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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名字的那一刻,今川義元就猜到了這會是什麼演出了——無非就是講一講古老的神話故事,那些《古事記》里老掉牙的神靈傳說:天地伊始,在高天原最先誕生了天之御中主神,隨後是高皇產靈神和神皇產靈尊,分別代表宇宙根本和陰陽兩儀。三神乃造化之神,自出生之日起便隱居於高天原。
果然,和今川義元想象中的差不多,一個扮演天之御中主神的演員在音樂下飄然出場,且歌且舞,接著就是高皇產靈神和神皇產靈尊。不過她們的服裝倒是和能劇那些古板單調的服飾不同,而是用鮮豔明亮的顏色裝點的暴露服飾——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對神靈的不敬。
在之後,別天津神與神世七代依次出場,不過大多數演員都只是過場的配角,唱著歌從場地的左邊走到右邊便下場,留在場上的只有鼎鼎大名的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兄妹。
而伊邪那美的扮演者,就是帶著面具出場的阿國姑娘。在看到阿國後,現場的觀眾再一次響起了歡呼。
果不其然,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的演員拿著一根長度誇張的棍子,圍著棍子跳著舞蹈——應該是在指凝固漂浮物塑造天地的天沼矛吧。
再然後,經典的臺詞出現了——
伊邪納岐對伊邪那美道:“你的身體發育得怎麼樣了?(讓我看看你發育正不正常啊!)”
伊邪那美則回道:“已經成熟了,只是有一處沒有閉合。(傑哥,不要!)”
伊邪納岐於是又對伊邪那美道:“我的身體也成熟了,只是多處一出。(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喔。)讓我們互相結合,生育國土吧!(聽話,讓我看看!)”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為了求愛,用這種蹩腳的藉口嗎?”沒有看過《古事記》這些書籍的銀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解釋,立刻發覺這裡有濃濃的開車傾向,便對今川義元吐槽道:“這伊邪納岐簡直和先生是一模一樣的變態,難道你是伊邪納岐轉世嗎?”
“你這可是瀆神啊,銀杏。”今川義元不滿地揉了揉銀杏的頭髮,隨後唸了幾句法號為銀杏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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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伊邪那美和伊邪納岐分別繞著舞臺開始行走,伊邪那美從右向左,伊邪納岐從左向右,繞場一週後,兩人在臺前相遇。伊邪那美率先開口道:“好一位英俊的男子!”
伊邪納岐也立刻回應道:“好一位美麗的女子!”
於是兩位神靈就喜結連理了。
“這麼簡單?”銀杏又不安分地開始吐槽,真心誠意地為伊邪那美感到不值,“就這樣便宜這伊邪納岐了?簡直比先生追求我還要容易。”
“又瀆神了。”今川義元暗自嘆了口氣,再次替銀杏向神靈請求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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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這兩位女演員開始表演生孩子的過程(沒錯,伊邪納岐的扮演者也是女的),雖然看起來有些違和,生下的兩個畸形孩子也都是用道具布包來表示,但觀眾們卻看得津津有味。
“為什麼我們生下的孩子都不健全呢?我們一起去請示天神吧!”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看著懷中的兩個布包,互相凝視著彼此,齊齊用歌唱的調子發問道。
於是,場邊又有一個演員出場,在舞臺的角落裡開始焚燒鹿肩骨占卜——這一燒,至少得燒了一刻鐘的時間,期間除了配樂之外沒有其他表演,合理懷疑是在水時長。燒完之後,扮演天神的演員才為兩個神靈給出了結果:“是因為二位在結合時是先由女子說話的緣故,女子先說話不吉利,必須要再來一遍。”
“這又是什麼鬼?還不允許女人先說話了?怎麼就不吉利了,我看你這天神的占卜也不大吉利的樣子嘛。”銀杏再次被劇情雷到了,遏制不住地開始瘋狂吐槽。
“梅開三度。”今川義元感覺自己已經忙不過來了,一直在為銀杏向神靈祈求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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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又按照之前的路徑,繞著舞臺重新走了一遍。這次又伊邪納岐先說“好一位美麗的女子”,再由伊邪那美說“好一位英俊的男子”,隨後兩人重新結合。經過一串複雜的雙人舞后,十四個島嶼被生出——這也就是日本列島的來源。
然而,悲劇也由此開始。伊邪納岐和伊邪那美之後又生下了風、河、海、山等諸多神靈,但在生育火神加具土命的時候,伊邪那美卻被燒傷難產而死。
一旁的武田晴信的神色稍微有些暗淡,今川義元注意到了,不知如何安慰,便低頭向銀杏輕聲問道:“那件事情對虎千代的打擊這麼大嗎?”
今川義元指的事情,是武田晴信的第一段婚姻。在今川家牽頭的武田晴信與三條夫人的婚姻之前,武田信虎曾為了和扇谷上杉家聯合對抗北條家,為武田晴信定下了一條政治婚約,與扇谷上杉家的當主上杉朝興的女兒在天文二年(1533)結婚。然而這位苦命的女子在一年後就因為難產而母子雙雙夭折了。
“雖說是政治婚姻,但我弟弟和上杉家那小姑娘的關係很好,可疼她了,小姑娘也很愛我弟弟,天天粘著他。貴為扇谷上杉家的大小姐哎,只要一閒下下來給他修補衣物。”銀杏嘆了口氣,看了眼自己的弟弟,隨後對今川義元道:“那小姑娘比我弟弟還小點,孤零零地遠嫁到甲斐這條件糟糕的地方,周圍的人對她也很兇,剛來的幾天每晚都悄悄地哭,我弟弟就一直陪著她,哄她。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弟弟那麼溫柔的樣子。”
“但估計是因為年級太小了吧,讓小姑娘生孩子實在是太勉強了,就難產了。當時我弟弟瘋了一樣等在產房外,最後只等來兩具冰冷的屍體。他看到屍體後一言不發,親自幫小姑娘蓋上了布,之後把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之後的兩年裡,每次在躑躅崎館裡找不到他,多半都是去了小姑娘的墓前,往那走準能尋到他。”
“這樣嗎……”今川義元抿了抿嘴,望著武田晴信的目光也變得複雜——沒想到看起來冷血狠辣、凡事利益至上、毫不動私情的武田晴信,居然曾經也有那麼感性的一面。
“但後來有一天,好像是天(1536)3月中吧,好像是15日還是哪一天,具體我也記不清了。”銀杏回憶著往事,對於容易忘事的她而言,7年前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久遠了,“那是他最後一次去小姑娘的墓,我和他一起去的。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在墓前嚎啕大哭一場,然後昏死過去,還是我把他揹回躑躅崎館的。”
“自那以後,他彷彿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再也不會去看小姑娘了,也再也看不到他溫柔的一面了。性格也好、眼神也好、說話也好,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不像我帶大的弟弟,反倒和我那混賬父親一個模樣——唯利是圖,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哎……”銀杏說到這裡,惋惜的語氣裡卻也帶著一絲心疼:
“可能就是上杉家那小姑娘的死傷到了他,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我弟妹也一直很冷淡。我有時經常會想,如果小姑娘沒有死,而是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是不是我弟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混賬模樣,而是會成為先生這樣善良的好人呢?”
“人就是由生命中所經歷的不同事件所塑造的,這也是命中註定的啊……”今川義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嘆道:“我也時常後怕,如果沒有遇到老師,我的人生該會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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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劇情,仍然按照《古事記》裡的神話開展。伊邪那美死後,便從人世前往了黃泉國,扮演她的阿國也換了身黑白色的衣裳,走到了舞臺的右邊角落。
伊邪納岐因為妻子的死亡悲痛萬分,日夜思念妻子,最終決定前往黃泉國接回妻子。伊邪納岐的演員從舞臺左側走向右側,兩個場務搬上了一座小木
橋放在舞臺中央,作為溝通陰陽兩界的“黃泉比良坂”。伊邪納岐於是走過黃泉比良坂,來到了舞臺右側的黃泉國內,向伊邪那美邀請道:“我們共創的國土的任務還未完成,請隨我回到人世吧!”
“真是遺憾,你怎麼不早些來接我呢,我已經吃了黃泉國的飯食,無法再回人間了。”伊邪那美同樣面露悲愴,但隨後還是勉強應允道:“請容我於眾神商量一下,在此期間請不要偷看!”
說罷,伊邪那美的扮演者阿國便轉身走到舞臺下,繞了一圈上到舞臺左邊,伊邪納岐則等在舞臺右邊,可是約莫有半刻鐘(合理懷疑又在水時長),伊邪那美仍沒有動靜。伊邪納岐見狀有些焦急,沒忍住,便走下舞臺,繞了一圈來到舞臺左邊去尋伊邪那美——卻撞見妻子臉上盡是蛆,容貌醜陋不堪——這是阿國姑娘摘掉了伊邪那美剛才的面具,換上了一個新的醜陋面具。
伊邪納岐被嚇得夠嗆,轉身就逃。伊邪那美則因為丈夫的嫌棄而惱羞成怒,衝上去就要追殺伊邪納岐。伊邪納岐嚇得落荒而逃,繞著舞臺逃了一週又一週,最後在跑過黃泉比良坂的時候,在場務道具組的幫助下扔下了一顆千引石,放在黃泉比良坂的橋上,擋住了伊邪那美的路,也正式阻斷了陰陽兩界。從此,黃泉國和人世間不再能夠往來。
“男人真的是垃圾。”銀杏看著眼前的劇情,怨念彷彿都已經化為水汽從腦袋裡蒸騰而出,“妻子為你難產而死,你半天不去找人家,好不容易去了還嫌棄人家人老珠黃。我們日本人都是這個混賬男神的後代,怪不得有這麼多混賬男人。”
“銀杏,求求你少說幾句吧。”今川義元滿臉黑線,生怕漫天神靈把銀杏今天的抱怨全部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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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劇情,今川義元也很熟悉。《古事記》上寫,發現無法追過千引石前往人世的伊邪那美憤怒地放狠話:“每天我會殺死一千名人世的人!”
而伊邪納岐也不甘示弱,隔著千引石喊話道:“那每天我就新誕生一個嬰兒!”
由此,有了人的生老病死。
不過,舞臺劇的展開卻突然大幅偏離了《古事記》,走向了今川義元未曾設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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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伊邪那美的阿國忽然跪在千引石前,痛哭流涕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的家,我的國,我的愛人,我的一切……”
“要是能重來該多好!”
“重來吧,讓時間回到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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