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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小毛驢見小孩子追得它急眼了,立馬往人少的田野地裡跑,直到看不見丫鬟婆子,這才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要說這小毛驢為啥那麼聽話,那是因為它壓根就不是驢,而是人扮演的“小叫驢”。

何為小叫驢!

是江湖討生活的下九流法子,多是割了小毛驢的全皮得來,只要找同體型的孩子鑽進驢皮加以訓練,再是個人,也十乘十像個小毛驢。

這亂民裡有個叫孔德順的,是個做小叫驢的江湖人,人已經是不惑之年,卻不知道練了什麼邪功,只停留在二十來歲,他在難民裡選了幾個十歲小男孩,教他們學驢戲,把小叫驢模仿得惟妙惟肖,他做得最真的小叫驢,連小驢氣味兒都仿到了,放進野驢堆兒裡,母驢都要搶著餵奶。

這些人,就是靠著這樣的把戲,把孩子一步步騙入圈套。

等孩子到了野地,早有亂民等在原地,拿起糖果瓜子問小孩,你家大人是誰、住在何處。

這些小孩兒打小就被地主教地像人精似的,脫口就說自己是哪個莊子的,家裡多大多有錢,孩子從不設防,一來而去,這些亂民就把孩子家中情況給摸了個遍。

他們問這些可不是關心孩子,而是要掂量這孩子的家世、背景、族親、財產,好合計合計到底兒要多少錢,一旦這些訊息全都掌握了,煙蒙子捂住鼻子,孩子立馬睡得昏天黑地,誰都不認識了。

之後,他們靠著這些訊息,把綁票兒的求財信送到地主家裡。

地主老財那是何等精明,拿到求財頁子壓根不想出錢,多會尋些草紙樹葉啥的,再壓幾塊石頭,仿作幾百兩銀子送到那信中地點,背地裡再報官跟蹤,趁著人少躲在暗處,想看看是什麼人來拿錢。

殊不知,亂民謹慎得很,多會派叫驢出來打探,哪怕地主們見到叫驢,也多當做髒兮兮野驢,壓根就不打心思往上琢磨。

只要確定地主報了官,這些亂民可就得給地主些厲害,或是割掉耳朵、或是割掉小指,把器官往信中一夾。

地主一開啟信紙,嚯~紅絲絲的殘肢出現在眼前,任誰再是一毛不拔,看了都得擔心自家孩子被折磨。

有那熬不住的,當即就給錢了,幾千幾百兩往外送。

這些綁票子的靠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在安原縣拿了不少錢,又躲在難民裡,輕易發現不得。

俗話說盜亦有道,他們要是守規矩還能把綁票兒生意做下去,有些人想多綁多拿,有些人就想求穩,場子生了分歧,必定心思各異。

那個叫孔德順的想著小叫驢是我做的,你們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憑啥我拿的錢沒有那麼多。

這錢再多也得分下去,僧多粥少誰都想多拿,其他夥計打死都不願意少要,事兒也就那麼僵下來。

孔德順為洩氣,非但沒把給了贖金的孩子送回去,還把孩子給禍禍了,那地主富戶沒能等來自家孩子回來,只等來一具屍體,回來的時候那孩子被棉被裹著,已經糟踐得不成樣子。

要不是頭漏出來,壓根就認不出人樣兒。

你要說看起來像啥,就跟那被割斷喉嚨、放血而亡的獅子狗似的。

這孩子,竟然被剝光衣服,塞進獅子狗皮裡,像個畜生一樣被放了血。

這可不是單純被塞進狗皮,而是做成了畜生,這當然是孔德順的手筆,又是他秘不外宣的絕活兒,稠畜,也叫造畜之術。

這是一種前朝時期風行嶺南的巫術,民間傳聞,有嶺南來的雜耍藝人有那耍歪門邪道兒的,為賺錢會偷來小孩子,用新剝的狗皮熱血淋漓黏在小孩身上,一旦狗皮貼在皮肉上,瞬間就會被粘牢凝固,再毒啞斷足,這孩子就會化作狗形,被他們牽著狗鏈子出來雜耍討錢。

只要這孩子不聽話,動輒打罵砍殺,痛苦十分,他們像畜生一樣被對待,在藥物的作用下久而久之精神錯亂,會真的以為自己是條狗,見到人就會汪汪亂叫搖尾巴。

這樣的孩子,活得極度痛苦,壓根就活不過幾年,很快會死亡,即便不死,只要因為不能賺錢被遺棄,也會被當做流浪狗處理,只有在剝掉外皮後,才可見那可憐的人形。

東北這樣的故事太多了,安原縣誌曾經記載過一個懸案。

前朝道洸年間,安原縣經常有孩子失蹤,起初還以為是綁票兒,只是乾等也等不來求財信兒,只當做走丟了下落不明處理,此事漸漸成了懸案。

這天,有個流浪漢撿到一隻死狗,還以為可以打打牙祭,連開膛都沒有,草草刮皮撂鍋裡煮了半天,等掀開鍋蓋一看,那鍋裡除了浮起一層狗皮,竟是個煮熟的幾歲孩子,要不是人骨頭煮出來了,壓根不知道那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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