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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挨著卡爾流大教堂的旁邊就是教會的醫院,整個醫院由磚石和木材建成,牆壁的顏色都是灰突突的石灰色,牆體有著多處填補的痕跡。
大門口有兩名全副武裝的騎士鎮守門前,醫院的內部是同樣具備哥特式的教堂風格,地面是大理石磚寬敞又整潔,牆面的一側是高大的彩色玻璃窗,這使得整個空間被自然光線所照亮,另一側牆面則是掛滿了聖人的畫像和十字架的鐵質燈具。
而不同於教堂的是,這裡並沒有長排的座椅和祭壇,只有一排排木架的床鋪,並且充斥著煙火氣味和刺鼻的草藥味道,到處可見儲存藥草和粉末的木盒以及放著各類工具的櫥櫃,繃帶,鉗子還有鋸子應有盡有。
克洛希婭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發著高燒,手臂上的創傷在去除了淤血之後看著更加慘不忍睹,怪物的爪印深深的嵌在皮肉之中留下了幾道撕裂的創傷,黑色粘稠的液體還在從斷開的血管中向外滲出,遠遠沒有好轉的跡象。
切薩雷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克洛希婭的另一隻手,他低垂著頭,將額頭抵在克洛希婭的纖細的手背,看著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妹妹沉默著,他不敢去看那嚴重的傷口,也不知道自己默默的禱告是否真的會起效,只有沉痛的悲傷與絕望溢於言表。
“克洛希婭…求求你…不要出事…求求你……”切薩雷對著昏迷不醒的克洛希婭低聲言語,原本可愛的臉蛋此刻早已沒了血色,克洛希婭微微張開的唇角痛苦的嗚咽著,好似正被噩夢折磨。
在她的床邊還放堆積著被血染紅的繃帶和大量敷過的止血草藥,但效果都不明顯,更重要的是根本無法根治傷口的感染,病情也在逐步惡化。
從內側的房間裡,一名禿頭的神父推開門站在門口,他體態微微有些削瘦,灰色的袍子下露出的是昂貴皮鞋的鞋尖,表情先是掛著笑意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不切時宜於是又表露出悲傷和遺憾的樣子。
往他的懷裡望去還能看到一個鍍著金邊的匣子,像是裝著什麼金貴的寶物一樣被神父緊緊護在懷中,接著他徑直的來到了克洛希婭的床邊。
切薩雷微微抬起頭,虛弱的等待對方開口。
只見神父的眼神中流露出意思陰鬱不安的情緒,五官也擠出了傷感的表情,好像努力的在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情感。
“啊……我們盡力了,真的已經盡力了孩子。”簡單的一句話中神父連連嘆氣。“在你妹妹身上我們已經試過了最高效的治癒魔法,令人遺憾的是我們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傷口感染,也沒辦法從已經採用過的辦法中治好它。”
教會掌握著世上最尖端的魔法,在他們對外的宣傳中,就連停止呼吸的死人都能被救活,又怎麼可能處理不了克洛希婭的傷勢?
切薩雷清楚如果是主教們出手相助是一定能救克洛希婭的,從剛剛他們對克洛希婭施展的治癒魔法能看出來,這個神父對治療並不精通,他們顯然不在乎自己妹妹的生死。
這個神父拙劣的演技幾乎掩蓋不住他眼中的虛偽,他話裡話外都似乎藏著很多東西,切薩雷不知道他心裡正打著什麼算盤。
“無論如何請您救救我妹妹,什麼代價都可以!”切薩雷愈發的急躁起來,克洛希婭目前的情況已經危在旦夕,再也耽擱不起了。
“別擔心,我推薦採用另一種辦法來治療你妹妹的傷情。”說著,神父開啟了那個看起來就不尋常的匣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件外表精美的聖盃。
“你看啊,這是紅衣主教親自祝聖過的聖物,其中蘊含的魔力可想而知。”那聖盃的外表鍍著一層金光,鑲嵌著珠寶,杯身由高腳杯狀的主體和兩個曲折的把手組成,整體看上去華而不實。
在陽光的對映下閃耀出的光芒甚至讓切薩雷有些睜不開眼睛,所謂蘊含的魔力,怕不只是讓這個杯子看起來更華麗一些罷了。
“按理來說這是教會的聖物,我們平日裡都需要它來進行禱告的,但考慮到人命關天……如果您願意支付三…四十枚金幣的話,我們可以把它給你去治療你妹妹,它一定會將神的賜福帶給你的妹妹,讓她早日康復的。”
見切薩雷還在猶豫,神父接著說。“這聽起來可能會有一點小貴,但請相信,失去聖物對於教會的損失是更為巨大的,你有什麼顧慮也可以跟我說一說。”
看著神父的嘴角本能的揚起虛偽的笑容,切薩雷怒不可遏,他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抑制著內心即將迸發而出的衝動,幾乎是咬著牙試探性的問著。
“我看見主教們剛剛在城中釋放了魔法,那能請主教們給我妹妹看看病嗎,只要能治好我妹妹讓我做什麼都行……算我求你們。”
神父上下打量了一圈切薩雷和病床上被高燒折磨的克洛希婭,女孩子從服飾和打扮來看,定是哪家的貴族小姐,而這個男孩子自稱是她的哥哥,可穿著打扮再寒酸不過了,看起來也就是僕人跟班這一類的,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麼表明家族的信物。
看來定是買不起教會的“聖物”了,就算是貴族,豪門都是前呼後擁的出門,哪有隻帶一個僕人出門的,看來最多也就是哪家的私生女罷了,買聖物的錢都沒有還想請主教們出面,真是人窮膽子肥。
況且今天城中出手的可不是一般主教,是一名紅衣大主教,就連一般的神職人員都無法上前聆聽聖諭,神父這樣想著,他的眼角閃過了一絲不悅,在將聖盃小心翼翼的放回匣子後又假惺惺的開始說道。
“啊……主教們每日的工作繁忙,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諸多事宜都要由他過目,人命固然重要,但對於卡爾流這座城市,乃至這個國家的命脈,難免要有些取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神父的眼睛從眼眶中打了個轉,似乎又有一計。“不過啊!你的妹妹的事情呢……我可以拜託主教大人,只是得等到主教們忙完公務,我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的,不過這個時間嘛……還需要你在等一等”
“如果你實在是等不及,那你肯定也知道,最近這些日子不太平,可以說是天地運轉不周而導致災禍頻發,怪物叢生,人類飽受疾苦而又死不安眠,不過仁慈的神是不會拋棄祂虔誠的信徒們的!”
神父高舉雙手,“只要您誠心悔過罪孽,拋棄世俗的貪念,尤其是骯髒的金錢,同家裡人說說把財產呢……捐給教會以表誠心,我們會向翡冷翠的至高教庭替您申請一份證明您已悔過的憑證,神就會保佑你和你的妹妹,什麼疑難雜症都會得到治癒的!啊對,你可能之前也聽說過,這個憑證我們一般稱之為贖罪卷,可是現在當紅的熱潮。”
此時的切薩雷已經放下了克洛希婭的手,轉而完全轉過身來,看著眼前嘴裡滔滔不絕臉上容光煥發的神父,切薩雷的嘴角也禮貌的露著冷笑。
只是神父並未察覺到切薩雷互相掰弄的雙手不斷髮出關節的“咔咔”聲,只覺得切薩雷的表情像是聽進去了,很高興事情終於有了進展,也不枉他費盡口舌說了這麼多,於是更加興奮的介紹著贖罪卷的好處。
“等你拿到手就知道了,誒!那可不是一張紙那麼簡單的,我們會仔細的將它張貼在金屬板上,上面還會有教皇大人以及著名的波吉亞家族親筆簽證,來證明……”
“住嘴吧,你的話已經夠多了。”切薩雷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克洛希婭寶貴的治療時間可不能再在這個騙錢的地方浪費一分一秒。“我要帶妹妹離開這,至少出這個門是免費的對吧?”
見對方要走,神父起初沒有阻攔的意思,但當見到切薩雷在整理隨身物品時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銀質的戒指戴在手上時,神父頓時雙眼放光,心想這小子藏得可夠深的,都到這種時候了身上竟然還有油水。
暗自冷笑,小子,今天若是你沒露富還則罷了,放了你算我倒黴虧了本,但既然是讓我看到了,今天高低得在你身上再賺出來哪怕一枚銅幣出來。
“誒誒誒,別急著走啊,這個贖罪卷根據效果的不同價位也是可以商量的,你要是實在困難我們還有其它的辦法!有考慮過抵押嗎?債款也不用一次性還清,利息好說的!”
神父的嘴就像是開了閘的水提滔滔不絕,但已經看穿他貪婪本質的切薩雷不為所動,就算是他說的天花亂墜也別想再耽誤克洛希婭的治療時間。
見自己說的完全不奏效,切薩雷整理好自己的服飾後就要將病床上的克洛希婭扶起,神父有些急了。“嘿!你個小兔崽子今天我還說不定你了?”
話在嘴邊可沒說出口,神父擼起袖子,伸手搶在切薩雷前面就要摸向克洛希婭昏迷的面龐。“你看看,這小姑娘多可憐啊!都燒成這樣了,說不準隨時都可能沒命了,這你要是給她帶到外面去,風一吹太陽一曬,嘖嘖嘖,那出了點什麼事我們可不負責啊。”
神父咂摸著嘴,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勾著手指在克洛希婭的臉上碰了兩下,像是說的還不過癮似的,扭過頭來接著自己的話茬繼續說道。“你說你就為了心疼幾個錢,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這關鍵時刻你得分清主次,做人得有良心,你說是……誒!!!”
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切薩雷的拳頭已經狠狠的落在了他的正臉,力道之大,打得切薩雷的自己的手指都裂開了一道口子,更別提神父的鼻子受到了多大的創傷。聖盃掉落在地,神父的鼻樑骨向著一側歪了一節,鼻血順流而下,終於糊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別碰我妹妹。”切薩雷活動著手腕,對著捂著鼻子哀嚎的神父冷冷的說道。
“你!你敢襲擊神職人員!衛兵,衛兵呢!來人啊!”
教會重地果然有著重兵把守,不出片刻,沉重的腳步聲便在醫院中迴盪,駐守在此的教堂守衛聞聲趕來,一個個披著白銀色的鎧甲手中緊握著未出鞘的利刃,將切薩雷團團包圍。
“抓住他!把他關起來!”神父怒吼著,試圖將自己的鼻子掰回正位,結果卻又是一連串痛苦的慘叫。
當衛兵伸出被重鎧包裹的手臂時,切薩雷也無聲的亮出了自己指間的戒指。那戒指上鏤刻著的烏鴉以其猩紅的眸子俯視眾人,平常而言,切薩雷不想表露自己的家族身份,但此刻不同,克洛希婭已經被拖延了太久,現在時間刻不容緩,不能與他們糾纏太久。
為首的衛兵仔細辨認了那枚戒指,這烏鴉圖案可是百年不見一回的匈雅提家族的標誌。衛兵們猶豫了,不管怎麼說誰也不想惹一個伯爵的麻煩,更何況是個口碑極差的伯爵,誰知道那個家族裡的怪胎會不會用什麼古怪的方式報復他們。
神父也在這時認清了貴族的標識,他先是震驚,震驚於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子竟然也有些身份,但若是那個匈雅提家,倒是也一切都說得通,於是從震驚的表情慢慢變成了嫌棄,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著故意讓人聽不清的咒罵,捂著鼻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當切薩雷與這群尚未退去的衛兵對峙之時,床上的克洛希婭似乎燒的更重了,可怕的噩夢摧殘著昏迷的少女,微微張開的小嘴裡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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