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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和一件古物有關,”多託瑞解釋道,“還望艾德先生為此保密。不久之前,帝國的考古團在諾茲匹茲邊境地區一片廢棄的礦區之中,發現了一臺來自於英雄七賢時代之前的魔導器,它像是一臺魔導爐,但從未在帝國技術年鑑中記錄過。‘莫比烏斯’的鍊金術士們正在研究它,但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因為這臺塔式魔導爐與我們過去所知的技術路線有很大差異,連‘帝國工坊’的大師們都為此爭執不休。”

“奧述工匠協會正在召集所有熟悉塔式魔導爐的鍊金術士前來艾音布洛克,之前已經有幾位大師抵達那座移動要塞,但他們皆對那臺塔式魔導爐給不出一個肯定的答桉。我想艾德先生既然也熟悉塔式魔導爐,說不定也能參與其中。”

回到大廳之前,方鴴默默思考了一下對方的這番話。

一件未曾記錄在帝國技術年鑑上的魔導爐,帝國技術年鑑有點類似於工匠協會的技術總譜,上面事無鉅細地記錄了帝國鍊金術士協會自創立以來每一項技術的演進與發展。

當然世間充滿了千奇百怪的發明,大多數無用的玩意兒並不會被記錄在工匠協會的水晶之內。

可總有一些技術自誕生之日起便默默無聞,卻並非無意義,甚至有一些稱得上劃時代,只是因為機緣巧合的原因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之中。

方鴴手邊就有不少這樣的技術,海恩的聖水晶,德蘭的魔力回收,

多託瑞將這件事說得如此鄭重其事,‘莫比烏斯’移動要塞甚至不惜召集工匠大師們前往艾音布洛克來研究一件古物,無不說明那臺於廢棄礦區之下發現的魔導爐非同尋常。

英雄七賢的年代,其實說的是自考林—尹休裡安大鍊金術士布勞特-灰須出生起算,先後歷經六位大鍊金術士,到羅真失蹤為止的一百四十二年。

那是自大鍊金術士尼克-勒梅之後英雄紀元的最後一個時代,尼克-勒梅生於669年,卒於712年,也就是說這臺發現於諾茲匹茲邊境地區的魔導爐差不多也是這一年代的產物。

距今約四百年。

那個時代新式魔導爐已經出現,同時也是塔式魔導爐最巔峰的時代,新技術尚在萌芽,但舊時代的技術已經走完了最輝煌的時光。

新舊的交替,在悄無聲息中開始。

一臺塔式魔導爐在那個時代被發現一點也不令人奇怪,但奇怪的是鍊金術士們的態度,不由勾起了方鴴的好奇心,那臺古代魔導爐究竟有什麼魔力,才能讓整個‘莫比烏斯’為此爭論不休?

工匠手冊上的第一頁上寫道:

‘鍊金術士們應當保有好奇心。’

在艾塔黎亞,好奇心正是促使人們在無盡未知的以太之海中探索的風帆。當凡人從努美林精靈手中接過衣缽,並在魔導技藝這條路上愈走愈遠,將未曾實現的實現,未曾發現的發現。

也將未知,轉化為已知。

方鴴也不打算限制自己的好奇心,再說‘莫比烏斯’移動要塞他本來也打算拜訪,帝國工坊就位於那之下,那是所有鍊金術士人心中的傳奇。

至於能不能從中發現什麼,他倒沒指望。

雖然他的技術傳承自海恩,但塔式魔導爐在那之後又經歷了近六個世紀的演進。艾音布洛克釋出了技術召集令,那些真正的大師都不能從中看出什麼。

那麼方鴴對於自己的好運,也只能懷有謹慎期待。

不過無論怎麼說,帝國工坊將那臺魔導爐對外保密,他能參與其中長長見識也不錯。

何況多託瑞讓他不用太過擔心,這個請求本身與帝國晨星,六翼天使無關,無論成與不成,都不妨礙他帶走這臺原屬於灰之王的傳奇構裝。

畢竟他本身已滿足條件,而生意的自然歸於生意。

當然在這個交易上,多託瑞代表‘古金的魔導閣樓’方面給他打了一個巨大的折扣,詳細價格無法細說,只能透露幾近於白送。

多託瑞又與方鴴約定好時間,在一週之後前往帝國工坊。

後者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正好有空,當即欣然應諾。

臨離開之前,方鴴還委託對方採購了一批鍊金術原料,裡面有假有真——絕大部分是為了完成與橡木騎士團一季度一次的訂單,在幫‘r’與shana他們製作完那批裝備之後,他手頭的存貨已經不多了。

但方鴴也將接下來工匠大賽自己練習的材料也混入其中,還加上了一些用作長期儲備的原料作為障眼法。

所以就算是聖禮公會的人還在這個地方,他也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從中分析出些什麼。

自己畢竟並非才從卡普卡離開的那個小學徒了,說來他還真是懷念曾在絲卡佩小姐身邊無憂無慮的時日。

而而今,他也學會了防範他人。

方鴴不僅僅要防範聖禮公會的人,也要防範‘古金的魔導閣樓’。

雖然雙方相處還算融洽。

但正如同先前所言,生意的歸生意,保不準對方會因下一筆生意就把他給賣了,他和帝國工坊之間談不上什麼交情。

但多託瑞不愧是職業經理人,面上絲毫沒表現出任何情緒來。

對方只一筆筆記下方鴴的需求,並檢視倉庫內的庫存,然後為他一一算賬——當然這方面就沒有太多折扣了。

不過花費的大頭還是騎士型殲滅者與鎖喉怪。

方鴴雖然一眼相中了帝國晨星,六翼天使,但也同樣對這兩型新式構裝體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一來他是在這裡公開購買的帝國晨星,六翼天使,並沒有什麼保密性,只要一動用後者,外人就可以猜出他的身份來。但騎士型殲滅者與鎖喉怪則不然,這兩型構裝是肉眼可見要鋪開來售賣的,未來說不定會成為這個階段戰鬥工匠的主力構裝。

在低辨識度這方面,量產型構裝與異體相比有無可比擬的優勢。

而且騎士型殲滅者與鎖喉怪本身也相當優秀,前者作為正面作戰的主力構裝,後者作為刺殺型構裝,兩者相輔相成,正好互相填補戰術空白。

完全滿足於方鴴本身對於主戰型構裝的需求。

兩者的價格都不便宜,但都有百分之十的折扣——這不是多託瑞對他個人的優惠,而是新產品的推廣策略,所有人都可以享受的。騎士型殲滅者昂貴一些,畢竟是分體式構裝,九萬四千裡塞爾一臺。鎖喉怪則便宜許多,只有前者一半多一點。

方鴴採購了十臺騎士型殲滅者,六臺鎖喉怪,因為是採用工匠協會的積分支付,所以還可以打折百分之二十,總共花費了九千積分不到。

在市面上技術積分與裡塞爾的兌換比是一比一百一十六點一(實時浮動),但在鍊金術士內部交易時,其實技術積分要比裡塞爾受歡迎得多,畢竟積分可以在工匠協會內部換取一些用裡塞爾買不到,或者說很難買到的東西。

老實說多託瑞對於方鴴能拿出這麼大一筆積分來買東西,也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首先能拿出這麼大一筆積分來是一回事,當然還不特別令人感到意外,畢竟龍之鍊金術士盛名在外。

但拿積分出來購買普通鍊金術用品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少有些冤大頭的意思,要不就是對於自己的積分根本不在意,前者還好,後者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當然這位經理人可能以為是後者。只是方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其實就是單純的沒那麼多錢罷了。

七海旅團最富有的一段時間,大約是在坦斯尼爾建造七海旅人號的時候,那時候有尹斯塔尼亞大公主殿下支援,各種資源源源不斷運到船廠之內,根本無慮資金斷絕。

後來他們離開尹斯塔尼亞之後,大公主殿下又追加給他們賬戶上打了一筆錢,大約有一百二十萬裡塞爾左右。

方鴴有時感到這位大公主殿下真是七海旅人號的媽媽一樣的存在。

尹斯塔尼亞也幾乎是七海旅團的半個故鄉。

船上大家也大多都是這麼想的,尤其是躺平的幾位——

但大公主殿下也不可能時時給他們打錢。畢竟公主殿下與阿勒夫還要為自己的子民負責,另一方面,也是考林王國愈加緊逼——

所以離開尹斯塔尼亞之後,七海旅團的資金來源正式告罄。

剩下的與橡木騎士團之間的定期交易,那基本等於是尤古朵拉與子非魚他們對於七海旅團的定期投資,但在塔波利斯出事之後,這條資金來源也基本時斷時續。

而今橡木騎士團雖已重建,但已不復昔日的光景,方方面面都要花錢,自然也不可能在他們身上投入太多。方鴴與紅葉他們下一個季度的交易,事實上七海旅團自己還要貼一些錢進去。

不過方鴴也不介意。

畢竟兩邊在多里芬便建立交情,橡木騎士團又將姬塔與洛羽這樣的精英選手交到七海旅團手上,還搭上了一本珍貴的魔導書,而今七海旅人號不是騎士團下屬的旅團——

但更勝似盟友。

方鴴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尤古朵拉和子非魚在七海旅團初建立之時給予了他們很大幫助,甚至說得上縱容。當然那時雖然有騎士團內部分裂的因素在,但這份恩情他卻一點也沒忘。

而今橡木騎士團重建,他前前後後從紅葉手上拿過許多的投資,選擇回報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方鴴有時候想,或許這正是尤古朵拉和子非魚當初在戈藍德與他見面時,想要達成的目的。

世人皆言那位‘銀龍’女士從不做吃虧的生意,他當初與騎士團完成交易時還覺得有些言過其實,沒想到回到今天來看竟果然如是。

而且方鴴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不情願的意味在其中。

那真是個優秀的決策者。

他心想。

可即使在尤古朵拉與子非魚手上,橡木騎士團還是一步步走向分裂,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呢?

方鴴想了想也想不出問題的緣由,他本就不是什麼熱衷於爭權奪利的人,也不喜歡與大公會打交道,因此將這個問題暫時拋諸腦後,思緒又回到當下。

自北境大戰之後,七海旅人號完成維護與大修,再加上採購物資,那之後錢便如流水一樣花了出去。那時他才真正對於維護一條浮空艦意味著什麼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

於是在這種認知當中,七海旅團肯定迎來了第一波斷炊。

好在與‘r’和shana的交易又救了他們一波。

不過當時賺來的一百多萬裡塞爾,時至今日也花出去了近五分之一。

當然剩下的錢還是足以完成交易,但七海旅團不止他一個人,縱使他是船長,又是團內的主力,也不可能把一百多萬全花在自己身上。

鍊金術原材料倒是可以走七海旅團賬面上,大約二十萬裡塞爾,結賬之後方鴴估算了一下團裡還剩下的資金,又只剩下一百萬不到了。

這才是真正花錢如流水……

七海旅人號的維護,日常採購物資,二團的人員資金,灰巖先生與其平臺的養護費用,再加上自己的鍊金術,而今還要支援橡木騎士團的重建工作。

方鴴頭一次感受到了天藍與艾緹拉小姐日常感受到的壓力。

在回到大廳中時,他忍不住向自己的艦務官小姐提起此事,“得先想個辦法賺一點錢了。”

希爾薇德雖然沒有主管船上的財務,但顯然對此事門清,聽了之後微微點點頭。

但她對此事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雖然自馬魏爵士失蹤之後,她一路走來也經歷許多,但唯獨沒怎麼缺過錢。

馬魏爵士的舊友,艾伯特家族的盟友,總會想方設法照應她這位‘故人之後’。賺錢方面的事,貴族千金從來也沒操心過。

她生活上沒經歷過太大的困難,甚至在遇上方鴴之前,境遇可比方鴴好太多了。

聽了方鴴的話,希爾薇德微微思索了一下,“要不我幫船長大人介紹一下我父親的那些好友,他們中說不定會有人想要資助七海旅人號的。”

但方鴴搖搖頭。

希爾薇德見他搖頭,索性也聰慧地再不言語。

羅真為後人留下的箴言是:‘時光如水流逝,智慧與日俱增——’

而這位千金小姐似乎也很好地照應了這個祝福,她生來通透人心,自然明白馬魏爵士的盟友們支援他的船團,是有王國的政治利益在其中。

而七海旅團不是個才剛剛嶄露頭角的小冒險團,那些人願意資助七海旅團,或許是看在龍之鍊金術士的名頭上,但更多的是看在她的身份上。

看在她作為馬魏爵士的女兒的身份上。

方鴴不願意捲入王國的政治紛爭之中,她作為艦務官,自然也只有支援而已。

她的願望從來不是為家族正名。

而是和大家一起前往第二世界,去尋找自己的父親。

而方鴴的思考則是從自身出發——他作為鍊金術士還可以為團隊貢獻些什麼?用鍊金術賺錢或許是一條路子,但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他是團隊中的主力工匠,但也是團長,與七海旅人號的船長,為橡木騎士團的訂單已經佔去了他相當多的時間,就算騰出手來製作一兩件精品,是能接濟一時,可也說不上穩定。

而且很容易暴露一些秘密。

但除了鍊金術之外,自己又能做一些什麼呢?

用工匠協會積分換錢這種事想想也就行了,他眼下手上大約還有三千積分左右,這已經是從坦斯尼爾到現在全部所得。

其中最大的一筆,就是他在艾爾帕欣留下的晶式設計的專利,但那東西其實不不算是他的東西,而是海恩留給他的遺產。那之後他也把銀蜂,兇星這些構裝的設計上傳了,但所得近乎微末。

不值一提。

方鴴那時便熄了這個心。

他低頭思索,其他人則議論著之前所見——主要是關於聖禮公會的,天藍和帕帕拉爾人顯然對對方十分不滿,也大約也算是第三賽區與第一賽區之間的傳統成見了。

從後面走出來的多託瑞這時開啟了中央展臺上的抑制魔導陣。

讓方鴴得意將帝國晨星,六翼天使資訊化,收入資訊水晶之中。由於是傳奇構裝,‘古金的魔導閣樓’方面還贈送了一枚專用的資訊水晶。

算是一份小禮品。

然後雙方告辭離開。

方鴴才帶著眾人走出大廳。他們還要去與來拉會和,畢竟這裡只是眾人的第一站而已,接下來他們還得依仗於這位導遊小姐。

只是還沒來到外面之前,眾人便先聽到一陣爭執聲從外面傳來——

“太過分了!”

方鴴先聽到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正抱怨著:

“大家都是魔導院的學生,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們?那些人又有什麼好了不起的,不就是出生時運氣好一些正好出生在帝國這片土地上麼,難道出身就能決定一切?我們公國學院生天生就要低人一等?”

“你小聲點,海恩,叫那些人聽到又要譏笑我們這些人心胸狹窄了,”另一個聲音憂心忡忡地說道,“你還嫌不夠丟臉麼?”

“我丟什麼臉,”那個聲音怒氣衝衝,“你以為他們針對的是事,他們針對的不過是你這個人,是你的出身!你以為低聲下氣就會贏得尊重麼,你要這麼覺得,那你大可以去討好他們好了!”

“少說兩句,海恩,”第三個聲音也勸道,“布麗塔小姐也是帝國人,你的意思是她也算在那些人當中?”

“……布麗塔小姐當然不算,”那聲音稍稍平復了一些,抱歉道,“布麗塔小姐是我們一邊的,這我何嘗不明白。”

但這時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自艾自憐道:

“這也不能全怪帝國人,要不是霍爾芬學院的人罪大惡極,今天我們又怎麼會在帝國人面前抬不起來?今天我們的境遇,全怪林恩家的人,當初那些人把牛皮吹得有多大,牛皮吹破之後自然有多丟臉。

你們還記得學長們是怎麼說的麼?那時我們還沒出生,但公國內經歷過當初那事件的魔導士可不少,克爾罕叔叔就告訴過我,當時公國內支援林恩家族的人可不少啊?”

“當初林恩家的人信誓旦旦要給帝國人一點顏色瞧瞧的,事後帝國人對我們懷恨在心也是理所當然,總不能只允許我們譏諷帝國人,不允許帝國人還口吧?”

“朱諾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個少女的聲音尖銳地反駁道,“大魔導士艾什先生豈會是一個騙子,還有霍爾芬學院發生的事,那些都是後來海爾法家族那些混蛋散佈的謠言罷了!

你明知道這一點,卻在這裡附和那些人的話,那你與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還有,你不知道來拉她的出身麼?當初你落魄的時候,是誰幫了你許多,你就是這麼報答的?你得向來拉道歉!”

“我知道,可帝國人不一定知道啊,”那聲音狡辯道,“我知道有什麼用,我理解你們,帝國人能理解你們麼?我並不是說來拉小姐也是騙子,因為她也是受害者。”

“放屁,”少女的聲音氣得跳腳,“因為帝國人根本是故意的,你以為海爾法家族背後沒有某個家族的授意麼?”

“你這就是陰謀論了,布麗塔,”名為朱諾的年輕人答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霍克家的人,但我們魔導士豈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去看待問題,那與那些無知愚人何異?你要提出自己的論點,起碼得有可以證明它的論據,對吧?”

“對布麗塔小姐放尊重點,”那個充滿怒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是帝國人,本來犯不著和我們一起淌這渾水。而且海爾法家族與狡梟家的關係是明擺著的事情,現在他們在公國一家獨大,你以為是誰支援的?”

“我知道你喜歡布麗塔,海恩,”朱諾答道,“所以我不和你一般計較。我只是覺得你們應當改變自己思考的方式,帝國從來沒對不起我們,是我們對不起帝國人。”

對方停了停。

“要是你們覺得我是個叛徒,那我也無意改變你們的看法,但我內心其實和你們是一邊的,只是不希望看到大家因為一群騙子的原因在帝國受這麼多委屈罷了。”

“好了,我言盡於此,還有來拉小姐,我一向對你很尊重,也從來沒認為過你和那些人是一路人過。”

而方鴴與其他人走出門時,正好見到這一幕。

兩撥年輕人正爭辯得厲害,而雙方都穿著魔導士長袍,佩戴著見習胸章,顯然都是魔導學院的學院生。

而來拉正好在其中一撥人之間,她身前還護著一個少女,對方比她高半個頭,一頭漆黑的捲髮,綠寶石一樣的眸子,面板白皙,看起來家境很好。

只是那小姑娘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而來拉臉色煞白,緊緊拉著前者的袖子,好像生怕對方作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而另一撥人中領頭的那個,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正向來拉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帶著身後一行人揚長而去。

來拉這時才看到方鴴一行人,不由嚇了一跳,下意識有些擔心起來。

她可沒忘了自己還是在工作之中,只是不知怎麼的會遇上布麗塔一行人,還捲入其中,讓她為難至極,以至於朱諾那番話其實也沒聽進去幾句。

她不由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這個方向,生怕對方會因此而對自己的工作態度而產生什麼消極看法。

“艾德先生,我……”

“這是怎麼回事?”

方鴴卻有點好奇。

他方才似乎也聽明白了,除了那個叫布麗塔的小姑娘之外,在場的似乎都是自牡鹿公國來的學院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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