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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州,何偉國的辦公室裡。
一臉陰沉的何偉國赫然在坐,眯著眼睛盯著響徹不停的電話,他也知道這個不依不饒的電話肯定是杜婉玲打過來的。
由此可見,自己前腳剛一離開,程家安馬上就給杜婉玲通風報信了。
這個渾蛋!就知道會背後捅刀子……
走著瞧吧,既然木已成舟,就別指望著透過杜婉玲來達到你們陰險的目的,我何偉國是你們能擺佈的麼?
正當其沉思時,洪秘書敲門進來報告道:“何副廳長,杜副局長剛才把電話打到秘書處了,按您的吩咐,說您還沒回來!”
何偉國冷冷地點點頭:“知道了!”
“還有,今天晚上醫療器材中標商有個答謝宴,想請您參加,您看……”
“我會去的,你先出去吧……”
何偉國冷冷地揮了揮手讓秘書出去,心頭思慮著:哼!果不其然!看來自己已經把程家安徹底看穿了、看透了。你還琢磨著跟我攀扯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關係,想都別想!至於杜婉玲麼,那還真是個頭疼的事!
想到這,何偉國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一晚的深夜何偉國醉意闌珊地回到家,開啟客廳的燈才發現杜婉玲獨自坐在沙發上,臉上隱約帶著隱隱的憤怒,這把何偉國嚇了一大跳,酒也醒了不少。
“啊,嚇我一跳,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為什麼來,你不知道嗎?”杜婉玲咬著唇,憤恨地說道。
“哼!我就知道我前腳走,程家安跟著屁股就會給你說了些什麼!”
何偉國一臉鄙夷之色,藉著酒勁肆無忌憚地說道:“對!我是去了團場,我是要跟他們攤牌,我就是要和他們分道揚鑣,我就是讓我的兒子和他們劃清界限,怎麼!不行嗎?”
杜婉玲橫眉豎眼,憤慨地說道:“何偉國,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無恥嗎?他們可是我們的恩人啊?你這是在恩將仇報、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何偉國遠遠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陰著臉說道:“那是你沒看到亦安被他們影響到了何種的程度。他都魔障了,他寧願不要我這個親生父親,也要和程家在一起。你讓我怎麼辦?眼看著何亦安變成程亦安嗎?”
杜婉玲五內如焚,赫然而怒道:“你胡扯,不要用這些理由來掩飾你卑劣的行徑。十多年了,你沒有踏入過程家半步,而他們卻在一直盼望著你的出現,盼來盼去盼來的是什麼?是羞辱,是決裂,是痛心。何偉國,換了是你,你是什麼心情?”
何偉國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摩挲著自己的雙手,冷漠地說道:“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該給的補償我給了,那也是我所有的積蓄,分量夠了吧,是他們不要的。”
“你認為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亦安值多少?那我又值多少?”杜婉玲悲慼地問道。
何偉國卒然地抬起頭來,神情帶著一絲慌亂:“你什麼意思?”
杜婉玲悽婉地注視著這個自己陪著風雨兼程半生的男人,從來沒有一種傷透心、冷透情的絕望:“這次來,我沒有先去見孩子,而在一直在這裡等你。我想告訴你的,不是程家讓你失望了,不是亦安讓你失望了,是你讓所有人都失望了,這其中就包括了我!何偉國,你是想逼我們離婚嗎?”
“你,你說什麼?離婚?”
何偉國驟然直起身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就因為我對程家安不滿?就因為我跑去團場和他們抗爭?”
“不!我是因為你的無恥,因為你的卑劣,更是因為你的冷血。”
一顆心要傷多少次,才會被迫選擇放棄;
一個人要傻等多少回,才知希望只是奢求。
如今滴血的心,曾經是最熱烈的;
如今無情的人,曾經是最深情的。
離婚,這不是威脅,它或許是自己擺脫這種傷痛的唯一辦法,也是目前自己能做到的,給予程家夫妻的一個說法。
杜婉玲娥眉輕皺,悲慼的臉頰帶著一絲明媚的憂傷,溫柔地追憶著:“何偉國,作為妻子,我曾經是多麼仰慕你、崇拜你。你才華橫溢,鬥志沖天、滿腹殷殷報國之念,甘願放棄大城市優越的生活,一頭扎進大西北去墾荒造田。那時候的你多麼意氣風發,多麼光彩耀眼,值得每一個人去尊敬。”
“可現在呢,你的眼裡只有你自己,只剩下內心的陰暗,只想著怎麼爬上更高的層面,你丟掉的太多太多,你甚至把曾經的自己也丟掉了!”
說著說著,杜婉玲的淚水潸然而下,那一字一句都來自泣血的內心:“我一次次地忍耐,一次次的自我催眠,我想把你找回來,找回當年那個我愛的、我崇拜的何偉國。可是……可是我找不回來了!對於你,我充滿著陌生和恐懼,我不知道和你生活在一起,將來的某一天我是不是也會變成跟你一樣,成為毫無情感的冷血動物。”
聽著妻子悽悽之音,何偉國緊蹙著眉頭,辯解道:“婉玲,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是知道我的,我並沒有變,我只是希望把我們的未來、把我們的家建設得更加美好……”
“不!”
杜婉玲打斷了他的話語,果決地搖著頭,語氣也變成寒冰一塊:“我不想再聽你這些陳詞濫調的託詞了,何偉國,你已經把我和兒子推進了不可回頭的深淵!”
何偉國有些慌了神,湊前身子竭力勸解道:“婉玲,我希望你能冷靜冷靜,你不為我考慮,也要為亦安考慮吧。亦安將來可是要從政的,沒有我的助力,你覺得他會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嗎?他要在基層的位置上奮鬥多少年才能嶄露頭角?你想過嗎?”
杜婉玲突然愣住了!
是啊!何偉國的話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僅憑著自己悲憤之下決絕之念,難道就真不顧羽翼未豐、前途未明的孩子了麼。
有何偉國這層強有力的後臺,何亦安奮鬥的週期毫無疑問會短暫的很多,反而是自己這般絕薪止火,對何亦安未來的仕途又有何益呢?
為難的兩端,這該如何抉擇呢?
何偉國看著杜婉玲痴痴無語,趕緊語重心長地道:“我們當父母的,是要為孩子考量的。婉玲,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我很卑鄙。但你想想,我會害自己的孩子嗎?過程手段先不講,這目的總是好的吧?”
“為了亦安,為了亦安……”
杜婉玲嘴裡喃喃自語著,來自母親的本能讓她無從選擇。
心字頭上一把刀,她只能咬著牙勉強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難辨善惡的結果。
“好!何偉國,我們可以不離婚,但是你也不要阻止我去彌補因為你所造成的傷害。”
說完,悲慼杜婉玲提起包踉蹌地走出了門。
“這麼晚了你上哪去?”
何偉國在後面慌忙叫阻著,可杜婉玲頭也不回,毅然離去。哪怕屋外是漆黑孤冷的墨夜,那也比與冷漠如冰的何偉國獨處來氣爽神舒。
戶外,大地已經沉睡,除了西北風在孤寂冷清的街道上,將枯黃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其餘的死寂一片。杜婉玲恍恍前行著,毫無目的。
黑暗,只有黑暗。
像一雙濃稠的沼澤,將茫然與悲傷的自己緊緊纏繞著、包裹著,蠶食著她僅存的勇氣……
來自母親的理智告訴了自己,不能將痛苦遺留給孩子。那麼剩下的選擇,只有貌合神離地維繫這種傷心欲絕的夫妻關係,哪怕是痛苦得不能再痛苦,也得忍受著。
因為自己始終是一個母親。
而隨著杜婉玲的悽然離去,獨坐沙發的何偉國並沒有因為妻子的一席肺腑之言而稍有觸動,反而藏怒宿怨,將一切的責任又一次無端地歸咎在了程家夫妻身上。
人生之路,善惡共存,亦如神與鬼同行。
切莫拿自認為的善去標榜自我的善,貌似善上加善;亦如不要用他人的惡來稀釋自己的惡,實則惡中取惡。
那麼神鬼只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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