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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裡有一扇門!”天藍驚喜地叫了出來。
“小心,那門上說不定有什麼陷阱,芙麗姐姐。”姬塔小心翼翼地在後面扯了扯她的袖子。
“放心好了,我會小心的,姬塔可真乖。”天藍用手捏了捏後者的小臉,未來的博物學者小姐一臉不情願地把她推開:“芙麗姐姐,別鬧了。”
天藍這才賊兮兮地一笑拿起長矛,站得遠遠地拿起長矛向那鏽跡斑斑的鐵門用力一捅。只聽咔一聲脆響,兩人頭頂上忽然坍塌下來,一具骷髏從那裡破土而出,與泥沙一起倒垂而下,用手抓著前者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
兩個小姑娘嚇得一齊放聲尖叫起來。
後面的艾緹拉嘆了口氣,將兩人往回一拉,然後用手輕輕掃開那具骷髏。“這不是陷阱,”她說,“只是上面的墓窖坍塌下來了而已。”
天藍聞言眨巴眨巴眼睛,這才發現那骷髏鬆軟無力地掛在天花板上,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骸骨而已。
她臉騰地一紅,支支吾吾道:“那個,艾緹拉姐姐,我我我只是被姬塔嚇到了而已,我才不怕呢。”
姬塔被這沒義氣的女人氣得說不出話,咬著嘴唇站在後面一臉幽怨地看著前者。
艾緹拉看著這個活寶搖了搖頭:“你們退後。”
“啊!”這次兩個小姑娘是真嚇了一跳:“艾緹拉姐姐,可你的身體?”
“我身體沒事,只是再讓你們兩個小丫頭這麼鬧騰下去,只怕我們就真出不去了,”艾緹拉沒好氣地看著兩人,瞪了她們一人一眼:“到我後面來。”
“哦——”天藍嘟著嘴巴,拉長了聲音應了一句。
聽她口氣,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還沒玩夠。不過兩人不敢違逆精靈小姐的意思,老老實實站在後面。
艾緹拉神情嚴肅起來,森林精靈對於密門與隱藏的細節有天生的感應,何況她還是艾梅雅的信徒,閉上眼睛用手在牆上輕輕一按,那裡的牆體凹陷進去一塊。
門發出一聲難聽的摩擦聲,像是爪子在玻璃上刮擦發出的刺耳噪音,門後傳來一陣鐵鏈子的聲音,然後開啟來。
天藍張了張嘴巴,又是崇拜又是羨慕地看了精靈小姐一眼。但她哪裡按捺得住自己的,搶著探出小腦瓜子往門裡一看。
然後啊的一聲:“啊!”
姬塔被天藍擋了個嚴嚴實實,費盡力氣才推開這個礙事的傢伙,跟著看了看門內的物什,然後也緊接著啊了一聲:“啊……”
門後是箱子,一口接著一口,碼得嚴嚴實實。但有幾口箱子被開啟來,露出裡面裝的貨物,那是熔鑄好的幽鐵,是最好的構裝體材料之一。
兩個小姑娘並不認識這些東西,但最裡面一口翻倒的箱子裡面的物什,卻是並不難辨認。那是一箱子貨幣,考林—伊休裡安聯盟的金瑪索。
足足一整箱,圓滾滾的金幣從箱子裡滾落出來如同一個土堆一樣堆在地上,在黑暗之中閃爍著幽光。
“發財了!”天藍尖叫一聲,就想要往房間裡衝。
但她還沒衝出一步,便被艾緹拉拎著領子給拽了回來,讓這個小姑娘原地打了個轉,一頭撞在姬塔身上。
可憐的未來的博物學者小姐哎喲一聲,軟軟弱弱地抱著額頭痛叫一聲蹲下去,然後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瞪著天藍。
“哎喲!”天藍嚇了一跳,趕忙解釋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是艾緹拉姐姐——”
她後面半句話吐了吐舌頭,看著精靈小姐正嚴厲地盯著自己。
但精靈小姐並沒有斥責她。
艾緹拉只皺著眉頭看向那房間內,並從天藍手中拿過長矛,房間裡這時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什麼東西正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啊!”
天藍嚇了一跳,趕忙躲到了艾緹拉身後,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個方向——當然,她還沒忘了把姬塔也拉到自己身後。
那沉重的怪物似是一具構裝體,每一步都發出搖搖晃晃的悶響,像是許多金屬部件彼此撞擊在一起。
但它還沒走出幾步,就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再也聲息全無。
地下室內塵埃飛揚。
……
多里芬上城區廢墟——
方鴴在一片零落的建築廢墟之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貴族小姐與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女僕的蹤影。
不要說兩個大活人,就是半點戰鬥的痕跡也無,彷彿是人憑空失蹤了一樣。讓他不由懷疑起是不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又被那位貴族小姐給騙了,說不定她早就離開多里芬自己去了匯合點。
不過他也沒閒下來,一路上招惹到了不止一處拜龍教徒,那些人似乎如他所料正從霧盾莊園大街與哈格斯頓公墓的方向匯聚過來,人越來越多,不可避免地要當頭遇上。
但好在他有發條妖精——
他在路上走著走著,忽然往廢墟的陰影之中一閃身,躲在暗處看著一群龍火公會的人急匆匆地從那方向跑過去:
“他在那邊,剛剛才看到他!”
“他媽的,這個人是戰鬥工匠還是盜賊,怎麼這麼會躲的?”
“他當然是戰鬥工匠,天上有發條妖精看著,我們怎麼可能找得到他。”
“問題是七里,你不也是戰鬥工匠嗎,怎麼一點作用都沒?”
那叫做七里的戰鬥工匠跑得快要吐出舌頭來了,氣喘如牛地對前者比了箇中指:“你行你上,不行別**。那混蛋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怪物,他像是知道我的發條妖精要向什麼方向飛一樣,我找得到他才有鬼了!”
“這個年紀這個水平的戰鬥工匠,整個彩虹同盟也找不出幾個,對方未必是塔波利斯的人,我看有可能是銀林之矛的吳迪。”
“操,”那人啐了一口:“銀林之矛,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還有一個薔薇十字軍,同盟這些賤人就喜歡聚在一起,真是令人討厭!”
“總而言之,還是先追吧。”
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唿哨。
幾人皆向那個方向看過去,有人臉色一變:“在那邊,拜龍教徒發現他了!”
“趕快過去,聽說龍之金曈在那小子手上,不能讓他落在拜龍教徒手上,”那人正拿出水壺,此時趕忙將手中的水壺往身上一塞:“快一點,不然我們就被動了。”
“幹,”七里抱怨了一聲:“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人群的聲音漸行漸遠。
方鴴這才緩緩從暗處走出來,有些迷惑地看了那個方向一眼。他聽這些人的口氣,似乎與彩虹同盟不怎麼對付,可這裡面顯然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按紅葉對他的說法,龍火公會只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會,而且他們活動區域還在彩虹同盟的勢力範圍之內,而這些人不但不待見彩虹同盟,甚至還不拿其下的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不當一回事。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人背後有所依仗,不然他們怎麼敢這麼狂妄行事?
方鴴自覺自己就已經夠不知天高地厚了,可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去找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麻煩。
所以除非這些龍火公會的人是集體產生了幻覺,才會在面對一個準一線公會(一線是指十大公會)時產生如此自信滿滿的錯覺。
不過這世上哪來的什麼集體幻覺,方鴴隱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隱隱感到這後面要不是與弗洛爾之裔有關係,要不就是現實世界幕後有人推動,事實上能對彩虹同盟有想法的,也只有這麼兩個可能性。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紅葉一下,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畢竟那些人說拜龍教徒在另外一個方向發現了他,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分明就在這裡,那隻能是廢墟中另外有人被拜龍教徒找到了。
方鴴心中立刻閃過一個可能,是希爾薇德。
他一邊將發條妖精收回了一些,然後向那個方向走過去。穿過幾條街區,方鴴忽然臉色一變,因為他透過發條妖精看到四面八方的街道上,都正有龍火公會與拜龍教徒的人在圍攏過來。
他趕忙讓發條妖精降低高度躲入廢墟之內,免得被對方的戰鬥工匠發現推測出自己的位置——雖然這可能性不大——這種技巧在第二世界也算是高階技巧之一,迄今為止他也只在幾個人身上見過而已,包括精靈遺蹟之中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那個戰鬥工匠。
不過保險起見,方鴴沒敢放鬆警惕。
何況戰鬥工匠的發條妖精的活動範圍有限,就算沒什麼具體經驗,事實上對方透過發條妖精出現的方向也能大概猜出戰鬥工匠在這附近。
在敵眾己寡的情況下,往往發現既意味著被找到。
而這也是很多新手戰鬥工匠容易犯的一個錯誤——在意識到自己附近有敵人時,喜歡升高發條妖精的高度來規避視線與觀察戰場,殊不知這其實是最容易被發現的動作之一,畢竟天空之中可沒什麼遮蔽物。
在那些偵查技能較高的遊俠與夜鶯一類的角色眼中,幾千米高空的發條妖精也顯眼得像是一頭浮島鯨一樣。
但安排好發條妖精的巡邏路線之後,方鴴的臉色並沒有多少,因為他透過這些潛藏在暗處的‘眼睛’發現,自己改變了路線之後,這些人竟然也改變了路線跟了過來。
被發現了?
他一時間嚇得出了一頭冷汗,問題是他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這對於一個戰鬥工匠偵查手來說才是最可怕的情況。
因為這意味著戰場上可能有技藝比你更高超的對手存在,這種情況下,局面往往是一面倒的。
但方鴴已經來不及想更多了,他看到一隊拜龍教徒事實上已經到了隔壁的街區,他們轉過一條小巷就向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方鴴只能一咬牙閃身躲進旁邊一棟建築之中,內心暗自祈禱對方不是真的找到了自己。他心中事實上此刻還有些疑惑,他自問自己這一路走過來沒有做錯過什麼,在進入這片街區之前對方也不像是發現了他的樣子,怎麼忽然之間就盯上了他。
難道說之前那一幕是個誘騙他上當的陷阱?
可問題是如果當時那些龍火公會的人要是知道他藏身在附近,還有必要如此多此一舉嗎?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條走廊的殘骸的夾縫中,這裡是個不錯的藏身點,頭上懸著一條斷裂的走廊可以遮蔽來自於天空的視線。而前後都有離開的通道,只要不被兩邊包抄,無論從那一個方向被發現,都可以從容脫身。
但方鴴才剛躲好,便透過發條妖精的觀測窗孔看到拜龍教徒徑直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他當時就嚇得差點直接落荒而逃,可是拜龍教徒出現得比他想象之中更快,他才剛決定動身,就看到有人出現在了建築內。
方鴴不由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唾沫。
他心中暗想這不對啊,他開始揣測是有比自己等級更高,水準更高的戰鬥工匠盯上了自己,可自己選擇的這個藏身地是個發條妖精觀測的絕對死角,對方就算能猜到這裡,但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快。
方鴴差點還以為是戰鬥工匠的操縱技術發展得太快,自己來星門之後不過幾個月沒有登入社群,社群上就有人摸索出了新的觀測手段。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頭頂上忽譁一聲滑落了幾顆石子下來,噼裡啪啦打在地板上。
這才是真正的屋漏偏遇連陰雨,方鴴嚇得汗毛都差點炸開來,心想自己這他孃的都是什麼運氣啊,這種倒黴的事情也能遇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拔腿就準備開跑,而這時候屋裡的那個拜龍教徒已經轉過身來,看向這邊。
他視線才剛和方鴴打了個照面,忽然之間脖子處炸開一團血花,頭一歪倒了下去。而同時,方鴴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從頭頂上傳來。
他驚愕地抬頭一看,剛到希爾薇德小姐那張精緻得像是人偶少女一樣小臉,她端著餘煙嫋嫋的隧發槍,正同樣有些驚訝的,但笑吟吟地看著他。
“臥槽!”
方鴴心中頓時有一萬頭神獸狂奔而過,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和拜龍教徒撞在了一起了。
因為他好死不死的,剛巧和樓上這位貴族大小姐選擇了同樣的一條路線與躲避的地方。
“隊長?”希爾薇德的聲音既清脆又好聽,好像夜鶯在唱歌,她眼睛都眯成了一道月牙:“我猜你是來找我的?”
“你們之前去什麼地方了?”
方鴴有點沒好氣地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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