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奧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七十八章:市井碼頭,民國詭聞實錄,漆奧嶠,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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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觀潮看向她,確實聽宋思媛提起過有這麼一檔子事兒:“這事兒,你還當真了,我還以為你就是情緒到了隨嘴那麼一說呢。”
“君子一諾千金重,我怎麼可能隨便答應別人事情,既然答應了,我肯定是要做到的,除開幫藍如靈的目的,我也很好奇約瑟夫現在到底去了哪裡。”
說罷,宋思媛開啟信封,眼神隨即疑惑起來,嶽觀潮察覺到她眼神的變化,走到旁邊仔細盯著奉天的回信。
“上面說,奉天方面透過外交途徑,根本查不到約瑟夫這個名字。”
宋思媛還以為是家裡把約瑟夫的資料給發來了,眼下只有這空蕩蕩的一句話,當即起了好奇心。
嶽觀潮說道:“這也正常吧,約瑟夫不是和藍嬢嬢說過他要回國,也許自從他回國後壓根就沒有再來過,那個時候還是前朝,民國怎麼也不可能有他的資料。”
宋思媛反倒不怎麼認為,反駁道:“如果民國沒再來過,那至少前朝是有資料的吧,為什麼前朝資料也沒有發來,奉天方面是全盤接了總理衙門清檔館的,不可能找不到約瑟夫的前朝舊籍。”
“除非!”宋思媛眼前一亮:“除非,我們被騙了。”
“你是說,藍嬢嬢故意騙我們?”
嶽觀潮瞪大眼睛還沒說完,立馬被宋思媛揪住耳朵:“傻子,我的意思是可能藍嬢嬢得到的是假名字。”
她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也許,約瑟夫這個名字只是他的化名,真正用來報關的名字另有名諱,這種情況下,我們當然查不到約瑟夫的任何資料,甚至,就連前朝舊籍也沒有多少記載。”
“可,華約翰這老頭子,不也是叫的約瑟夫嗎?”
在玄武島上時,華約翰這個老洋狗說過,他和約瑟夫同時加入的華盛商行,這說明約瑟夫的名字,確實是他常用的名字。
宋思媛聽著嶽觀潮的懷疑,眼神好奇起來:“這,只能說明就連華約翰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如果按照我們的猜測,這人的真實身份頗為神秘,要不然,他為什麼費盡心機要去隱藏自己的真實名字。”
“那,這要是個假名字,你想靠這個給藍如靈尋親可就難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張照片,現在二三十年過去,就是真有其人,長得估計也完全不一樣了。”
徐俠客的話說的正是現實,宋思媛只得無奈搖搖頭:“看來,天公不作美,我們只能先把線索按下。”
“這件事就先不用管了,我看裡面還有封信,是花鈴寫給孫大喬的。”
說完,宋思媛拿出信封裡的一封摺疊信:“孫大喬跟著我們出來也好幾個月了,花鈴估計也是擔心他,寫信給他報平安的,等他回來的時候拿給他就行了。”
“孫大喬呢?自從二叔去送洛十娘,我好幾天都不見他人影了。”宋思媛問道。
嶽觀潮撓頭說道:“是啊,這老頭子神出鬼沒,誰知道在幹
啥。”
“他啊,當了二十多年老光棍,還能幹啥啊。”說著話時,嶽二炮不斷眨巴著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憋著有話說。
“嶽觀海你學壞了,連老光棍幹啥你都知道,看來你也沒少幹啊。”嶽觀潮壞笑著摟著他脖子,揶揄擠兌道。
嶽二炮撓著頭訕笑道:“嗨,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個大好青年,我是晚上起來撒尿的時候,碰見孫大喬回來過,滿身的戲園粉味兒,你們想想也知道幹啥去了。”
“我說呢,原來是找樂子去了。”徐俠客恍然大悟。
“那要不,我們也跟著他去戲園子裡逛逛?”
嶽觀潮這話,說得宋思媛沒個好臉色:“你們三個說這話,不應該揹著我嗎?”
嶽觀潮繼續解釋道:“其實,也沒啥好避的,我們去戲園子也不是為了看戲,就是想抓孫大喬回來,要不你也一起!”
“對,江漢城的戲,可比其他地方精彩多了。”
徐俠客見三人好奇,繼續解釋道:“我遊歷南方時,曾經在江漢這個地方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還是有些瞭解的,江漢可以說是東方的芝加哥,貨運繁榮不亞於海城。”
江漢有句俗話,叫貨到漢口活,戲到漢口紅,寥寥幾句朗朗上口,說盡了江漢城因何而繁榮。
江漢城的歷史,要追溯到朱明前朝。
這裡依江水、傍漢水,為九州之腹心,四方之孔道,從江水出發,往西南可經由長江航行蜀都、重城、雲滇,往東南可經過金陵、杭城、蘇城、揚州,可以說,只要經由這裡,做到了大江南北通航。
也是因為漕運便利,這裡從朱明朝直到前朝,都是南北貨運埠口,有天下數埠,莫不與比的優勢。
在封建時代這裡只是漕運便利,江漢城真正發展起來,成為芝加哥那樣的繁華都市,已經到了前朝末年。
這裡航運較為便利,是最早開埠的地區之一,早在七八十年前,就已經被前朝官府設為開埠地,允許西洋商人在這裡通商貿易,洋埠界的劃定,使得列國洋商開始帶著資金進入埠界,投資貿易公司、商行、銀行、醫院、劇院,列國使館也隨之入駐。
在當時那個封閉保守的年代,這對於漢口百姓來說,無異於一次霹靂鉅變,也讓百姓開始開眼看世界。
洋埠界的劃定,使得江漢城的西北方向迎來繁榮發展,儘管洋埠界確實為喪權辱國之舉,卻不可否認洋埠界的發展,給江漢城帶來了西洋文明觀念以及生活方式。
隨著埠口開通,漢口外的江面上,遠洋航船、遊輪駁船通航無數晝夜不息,將西洋的貨物經由這裡運往天南海北,使得江漢城連線入世界貿易網路。
當時,整個江漢城市包含了漢口、漢陽、武昌,以江水大橋連線三岸,數十萬洋人多聚集在漢口,而在洋埠界以外的區域,居住的多是華界百姓。
這裡居住的百姓,比之
洋埠界要多出五六倍以上,至少有五六十萬人,大量的人聚居在華界,熱鬧之餘也讓華界內住房資源變得極為稀缺。
有些百姓,一家三代只能蝸居在單房小院裡,甚至,睡覺的地方只有一個床板。
這樣固然憋屈,對他們來說卻已經是足夠幸福,畢竟,他們能在亂世活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華界能聚集那麼多人,漢口商業繁榮只是原因之一,北方的戰亂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自漢口開埠以來,北方先後經歷太平民亂、捻軍、匪亂、蝗災,早就民生凋敝日益艱難,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已經活不下去,他們要麼逃往江南,要麼,就藉由漢口的名氣湧入江漢。
難民、流民、失地農人以及流亡商戶進入江漢後,全都聚集在漢口的華界以及漢陽地區,他們和附近的農人、外省移民結合在一起,形成了極為複雜的社會群體,說是三教九流也不為過。
最能促進民俗融合的就是移民流動,這些北方難民潮湧漢口,使得南北的民俗風尚、方言俚語、飲食習慣、技藝匠作開始在這裡匯聚交融,最終形成漢口獨特的水旱碼頭市井文化。
當時,各省戲曲多在漢口百花競豔同臺演唱,楚劇、粵劇、川劇隨著商會行會來到漢口,在一街之隔的華界搭臺子唱野戲,南腔北調混雜,世間百態彙集一處,極為熱鬧。
最繁榮時,各個教堂廟會、寺院公館都在外面搭有戲臺,好用來酬神演出,每到演出時,往往聚整合千上萬人,與洋埠界的西洋舞廳競逐熱鬧,相映成趣。
“商業繁榮,不管什麼刁鑽洋貨都有人購買,民俗融合,不管什麼南腔北調都能有人捧紅,江漢從上世紀繁榮到今天,確實算得上是東方芝加哥。”
徐俠客介紹完江漢歷史,眾人驚訝之餘,也對市井碼頭文化,產生了一絲好奇。
“要不,哥幾個去也去看看?”嶽觀潮問道。
“可我們不知道孫大喬去了哪個戲園子!”這可犯難了,整個華界數千座戲園子,這還不包括野戲臺,想找到孫大喬難之又難,徐俠客也只能照實說話。
“我知道。”嶽二炮滿臉得意,他頓了頓,語氣神秘說道:“我鎖門後,我去他屋裡看過,有個看完的票根,好像是什麼芙蕖樓。”
“那走吧,我們也跟著孫大喬這老饕,看看他聽的什麼戲,能廢寢忘食這大半個月。”
嶽觀潮說話間,宋思媛已經穿戴整齊,四人上了門鎖,拿出江漢城的輿圖出了旅店。
他們居住的地方叫裡分,是西方聯排別墅和東方合院風格雜糅的建築,規整緊湊、佈局嚴肅、巷道筆直、建築統一,多為中西洋樓,在這裡住酒店,就是因為這裡距離江漢路並不遠,一街之隔就是成行成塊的洋埠界。
徐俠客所說的戲臺,多集中在江漢路附近,老遠就可見繁多戲臺圍滿看客,聽不盡的南腔北調,吃不完的南北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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