祁的目光落在那關公像上。
一切,就看明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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