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奧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七十一章:醒世良言,民國詭聞實錄,漆奧嶠,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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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宋思媛話鋒一轉:“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也許,鄯善王城或許是經歷了什麼地質災難,就此消失在大漠中,這也是有可能的。”
提起這一點,宋思媛頓了頓,語氣變得神秘起來:“你永遠不知道在黃沙掩埋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也許,他們是碰到了行走的沙山,也許,是地層斷裂沉降,總之,在千年前的時代,別說是地質災害了,就是河道斷流了,都有可能將一座城市摧毀,變為黃沙廢墟。”
“總的來說,陰陽魚佩最有可能出現的地點,只能是消失的鄯善王城以及北府衣冠冢,到了這裡,玄書鐵券上的女書基本上算是解讀完了。”
宋思媛說完,把解讀出的文字全部攤在眾人面前:“這些東西能被寫入玄書葬券,多半是有價值的,雖說多以傳說為主,至少不是什麼無頭蒼蠅亂撞這類的線索,把陰陽魚佩的下落,限制在北府衣冠冢和鄯善王城,也算是讓後來人有了目標。”
“甭管真假,跟我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這個消息本來也只是拿來換洛妹子一命,此後,我們就跟這件事再無瓜葛了,深究這些線索真假確實無用,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已經耽誤了那麼長時間了。”
嶽青山見玄書葬券的女書被解析出來,心中高興大過於對訊息真假的好奇,既然他們目的也是解出訊息,而不是追究陵墓確切方位,多餘的事也沒必要再做,索性跟胡家老太太告了別。
坐著朱家的船,眾人流轉半省,趕回岳陽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他們火急火燎趕往岳陽時,岳陽的局勢也如黑雲壓城,壓抑又黑暗。
此時,羅衡森已經休完所謂的“假期”,來到治安署辦公室。
他這大半個月來,拿著洛十娘提供的罪狀,好似揣著燙手山芋,不確定到底要不要給省城來的專員,畢竟,這罪狀算是大殺器涉及太多人,若是被省城來的專員拿到手,那註定引起岳陽場面上的劇烈動盪。
他今日趁著吳總長在治安署,敲開門走進去,吳總長照舊是梳著油頭叼著雪茄,一副富貴老爺的打扮,眼神示意他坐下。
“小羅,怎麼樣?這個假期可還舒服?治安署那麼忙,連續休半個月的假,我可待你不薄啊!”
吳隊長話語間,仍然是雲裡霧裡,說得好像對他有什麼大恩似的,羅衡森拉近椅子,壓低聲音問道:“隊長,那明明就是個外國人盜墓案有什麼不能管的,你就那麼膽小是嗎?那英吉利國再發照會,也不能讓我們對這種違法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這可是挖墳掘墓。”
說罷,又加了一句:“現在可是民國新時代了,我們怎麼還跟前朝一樣膽小怕事以洋人為尊。”
這話,說得吳總長撥出一口氣,把雪茄架在菸灰缸上:“你個青瓜腦袋,前朝又怎麼樣,民國又怎麼樣,只要國家不強大,什麼名頭都少不得卑躬屈膝,低頭做人。”
“你可別忘了,岳陽開埠後,來這裡辦洋務的都是什麼人,那可都是英美人,別說是我吃罪不起,就是岳陽城知事,也未必能得罪得起,再說了,那華盛商行可是當年
開埠修渠的諮詢公司,他們做什麼也輪不到咱們管。”
說罷,又拿出英吉利國的外交照會:“這啊,就是他們的保命符,你小子還別不服氣,這玩意兒,可比岳陽政院的文書還管用。”
“那,我們現在就把這案子壓下了?”
羅衡森問道,若是把案子壓下,說不定洛十孃的事情也能大事化小,雖說不可能實現,他到底還是想看看,這岳陽場面上還有沒有底線。
吳總長聽見這話眯起眼睛:“你小子,辦案辦糊塗了吧,要是不管,怎麼跟岳陽場子上交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案子有所管有所不管,等政院來訊息了,就只把洛十娘和惠和堂的人全都提出來,至於華盛商會和更深的層次,那提都不要提。”
“我這也算是秉公守法了,這洛十娘確實殺了不少人,也確實殺了福祿,總是要給外界一個交代的,否則,咱們治安署豈不是真成了酒囊飯袋,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給個像模像樣的說法,好堵住百姓的嘴。”
嘖嘖嘖,政院這群老傢伙,還是準備犧牲洛十娘了!
羅衡森看向吳總長,這中年官僚面對棘手案件時,趨利避害的嘴臉暴露得清清楚楚,他惹不起英吉利國,對華盛商行的事情三緘其口,同時,為了保護岳陽官僚,他也不能什麼都不查,只能把洛十娘退出來頂罪。
若再有顧慮的事情,那就是治安署的威信和百姓的民心。
苦心思索一大圈子,吳總長唯獨對真相不感興趣,甚至,他都不在乎洛十娘是不是冤枉的,抓她也並非是因為要讓殺人犯付出代價,只是想息事寧人,儘快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如此細想,羅衡森只能徹底丟掉給出罪狀的心思,如果把罪狀給了這種人,那,此人多半也不會為洛十娘伸張正義,要麼和岳陽官僚沆瀣一氣繼續為非作歹,要麼,就以此為把柄,建立起他自己的人脈,做第二個福祿。
“行啦,你啊,這件事就別想那麼多了,等政院來了電話,我們馬上就實行抓捕,反正華盛商行附近,不是已經有我們的人了。”
羅衡森像吃了個死蒼蠅,朝他點點頭退出辦公室,等出了治安署後,門外橋邊的老乞丐照舊拉著二胡,豁牙嘟囔著雜曲兒:
“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恁子弟每誰教你鑽入他鋤不斷、斫不下、解不開、頓不脫、慢騰騰千層錦套頭?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臺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咽作、會吟詩、會雙陸。”
“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與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
二胡幽怨淒涼,老嗓蒼涼悲壯,這出雜曲出自元代劇作大家關漢卿的《不伏老》。為他年老時所做,帶有強烈的自述生平的意味!
他將自己比作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其實就是在藉著這一點自明心志,堅決不願意和這樣的黑暗世道沆瀣一氣,與黑暗世道抗爭的俠膽義氣渾厚熱烈,不
可遮掩。
如此豪橫強硬,也與他的人生經歷,有著因果淵源!
關漢卿出自醫術世家,元朝滅金後,全家被當時的官府編入“醫戶”,因家庭相對富裕優渥,他自小接受過詩書禮儀教育、頗有才華。
年輕時跟著家族在市井間行醫問藥,所接觸的,都是勞苦大眾和平頭百姓,眼見這些蚍蜉螻蟻被黑暗世道所害,他逐漸對底層百姓產生了一種無法剋制的同情心。
青年時代,他羈旅大都、揚州、杭州,一邊在市井行醫問藥,一邊根據自己所看到的百姓苦難,加以改變寫成雜劇雜曲兒。
關漢卿一生創作雜劇無數,涵蓋了元代市井生活的方方面面,作品辛辣質樸、活潑鮮明、揭露現實,站在百姓的立場上抨擊元時昏庸的官府,畸形的世道,帶有濃厚的批判官僚色彩,深受當時的百姓喜愛。
哪怕到了現在,他的元曲雜劇仍舊算是叫好劇作!
這老頭子唱得人行走間停下來,紛紛朝裡面撂進無數銅子兒。
羅衡森看著這半瞎眼瘸著腿的老頭子,心中的那點英雄氣,逐漸又充盈起來,丟出幾個銀元,噹啷砸出清脆轟鳴,隨後走出擁擠人群,駕著汽車趕往趙專員下榻的岳陽旅館。
這老頭子耳朵倒是不聾,聽出聲音不對,髒兮兮的手摸索著銀元,豁牙當即笑開花兒,他察覺碗裡還有東西,仔細看之下,才發現是治安署的探長證和徽章。
沉默片刻後,他拉起二胡,嘆了口氣:“哈哈哈哎嘿~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野夫怒見不平處,磨損~胸中~萬古刀,嘖嘖嘖,勸良人,救風塵,醒世道,老乞丐我還是有點用的。”
……
時隔數日,漁船靠岸。
嶽觀潮他們還沒從船艙出來,就已經從窗戶中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站在碼頭邊,既不搬運卸貨也不買賣漁貨,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盯梢。
他和徐俠客耳聰目明,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把窗簾迅速拉上說道:“看來,我們已經被盯梢了,現在,怕是來不及去通知洛前輩了。”
嶽觀潮繼續說道:“照我看,只要我們一下船,這些人就會把我們回來的訊息遞送給老洋狗,這老東西大概要親自派人取走我們帶的女書,很可能我們壓根沒法見到洛前輩。”
他眼神嚴肅起來,徐徐分析道:“你們想想,岳陽官僚想找人當替罪羊,洛十娘不可能被放掉,哪怕我們讓洛十娘進入客棧,也多半是沒辦法帶她走,我們不要回青潼客棧了,另外再找地方吧。”
“我有個主意!”
朱富順的婆姨馬羊花,看了眾人一眼,嘴裡有些支支吾吾:“說一千道一萬,老洋狗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們就是想要救洛十娘一命,叫他們放了洛十娘過來,你們也把他想要的東西給他,這樁買賣他要是不願意,那你們就把這些女書都給燒了,叫他得不償失。”
馬羊花為人潑辣,主意也都不遮掩心意,宋思媛看向他:“我覺得羊花大嫂的主意可行,只是,這樣的話,就得做好隨時逃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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