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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正在經歷一場地震,市政廳微微搖晃著,天花板上,灰塵簌簌而下。
確認了最後一個任務地點的所在之後,回憶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他才問道:“你認為這個任務的最重要一個場景在霍斯汀斯大教堂,有多大把握?”
方鴴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幽靈已經走出了森林,黑暗中射來一支骨矢,撞擊在窗欞上,啪一聲脆響。
他這才放下窗簾,讓房間內重歸幽暗:“你認為守在這裡,能守多久?”
“……”
方鴴說道:“三十年前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或許隱藏著這樣一個答案。多里芬紛紛擾擾的幻影背後,事實上正是為了告訴人們這一點,三十年前發生於這座城市之中的遺憾,等待著三十年後的人們去彌補。”
“不僅僅對於龍之金曈是如此,對於這座城市之中的另一方也是一樣。你們知道幽靈嗎?那是執念的表象,是復仇與願景的交織,一座城市的怨魂沉默於此三十年之久,這座城市雖然被黑暗巨龍的力量腐化,但陰影有多深重,期待黎明的願望就有多強烈——”
“我隱隱有一種感覺,正義的一方妥協退讓的背後,蘊含著絕境反擊的希望。棋盤的另一方將一個微小的善意隱藏到了最後一刻,等待著改變的來臨,只需要一個支點,就能改變整個棋局之上的力量。”
“我猜,那個答案就隱藏在霍斯汀斯的地下。”
方鴴默默地說著,心中的那個輪廓越來越清晰,最後化為一個有些瘦弱的少女的模樣。她看著他,對他微微一笑。
但過了片刻,又變成了另外一位女士。
那位女士就那麼站在他面前,靜靜地看著他,她指了指他的胸口,堅定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訴他。
那是一切幻景背後的真相。
所有人都默默立於原地,少年的語言中似乎有一種足以動搖人心的力量,那不僅僅是一個任務與一個委託,更是一種期許的善意。
黑暗之中,一切低聲絮語似乎都消失了,宛若有一道道沉默的目光,在背後注視著他們。
那些懇求的目光來自於三十年之前。
它們已經被困在這裡太久太久。
“我認為……”一個塔波利斯的成員猶豫著開口道:“艾德先生說得不無道理,沒理由龍之金曈在這裡興風作浪,幻境中的另一方在三十年來什麼也沒做。”
“它或許在等待一個機會——”紅葉輕聲告訴其他人:“這個機會就是我們,你們知道嗎?我們的線人之前發來一個訊息,倒黴鬼傑弗裡消失了,這是這個幻境從未有過的改變。”
天藍、姬塔,艾緹拉與希爾薇德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天藍還去找帕帕拉爾人弩手在什麼地方,但可惜後者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時竟沒看到人。
回憶也沉默了。
他看了看公會里的其他成員。
市政廳易守難攻,但守在這裡成功的希望也渺茫;而離開這裡前往霍斯汀斯大教堂或許有一線翻盤的機會,可也同樣存在不確定的因素。
作為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此行行動的指揮官。
此刻作出決定的責任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麼,有人知道霍斯汀斯大教堂怎麼去嗎?”好半晌,他才聲音有些低沉地問道。
紅葉兩眼閃耀著光芒。
塔波利斯的其他成員們也齊齊歡呼了一聲,有些人甚至彼此擊掌起來。
回憶看自己手下的樣子,也鬆了一口氣。
也是該教訓一下龍火公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了,他想。
其實上他何嘗不是一樣,自從被龍火公會偷襲避入多里芬以來就一直憋著一肚子火氣,比起防守,誰不更願意主動出擊?就算死了,但至少也爽快。
他看到紅葉私下裡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不禁失笑。他再回頭去看那個讓他下定決心的少年,如果這一仗失敗自不必說,但若成功——
說不定可以在艾塔黎亞公會大事記中濃墨重彩地記下一筆。
這麼多年來,騎士團也不過在幾個大型任務之中有這樣出彩的機會而已,更不用說其中有幾次還是作為彩虹同盟的配角。
社群中這樣絕境反擊的戰例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這說不定又是一個宣傳公會的大好機會。
而在背後主導這一切的這個少年,竟還不過是一個新人。
他回想起自己在這個年紀乾的一些事情,心下汗顏的同時不由有些由衷的感嘆——不僅僅是方鴴,紅葉其實也是現下公會發現的罕見的好苗子。
還有銀林之矛與elite的那幾個天才新人。
還有銀色維斯蘭的那個小公主。
回憶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見證一批超新星的誕生,就如同星門的第一代選召者之後,中國賽區那個王朝並起的時代。
眼下這一代正在登上舞臺的新人雖然讓人感到有些失望不已。
但這些正在成長的下一代,似乎正隱示著一個新的時代的來臨。
他嘆了口氣,心中只希望這三五年之間中國超競技聯盟不要丟太多實地,但似乎這個願景並不太現實。
因為一想到聯盟內部的一些事情,他心情便不由有些陰鬱。
另一邊天藍正在私下裡對方鴴大加誇獎:“艾德哥哥,你那番話說得可真是太好了,你看現在大家都幹勁十足。如果我們真的成功,這個任務說不定能在中國賽區的大事記上記上一筆呢。”
“咯咯咯,”這個法國小姑娘越說越興奮,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月牙:“你說我一個法國人,怎麼就在中國賽區的大事記上留下了一筆呢,由此可見個人的奮鬥是一方面,但歷史的程序也很重要的。”
希爾薇德則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這兩個自我吹噓的傢伙。
沒有人對三十年前的多里芬談得上熟悉,好在在市政廳就有城市的規劃圖,霍斯汀斯大教堂始建於福莎時代,得名於建築出資的霍斯汀斯家族,大聖堂(教堂)是格里芬利風格——類似於地球上的哥特式建築,前後花了十五年時間建好,原本是歐力的聖殿。
不過後來教區搬遷,霍斯汀斯大教堂的重要性也隨之下降,長期以來只留了一些閒雜的神職人員。因此再後來為了維持開支,將大教堂的附屬區域租借給霍利特學院作為校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霍斯汀斯大教堂位於霧盾莊園大街,毗鄰哈格斯頓公墓區。眾人從地圖上發現從市政廳前往大教堂最短的路線就是穿過公墓區的園林,但前提必須突破亡靈、拜龍教徒與龍火公會的三重封鎖。
好訊息是兩者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直線距離不會超過兩公里,而且之間地形複雜,很適合攻擊突圍。
方鴴對具體戰術一無所知,因此作戰計劃只能交給回憶安排,討論之間紅葉似乎也能插上兩句話,看起來她是被當成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下一代指揮核心培養的。
這倒也符合戰鬥工匠的戰場定位。
不過讓方鴴有些意外的是希爾薇德對這些東西也不陌生,她明顯輕易可以看懂城市的規劃圖,寥寥幾次提出意見,無一不直切要害。
這讓方鴴不由好奇起這位大小姐的真實身份,薔薇工坊的千金大小姐真需要懂得這些東西嗎?妖精世家與翠鳥工坊又不一樣,他們製作魔導器的方向其實與軍用魔導器差別蠻大的。
不過看了看一旁警惕的目光不離自己左右的謝絲塔,他想了想還是作罷。
由於時間有限,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動作,簡單地討論完畢之後,其他人便開始準備撤離與突圍的事宜。
而方鴴與艾緹拉幾乎是到最後才找到失蹤了半天的帕帕拉爾人,確切的說,是帕克自己從外面跑回來的時候,和其他人撞了個正著。
面對兩人嚴厲的目光,帕帕拉爾人有點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只是去找了一下廚房在什麼地方。
“這裡哪來的什麼廚房,帕克你是不是沒睡醒?”天藍一臉無語。
“你背後拿著什麼東西?”艾緹拉則狐疑地盯著這個小矮個子。
帕克連忙慌慌張張地向後退去,沒想到撞上了後面的姬塔,咚一聲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手上拿著的羊皮紙也散落了一地。
天藍好奇地將那些東西撿起來一看,忍不住驚訝道:“呀,這是霍斯汀斯大教堂的結構圖,你從那裡搞來的?”
帕克趕忙將地上散落的幾張羊皮紙收起來,眼珠子一轉道:“一樓有個檔案室,我想你們既然要去那個地方,這些圖紙肯定有點什麼用,是的……我猜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猜你就是這麼想的?”天藍翻了個白眼:“帕克,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打個草稿。”
方鴴也從天藍手上接過那張圖紙,看了看發現還真是霍斯汀斯大教堂的圖紙,上面明顯標註出了地下室的位置所在。
這東西用處真是太大了,尤其是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時刻,他不由有些意外地看了帕帕拉爾人弩手一眼——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單憑這張圖紙對方就可以說是在這個行動之中立了首功。
他也沒想到對方這個‘廚房行竊者’的習慣居然在這裡還能發揮這樣的大用,不過翻了翻手上的圖紙,又有些意外地發現少了幾頁。
他抬頭問道:“帕克,你哪裡還有其他圖紙嗎?”
“沒、沒有,當然沒有!”帕帕拉爾人連忙把頭甩得好像撥浪鼓。
“真的,那怎麼缺了幾頁?”
帕克轉動著眼珠子答道:“啊,這很正常,你知道這些東西一個疏忽就容易遺失,有可能是被原本的工作人員搞丟了。也有可能是我去拿的時候沒注意,少拿了一些。”
“那你手上是什麼東西?”方鴴懷疑地盯著這傢伙。
“沒、沒有什麼。”
“拿給我看看。”
“真的沒什麼。”
“你以為我們是瞎子嗎,帕克。”精靈少女沒好氣地說道,走過起一把從後者手上拿過那幾頁紙,看了看卻有些意外地發現那果真不是建築圖紙。
艾緹拉皺著眉頭看著那幾頁紙:“艾德,這好像是什麼檔案。”
方鴴也看了一眼,也沒看懂那密密麻麻的數字是什麼意思。
而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了起來:“騎士先生,這是交接證明,是關於一批鍊金術材料的交接證明,主要是黃金。上面說這是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移交給卡普卡工匠總會的一批物資——”
方鴴皺了一下眉頭,忽然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這是考林—伊休裡安工匠總會的撥款,這批材料過去是走短灣運送到卡普卡的,所以會在多里芬留下入庫交接記錄。不過在那之後,現在應該就是走更遠的雲層灣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來,狐疑地看著帕克:“帕克,這是物資交接證明,你不會是想打這批黃金的主意吧?”
“天,”天藍驚了:“帕克你是傻子嗎,這裡是幻境!”
帕帕拉爾人罕見地臉一紅:“可其他人也有從這幻境裡拿走真實的東西不是嗎?”
“那是龍之金曈蠱惑更多的人進入這幻境的手段,你真以為它會給你變出好幾百公斤黃金在這裡嗎?”法國小姑娘忍不住一扶額頭。
帕克這才垂頭喪氣地抱怨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做人總得要有點幻想不是嗎,為什麼非要拆穿呢?真過分。”
他這番沮喪的抱怨讓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方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這張圖紙的價值未必不如幾百公斤黃金,因為說不定它能救我們一命,我們的命可幣黃金值錢多了。”
“說得也是,”聽了這話,帕克又高興起來:“那可多虧了我。”
而這張意外收穫的圖紙也的確打消了回憶最後一點疑惑。
他當然知道帕克所說的那個檔案館,那下面保管著多里芬幾十年來浩如煙海一般的文獻與資料,要想從這麼多檔案中‘偶然’找到霍斯汀斯教堂最初的工程圖,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事實上包括方鴴在內,所有人心中都隱隱產生了一種感覺,似乎有人在背後推了他們一手。
帕克還興沖沖在向其他人描述自己先前的壯舉。“你們知道那地方有多可怕嗎,那些櫃子一排又一排陰森森地矗立在黑暗中,要不是我天生膽子大,根本不敢進去。”
“噢,”他說道:“而且在那些櫃子上面,還有一隻黑貓,老天爺,它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差點把我嚇了個半死——嚇得我向後磕在一張櫃子上,碰倒了一排長櫃,紙片像是雪花一樣落下來。”
“不過要不是那樣,我還找不到這東西呢。”
“貓?”天藍好奇地打斷他:“你看到的不會是胡地的勺子小姐吧?”
帕克一個勁地搖頭:“當然不是了,我敢打賭那是一隻公貓,它鬍鬚有那麼長。”
方鴴聞言,心中隱隱一動。
而正是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塔波利斯騎士傳回來了提醒:“小心,前面出現了死骸行刑人!戰鬥準備!”
方鴴立刻聽到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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