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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範芷萱站在大殿的門口,看著這漫天的煙火,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孤獨。
自從她進宮以來似乎就已經忘記了年應該是怎麼過的了,那位高坐雲端的皇帝從來都不會過來和她吃頓飯,就算是有空,也只會去淑妃那裡。
“娘娘,宜妃又被甄老太妃宣過去了~~”
聽到宮女的回話,範芷萱嘴角劃過一絲譏笑,這些人就是不知死活,甄家都已經被人家滅了,現在還在瘋狂地做死,當真就不怕那個人找上門來?
元春封妃之後自己就不再尋她的錯處了,對於明康帝想要提攜的人,在這後宮,沒人敢搏了他這位大康之主的面子。
幾日前大雪龍騎下江南,掃滅了江南王——甄家,連帶著宮裡的這幾位也收到了牽連,甄妃差點就被一擼到底,直接被明康帝打入冷宮,好在看在甄老太妃的面子上,沒有動手。
甄老太妃當時也嚇得夠嗆,聽說都暈死過去了。也就是太上皇上了年紀,比較念舊情,所以就沒有動她,倒是現在,這位老不死的太妃,越發的拿大了。
平日裡時不時地就傳元春過去,噓寒問暖,但是宮裡的那個不知道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賈琙滅了甄家,她這是將氣撒在了賈元春的頭上,藉著孝道和皇權,壓得這位新晉的宜妃在泰和宮寸步難行。
玩了一輩子宮斗的女人,心思歹毒著呢!元春怎麼會是她的對手,不幾日,膝蓋都跪腫了。
以那個小子的脾氣如果知道了甄老太妃如此,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看著原先關係莫逆的兩大家族,如今卻是反目成仇,範芷萱心裡也頗為複雜,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雜陳。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先前賈母進宮求恩典的時候,求的可正是這位老太妃,如今甄家栽在了賈琙手裡,先前一對好閨蜜,如今怕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泰和宮一座偏殿之中,一位頭髮已經斑白的婦人,穿著極為華貴,看著身前的姑娘,她不陰不陽地說道:“這些年你老祖母進宮來求恩典的時候,那一次不是哀家去幫她傳的信,如今哀家反倒是成了孤家寡人了,而你們兩府卻是愈發的興盛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這老姐妹,這段時間也不來看看我了,是在愧疚嗎?元丫頭,你說你老祖母心裡會愧疚嗎?”
身前是一位模樣極為標緻的姑娘,看著眼前的老人,她只是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她來對方這裡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的,對方道行要比皇后範芷萱高多了。
這個時候,她什麼也不多才是最好的。
“對了,聽說冠軍侯為了你,去揍了國舅一家,這是真的假的?他再來宮裡看你的時候,你可千萬別忘了提醒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伴君如伴虎,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省的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元春本來是不想多說什麼的,但聽到這話,終究是沒忍住,同樣是女人,她知道說什麼最能讓眼前之人不痛快。
“老太妃,還請節哀,甄家之事,皇上已經著三司查辦,一應證據俱全,已經定案,我弟弟帶著丫鬟尋親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怎能不管?”
“他是大康的冠軍侯,是要對大康負責的,也要對皇上負責,若是真的視而不見,只顧念個人的感情,那他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天下的黎民百姓交代!”
“老太妃或許是不知道,甄家在江南早已成了土霸王,與您當初進宮時已經不一樣了!他們不思報效國家,答謝天恩!反而勾結白蓮教,暗中控制整個江南官場,豢養數萬人的鹽幫,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這豈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我並沒有覺得琙弟做的有什麼不對的!”
“就算是皇上對於這件事兒也並沒有過多地責怪,想來是認同了琙弟的做法,甄家到了這步田地,與人無尤,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老太妃身居皇宮大內,對於這些,您可能還不知道吧!”
聽到元春這毫不客氣地說辭,甄老太妃臉色一漲,這些她哪能不知道,但是之前她就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只說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說賈家不地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就是不錯,但是如今從兩府走出來的賈琙居然直接將甄家滅門,對於這樣的情況,她這位老太妃自然是心生怨懟。
“放肆!!你就是這麼對長輩說話的!!你祖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甄老太妃一拍桌子,眼中怒意升騰。
元春這回倒是沒有在反駁,其實方才她是可以不說的,說她可以,她不在乎,但是說到賈琙,她心裡就是不吐不快,那樣的一位弟弟,她不允許別人汙衊他,況且此事又不是賈琙的錯,而是甄家的錯,甄家做下了如此之事,還指望琙弟網開一面,她可是從一些小道打聽到了甄家先前還派人封鎖了金陵,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她說這些還是見甄老太妃上了年紀,不敢氣她,否則.真當那些難聽的,她賈元春不會說嗎?
再來,賈母這些年進宮,也曾多次提及了自己的事情,但是次次石沉大海,她心裡是有怨懟的,沒有人想將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費在一座冰冷的深宮裡,特別還是一個如花的大姑娘。
其實她也猜到了對方的心思,畢竟甄家也有一個妃子在宮裡,若是她真的幫了自己,不就是給她家的那個找了一個對手,這段時間對方一直針對自己,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去外面給哀家跪著,哀家今日倒是要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孝道!!”
元春站在原地沒有動,甄老太妃眼睛一眯,“怎麼,翅膀硬了,是當哀家管不了你了是嘛??”
元春恭敬地回道:“老太妃,明日便是大年了,丑時皇上就要召見我們,這是宮裡的規矩,沒有死生大事兒,是不能缺席的,一會子要是我出了醜,倒時候皇上問起來,我不能欺君,到時候實話實說,很難不讓皇上不想到甄家的事情,甄妃姐姐這段時間在宮裡過的很不如意,我這是為您好,若是您真的打算讓我罰跪,我自然是遵從,但是.”
聽到元春的話,甄老太妃那雙渾濁的雙眼頓時閃過一絲駭人的神色,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心頭閃過一絲瘋狂,她這是在威脅自己??
不過到底是在深宮大內討了一輩子生活的女人,有些事情,她還是忍得住的,只見她目光猛地閃爍了兩下,嫌棄似地揮了揮手,讓元春跪安了。
待元春走後,甄老太妃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隨後抓起桌上的成窯茶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小賤人~~小賤人~~居然還敢威脅哀家.”
“別以為傍上一個賈琙,你就能在後宮裡為所欲為,哀家告訴你,你在做夢.”
沉默了好一會兒,甄老太妃陰冷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
“張嬤嬤,迷神香還有嗎??”
房間的拐角那裡走出一個老嫗,只見老嫗躬身一禮,嗓音沙啞地回道:“回娘娘,東西還有~不過這個丫頭平日裡根本就接觸不到男人,除了皇上之外~~如此做,要是再讓她懷上一個小皇子,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嗎??”
甄老太妃冷冷一笑,眼底深處全是陰鷙,“這個小蹄子平日裡是接觸不到男子,但是卻有一個人是例外~~”
張嬤嬤聞言一愣,隨後她神色猛地一變,心裡打了一個激靈,“娘娘,此事一但暴露,我們可能都要陪葬的~~”
甄老太妃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就不要讓別人知道,手腳利索一些,平日裡宮裡死個小宮女,小太監的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聽到此話,張嬤嬤不敢再說什麼,自己從小就跟著的這位主子,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了,她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地,知道再勸無用,她也就不再多言。
“老奴聽說那個人手腳極為不凡,這迷神香雖然功效非凡,萬一制不住他???”
甄老太妃透過大門兩側的玻璃窗看向窗外,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東西可不是為他準備的,而是給這個丫頭準備的,到時候我就不相信他能眼睜睜看著元丫頭慾火焚身而死~就算他能挺得住,到時候一個妃子在一個男人面前衣衫不整,我就不相信皇上會毫無芥蒂~~”
“一個小賤人,敢在哀家面前大放厥詞,今日本宮就讓她好好張張記性~~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附耳過來,哀家交代你兩件事兒,你務必聽清楚!”
“明天的時候,皇上會大宴百官,到時候賈琙一定不會缺席,來宮裡一趟,他有很大的機率會去宜妃那裡坐坐~~”
“你提前去鳳藻宮那邊佈置,將迷神香埋進香爐之中,現在天氣嚴寒,尋常都不會開窗通風,如此等那個小蹄子回到宮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中招,到時候等賈琙再來,一切就都晚了!!”
“然後你再找甄妃,不,找皇后舉報,先前賈琙出手打了她的臉,對於這種事情,她肯定不會拒絕的,只要讓她看到了那一切就成了~~”
“賈琙小兒滅我家族,這一次我要讓他身敗名裂,萬死不得超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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