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幕 又見全能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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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專案是依次進行的，用硬幣分先。考林—尹休裡安總會猜到了正面，因此第一二輪比賽先上外掛與魔導器兩項。

他們入場之時，競技場上爆發出更大的歡呼聲。引得其他方向的選手都向這邊看來，第一輪沒有帝國方面的參賽隊伍，眾人還在想是哪裡的隊伍在帝國如此受歡迎？

先一步入場的諾丁什之舟代表隊也向這個方向看來。

方鴴首先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識向那個方向看去，看到一個金髮的年輕人立在諾丁什之舟眾人面前，在臺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方鴴在資料上見過這張面孔，自然認出對方來。那人便是時間行者，諾丁什之舟這一代的天才工匠之一。對方並未開口，但方鴴已察覺到那目光之中的挑釁之色，於是也仰頭回望過去。

那年輕人對他笑了笑。

但表面的彬彬有禮背後卻是澹澹的不屑。不過方鴴並沒在意這人的態度，而是留意到對方身後那個個子矮一頭的少年，其面容上有明顯的近東特徵，資料上有提過這個少年，id是庫拉，諾丁什之舟的另一位主力工匠，是個柏柏爾文化的歐洲移民。

資料上對這位少年語焉不詳，不過靈魂指紋、virus她們都將對方看作是等同於時間行者的對手，絲毫不敢大意，這也是第一輪就他便與微語一同上場的原因。

不過讓方鴴在意的並不是對手的水平如何。

而是他心中所閃過的一絲徵兆，那倒不是什麼預感，而是金焰之環警覺顯現。他在南境大賽上就曾經歷過一次，但金焰復甦之後，這種徵兆進一步變得敏銳了。

他意外地對之看去。但那個叫庫拉的少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對外界關注漠不關心，立在眾人身後，明顯是一副走神的樣子。方鴴又怔了怔，因為金焰之環一顫之後隨即平靜下來，與上一次截然不同。

他感到疑惑地用手一探，指環冰冷一片。

錯覺？

方鴴手握著金焰之環，皺著眉搖搖頭。他心中不敢確定發生了什麼，只是暗暗記下這件事來。

時間行者見方鴴在自己面前發呆，一怔之下不由湧起怒氣：“不愧是考林—尹休裡安的龍之鍊金術士，完全沒將我們看在眼裡？”

方鴴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這傢伙，有些疑惑。心想你對手又不是我，你衝我發什麼火？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的微語，但水無銘沒好氣地用一隻手支在他背後，小聲道：

“別看！”

原來對方也不知道。

方鴴這才恍然大悟。他不由有點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心想這傢伙該不會以為對上的是自己吧？

可自己又沒招惹他，這人怎麼一副炸毛的樣子？

該不會之前受過什麼心理創傷吧？

兩支隊伍交錯而過，分別在臺上兩邊站定。

水無銘這才嘆了口氣，向方鴴問：“你剛才發什麼呆？”

方鴴撓撓頭。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金焰之環的事情，要是七海旅團的人在這兒倒還好，但關於尼可波拉斯那些事情在外人面前不是一時半會說得明白的事。

而且他同樣無法確定，剛才那一剎那究竟是否是錯覺？

金焰之環很少有這麼奇特的反應，它對於黑暗氣息的反應要麼是有，要麼是無，這突如其來的徵兆又轉而又沉寂，究竟代表著什麼呢？

“不過也好，”水無銘搖搖頭，“時間行者那傢伙大概以為你在無視他，把他氣了個半死。那傢伙一點也不討人喜歡，讓他吃點癟正好。”

“你認識他？”方鴴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

“我是elite的主力工匠，認識對方又不奇怪，”水無銘毫不意外地答道，“我還在其他比賽上與那傢伙交過手，其實就算不是在結界裝置上，那傢伙也是相當厲害的工匠。”

水無銘看了他一眼，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和你與微語比還是差了許多。不過你別再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了，第一輪比賽還好，後面的比賽中藏住戰術就是很大的優勢。”

方鴴有些臉紅，又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他在此之前畢竟沒有過參與這樣大賽的經驗。

“別怪他了，艾德和我們不一樣，”羅薇也替他說了一句，“他不是大公會出身，沒什麼經驗也是正常的。我和水無銘會看著他，有什麼注意的地方會提前告訴他。”

冥與virus的關係勢同水火，但她們的兩個學生之間的關係卻相當融洽。

微語在一旁看了直搖頭，心想自己這個小學弟怎麼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他看向其他人，但團裡大多數人其實並不熟悉方鴴，只有靈魂指紋、mtt和木藍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mtt是無所謂，靈魂指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木藍更是嗤一聲笑出聲來。

但方鴴當時就是這麼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卻帶著大家一舉奪下南境大賽的冠軍的，要不是那個冠軍，她還沒資格來此。因此木藍對方鴴是既感到有趣，又有些崇拜。

賽場上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在正式開賽之前，氣氛已經達到頂點。

觀眾席上，眾人也不由受這樣的氛圍所感染。

尤其是天藍，正舉著記錄水晶十分興奮地嘰嘰喳喳說：“艾德哥哥好受歡迎啊，沒想到在帝國也有這麼多人知道他。”

但其實也不盡然，其他人早就看出來，歡呼聲多是由選召者發出來的，帝國原住民大多顯得比較安靜。選召者們訊息靈通，又喜歡熱鬧，一個最年輕傳奇工匠的頭銜，足以引得他們如此熱情了。

但要說龍之鍊金術士這個名號在帝國之內有家喻戶曉，倒也不至於。不過在當下，大夥兒聽了也只是笑笑，並不反駁，詩人小姐向來是這麼個活潑的性子，大家也都習慣了。

當然除了帕克之外。

帕帕拉爾人生來就是要反駁那些謬論的，當即開口：“你怎麼知道他們歡呼的不是另有其人？”

但天藍很有對付帕克的經驗，“閉嘴帕克，我沒在和你說話。”

“心虛了，哎喲——”

不知道誰在帕帕拉爾人身後推了一把，這傢伙像是滾地葫蘆一樣從看臺上滾了下去。

不過觀眾席上到處都有騷動，此處的小動靜根本不引人注意。何況聯盟的工作人員已經走上賽場中央，敲響了懸掛於此處的銅鐘，宣佈大陸聯賽第二輪比賽的第一場比試正式開始——

賽場上一寂。

各個賽場上參賽選手正在有序入場。

諾丁什之舟與戈藍德總會這一場也是一樣，白樹學會方面派出了一個相貌普普通通的青年工匠，而方鴴這邊，銀林之冠的無存則在其他人的鼓勵聲之中走上臺去。

無存性格有些木訥。

但對方再怎麼說也是銀林之冠的主力工匠，這樣的場面也經歷了不知多少，他雖有些沉默寡言，卻絲毫也不怯場。雙方選手大約在十米外站定，各自開始在工作臺上準備接下來需要用到的工具與鍊金術原料。

兩人都動作麻利，但無存這邊顯然還要更快一些。

無存準備的是全能外掛兩i型。而那個白人青年則選擇了同樣傳統且為人耳熟能詳的迅捷爆發外掛iv型。

與南境大賽不同的是，大陸聯賽的正賽雖然同樣由參賽雙方共同決定參賽專案，但對於參賽作品本身卻不限定，可以由參賽選手自由選擇。只不過由於是第一輪比賽，雙方都顯得較為保守。

兩方都選擇了一類經典的外掛來作為第一件參賽作品。

方鴴看到無存拿出全能外掛時，心中就明白過來對方的打算。白雪在此之前已經和他們介紹過大賽的規則，大陸聯賽上選手可以自由指定作品，可不同的作品，自然也有不同的稽核標準。

高難度的作品容易拿高分，可同樣也會對操作者本身的水平提出要求。全能型外掛，作為幾乎每一屆大陸聯賽都會被拿出來的經典專案，難度說不上高，但評判的標準卻一點不低。

這類外掛又被稱之為全屬性外掛，是工匠們專門為那些需求多項屬性的職業者們準備的，它追求的並不是某一個方面的極致，而是多項屬性的平均分佈。

因此對於這類外掛的主要評分標準，一直以來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其平均屬性的極值是多少？

但決定外掛屬性極值的，無非是工匠在製作外掛時的操作精度，法陣銘刻的完成度與材料的純度。

在這方面，當初南境大賽的參與者有無可比擬的優勢。

因為方鴴在南境大賽之後，在徵得安洛瑟許可後，曾向當時所有參賽者與與會的鍊金術士傳授了努美林精靈們用於純化材料的古代鍊金術。這門鍊金術可以說就是為了這類外掛而生的。

至於其優勢有多大，則要看掌握這門工藝的工匠技術有多純熟了。

在方鴴看來——

無存的努美林法陣準備工作近乎於流暢，比當初崔宇和dill的磕磕巴巴不知純熟了多少倍，顯然回去之後也是在這門技藝上下過功夫的。

但這也正常，對方本就是銀林之冠培養的這一代主力工匠，天賦上只會比後兩者更高，加上練習時間也遠長於當時的崔宇與dill，表現出這樣的水平絲毫不令人意外。

方鴴目光轉向另一邊。

此時賽場上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小一刻鐘，外掛不是一個費工費時的工作，諾丁什之舟的那名工匠已經將外掛完成了一小半，然後開始為其上的法陣一一注入魔力。

那是白樹學會特有的工藝——即人們稱之為‘超越’的工藝。方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鍊金術，諾丁什之舟的鍊金術士有一支小小的手杖，他們握著那手杖時杖頭上的寶石亮起光芒。

那一幕倒像是魔導士在施術。

但方鴴並未感到對方魔導爐有以太湧動，魔力水晶也是一片沉寂，顯然魔力反應並不是來自於那裡的元素水晶之中。對方舉起手杖，向銘刻的外掛與水晶一點，一縷若有若無的幽光從空氣之中產生，並匯聚向其銘刻於水晶上的法陣之中。

這樣的異景大約持續了一分鐘有餘，才漸漸散去。

但觀眾席上已經騷動起來。

“是古代鍊金術！”

“南境大賽出現過的古代鍊金術！”

方鴴向那邊看去。

原來無存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對方舉起手，用魔導手套勾畫著那些繁複的符文與法陣，魔力在平行計算下同時延伸至多個節點上，漆黑的光芒微微閃爍著，材料在法陣之中一一消失。

並在星輝的世界之中，塑造成其希望的形態。

諾丁什之舟的人也向這個方向看過來，臉上有些驚訝，但又不太意外。靈魂指紋、畢方調查過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對手一無所知，當初崔宇與dill在南境大賽上的表現，這些人早已耳熟能詳。

“看起來他們真去過千門之廳，”白樹學會的年輕鍊金術士們交頭接耳，“多重並行又有新的運用技巧了。不過畢竟是來自於第二世界的技術，有這一天也可以想象。”

“法納頂得住嗎？”有人問。

“不好說。”

不過這些人顯然也沒太過擔心。

場上那位白樹學會的青年鍊金術士同樣沒受太大影響，甚至沒多看無存那邊一眼。他已經拉下類似於鐘錶匠的目鏡，調節了一下倍數，然後拿起鑷子與取件鉗，專心致志開始進行最後的組裝。

“迅捷爆發外掛的思路與全能外掛正好截然相反，”virus站在眾人身旁，看著這一幕開口道，“它追求的是短時間，極致領域的運用，而不是全面的平均。

白樹學會的超越工藝，用在這上面正是相得益彰。捨棄其他所有不需要的方面，追求所符合的屬性的極限，乃至於超越極限。這也是他們的傳統強項了。”

方鴴倒是能明白這裡面的邏輯。

迅捷爆發外掛一般是給夜鶯，遊俠這類職業使用的，也有一些戰士職業者會學習使用，比如狂戰士，他們追求的是瞬間與極致的爆發屬性，在特殊場景下的運用。

有點類似於‘直覺閃避’這樣的能力，但是是可以主動開啟的。它又不同於超載，因為超載一般是整體性的全面增幅，並且會帶來連帶的負面效果。

迅捷爆發外掛就是單純的效能外掛，除了本身有過熱冷卻時間之外，其消耗的也只有魔力而已。

因此這類外掛的邏輯就是追求極限，捨棄一切，超越工藝的負面效果在其上幾近於無，反而是正面效應會進一步放大。諾丁什之舟的鍊金術士選擇這一項，顯然是有備而來。

但他也聽出對方的話外之音。

這既然是白樹學會的傳統長項，那麼顯然也是公之於眾的東西，對方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作為殺手鐧。就好像戈藍德總會的殺手鐧，也絕不會是區區南境大賽上學來的一個古代鍊金術一樣。

大陸聯賽正賽的賽時比之南境大賽要短許多，每一場比試只有一個小時，中間有一刻鐘休息時間。每一輪比賽是五個小時，整個白晝會進行兩輪半比賽，剩下半輪則在入夜之後完成。

整個一天的賽程長達十五個小時。

因此超競技聯盟不對一二輪預賽進行直播，也是可以理解的。賽制太長，過程又太平澹，其實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人認為工匠大賽枯燥無味的原因之一。

不過方鴴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無存竟然比那位諾丁什之舟的選手還要先一步提交作品，這總算是給人們對於古代鍊金術繁雜、流程冗長的刻板印象拉回了一點分，當時崔宇與dill在南境大賽上的表現他也十分無奈。

那畢竟是臨陣磨槍，能到那一步已經說明兩人天賦非凡了。

不過白樹學會那個年輕人也沒慢多少，僅晚一步，也提交了自己的作品。這時候一個小時時間其實也才過去了四十五分鐘不到，賽場上其他幾場比賽也陸陸續續結束。

能參加大陸聯賽走到這一步的，自然平均水平比南境大賽時高多了。

評分階段與比賽是同時進行的，無存回來之後一言不發，但看得出來對自己的成績應當是有一些信心。工作人員還在收拾賽場，為下一場比賽作準備的時候，冥與靈魂指紋已經先一步拿回了他們的成績。

參賽選手：無存

作品：全能外掛。

平均屬性完成度：94.3%以上。

作品評分：

精度：8.7分，材料處理：10分，工藝：8.5分，美觀：4.5分，完成度：13.2分

總計：44.9分

這時候裁判組也同時將分數公佈了出去，場上響起了一陣陣驚訝之音。大陸聯賽是相當專業的工匠賽，因此會前來此處的觀眾大多也是鍊金術士出身，算是看得出一些門道。

何況即便是對鍊金術毫無瞭解的普通人，臺上也還有解說在為此作點評，大致也能聽出無存所作這件全能外掛的優異之處。

如之前所言，全能外掛是一類相當常見的外掛，也算是大陸聯賽的老常客，歷屆都能見到有選手選它作為參賽作品。不過只要對此稍有了解，就明白這類外掛雖然常見，但卻並不是那麼好拿到較‘完美’分數。

一般來說，普通工匠能將全能外掛的平均屬性追到70%以上，就已經是評價可以達到b+以上的作品了，也就是及格級。這類外掛主要考驗的是選手的對於外掛的組裝精度，工藝水準與材料處理水平。

尤其是最後一項，更是重中之重。

歷史上曾經有選手將全能外掛的屬性完成度追到85%以上，最高的一位更是到過87.2%。但受邊際效益影響，在百分之八十五這條標準線越是往上，提升就越是艱難。

人們還從未見過，有人竟然在大陸聯賽上能將全能外掛強化到90%以上，而且還是94.3%這個高分。

觀眾席上的驚訝之聲也正是由此而來。

人們或許早已聽說過古代鍊金術相關的事，但聽過與親眼所見，畢竟是兩個概念。

所以也不怪乎裁判組會在評分上，在材料純化上打出10分的滿分。顯然裁判組的工匠大師們也是識貨之人。

大陸聯賽的分制是這樣的。

組裝精度，材料處理與工藝水平，外表美觀與作品總體完成度被共稱為作品的五維。但這五個維度之中，也並不是每一個維度都同等重要，其中前三維是考校鍊金術士的基礎紮實程度，每一項滿分為十分。

外表美觀的分數則只有五分，相較之下沒有前三項那麼重要。

最後一項是完成度。

作品的完成度評分體現的是工匠對鍊金術技藝，與不同的魔導裝置本身的理解。

畢竟若鍊金術士在全能外掛上去追求某一項屬性的極限，或者在迅捷爆外掛上去追求平均，這無疑是對外掛作用本身理解出了問題。而無存製作的全能外掛各項屬性完美而均衡，在工匠們看來彷若一件藝術品，所以理所當然拿到了13.2分的高分。

事實上大陸聯賽的舉辦者也一向認為，對於作品本身的理解與認知，明白如何去運營鍊金術達成自己想要的效果，才是區分天才與普通工匠的關鍵。

因此作為五維的最後一維，作品的完成度也是五維之中最重要的一維，有高達十五分的總分。

五維總和五十分的滿分，無存代表戈藍德總會的首戰拿到了43.9分的高分，顯然算是一個開門紅，所有人都忍不住拍了拍這位銀林之冠主將的肩膀。

以示祝賀。

“你們倆認為如何？”靈魂指紋將自家選手拉到一邊，低聲問了一句。

木藍和mtt看了看那評分，皆搖了搖頭。

“我在古代鍊金術上掌握不如他，”木藍嘆了口氣，畢竟是銀林之冠的主力工匠，銀林之冠與elite培養工匠的水平在國內也是出了名的，“拋開古代鍊金術這一項不談的話，無存在我們當中也是僅次於艾德，微語和水無銘幾個人了。”

“不過mtt的話……”她看向自己的同伴。

“你也這麼認為？”靈魂指紋去看mtt。

後者思索了一下，如實答道：“古代鍊金術我可能比他厲害一點，其他方面也不過伯仲之間，組裝精度上我應該能超過他。”

靈魂指紋鬆了一口氣，她雖然是這個團隊的領隊，但畢竟也是ragnarok的分析師。mtt是ragnarok這一代專門從青訓營之中選拔出的，為的便是與銀林之冠與elite一較高下，沒想到銀林之冠這位沉默寡言的主將一上來就把她嚇了一跳。

那與方鴴表現出的水平又不太一樣。

方鴴再怎麼厲害也不是大公會的選手，與ragnarok之間畢竟沒什麼利益糾葛。

但無存的表現倒是非常謙虛。在眾人的恭賀聲中，他只向方鴴看過來，說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艾德先生的古代鍊金術幫了大忙。而今整個南境的鍊金術士，大多數人可能都要感謝艾德先生。”

這倒也是事實。

在場的眾人除了微語與古蘭德之外，大多數人在那之後都是學習古代鍊金術的。

“不必謝我，”方鴴笑了下，“那些都是安洛瑟先生的指點，大家如果有心的話，可以將這門技術推廣開去，讓更多的人瞭解它。而且我在南境一行之後在這門技術上又有了更多的瞭解，各位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將這一部分也說給你們聽。”

“真的？”水無銘感興趣地問。

方鴴點點頭，並不太在意在技術上敝帚自珍，反倒是有這麼多同樣優秀的鍊金術士和自己一起探討精靈創生術的事情，說不定能幫自己解決不少一直困惑他的問題。

“我也可以？”一旁微語則有些意外地問。

“當然，”雖然琉璃月對銀色維斯蘭的人沒什麼法，但方鴴倒不介意，“布麗安公主也說過，我們現在共同代表的是考林—尹休裡安。各位掌握更多的鍊金術，我們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也容易走得更遠。”

微語微微有些意外，看著前者，目光中不由流露出欣賞之色。他出身於卡普卡學會，也是秉持著同樣的理念學習鍊金術，只是出身於大公會之中總會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

但在此之前，他還從未想過有人可以如此。

他不由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但也不能讓艾德一個人出工又出力。各位都是各自公會這一代頂尖的工匠，應當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獨門心得，除開屬於公會資產的那部分，我們可以把自己得來的東西拿出來彼此交流一下。”

微語停頓了一下。

“光輝的十年以後，我們第三賽區還從未真正超脫自身。縱使是loofah小姐那一代，其實也是靠她自身的實力躋身前十，並不代表當時第三賽區真正的實力。”

“之前我們在渾濁之域的大戰遭人譏笑，幾場超級賽事也連連失利，大陸聯賽雖然算不得什麼引人關注的大賽，可畢竟來源於工匠這個特殊的領域，關注不大，但在原住民中影響力非凡，”他看了看眾人，“我希望在這場比賽中可以走得更遠一些，各位呢？”

“我同意。”水無銘立刻說道。

羅薇自然也沒有意見。

眾人之中話最多的通常是逍遙。但提議是微語，同樣出身於銀色維斯蘭的他只好也表示支援。

至於其他幾個人，也都沒沒表示反對。

方鴴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一個建議，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個結果，不過他倒是樂見其成，在場的無不是各大公會的天才工匠，他們肯拿出來的交流的技術與鍊金工藝，肯定是有獨到之處的。

只是這樣一來，總讓他有些奇特的感覺。

其實光輝的十年當中，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年代，那時候兩大同盟還沒分裂，聖約山之戰也沒發生，各大公會之間雖然是競爭關係，但都一致對外。大公會之間的技術交流十分頻繁，往往也並不那麼敝帚自珍。

而今他在南境鍊金術士中所見到的那種開明，曾經是廣泛發生在選召者的先行者之中的，那也是他心目中所最嚮往的時代。

眾人顯然都有些察覺了這一點。

他們停下這個話題之後，一時互相看了看，不由有些沉默。

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呢？

不遠處，冥看了看virus，virus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眼神之中也帶著些奇特之色。她實際上比冥還要小一些，冥和奧丁，晨曦那些人是同一屆，算是經歷過那個光輝時代的末端。

而她。

則從另一個途徑瞭解過那個時代。

也瞭解過聖約山背後的東西。

這些年輕人此刻的交流，顯然讓兩人都想起了一些什麼。

“冥姐？”白雪倒是留意到這位工匠女王微妙的心態變化，忍不住問道。

但她其實有些為難的是，大公會之間的技術交流其實沒想象中那麼簡單。她有些擔心水無銘這些人一時腦熱，說了不該說的東西，給代表團惹上什麼麻煩。

尤其是她目前負責銀色維斯蘭與方鴴接洽，公會方面對這位龍之鍊金術士相當看重，要是她處理得不當，恐怕公會方面對自己的看法會降低許多。

“讓他們去吧，”但冥只搖了搖頭，答道，“這些人都有分寸，分得清楚私人與公會領域。”

白雪還想再問什麼。

但所幸畢方這時候已經帶回來了諾丁什之舟那邊的成績。

不出眾人所料，諾丁什之舟那位選手略遜無存一籌，對方的高分也出在作品完成度這一項上，只比無存稍遜，13.1分。

迅捷爆發外掛看重的是外掛啟動之時，在敏捷與力量兩項屬性上賦予的極限屬性，那個諾丁什之舟的鍊金術士在這兩項上拿到了非常高的極值屬性完成度，和無存的評價一模一樣：

94.3%

但首先迅捷爆發外掛與全能外掛追求屬性本來難度就存在差異。而且在基本功上，這位諾丁什之舟的鍊金術士也全面不如無存，因此最後總分也只拿到了一個低於無存的41.9分。

第一場。

無存先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