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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佛陀不開眼~”
這老頭子正求饒,巷口忽然傳來嘶啞聲線。
他耳朵鼓動片刻,聽清楚是什麼切口,眼中綻放精光試探道:“金鼠一出萬民安~”
“佛陀下生~”
“鼠仙賜金~”
遮天眼見有來人對的上切口,好奇之下抬眼看向來人,嶽青山掀開斗篷,露出滄桑面孔。
“於老哥,真是你。”遮天眼喜氣盈腮剛想站起來,見嶽二炮拿槍指著他,立馬又沉下臉,安生老實了。
“孫大喬,江湖再見,別來無恙~”
嶽青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畢竟他這昔日老朋友差點把他們叔爺仨害死,於情於理都不該太親近。
遮天眼也意識到他這昔日舊友來者不善,想緩和緩和氣氛:“這都是誤會,既然咱們兄弟二人見面,我不妨帶你們酒樓搓一頓,也好聯絡聯絡感情。”
“感情,你和我還有甚感情?要不是鎮神風那老犢子說你還活著,我還真以為你死了,沒成想時隔多年得到你訊息,卻是你陷害我嶽青……於德安。”
嶽二叔許久不用“於德安”這個名字,趕緊順嘴改正自己的錯話,眼神盯著孫大喬,變得越發冰冷。
“於大哥,我也是有苦衷,若非有把柄在手,我又怎麼能為虎作倀!”
遮天眼說起此事滿眼通紅,嶽觀潮雖不大全信,卻也明白章夫人確實會出這種陰毒的法子,當初她可是敢當面威脅他,對付一個瞎了一隻眼的算命先生,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仇歸仇、情歸情,你要真被人頂了軟肋子才做蠢事,咱哥倆就說得好好嘮個明白,免得我錯殺了你。”
遮天眼看向嶽青山,老眼微微動容,朝眾人點點頭:“成,你們跟我來吧,到我住的地方就明白了。”
這話說的是誠懇,不過嶽觀潮卻還是隻信五分,路上一直都在警惕遮天眼使壞,他們在平民街巷中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宅院前。
推開院門,院落算不上四合院,沒有前後罩房和門廳,只是個略平正的大雜院,院子大概四間民房大小,黑泥灰雪凍得地面硬邦邦,正北有三間連堂主屋,兩側是開間稍小一點的東西廂房,身旁還有柴房狗圈,破落腐朽、滿地雜草。
看情況,那東西廂房有其他家兒居住,木板窩棚伸出屋簷二三米,把院落擠得只剩下狹窄通道,窩棚裡堆放各種雜物,可見灶臺、石磨、柴火,一看就是幾家混住。
“哎呦,孫先生今天練攤兒結束了,咋恁早就回來了!”
一見他回來,幾家人隔著窗戶跟他打招呼,孫大喬只是略略示意,唉聲嘆氣走進北堂。
往前兒這個時候,孫大喬都是熱絡打招呼,這些人見他身後跟著幾個陌生人,還以為是來討債的,趕緊噤聲各自忙碌,不敢再露頭。嶽觀潮瞅著屋子陳設,北堂正屋只是叫起來好聽,實際上只比廂房開間大一點,前後八步可以走完。
這樣的磚石房子比木板窩棚要厚重嚴實,冬天除了氣溫略低不見冷風,那桃木板隔出左右耳房,傢俱很少,只有高架石案靠背擺放,齊腰方桌在前,左右分佈高背椅,其餘便是木頭釘的小凳子和一個地坑火爐。
周圍牆面少有裝飾,只拿舊文報紙糊了滿牆,不至於落灰變髒即可!
這種糊牆的報紙油墨味兒極濃,哪怕是平頭百姓都樂意用黃麻紙,可見孫大喬不是為了偽裝可憐,真的是貧苦交加,連油墨紙都用上了。
“咳咳……咳咳咳。”
嶽觀潮正細細打量屋子,右手屋裡傳出幾聲氣若游絲的咳嗽,要不是他耳朵尖,可能壓根就看不見。
遮天眼見他注意到右屋,趕緊攔在眾人前面:“裡面住的是我閨女,臉皮薄怕見生膽子也小,你們說話輕慢著點,別嚇著她的膽了。”
隨後,遮天眼推開單扇門,隨著吱呀一聲房門開啟,眾人站在正屋裡,很容易看到裡面的陳設情況。
耳房比正屋更小,只有半間民房大小,一方土炕沿著窗戶壘放,炕邊半腰高的方桌缺了腳,上面擺著黑壺瓷碗,前後凳子全是補丁,土炕盡頭有個爐架,上面的砂鍋咕嚕嚕冒著水霧。
哪怕還沒靠近,立馬有濃郁藥味撲鼻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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