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十二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白馬照紅妝,段遙,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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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娘第一次看到海上的日出,遠遠看去那輪令人心醉的紅日就像丟入水中的一顆朱果,美得自然。
夭娘和裴涼趴在麻袋上,透過圓圓的窗戶,看那鋪滿海面的霞光。
略帶腥味的晨風吹動著夭孃的髮梢。
“你的睫毛真長!”裴涼像是突然發現了驚奇的事情。
夭娘嘴角微微翹起:“你是第一天正兒八經瞅我一眼是嗎?”
“以前沒注意”
“那你之前都注意哪了”
男人一陣沉默。
“大腿、腰、胸還是屁股”
女人挨個猜起來。
“這些都不重要。”
男人嘆了口氣。
夭娘冷笑一聲,一副懶得說你的表情。
“假如有一天我人老珠黃了或者突然失去這一張臉蛋了,你還會讓我跟著你嗎?”
聽到夭娘突然這麼問,裴涼毫不猶豫回答:
“我會帶你踏遍江南的滿城煙雨,穿過大漠的萬里狂沙,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哎呦喂,咱們裴公子說起情話來可真是一套一套的,我都要感動到落淚了”
“信不信隨你,裴某人說話向來算……”
算後邊的字還沒說出口,裴涼就先愣住了,兩片火熱的櫻唇已堵上了少年人的嘴。
夭孃親完之後,心滿意足地眨了下眼睛,說了三個字:“我相信”
四目相對的倆人一言不發,卻已遠勝千言萬語。
…….
“裴涼你知道嗎,別看我現在一天很開心的樣子,其實我心中裝滿了愁苦和彷徨,晚上想跟你睡在一起,也是怕你突然離我而去……離開了你,在這亂世之中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我很害怕家人的噩運哪一天降臨到我的頭上,我也很懊悔,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這樣就能救救我的親人,我真的很想他們!很想很想……”
夭娘依偎在裴涼懷裡,嗚嗚痛苦,傷心欲絕。
這個擁有傾城之姿卻身世悲慘的女子,此刻完全開啟了心扉。
裴涼目光柔和地摸了摸她的秀髮,語氣平靜:“人活世上本就是歷劫而來的,別傷心,他們只是先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為你佈置起新家,正如這一世他們先來一樣。”
“真的嗎”淚眼婆娑的女子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又目含驚喜。
裴涼點頭,無比堅決。
“你要好好的活著,以後路還長,生離死別對紅塵世界的人是種不捨,對輪迴世界的人會是解脫”
“裴涼,謝謝你”
等夭孃的情緒完全平復下來之後,裴涼突然接起話茬:
“怎麼謝”
“嗯,我以後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咳咳”
“怎麼,你不喜歡孩子”
“喜歡”
“哼,別到時候又嫌棄我們母子是個累贅就好”
“說實話,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呢”
“呵呵,你可別笑死人了,你多大了,也不嫌害臊”
“萬里歸來顏愈少,此心安處是吾鄉”
“不要故作高深,我可聽不懂”
“能讓你心靈安定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鄉”
“這句話誰寫的,太有道理和意境了”
“前朝一位詞人”
“嗯,那這麼說,你就是我的故鄉,只有你能包容我的一切,給我心安,免我驚惶”
“你這句話也說的很有道理啊”
“給你點春風你就得意了”
就在裴涼和夭娘說話的當下,忽然見小挽急匆匆跑了過來。
“不好了,快看看我家小姐,她好像得溫病了,渾身都發燙”
裴涼立即抽身而起,剛跳下麻袋就站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夭娘,後者淡定地揮了揮手。
隔間的床板上,呂卿燕平躺著,額頭捂著一塊浸了水的方巾,露出的大半臉色都發白。
裴涼一瞧就覺得不容樂觀,連忙取下方巾,將手放在了呂卿燕的額頭上。
旁邊無比焦急的小挽想要阻止,還是忍住了。
裴涼摸完呂卿燕發燙的額頭,又抓住她的胳膊,拂起衣袖。
“你幹什麼,你會把脈嗎”小挽再也忍不住了,正要發作。
呂卿燕緩緩睜開了眼睛,對著丫鬟搖了搖頭。
看著小姐虛弱的模樣,小挽鼻子一酸,轉頭抹起淚來。
裴涼將雙指扣於呂卿燕皓腕脈門之上,仔細診斷之後,微皺的眉頭才慢慢舒展
“呂姑娘這應該是氣悶風熱,邪氣入體導致的傷寒之症,夭娘曾經得到風寒,一位郎中傳授我了一些診脈之法,如果所推斷的不錯,此刻應該還伴有腹痛嘔吐等症狀。”
不待裴涼說完和呂卿燕點頭,小挽就連連稱是,小姐確實一直說肚子疼,噁心想吐。
“這是接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加上呂姑娘本身體質虛弱一些,才病倒了”
“天天住這種破地方,髒地方,爛地方,小姐體質能好嗎”
小挽邊哭邊怒聲說道。
裴涼眼神中都是歉意,住在這裡確實太委屈這位千金小姐之軀了。
而躺在床上的女人則微微一笑,安慰道:“是卿燕不好,給裴大哥添麻煩了。”
裴涼立即搖頭道:“呂姑娘千萬別這麼說,裴涼更無地自容了,我現在馬上出去找藥方,這病發作起來很快,只要對症下藥就好!”
裴涼臨走時又交代小挽和站在門口的夭娘,把艙內所有乾淨的水找來,用溼巾把呂卿燕的身體擦拭一遍,給她降溫。
出了貨艙的裴涼一路隱藏,等到管事的中年人出現,才暗中給他打了招呼。
裴涼剛簡單給他說了下情況,還沒說需要找哪幾味草藥,沒想到那中年人就立即拍著胸脯說船裡有現成的藥包,專門治療這種傷寒雜病。
想來也是,這些人常年從事漕運,吃喝拉撒都在船上,這種病應該很常見。
裴涼鬆了一口氣,立即讓中年人抓緊把藥包熬出來,用乾淨的碗盛上送來。
那人一口應下。
裴涼又隨他去偷偷拿了些淡水和食物,才回到艙裡。
正午時分,藥熬好了,滿滿一大碗被管事的中年人遞了過來,裴涼倒出少許,先嚐了一下,確定沒問題才給呂卿燕端了進去。
此時呂卿燕已經被移到了夭娘居住的隔間,被丫鬟仔細擦洗了身子之後又吃了一些食物,看著精神好了些。
小挽把湯匙裡的藥吹涼之後才給呂卿燕喂下去,一勺一勺,無比耐心。
裴涼放下心來,轉而和夭娘來到之前二女居住的隔間檢視起來,照理說素有潔癖的呂卿燕不可能染上傷寒,一定是不小心接觸到了什麼感染源和髒東西。
隔間裡地面和四周都很乾淨,裴涼掃了一眼,一把掀開床板之後,夭娘頓時花容失色,還是裴涼眼疾手快,急忙捂住她的嘴,才沒有讓她發出驚叫聲來。
原來床板之下有一隻死老鼠,早被壓扁成了乾屍。
夭娘受不了胃中的翻湧,自己捂著嘴跑了出去。
裴涼麵無異色地將床板下邊的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除了這隻老鼠,並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看來罪魁禍首就是這只不知死了多久的老鼠。
小挽和呂卿燕住在一起,唯獨她沒有得病,想來就是因為她睡覺的位置處於風口之上,加上個人體質更強一些,才能倖免。
裴涼悄悄把老鼠的屍體處理乾淨之後,就把這個隔間密封了起來。
裴涼找到夭娘時,她正坐在靠窗的麻袋口發呆。
“噁心著你了吧。”裴涼笑了笑。
“你提起來我就噁心,剛好受了一些。”夭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再堅持一天船就靠岸了!”裴涼嘆了口氣。
“呂姑娘真跟著我們受罪了,想想之前我還對她咋看不順眼,真是心中有愧”
“她這人外表柔弱,內心卻很堅強,這樣的人往往也很固執”
“是,呂姐姐是個幹大事的人,不像我,外表柔弱,內心也柔弱,遇到事情只會哭”
“你又咋了”
“我沒事,你不要以為我又在說反話,自怨自艾,我是真心敬佩她”
“你也不差,手無縛雞之力就敢刺殺一位江湖二流高手”
“姓裴的,你又存心諷刺我”
“真沒有,你當時的膽氣確實讓我敬佩”
“見到殺父殺母的仇人,誰不是瞬間熱血翻湧,什麼都會拋之腦後”
“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你不提這個事我還沒想到,你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看到那幫禽獸折磨我時你不出現,最後才登場,你說呀”
“天地良心,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被韓鈺那挨千刀的打一巴掌了”
“你放屁,你剛才明明諷刺我手無縛雞之力就去刺殺那狗道士,說明你肯定看見了,還想狡辯”
“夭娘姑娘,我真的是猜的”
“你怎麼那麼會猜,鬼才信”
“你想啊,那狗道士是你仇人,而你又被那幫人折磨,肯定是刺殺未遂才慘遭報復的”
“你還挺聰明”
“善於推敲觀察罷了”
“說來當時也太巧,你要晚來片刻,咱倆就陰陽兩隔了”
“可不是,緣分往往就是這麼奇妙”
“奇妙你大爺,我沒問你,你是不是每到一個地方就要逛逛當地的青樓啊”
“額…….”
“啞口無言了吧”
“那天我是去喝酒的”
“喝花酒吧”
“正兒八經的酒,到了一看,整個河沿岸只有一家還亮著燈,那就去吧”
“接著編”
“你不信”
“就算你是奔著喝酒來的,一看那個招牌不會不知道是啥地方吧,還進去”
“誰說青樓裡就不賣酒”
“哼,你就是為了找姑娘來的”
“不管如何,老天爺待我不薄,讓我遇見了你”
“你當時一定很嫌棄我的身份,說不定現在還嫌棄呢”
“咳咳,我裴涼可以指天發誓……”
“不用你發誓,我相信你”夭娘突然用手指放在了裴涼的唇上。
男人突然眨了眨眼
夭娘撲哧一笑,說了一句“想得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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