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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走麼?”方鴴扶住希爾薇德,輕聲問了一句。
希爾薇德有些虛弱,但仍舊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那跟我來。”方鴴嘆了口氣,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眼下並不是時候。
四周傑弗利特紅衣隊銃士槍聲未停,而力場盾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能天使’為異體‘持劍人’除了本身屬性全方位超過同級構裝體之外,其特殊的銀化水晶還賦予了它一些超凡能力,其中便包括眼前這面力場盾,以及先前被方鴴打成豬頭那人認作的‘隱形’能力——而實際是短距離傳送技巧,閃爍。
但與可以連續消耗魔力施展的閃爍不同,力場盾需要巨長的回充時間,它的工作原理是在剎那之間完全激發能天使核心水晶之中的魔力,織出一個力場護盾。護盾的生命值等同於水晶上限輸出功率的三倍,但沒有任何抗性,在任何情況下皆須承受全額傷害。
而且護盾會使‘能天使’的超載功能同時進入冷卻,而前者的冷卻時間等同於超載的冷卻時間,因為瞬間清空了核心水晶內的魔力儲備的緣故,‘能天使’在施展力場護盾時在短時間的停止執行狀態,需要等待操縱者進一步為其回充魔力之後,才能重新啟動。
但因為眼下兩面護盾承受著大量攻擊,方鴴不得不讓兩具‘能天使’重新動起來的時候,其核心水晶的充能還不到百分之二十,連維持一次短距離閃爍的魔力都不夠。
但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之前的入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用‘能天使’閃爍殺入場內,再將那對希爾薇德不利的傢伙一劍斷手,然後透過第二臺能天使的入場,用火箭飛拳把那人打飛出去倒地,最後到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銃士開火,前後不過十來秒鐘。
而這期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遠端職業紛紛開火煙霧瀰漫不說,由於指揮者倒在地上,近戰職業第一時間也拔出武器向這個方向圍過來。
但他們的反應給了銀色維斯蘭的其他人以機會,只有少數幾個人反應過來,轉過身,看到銀盔銀甲的騎士從煙塵背後一湧而出,他們試圖提醒同僚,但無濟於事。
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主力本來就在孤橋的另一頭,而在這裡基本都是前來負責火力壓制的銃士,剩下的則是血之盟誓的人,那些人看到銀色維斯蘭的成員那時,甚至沒反應過來——
固然兩邊都是十五級,但這個十五級之間的質量差距卻有些大。
那些人只下意識拔出武器,但銀色維斯蘭的騎士手中的劍光已經穿過他們的眼簾,少有人能下意識格擋一下,但頃刻之間劍就被擊飛在地。
銀色快劍猶如一道閃電刺穿防線,咬開護甲,將對方放倒在地。
只不過是一個照面,血之盟誓的人就倒下好幾個。
剩下的人這才認出這些殺神的身份來——開什麼玩笑,他們不過是個芬里斯島地方上的小行會,固然背後有傑弗利特紅衣隊,可傑弗利特紅衣隊又如何了?
這可是中國賽區總排名第二——而正面戰鬥力第一的公會。
這些人一時間連抵抗都差點忘了,頭皮發麻地喊了一聲:“銀薔薇!”
好在那些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銃士怎麼也是出身bbk聯盟的人,還不至於像他們這麼丟人,剛一交手,就意識到自己的盟友並靠不住,紛紛有序撤退,退入兩邊的斷牆後面,然後開始掩護射擊。
不過他們的射擊除了給銀色維斯蘭的人制造一點麻煩之外,基本也是無濟於事。
先不說銀色維斯蘭前排基本都是重甲職業,子彈在它們盔甲上不過打出一片火花,兩方裝備差距幾乎不可以道里計。就算偶爾有人被集火,但銀色維斯蘭的神官們出手更快,一個天國之盾,金色防護罩就落在被集火的目標身上。
讓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銃士們充分體會到什麼叫絕望。
至於攻擊後排,在沒有前排撕開陣線的情況,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而他們這邊一轉火,方鴴身上的壓力也驟然減輕,但他並沒有帶著希爾薇德退向人後,反而往前一步,讓兩具‘能天使’在幾名圍上來的血之盟誓成員之間殺出一條血路。
那血路之後,正是之前那倒地的傢伙,方鴴一步衝上去,一把拽住這鼻青臉腫的傢伙的頭髮,把對方從地上給扯了起來。
後者滿臉是血,臉腫得好像一個饅頭,淤青的眼睛都快眯不開了,也只能無意識地發出一兩聲呻吟。
從後面衝過來的帕克看到這一幕都不由打了個哆嗦:“等等,這傢伙已經不行了,”帕帕拉爾人尖聲說道:“你不會還要在這裡教訓他吧?我們沒那個美國時間,鍊金術士,他們的人馬上就要過來了。”
“把短劍給我。”但方鴴只說道。
“什麼?”
帕帕拉爾人大吃一驚,下意識護住自己的短劍:“你休想,那是我的戰利品!”
“我說我給你那一把。”
“哦,”帕克這才放鬆下來,抽出原本自己的短劍丟給他:“你要幹什麼?”
方鴴理也不理他,直接把那人從地上拽起來,反手把短劍架在他脖子上,然後對著那些傑弗利特紅衣隊銃士所在的方向高喊一聲:“所有人都給我停手!”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皆不由一愣。
尤其是不遠處的點墨染青竹,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艾德先生不會是影視作品看太多了吧。”眾所周知,在這樣的行動之中,哪個大公會都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成員落到對方手上就停火。
無論那個成員是不是指揮者。
就算是核心成員又如何,正如蘇菲所說,就算是他們這樣的精英青訓隊,在這樣的任務之中也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權。
但讓銀色維斯蘭的眾人萬萬想不到的是,方鴴這一嗓子之下,傑弗利特紅衣隊的火力竟然真的弱了下來,而再過了片刻,那些銃士們居然真停手了,不再開槍。
而剩下的血之盟誓的人見狀哪裡還敢抵抗,紛紛向後撤退,也散入左右的建築群落之中。
眾人不由紛紛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個情況?
方鴴則沒好氣地看了一旁的帕帕拉爾人一眼,晃了晃手上的人道:“教訓他?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無聊?”
“等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對他們施了什麼魔法?”帕克顯然也有些吃驚:“你手上這個人不會是bbk聯盟大股東的私生子吧?”
方鴴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了,他其實也只是賭一把而已,但沒想到給他賭對了。他剛才看這個傢伙行動就感到有些奇怪,一般的選召者就算性格再惡劣,但作為地球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女士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風度的,而對方的言行明顯有些出格。
除非是這人本身就和希爾薇德有仇,但之前再聖佩魯谷地之中時,看希爾薇德小姐的樣子明明和傑弗利特紅衣隊沒什麼交集。
但如果不是選召者的話,那麼對方認識希爾薇德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了——他是一個原住民。
一個原住民居然混在傑弗利特紅衣隊之間,還是對方的指揮階層。方鴴沒記錯的話,傑弗利特紅衣隊並不是一個混合公會,而是一個純粹的選召者公會。
那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不存在,但往往都十分特殊。
傑弗利特紅衣隊在這個任務之中將這人帶上,說明他很可能是劇情或任務相關人物,因此他決定賭一下傑弗利特紅衣隊不會拿這人的性命開玩笑。
如果賭贏了,那自然皆大歡喜——而就算賭輸了,反正損失的也不是他的人。不過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靈,他這一下嗓子下去,傑弗利特紅衣隊居然直接啞火了。
不遠處那些看管希爾薇德手下黑衣人們的傑弗利特紅衣隊成員反應也很快,見這人落在他手上,紛紛拉起那些被捆成粽子一樣的黑衣人想要後退。
只不過他們才剛站起來,虛空之中忽然飛出一支長矛,那長矛連續穿過三人,帶他們飛出去,釘死在牆上。
剩下的人驚愕之中回過頭,剛到不遠處憑空冒出一頭高大的蜥蜴人,嘶叫一聲一回身將長長的尾巴掃過來,猶如一道長鞭,將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掃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生死不知。
然後泰納瑞克這才在方鴴示意下,一一把那些被捆起來的黑衣人鬆開。
其實方鴴也沒想到,愛麗絲送他們的那瓶隱形藥劑,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產生了奇效,否則要救下這些黑衣人還真要費不少功夫,要是搞成兩邊都有人質,那可就不妙了。
而他再看了看後面,懸崖上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已經突破了屍鬼的重重包圍,向這個方向趕來,抵達平臺不過是時間問題,也就是說留給他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他一邊示意銀色維斯蘭的眾人匯聚過來,站到他身後,然後才舉起手上的那傢伙擋在面前,一步步向後退去。
那人再呻吟了一聲,無意識間掙扎起來,方鴴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把對方重新打昏迷過去。一旁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面面相覷,這也太狠了點,其實以那人的狀態來說,根本不需要用得這樣對待。
“大佬,你就不怕把他打死了?”點墨染青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在搞什麼鬼,但手上這個人看起來如此好用,他不由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方鴴看了手上這傢伙一眼,平淡道:“打死就打死了。”
“啊?”點墨染青竹有點大吃一驚,這大佬也太豁達了吧,完全視傑弗利特紅衣隊如無物啊。
卻沒想到方鴴又道:“我們隔得這麼遠,打死了他們也未必看得出來,別忘了這裡很特殊,那些掛在這裡的黑衣人好像也沒能復活。”
“我靠!”點墨染青竹這才恍然大悟,心想大佬就是大佬,心細如髮,居然這麼陰險的招數也想得出來,想必傑弗利特紅衣隊那些人也沒意識到這一點——不然對方可能早就坐不住了。
不過雖然方鴴找了這麼多理由,可點墨染青竹還是覺得對方這一巴掌別有緣由。
顯然不止是他看出了這一點。
希爾薇德捂著肩膀,臉色有些蒼白地看著方鴴,縱使疼痛讓她眉頭微蹙,但此刻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微翹了翹,眼中大有深意。
方鴴叫貴族小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才說道:“你可別想太多,希爾薇德小姐,我之前之所以對此人出手,是因為還拿你當我們團隊的一員,可你的所作所為卻把大家都拖入危險的狀況之下。”
希爾薇德用另一隻手掩口一笑,彎著眼睛像是一對月牙:“我什麼也沒說啊,船長先生。”
“船長先生?”點墨染青竹顯然是個好奇寶寶,目光不住在兩人之間巡視,他顯然有些驚豔於希爾薇德的容貌,看方鴴的目光既羨慕又崇拜。
他滿腦子全是一些騷想法,心想大佬實在是高,實在是太高了,這位原住民小姐簡直美得冒泡,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是一個有身份的貴族大小姐。
“有機會的話,”他想,“一定要請教一下大佬是怎麼把妹的。”
不過方鴴顯然沒這個自覺,只有些惱羞成怒地瞪了後者一眼:“你聽錯了。”
什麼船長,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去貽笑大方了,他連船的影子在哪裡都還沒見到呢——當然,之前那條獨木舟除外。
方鴴又沒好氣地看了希爾薇德一眼,後者只不以為意地輕輕掃了掃額前的碎髮。
不過那些跟在希爾薇德身後的黑衣人們看他的目光就有些不那麼友善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人身份尷尬的原因,還是說他們早已得了希爾薇德的提示,因此雖然不滿,但也不開口,就那麼沉默著站在那兒。
不過方鴴最終還是一嘆,艦務官小姐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還是硬不下心腸來,只能一嘆道:“你到我後面去。”
希爾薇德大感開心,往方鴴身後一靠:“船長先生的原諒我了嗎?”
“休想,只是保護傷員而已。”
方鴴臉紅著答道:“你別貼著我,希爾薇德小姐。”
但艦務官小姐才不聽她的,滿意地從後面靠在他肩頭上,她好像有些筋疲力盡的樣子,微微閉上眼睛,把一旁點墨染青竹眼睛都看直了。
蘇菲看著這一幕,也嘖嘖有聲。
方鴴還想再說什麼,但感到希爾薇德小姐有些發涼的體溫,心下不由微微一怔——不知怎麼的,他此刻想到的卻是那個時候同樣這麼靠在他背上的絲卡佩小姐。
那時他沒能力拯救黎明之星,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眾人繼續後退,而那邊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終於坐不住——他們再退就要抵達平臺邊緣了,那些銃士們顯然不會放任他們離開,忍不住高喊道:“把人留下來,我們讓你們離開,否則再後退的話,我們要攻擊了。”
但方鴴理都不理這些人,只向他們比了一箇中指。
他要再相信傑弗利特紅衣隊的鬼話,那他就是一頭豬。
至於那些人要開火,他才不信呢,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要敢開火早開火了,根本不需要這麼多此一舉。對方這麼外強中乾的喊話,正證明了他手上的人的重要性。
他甚至還回頭問了一句身後的艦務官小姐手上這人的身份:“這人是誰,你認識嗎?”
但希爾薇德虛弱地靠在他身上,有些安心的樣子,只將臉貼在他肩上,輕輕晃了晃,呢喃道:“不認識呢。”方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才不相信她不認識這個原住民,因為對方之前的表現明顯是認識她的樣子。
不過他看貴族小姐安靜的樣子,一縷髮絲貼在她臉頰上,恬然與柔軟得好像是一個夢,心下一軟,還是暫時放棄了問題。
他想,眼下也不是時候。
但他顯然料錯了傑弗利特紅衣隊的決心,眾人才再後退幾步,那邊的人竟然真的開了火,一聲槍響,子彈擦著方鴴的頭頂飛了過去。
他一縮頭,忍不住叫了一聲靠——這些人居然玩真的。
不過既然對方開了火,他手上這人質也就沒什麼價值了,帶著反而是個累贅。方鴴這麼一想,將對方向前一推,讓其摔在地上,想了一下,反手拔出三式‘獅子’手銃,開火一槍命中對方的後心。
那人哆嗦了一下,鮮血泊泊地從身下流出來,再無聲息,總算是了了帳。
點墨染青竹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抬了抬眉尖,心說大佬就是大佬,果然之前不是說著玩的。
不過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顯然並不認同這個觀點,那些人看到這一幕一下子就炸了鍋,連原本那些躲在掩體後面的銃士,也紛紛端著槍向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對方再一次開火齊射,一時間流彈飛舞,把方鴴都嚇了一跳。
他心中暗罵這不是你們先開的槍,你們作初一我作十五,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怎麼一副捅了馬蜂窩的樣子?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還是回頭對其他人說道:“別和這些人纏鬥,我們退到平臺的另一頭,去孤橋上,下第十二層。”
銀色維斯蘭的眾人聞言齊齊點頭,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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