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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天下風雲動。
但始作俑者楊清源,卻還沉浸在自己的破境之中。
“萬氣自生,
劍衝廢穴;
歸元武學,
宗遠功長。”
這四句口訣,楊清源早就爛熟於心。
楊清源這些年裡,利用道瞳對三門武功的推演從未停止。
其一為先天無極功,這是他的根基,自然需要精益求精;
其二,是之前施展的劍廿三,此劍不是人間劍法。
楊清源強行施展劍廿三,還活下了下來,劍廿三的劍意精華也被楊清源逐漸消化吸收,其劍道之進境,可謂一瞬千里。
其三,便是剛剛修煉的萬劍歸宗。
萬劍歸宗乃是劍尊所創的無上劍訣,一經使出萬劍歸宗如僕見主,如朝拜到尊神一般。
劍招一出,凌厲無匹的劍芒、劍氣、劍勁由體而生,身形可化著一股青煙,勁、氣四散瀰漫。無數利劍狂風暴雨般的飛卷。漫天飛舞,劍勢如網,凌厲無匹,蔚為奇觀。也可以操縱萬劍發動攻擊。
就在剛剛楊清源將得自劍廿三的感悟和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的精要摻雜其中。
屬於楊清源自己的萬劍歸宗,成矣!
“呯!”
包裹著楊清源的玄冰破碎,楊清源輕巧地落在了太和湖面之上,整個人憑水而立,只有在落於水面之時有一圈漣漪暈開,之後便如落葉浮於水面之上。
楊清源心念一動,一串水珠從湖中升起在楊清源面前凝聚成了一把水劍。
心念一動,水劍起舞。
楊清源屈指輕彈,水劍散去再次化為水滴落入太和湖中。
劍意隨心,御劍如臂指使!
此番境界不知勝過之前的自己多少!
在簡單測試了一下目前的武功之後,身如輕煙,楊清源落到湖邊,來到了尚未清醒的曉夢身邊,未曾想原本長大的曉夢又變回了之前的白毛蘿莉了,唯有頭髮比以前長了好多。
就在楊清源想要抱起曉夢的時候,一旁的秋驪劍,一聲清鳴自動出鞘,落於楊清源的手中。
楊清源一陣愕然。
自己的萬劍歸宗,好像發生了億點點變異。正版的萬劍歸宗雖然可以御使萬劍,但是絕對不是這般模樣!
這是萬劍歸宗?!這是ntr劍道吧!
曉夢性命相交的佩劍竟然就如此自發地落到自己手中。
神劍有靈,楊清源可以清晰地秋驪此時的歡愉!
“……”
楊清源默默地將不情願的秋驪收回鞘中,然後抱起了曉夢。
這次能渡過心魔之劫,明悟道心,也有曉夢的功勞,若不是曉夢的逍遙真元在關鍵時候打斷了黑衣楊清源的自我拷問,又以夢中證道的絕技相助楊清源,楊清源可能已經迷失心劫之中,還談什麼道心,破境。
“恭喜清源師叔!”
一直在太和湖邊為兩人護法的紫陽也起身道,“多謝小師叔指明前路,弟子受益良多。”
紫陽在太和湖邊,親眼見證了楊清源蛻變的過程。
雖然武學境界僅僅是從元化跨入了洞玄,但是楊清源此刻的道境已經不是一般洞玄可比。
旁者不論,就剛剛那番萬劍朝宗的異象,便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破境,也難以做到。
“這是你自己的心靈福至,與我何干?!反倒是我和曉夢要謝你的護法之恩!”
楊清源抱著曉夢對著紫陽微微一禮。
但是紫陽卻趕忙托住了楊清源。
論輩分,兩人都是他的師叔,楊清源的破境又對他有指點之恩,這一禮怎麼受得起呢?!
托住楊清源的紫陽,立刻開口轉移話題道,“小師叔,掌教正在紫霄宮中等你!快些去吧!”
楊清源也是點頭,之前張三丰在楊清源的眉心點了一滴本源太極真靈,方才護著最虛弱的楊清源不被外魔所趁。
隨後兩人便一齊到了紫霄宮中。
楊清源剛邁入紫霄宮中,就聽見張三丰說道,“恭喜師弟,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
楊清源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第二喜是啥?!
“一賀師弟心魔暫去,鑄就道心,天人之前再無瓶頸。”張張三丰一眼就看出,此刻楊清源的境界已經不輸一般的法天象地境,只不過初入洞玄,根基未穩。
但從洞玄到法天象地境再無桎梏,前路已是一片坦途。
這第一賀,楊清源自然是能夠想到的,但是張三丰的雙喜臨門,楊清源想破頭皮也不知道。
“當然是因為師弟和曉夢師妹雙修,即將結為道侶?!”
“啊?!”楊清源一臉懵逼,“雙……雙修?!”
楊清源發愣之際,甚至沒注意到,懷中抱著的白髮蘿莉臉頰染上了紅暈之色。
“不是?!怎麼就雙修了?”
楊清源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曉夢,這才多大啊!?!
“師兄你這個雙修他正經嗎?!”楊清源是真的不明白了,難道是自己在昏迷的時候?
可不對啊!當時自己是被龜息訣的內力封在玄冰之中,這也能雙修。
張三丰看著楊清源不知所措的樣子,心中偷樂,但是面上依舊一本正經地訓斥道。
“我看你才不正經!我道門神魂相交,便是雙修的一種!剛剛曉夢以夢中證道之法助你,自然便是雙修了!”
“……”楊清源覺得張三丰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現在罵一個不過癮,張三丰又低頭對著楊清源懷中的白毛蘿莉說道,“還有你!別裝昏迷了!”
楊清源詫異地看了一眼曉夢,被他抱在懷中的曉夢一直呼吸均勻,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以楊清源此時的修為都沒有察覺到她已然甦醒。
若不是曉夢臉上的暈頰,楊清源是決計看不出來的。
曉夢有小手拍了一下楊清源。
楊清源會意之後,將曉夢放了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用夢中證道法?!”
曉夢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傲嬌樣,但不知為何,楊清源卻覺得此刻的她心虛得很!
“這本就是殘缺功法,你私自修煉也就算了!還貿然使用?”
曉夢雖然心虛,但還是嘴硬道:“那不過是俗人之見,圓缺本就是一念之間,太過圓滿的功法難道就一定能成功!前人的功法不也是推演出來的嗎?!”
楊清源看著曉夢這般傲嬌模樣,忍不住心中憐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讓曉夢更不服氣了。
“而且我上承玄都道統,自然和那些庸人不同!”
曉夢本不姓莊,但因為她上承太清第二代掌門的玄都真人的道統,這才給自己安了一個莊姓。
玄都真人俗家姓莊,時人稱其為“莊子”。
楊清源發現莊曉夢變小之後,說話更氣人了!
“你這是練了天長地久長春不老訣?!”
這是楊清源能想到的道門之中唯一返老還童的手段,又稱合法蘿莉製造功!
“哼?!什麼年邁!什麼青春!不都是天地之間一蚍蜉嗎?!”
張三丰看著莊曉夢的樣子若有所思。
“可是……”
楊清源緊張了起來。
“師兄!是不是天長地久長春不老訣有什麼缺陷?!能那彌補嗎?!”
“不!我只是覺得,曉夢這幅模樣,怎麼當你的道侶?!你們沒法成親啊!?”
“我……”楊清源再次被自己師兄的腦回路給震驚了!
一旁的曉夢卻不樂意了!
“為什麼不行?!我……”
就要曉夢揮舞小手要爭辯的時候,武當的眾人都已經趕到了紫霄宮中。
“小師叔!”
“楊師叔!”
見到楊清源無事,武當眾人皆是歡喜不已,即便是一種有別樣心思的木道人,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此刻的木道人,尚沒有那麼深的執念。
紫霄宮中一片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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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紫霄宮中不同,神都之中,卻暗潮湧動。
在楊清源稱病離京之後,太子黨的報復也隨之開始。
常朝之上,刑部侍郎曹守正率先發難。
“陛下!臣請誅大理寺少卿楊清源!”
在彙報完日常事務之後,曹守正第一個站了出來,跪於鑾殿地面,以頭搶地。
“楊清源身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殺周明生!實在是罪大惡極!”
曹守正直起身子,正氣浩然。
“陛下,大理寺為朝廷法度森嚴之地,楊清源此舉簡直是目無法度!若是人人依仗武力,挑釁朝廷,那朝廷以何治天下?!還請陛下明斷,將楊清源交於刑部受審!力斬此賊,以正國法!”
一番話,慷慨激昂,正氣凜然,確實具備一個優秀的政客的基本素質——不要臉!
“曹大人此言可有證據?!”
左僉都御史李尋歡立刻詢問道。
曹守正一看是李尋歡,便知道今日朝堂又是一場爭辯。
“當然有證據!”曹守正答完便轉頭看向周帝,“陛下!臣所言皆是刑部的押送的公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敢有半句虛言!”
曹守正從袖中取出了兩張供詞,“這是兩人的口供,證據確鑿!”
“這就證據確鑿了?!”
太僕寺少卿陳訥言出列反駁道,“區區兩份證詞,如何驗明真偽?!”
陳訥言,永安十三年科舉乙榜第四。
“那兩名公人尚在刑部之中,若是諸位不信,本官可以傳喚此二人任陛下和諸位大人當面詢問!”
李尋歡對曰:“曹大人汙衊人的手段可真是低劣!選擇證人就選自己衙中的公人,還選在楊學士離京養病的時候,即便是這兩個衙差滿嘴胡言也無人對質!”
“李大人,我看是楊清源畏懼罪行暴露而假意告病!”
太子黨骨幹,鴻臚寺卿嚴成仁。
一看曹守正被人圍攻,作為太子黨的核心成員,立刻站出來支援曹守正。
“這麼說,這些事情嚴大人都是一清二楚咯?!不知有何憑證啊?!”
陳訥言,為太僕寺少卿,只能算是“弼馬溫”的副手,但“弼馬溫”在歷代王朝之中可都不是小官。
論職級不如嚴成仁這個鴻臚寺卿,但是太僕寺隸屬兵部,執掌皇室、官署用馬,以及國家軍隊的運輸用馬、騎兵之戰馬需求,大周馬政盡歸於太常寺之手,乃是軍中的要害部門。
比實權和重要性,不是鴻臚寺卿這個清水衙門能比的。
故而陳訥言懟起嚴成仁來,一點心理壓力沒有。
曹守正自然知道嚴成仁的水平,此人在禮節儀典之上造詣不淺,但是對於律法一竅不通,更遑論刑偵了,立刻開口替嚴成仁解圍道。
“嚴大人所言不過是推斷!難道除了楊清源外,還有別的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劫殺周明生嗎?!”
曹守正理所當然地說道。
“所以嚴大人和曹大人言之鑿鑿!其實只是二位的誅心之言?!這天下欲殺周明生而後快者不知幾何?!如何就是楊大人動的手?!”
李尋歡嘴角掛著一絲譏笑,“若果真的如二位所言,那麼楊大人為什麼不將這負責押送的兩個衙差一併滅口。反而要讓他們逃回來?!……兩位或許不知,楊大人雖然只是個文官,但是武功不凡,要殺那兩個衙差,易如反掌!”
曹守正愣了愣,總不能說楊清源只是為了將周明生繩之以法,不願傷及無辜?!這是定罪還是在誇讚?
曹守正突然覺得今日在殿上,太子的勢力似乎沒有那麼強大,完全沒有了論罪當日的氣勢。
就在曹守正感覺勢單力薄之時,又有一人站出來。
通政司右通政,王華。
“即便如曹大人所說,楊少卿是此案的兇手!那也輪不到曹侍郎的刑部來管這件事情。議賢、議能、議功、議勤,無論怎麼議,楊少卿都該在八議之列,由聖上裁斷,曹大人何以越俎代庖?!”
王華一句話將曹守正剛剛的話全部給否認。
先不管人到底是不是楊清源殺的,就算是楊清源殺的,那也輪不到你曹守正來管。
當初為周明生脫罪的辦法,被王華用在了楊清源的身上。
李尋歡瞥了一眼面色微青的曹守正和看似淡然的太子,心中偷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好了!此事朕已經知道了!沒有證據就無需多言了!”
周帝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但是楊卿告病,大理寺的事務不能丟下,就暫免楊卿大理寺少卿之職……”
“陛下!臣以為不妥!”
周帝沒有說完話,就被人出列一人打斷。
眾臣皆望去,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在天子說話的時候打斷他。
剛剛升遷的戶部漕運司員外郎劉既白赫然出列,他不讀四書五經,但他知道做人要講義氣!現在老大遭受無妄之災,自己怎麼能袖手旁觀!
雖然官職不大,但是為老大搖旗吶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看見自己的兒子出列,禮部侍郎劉賓微微搖頭,長大了,由不得自己了!
“陛下,臣以為楊大人有大功於社稷!陛下如此便罷免楊大人的官職,有所……不妥!”
劉既白剛開始還是義正詞嚴,理直氣壯,但是越說越沒底氣。
草率了!!
李尋歡、王華這些扛把子都沒有出頭,自己一個馬仔逞什麼英雄!
雖然時機不對,語言不妥,但是李尋歡的眼中還是露出了讚許之意。
劉既白不能算是一三系的人,是靠著抱著楊清源的大腿,在糧倉案中立下功勞,才成為了一三系的邊緣人物。
李尋歡、姚節等人固然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學霸和學渣總是有隔閡的。
今日一三系的眾人是覺得,劉既白這小兄弟,是真的能相交。
有事他是真上!直接打斷天子的話為楊清源鳴不平!這種膽略和氣魄,以往還真是小看他了!
周帝當日知道劉既白是什麼樣的人物,京城著名紈絝子弟,不學無術!
以周帝的境界自然也不會和劉既白一般見識,這是手微微一抬,示意無妨,繼續說道。
“授楊卿中議大夫之銜,享受朝廷供奉,他去往荊州養病,那便再加荊州都察使銜!其文華殿、翰林院一應職位,盡皆保留,大理寺日常事務由大理寺丞狄知遠、宋惠父代掌,暫時劃歸刑部管轄!”
王華聽到周帝的安排,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多說話。
李尋歡、陳訥言原本想要爭辯,卻看見王華在微微搖頭,也暫時按下了爭辯的心思。
刑部尚書衛東來年事已高,經此一案,更是不想管事,只求告老。
現在的刑部曹守正正是如日中天!
將大理寺劃歸刑部,似有扶持太子之意。
但王華轉念一想,大理寺由楊清源一手重建,其中的狄知遠、宋惠父、葉劍寒、姬瑤花都非等閒之輩,一個曹守正可壓不住他們,那麼陛下此舉便讓人看不懂了!
楊清源不在,王華便是一三系的魁首,眼見王華不動,一三系也就沒有爭辯此事!
原本以為關於楊清源的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
但是太子顯然沒有這麼輕易地放過一三系,在之後的幾日之後,彈劾一三系骨幹的人,一個接著一個。
要知道,這大周彈劾的理由可是千奇百怪的。
比如彈劾李尋歡最多的,便是身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不重禮儀,肆意飲酒,放浪形骸。
人無完人,姚節、陳訥言或多或少都被人找到一些細小的問題加以放大。
甚至連王華這般老成持重的人都難以倖免!
王華雖然讓人難以找到破綻,但是他在越州的族人難免有違法亂紀,作奸犯科之輩。
這是時代做官,可不是自己不犯事就行,你同族近親犯的事情也是可以算在你的頭上的。
一個治家不嚴,縱容親眷為禍一方的罪名就扣在了王華的頭上。
一三系的姚節、楊訥言等人先後被貶出京,神都中幾乎只剩下李尋歡一個獨苗。
姚節被派往交州,任長史;
楊訥言前往幷州,養馬去了!
……
甚至連王華都沒能倖免,左遷揚州刺史!
原本王華以為,這是天子做出了決定,讓太子繼位,但與此同時,天子卻又發了一道讓人看不懂的詔書。
左龍武軍將軍呂毅之升任檢校左御林軍大將軍,御林軍副統領。
要知道御林軍乃是護衛神都的兵馬,向來由北境邊軍以及龍武、天策兩軍的精銳調防。
每三年一輪換,每次調防輪換,都會打亂原有編制後重組,以提高天子對於御林軍的掌控力。
御林軍正、副統領的位置更是重中之重。
這樣的位置卻交到了呂毅之的手中,這是讓眾臣都沒想到的。
呂毅之沒什麼過人的軍略,治軍也是一般,在大周的眾多將軍之中,勉強排進中層,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心。
當然呂毅之還是當今皇后的親弟弟,楚王的親舅舅。
一邊打壓和太子不對付的一三黨,一邊扶植親近楚王的大將,這一波操作,迷得很!
但陳訥言卻因為天子的貶謫有些意興闌珊!
在李尋歡、王華送別之時,陳訥言甚至起了辭官歸隱之意。
官道的長亭邊上,李尋歡、王華為陳訥言擺下了一桌送別的酒宴。
“王兄,李兄,當年我們在狀元樓中盟誓,要施展平生抱負,解民倒懸,繼往開來。但如今,楊清源重傷,我們也都遭到貶謫,如此情形,當年誓言不過是一句空話了!”
王華看著又悶下一杯酒的陳訥言,也是舉杯對飲。
“默之兄這是起了隱退之意了!?”
連幹三杯的李尋歡問道。
陳訥言,字默之。
陳訥言面對李尋歡的詢問,苦笑道,“想學陶潛,寄情山水了!”
李尋歡自嘲一笑,“不瞞陳兄,我五年前便有這般想法!但是楊兄一番話,令我幡然醒悟!”
“哦?!楊兄有何高見?!”
“屈原憤懣憂國投汨羅以自盡,陶潛不為五斗米折腰,悠然南山下!這固然是一種個人選擇,但卻非我輩所應效仿!屈平、陶潛雖是文人風骨,但於天下何益?!與黎庶何用?!不過是成就了他們個人文名而已!”
李尋歡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屈原、陶潛向來是文人風骨代表,但是被楊清源說來,卻是不值一提!
“楊兄無意詆譭二位先賢,但他覺得如此行事,甚至不如那些謀求己身而奮進之人!”
陳訥言:“……”
“陳兄,莫非忘了當日高樓之上的問道四句!”
李尋歡說到此處之上,原本略顯頹廢的陳訥言,突然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精光。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四句話無論何時讀來,都是令人熱血沸騰!
當年的永安十三年榜上的一眾奇才,也正是因此誓而團結在一起!
一旁穩重的王華沒有開口,但是心中熱血亦是沸騰。
“陳兄此去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片刻之後,王華才穩定心神對著楊訥言說道,“馬政乃我大周的要務,而幷州的馬場更是六軍騎兵的戰馬供應。”
雖然名義上被貶謫出京,但是仔細想來,陳訥言並沒有被閒置,反而是去往基層,調研幷州的馬政。
“德輝兄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陳兄自出翰林院以來,就少有主政一方的經驗,此去幷州,未必不是一次歷練的好機會!”
王華昨夜分析了京中一系列的變動,最終得出結論,太子還不是周帝心中的繼承人!
否則自己等人不僅僅是被貶出京,更會被閒置!
現在看來,姚節被派往交州任長史,但是王華身為通政司右通政對於交州刺史的情況很清楚。
上一任交州刺史李宏光調任之後,繼任的是原本的交州長史龍成。
此人年近古稀,對於政務處理極為吃力,剛上任便向朝廷請辭。
姚節此去,名為長史,實際上是要幹刺史的活!
而陳訥言也是如此,陳訥言太僕寺出身,對於大周馬政瞭如指掌!去了幷州管理馬場,實際上是在學習積累基層馬政經驗。
而王華自己,雖然調任揚州刺史,但揚州乃是上州,富庶甲天下,在朝廷眼中其地位不遜冀州。
其餘人也是如此!
一三系雖然被貶人數眾多,但是少有棄用者。
如此看來,所謂的貶謫更是周帝歷練。
但這也只是王華自己的猜想,難以求證!
“這是可惜,諸位要喝不到小兒滿月酒了!”王華之妻已有七個月的身孕了。
說到此處,李尋歡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玉瓶,“這是楊清源讓崔姑娘為嫂夫人練的安胎丹藥,原本是為了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無妨!”
原本還略顯頹廢的陳訥言突然振奮起來,“我等必有重見之日,還盼到時初心不改,再一同把酒言歡!”
“呯!”
雖然三人的碰杯,也象徵著原本朝中的一三系,被周帝徹底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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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只有周帝一人靜坐,在他的書案之上,還平鋪著一張紙,其上書寫了數十個人的名字。
“可惜了!朕的時間不多了!”
周帝看向一旁的燭火,他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像是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若不是宮中有萬密齋、李瀕湖兩大國手,恐怕此時已經去見先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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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上。
從楊清源突破至洞玄之境距今已有十日。
楊清源也慢慢地收放自如,不復之前那般,舉手投足之間都會引動旁人之劍。
這劍道ntr真的很離譜!
待到基本能控制自己的劍意之後,楊清源便前來向張三丰辭行!
“師兄!我欲前往遊歷名山大川。”
“不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師弟在大周翰林院中書看得不少,但走的地方確實不算多!”
未等楊清源繼續答話,一個白毛蘿莉就竄了出來,揮舞著小手說道,“我也要去!”
可能是由於天長地久長春不老訣的副作用,楊清源覺得曉夢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幼齡化了!
這什麼鬼!
“你給我留在武當閉關!”
張三丰似乎不給曉夢機會,一道陰陽真元就將曉夢束縛,然後將其扔進了紫霄宮的一處閣樓中!
曉夢剛剛突破洞玄境,天長地久長春不老訣和天意四象決的根基尚未紮實,便用夢中證道法和楊清源神魂雙修。
此時的曉夢正該是閉關修行,勇猛精進之時,張三丰自然不會放她出去亂跑!
“那不如就讓我跟著清源哥哥去吧!”
一直在外面偷聽的周芷若端著茶水進來了。
其實以楊清源和張三丰的修為早就聽到了她的到來。
楊清源正要開口拒絕,張三丰就說道,“這倒是不錯!”
楊清源聞言瞪大了眼睛,師兄你又賣我!
張三丰卻絲毫不在乎楊清源的表情,“芷若幼時就被送往了峨眉,這些年也一直在峨眉修行,但畢竟是女孩子家家,一個出門遊歷我和你師父也都不會放心,正好趁此機會和清源到處遊歷一番,增長見識!”
周芷若聽到張三丰開口,就知道此事已成,立刻開心道,“多謝張真人,謝謝清源哥哥,那我去收拾行李了!”
說完便急速向著自己的房間跑去,甚至輕功都比以往有了進步。
周芷若內心已經樂開了花,這次曉夢閉關,柳望舒、姬瑤花坐鎮神都,正是一個偷家的好機會!
陪著清源哥哥攜手行走江湖,兩人之間生出情愫!江湖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
周芷若已經安排好了之後的劇本!
“……”
看著周芷若歡快的身影,楊清源久久不語。
楊清源狐疑地看著張三丰,“師兄,我總覺得你在坑我!!”
張三丰卻毫不在意,淡然自處。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會坑人的人嗎?!”
楊清源上下打量了一番,鶴髮童顏,英俊瀟灑的老帥哥!
而且道韻天成,萬法自然,儼然是一個世外高人!
這樣的人可能會坑人嗎?!
暫時說服自己相信了張三丰的話。
“師兄,我此番遊歷除了增長見聞,還有一個目的!”
張三丰點點頭,示意楊清源繼續說。
“我曾經答應了一個女孩,再創蓬萊的誅仙四劍!如今第一劍已經成了!尚欠下三劍!”
“就是那招劍廿三?!”
“是!”
張三丰點評道,“單以劍道而言,此劍為我所見之最,稱得上誅仙二字!”
“此外尚有三招,其中兩招我已有眉目,但自身的閱歷積累,尚且不足,難以功成。加上被免去了大理寺的職務,這才想到處走走!”
被免職的訊息,第一時間由悅來客棧的情報網送到了武當山上。
張三丰這次沒有八卦,反而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與蓬萊結下了因果,自然是要還的!”
“還有,朝堂之爭,我是不願參與的,你也要多加小心!”
楊清源朝著躬身張三丰一禮,“師兄放心,清源心中有數,此去又不知何時能歸?!還請師兄多加保重!”
張三丰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江湖難行,你自己也小心點!”
說著一步踏出,已經出現百丈之外。
次日,楊清源收拾好行囊,告別武當眾人,開始了他的江湖遊歷之路。
------題外話------
不好意思,昨天同事無恥地在啤酒裡摻白,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喜歡這一招。
作者君又被套路了,被他們像死豬一樣扔在了酒店套房裡。
我的鍋!
本章八千=2000的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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